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枉为人师

作品:《凤戟斩天下

    “那是自然。说起来我今日还瞧见了二叔,他鲜少打扮,穿得像今日一样光鲜亮丽,还那样好的心情,感觉是有好事将近。”北牧野得意道。


    “难怪他说有私事要处理,原来在这瞒着我们呢?”北关山将之前的不快一扫,高兴地一拍膝盖。


    自己的五个孩子眼看着长大,而郑铨却还没有成婚的打算。北关山一度担心他碍于自己身体的残疾,才不成家。


    “哎嘿!我和你说礼朝那谢姓小子的事,你怎么扯到你郑二叔身上去了?”北关山后知后觉,一幅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好啦好啦,天色不早了,阿野也该早些回去休息了!”徐幻筠摸着她的额头道。


    笑语声浸入夜色当中。


    谢承匀一行人回到使馆也已经很晚了,赵景民询问了一些事宜,确认没有问题后便打算去歇息。


    四更天,整个京城都沉入梦乡,街道上昏暗寂静,乌云蔽月,是一些不能见光的东西行动的好时机。


    使馆二楼的窗户被人轻轻推开,黑衣人透过缝隙确认安全后,才轻手轻脚地翻进去。走到床边,却发现被子里是空的。


    黑衣人眉头一促,惊觉不对劲,回头发现有两个人正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静静看着她。


    “白姑娘,又见面了。”谢承匀淡淡笑道。


    “谢公子,端王殿下!”


    白榆扯下脸上的黑布,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的?”


    “房间里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能同时避开四名暗卫的监视不被发现,目标又非朱姑娘而是我们,我能想到的只有轻功绝佳,又擅长隐匿身迹的西玄潜卫。”谢承匀不急不缓解释道。


    “不知白姑娘趁我们白日里不在的时候来屋里搜寻,是要找什么呢?”赵景民笑问道,但眼里却是冰冷的提防。


    “来找你们和北麓勾结的证据。”


    此言一出,白榆见赵景民不解的神情,心下反倒松了口气,但还是试探说道。


    “礼朝使团刚到北麓都城没多久,棋不语就因事端被封,西玄在这里多年的布局和心血几乎尽毁,而你们又与那朝阳郡主以及朝中大臣的儿子走得亲近,叫我如何不怀疑是你们出卖西玄,与北麓交好。”


    “礼朝与西玄有盟约在前,又怎么会勾结北麓!”赵景民信誓旦旦。


    “国与国的盟约总是在顷刻间崩毁,古往今来多少例子?”白榆望向二人的眼睛。


    气氛陷入僵局。


    “白姑娘放不下戒心,却还是来找我们,就说明西玄密探已经走上绝路了,你现在是不得不来找我们帮忙。既然要合作,就多些真诚,少些试探,这样对大家都好。”


    谢承匀一语道破西玄密探现在的处境,说白了,西玄潜卫如今处于被动,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白榆顿了顿,神色渐渐缓和,不再冷着脸继续试探。


    “其实我们早就发现金吾卫的监视,知道棋不语已然暴露。原本只要再等上几天,潜卫就会从那里撤离出来,但天不遂人意,偏偏在撤离前夕出了意外。如今潜卫元气大伤,能用的探子已经没有了。”


    多年的布局付诸东流,任谁听了都觉得可惜。


    赵景民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承匀也不废话,简明扼要地问道,“名册呢?”


    白榆犹豫片刻,似是不敢看向二人,眼神闪躲。


    “名册弄丢了。”


    “什么?”赵景民激动道。


    饶是一向淡定从容的谢承匀,此刻也皱起眉头,困惑为难。


    “名册原本是在一个叫薛灿的密探手里,棋不语出事后他便躲了起来,之后就与我失去了联络,消失了行踪。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请你们帮忙找到此人。”白榆道。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多无理,但西玄与礼朝的盟约建立在名册能否被顺利送出去之上,所以她必须冒险一博,博礼朝使团没有背叛约定,博他们会帮自己一把。”


    赵景民思索片刻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知道了,安全起见你先回去吧,人我们会帮忙找。”


    白榆松了口气,抱拳道,“多谢端王殿下。”


    她将薛灿的画像交到端王手里,刚想走,又被谢承匀叫住。


    谢承匀无奈地摇头,“白姑娘,你不把知道的有关薛灿的信息交给我们,我们怎么找,从何找。”


