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暗语和珠还

作品:《梨园深锁君王怀

    “他不会娶的。”方迟小声地道,“我相信他。”


    无尘冷哼一声,轻蔑的语气淡淡地传出:“你相信他可没用。依老奴之见,太子殿下和安宁郡主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能带给殿下什么?什么都不行。甚至有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话,你知道吗?难道你真能凭借几本戏折子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这是世间多少女子都不敢想的事。你也就别想了吧。”


    “是啊。公公所言极是。”听着无尘的句句扎心文字,方迟的心倏地被抽了一下,而后钻心的疼传至骨子里,并让她更加清醒。


    她只不过民间的一介戏子,懂得自身的弱小和毫无背景,当然无法与富贵的郡主相提并论,只是除了有一点,那就是爱人的能力,她方迟同样有。


    方迟说:“虽然我样样比不上郡主,但爱殿下这件事,我并不认输。”


    “那便让老奴瞧瞧你的本事。”无尘不以为然,仿佛在看一出笑话,讥笑道,“郡主可是与殿下有着十几年的情意,而你呢,方姑娘,你能拿出多少真心?又能得到几分殿下的爱?”


    “我会救他。”方迟缓缓站起身,没有回答有关真心和爱的问题,相反却是揶揄起来,“身为宫中的老人,没想到公公也会相信所谓的真心。民女从不敢奢求殿下能给予几分的爱,我只管我对殿下的喜欢。”


    “但愿如此。希望你不要让殿下失望。老奴告退。”


    “公公慢走,不送。”


    人来的快,去的也快。方迟的眼底夹带着悲伤和清冷目送着无尘的离开。她终究是要靠自己的,从未且也不能怪任何人,因为她爱的人甘愿为她以身犯险,那她理应助心爱之人逢凶化吉。


    没走的风陵在见只有他们两人后,先出言说:“其实我回来时,殿下有嘱咐我给方姑娘带一句话,他不会有事,有人肯定也不会想要他出事,而反观方姑娘你,这几日可是要多加小心,殿下不在你的身旁,他担心你。”


    “他到底怎么样了?陛下如何说?”相较于她的安危,方迟更想要知道陆祁如今的境地。


    “陛下确实很生气......”


    风陵将他白日里的所见所闻都细细地讲了一遍,包括安宁也去了养心殿外这件事,其中还说了陆祁这一跪仍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也许是明日,或者是后日。


    方迟锁眉叹道:“一切要看陛下的旨意了。陆祁他真是个大笨蛋,到头来要一个人承受所有。”


    “殿下可不笨。”不知风陵是否有意维护主子的尊严,却见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物件。


    他说:“方姑娘,殿下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这是?”不明所以的方迟接过用丝巾包裹着的物件,用一秒接触的触感来形容的话,物件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且很柔软,更没有什么尖锐的棱角,所以根本让人猜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殿下他还说什么了?”


    “还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白絮如雪,四月雪飘落时,会释怀过往的寒霜,每一片纯白都是大地写给新生的温柔诗行。”


    风陵转达完话语,往自己的头上挠了一下,“四月时节怎么会下雪呢?”


    “因为冷空气会南下,比如说西伯利亚高压势力较强,寒潮可突破常规路径南下至较低纬度,和在与暖湿气流交汇时便可形成降雪。”方迟简单地解说一句。


    但没想到话一说完,风陵却是更加不懂了,“没懂什么意思。”


    可这个时候,淡然一笑的方迟却不能说那些话是她曾在本子上写过的文字,而陆祁之所以会知道,可能是他在病床前朗诵那些信息文字时记下了。


    而方迟当时之所以会那样写,是因为那时的她也在怀念有关陆祁这个人的所有美好。但碍于现实总是充满不幸和悲哀,和困于自我爱人的囚笼,方迟却是不得不放弃。


    从而剩下的只能是怀念和告知自己要慢慢释怀。


    四月雪,是方迟最喜欢的树,也是代表着希望与新生。


    所以陆祁是想告诉她,不必释怀,就像春天到了,桃花会自动地开,而新的开始就是对不圆满旧故事的一种救赎。


    方迟说:“我懂了。我要救他。我会写好三日后的戏折子。”


    “风陵,你也帮我给殿下带一句话吧。我原以为时间会冲淡关于你的一切,可每一个夜晚,每一场梦境,却把那些美好的回忆酿得更深。”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遵命。”


    “等一等。”方迟在瞧着人将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食盒,“把它带上吧。我好不容易做的春饼,不吃的话,浪费反而可惜。”


    “好的。”风陵折回去给提上,“我会照顾好殿下。”


