46. 第 46 章

作品:《二搭[娱乐圈]

    叶平川的专业水平有目共睹,也经得起各大电影节的奖项验证。但在当下这个片段出现时,所有人心中还是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句——


    不像演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气氛很凝重,连续三场戏拍完都有人因为拍摄顺利而笑一声。


    绝妙的转折点发生在叶清过来转了一圈,忽然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扔给云灯,“抵昨晚的酒钱。”


    云灯从善如流地接住,把玩着细细的指环,用捡漏的语气感慨,“哇,是金子耶。”


    “……”


    叶平川闻风而动,“你们昨晚上一起喝酒了?”


    “不然呢,你以为她在跟谁鬼混?”叶清惯常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他。


    她路过搅合了一下局势就走了,顺手的事。留下叶平川完成逻辑闭环后在原地懊悔,心虚得汗都快冒出来了,眼巴巴望过来,“那我……”


    胡乱猜疑。怪不得云灯说那些话,肯定是生他的气呢。


    “啧,拍戏呢。”云灯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专心一点。”


    叶平川不继续说了,含住血浆包乖巧地点头,“唔。”


    这一场是谢凭渊下线的重要转折点,两人在行宫遇刺戏。


    言秋上位后手段比先皇更加残暴果决,大庆朝从未想过要与边疆部族联姻,不过是在等待时机一举将其吞并。出使的王子殒命便是一个讯号。


    苟延残喘的异邦人决定奋力一搏,潜入行宫行刺。园内火光冲天,在这场乱战中,谢凭渊中箭重伤。


    他吐血的镜头有六个机位反复特写,每一帧都要经得起考验。倒下的姿势和位置也都是提前走位确认过的,唯一的意外是,云灯冲过去接住他时离台阶太近,手腕在石阶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分外清晰的一声脆响。镯子碎了一地。


    镜里镜外的人都愣住了。


    别人或许都以为她腕上的镯子是剧组道具,但邓晓琼是知道的,那是云灯的私人物品。


    收藏级的好东西,就这么碎了,她都忍不住呲牙嘶了一口冷气。却盼着云灯稳住——这场的人员调度有些复杂,每一遍重拍都很麻烦。


    云灯果然没有让这一条成为废片。


    她的视线没有分给镯子一秒,仿佛那声响压根没传到她耳朵里,颤抖的手指不听使唤,机械地去擦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怎么都擦不完。


    因为朝政,她和谢凭渊之间有过争执,有过猜疑,全是因为身份所困,他们甚至都不能在人前大方地并肩而立,总是隔着一段距离。


    可在这一刻,君和臣的距离已经很淡很淡,她眼里只有即将要失去的,濒死的爱人。巨大的惶恐笼罩着她惨白的脸庞,从坐上王位起就被诟病手段残酷暴戾的帝王,在这一片火光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


    她只能用力地抱紧,好像这样就能挽留爱人逐渐消散的生机。


    “别怕……别,别怕。”他的声音竟还带着笑意,似乎已经满足能陪她走到这里,“你已经,很好……很好。”


    是在说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即便今后没有他在旁辅佐,也能将治理好天下。


    可是她不能没有谢凭渊。


    从她身世不明的少女时期,成长起来的每一步都有他的身影,贯彻她的人生历程。她早就不记得没有谢凭渊在的日子是什么感受,谁要是把他夺去,就相当于把她身体里一半的养分都抽走。


    “不好!”她强硬地绷起脸,语气如同昔日颁布政令。严厉中却又泄露出一丝恳求,“谢慎远,你不许死。”


    “人都会有这一天。”


    “谁说的?我不许!”


    她无法接受这样突然的失去。她拥有号令整个国家运转的权力,却无法命令他不被死亡带走。


    谢凭渊的目光落在那一地手镯的残片上,不忍地轻颤。


    自古玉碎都有隐喻,放在他身上亦是。


    “疼不疼?”他用最后的力气握住言秋的手,吻了她手臂上被划破的血痕,“待我身后,再……”


    他闭上眼睛,爱人的眼泪滴落在他脸颊上,“再寻他人陪你”的话终究未能说出口。


    “再不要这般伤心。”他轻声道。


    “不要……不要走,不要走!”她一瞬间泪如雨下。在死亡面前,再尊贵的帝王也如蝼蚁般卑微,“求你……求求你了。”


    她甚至质疑这一切都是错的,到底怎样的天下值得牺牲至此,拼命守护。为了登上皇位,手足反目至亲相残,昔日好友也为她送命。一路走到今天,除了谢凭渊,她再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失去的了。


    怀中的人终于不再回应她的呼唤。火光炸响,祭起一场凤凰泣血的悲鸣。


    前路漫漫,等待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孤独。


    现场久久寂静后响起爆发式的掌声。邓晓琼摘下眼镜擦了擦眼泪,叫周边的人先不要上去打扰,给演员留一点时间出戏。


    导演喊卡的瞬间,叶平川条件反射似的弹起来抱她。


    生离死别这样强烈的情绪,云灯短时间内抽离不出来,还在小幅度地抽噎,被他一把搂住差点呛到,咳嗽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叶平川穿着单薄的戏服,寒冬腊月里怀抱还烫得吓人,摸着她的后脑勺连声安抚,“没事没事,我还在呢,没事的啊。缓缓再起来,别着急。”


    “嗯。”云灯头抵着他,调整呼吸,想他身上还插着箭,这样轻声细语地安慰她也是搞笑,很快就恢复过来,清了清嗓子,“可以了,我后面还有两场呢。”


    “那我就在这看着,等你拍完了再回去。”叶平川把她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地上四分五裂的手镯。


    她没说什么。叶平川叫助理过来收拾,连同细小的碎屑也先区域性地扫起来装好,之后再清洗分离。


    哭戏的后劲太大。她顺利拍完后面两场,下班时还是脑瓜子嗡嗡的,回酒店的路上话都不想说,靠着车窗发呆。


    叶平川偏偏还靠过来,“在生我的气?”


    她摇头,“没有。”没力气生气。


    “那就是在难过?怪我,倒下去的位置没选好。”他说,“镯子我已经让人送去修复了,说不定还能修好。你喜欢就再买十个八个的换着戴,别伤心。”


    “不用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什么回家,记得跟阿姨解释一下,免得她心里难受。”


    叶平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宋澄锦。毕竟镯子是宋澄锦拍下来送给她的。


    可那声“阿姨”像一道天堑隔在两人之间,连他的心也劈开了,绵绵不绝的疼痛叫人呼吸困难。


    “我会跟她说的。”叶平川深呼吸,“你先不要考虑别人了。多注意一下自己的情绪可以吗?还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她说没有,沉默片刻后转过头来,眼神空空的,“叶平川,我有一点累。”


    “那抱一会儿好吗?”叶平川声音很轻,手掌温暖有力,“抱抱你。”


    身体契合的拥抱似乎能把心里的裂缝填满。


    凌晨两点的夜空算不上美丽,云灯闭上眼睛,听到他在耳边说,“辛苦了。今天那场真的特别好,就是听你哭成那样太难受了,可导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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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不喊卡,我只能忍着装死。”


    “等片子剪出来,放大看说不定都能看见我眼皮在抖,到时候我们一起看,肯定很搞笑。”


    连续熬夜拍戏对演员的情绪消耗很厉害。他知道云灯一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事不挂心的人。她的感情细腻幽微,聪明又有很强的共情能力。这样的特质能帮助她洞察角色内心,同时也会让她的精神负担很重。


    卓越的表现力往往需要与角色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很容易带入某些相似的揪心时刻。


    叶平川用絮絮叨叨的话帮她缓解压力,还是有点担心,就说,“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可以吗?只睡觉。”


    “嗯。”


    她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看起来真的很需要陪伴。叶平川便又难忍怜爱,亲吻她乌黑的发顶。


    “我跟傅谦明是昨天在机场碰见的。”她忽然道,“他的飞机上还有我以前的朋友,我离开港市后就再没联系了,所以很想去见见。”


    “不是想为他说好话。你应该也知道,他手里没什么正经生意,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所以也不想你跟那种人掺和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


    叶平川笑起来,修补好的心脏泡进蜜糖里,“你是因为关心我,才不让我对他动手的。”


    “所以能不能不要再做了?”云灯微微抬头,语气有点严肃。“就当是让我安心。”


    她不知道叶平川做了多少。但他自己显然明白,现在让他单方面停手是行不通的。胜负此消彼长,对方看到他退让,必定会反扑。


    他也可以只做防守。虽然千日防贼,难免会麻烦许多,但他向来要听老婆的话。无非是一直盯着对岸,多花些心思罢了。


    到什么时候呢?


    当然是到傅谦明咽气为止。


    “好。不说他了。”叶平川道,“回去泡个热水澡,能睡得香一点。”


    可是一放松下来,困意袭得很凶。她小声嘀咕,“现在就要睡……”


    “也行,那我帮你泡。”


    凌晨竟还有人在酒店外蹲守,不知道是哪一家的粉丝,看到他抱着云灯下车,发出激动惊喜的叹息。又见他单手抱着人,比了个嘘的动作,才发现云灯已经累得睡着了。


    放在平时,她再忙也一定会腾出两分钟跟粉丝互动。今天在他肩上睡得很沉,人声嘈杂都没有被吵醒。


    叶平川看到粉丝递来的照片,小声问,“我签也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粉丝忙不迭道,“两个人的名字都签可以吗?”


    “好啊。”他于是接过笔和照片,在印着云灯的小卡上签了两人的名字,用爱心圈起来,又认真端详了两秒,“这张真漂亮。连我都没见过。”


    是拍立得质感的单人自拍。云灯举高相机,朝着镜头手指比心加wink,超绝表情管理,自然又生动。感觉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拍的。黑色齐刘海上还有一排彩色的小夹子,和美甲呼应,明媚可爱。


    这是她最早期的照片。在出道作爆火之初,她还是个会在媒体面前放言“我本来就是天才”的鬼马少女,喜欢彩色,古灵精怪。


    再加上刚刚的签名,原地变身绝版小卡。


    粉丝按捺着激动的心,压低声音道,“这个是早期工作室允许自印的,原图网上已经没有了。我复印了好多呢,要不要给你几张?”


    只有爱了她很久的老粉,才会一直珍藏着那么远以前的照片。叶平川心里有些说不清的骄傲和满足,“不用啦。”


    他只需稍稍歪头,就能感受到颈间温热绵长的呼吸。


    “我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