    “辛苦你了。”方迟微微点头地道谢,然后看着人离开。这下整个寝殿内就只剩下她一人,以及那颗忧心忡忡的心脏。


    她缓慢地走到榻旁,看到前不久刚用过的纸笔还在案台上,于是顷刻间想到什么的方迟抓紧时间地坐回到了位置上,接着提笔便开始写戏折子。


    时间不等人,救人需抓紧!如若三日后她真的没写出一本令天子满意的戏本,那结果可想而知,她只能眼睁睁地失去陆祁,且她还有可能面临天子的怒火。


    而后在落笔的一瞬,方迟竟是下意识地写下了“月满天心,合浦珠还”这八个字。


    所以到底是要延续那个梦境的结局吗?那个关于弄珠的替身故事。


    八年时间弹指一过,依旧白皙美丽的弄珠却是仍没有子嗣,那时的天子陆正舟怜她深宫寂寞,便将何采女的儿子交由弄珠养育。


    何采女与弄珠一同入宫,这八年来,陆正舟甚少到她宫里去,但她于子嗣一事上实在是命好,陆正舟分给她的那少的可怜的宠幸,都能使她收获一子。


    弄珠为何采女的儿子取名为恒。从这一点来说,她到底是喜爱他的。


    关于子嗣上的烦忧,陆正舟帮她解决了。剩下的,弄珠的烦心事,就只有她那顽劣的小弟,煦明。


    从前弄珠在家时,煦明是个乖巧的孩子。但这些年来,家中条件好了,他却不再听话,学问武艺俱放下了,日日斗鸡走狗,处处以国舅爷自居。京兆府尹数次找上门来,各方面权衡下,到底是看在沈贵妃的面子上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直到有一日,煦明被人打死了。


    杀人者守在尸身旁,手中提着的匕首不停地向下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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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正值夏日,天热,很快便有苍蝇循着味儿扑在了尸体上。


    在宫中的弄珠乍闻消息,气急攻心下竟当场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陆正舟就守在她的床边。


    弄珠泪如雨下,咬着牙问:“谁,是谁杀了他?”


    自有陆正舟身边的亲信内侍替他回答,“杀人者是个女子,行凶后并未直接逃跑,如今人已在金吾卫狱中了。”


    弄珠捂着心口,又问:“为何杀人?”


    内侍回答地颇为流利:“听坊间百姓说,那女子同沈家少爷有些误会,言语争执一番后,从腰间摸出匕首来,一刀就刺入了沈家少爷的胸膛,一击毙命。”


    弄珠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鬓发散乱,伏在被上大声哭起来。这样的哭法自然是毫无美感的,却也显露出真正的哀痛来。她哭到最后,死死握紧拳头,道:“陛下,杀了她,杀了她为我弟弟偿命!”


    “嗯,好。”陆正舟没有犹豫地同意了。


    然而秋后问斩的圣旨发下去的同一天,皇后却是急急找来,同弄珠见了面。


    且皇后不是来劝慰的,而是来委身求情的。


    起初弄珠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娘娘,你再说一遍。”


    皇后神色宁静:“我说我是来向妹妹求情的。阿蕴是我娘家姑母的义女,这一次特地是来看我的。她误杀煦明事出有因,煦明当街强抢民女,不尊王法,不守礼制,阿蕴是基于义愤。纵使有错,但罪不至死。”


    好一个基于义愤。弄珠冷笑:“我知道的不多,但杀人者偿命这个道理还是清楚的。莫说煦明无辜,即使他真的有错,谁杀了他,谁就得给我弟弟填命。”


    皇后沉默半响才说:“既然妹妹主意已定,那我就不多费口舌了。只是,我也要告诉贵妃娘娘,阿蕴的命本宫保定了!”


    弄珠决然站起身来,“是吗?那我们就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就依贵妃所言。”


    待人一走,弄珠当即改换衣装,手持陆正舟曾赠予她的出宫令牌,前往朱雀门离宫。她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这块令牌是在受宠后的第一年上元节上,陆正舟赠予她的。


    此令牌如同陆正舟亲临。


    弄珠从未使用过它,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样的令牌应该在关键时刻使用。


    而现在,就是关键的时刻。


    她手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出宫,沿着宫道进入金吾卫狱。在幽暗的囚室中见到了那个名叫阿蕴的杀人凶手。


    弄珠立在栏外,向囚室中央背对自己而坐的女人冷冷出声,“你就是阿蕴。”


    那阿蕴闻声回转过头来,借着光线,弄珠瞧清她面容的一刹,冷意竟从脚底直蹿到心里。


    因为眼前的阿蕴尽管比她年长些,但眉眼轮廓,却是与皇后如出一辙。


    猛地一看,弄珠会以为囚牢中坐着的是皇后娘娘。


    阿蕴对这样的场景也颇感意外,许是没想到第一个来看自己的人会是娘娘:“参见皇后娘娘,民女沈蕴。”


    “啊?你刚才叫我什么?皇后娘娘?”


    “正是。皇后娘娘你没听错,小女子是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