    赵景民一愣,他一急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白榆也才反应过来。


    “之前司空震的人查到过薛灿,但都被他甩开。不排除就是司空震的人抓走了他。薛灿为人小心谨慎,就连我们对他也知之甚少。”


    “若是真被抓,就麻烦了。”赵景民感到深深的无力。


    白榆走到窗边,转过身对二人道,“名册之事,事关两国约定,还请各位务必尽心。”


    这话既是委托,也是威胁。


    “还有,小心北麓的那位朝阳郡主,此人绝不似表面简单,你们还是少与她打交道的好。”


    说完,白榆跳出窗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玄序王府。


    北关山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爬起身来穿鞋袜。


    “你干什么去!”徐幻筠问。


    “我思来想去觉得不行,我得去宰了那个姓谢的小子!”北关山急躁地披上衣服。


    徐幻筠一耳巴子拍在北关山脸上,“大半夜发什么神经,给我睡!”


    “是,王妃。”北关山不敢再造次,乖乖躺下睡觉。


    次日,临月阁。


    秦子陵正在水边垂钓,身旁的竹篓空空。水中的鱼儿只围着饵转圈,却不咬钩,被秦子陵养得精明的很。偶尔钓上来一尾,在植莲的水缸里养上几日,便又放了。


    北牧野刚靠近,那些鱼儿便四散开来。


    “养得真肥啊,我看可以吃了!”


    “还能再养一养。”


    “我又不是猫,怎么见着就跑?”


    “你每回来都说要抓一条回去吃,它们自然是怕你的!”


    秦子陵在岸边嘬了嘬嘴,跟唤小狗一样。水中鱼闻声欢快地靠拢过来,扑腾着鱼尾,几乎要跃上岸来。


    “先生,你怎么把他们养到这么听话的?”北牧野好奇寻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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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给它们鱼食的时候加上一点暗示,日子久了就亲近了。人也是一样,只需一点好处,他们就会感恩戴德,对你言听计从。”


    “说的先生你好像是惯犯一样。先生,你不会对我也用过这招吧?”北牧野撑头笑道。


    “我给你的好处难道还少?你何时认真听过我说的话!”言语责备,但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跟妥协。


    “教你作诗著文章,你却拿去讨姑娘们欢心,绘画的技巧也全用在了那些漂亮公子身上。唉——”秦子陵一脸的愁容,身为人师,在王府享着月例,却没把北牧野教好。


    自己好歹也是周老先生的亲传弟子,思及此,他在北牧野脑袋上敲了一下,像极了和尚敲木鱼。


    “谋略城府倒是学了不少!”


    北牧野捂着头,不忿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作人物画,画的就是先生,先生当时还夸我画的好来着!”


    “那是为了不磨灭你的兴趣。”


    秦子陵将鱼杆放到一旁支着,起身同北牧野走到屋内坐下,命仆从沏热茶,然后从身旁拿起一本书。


    “最近可有什么进展?”


    北牧野坐到对面的竹席上,桌子上准备了她喜爱的吃食。


    她拿起一块,“影卫抓到一个经常出入棋不语,被监视已久的西玄探子。名叫孙来福,住在马栏街的一个平民。他原是北麓人,被抓后坦言自己家穷,养不活一家老小这才被西玄收买,只负责将消息递送到杨柳巷的一个老宅子里。而且每次都是从后门的门缝将信塞进去,并不了解对方是何人。”


    “可靠?”秦子陵拿书的手微微下沉。


    “影卫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留下了许多痕迹,应该是走得很急。影卫调查房子主人的信息,发现对方使用的是假名。杨柳巷人烟稀少,左邻右舍大多是空房子,问不出有用的东西,线索也就断了。”北牧野颇为无奈。


    “孙来福那?”秦子陵问起。


    “他说的和我们查到的都符合,家中有一个妻子,还有一儿一女,都到了读书启蒙的年纪。”


    秦子陵摇摇头,眼神柔和,语重心长道,“对方告诉你的所有事,都只是对方想让你知道的。没有说谎,不代表他就坦白了一切。”


    “学生明白了。”北牧野恭敬地点头,听从他的教诲。


    秦子陵揉捏着书角,从书后看着北牧野一举一动。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吃着点心,总之就是不安分。


    北牧野向来心思活跃,难为她能耐着性子,时常到临月阁来坐在这里陪他。


    她早已习惯了秦子陵的安静。而秦子陵也习惯了她的闹腾,就这样静静地瞧着她。


    末了,他拿出一张名单递给北牧野,“这是礼朝使团随行人员这几日的行踪记录。”


    北牧野接过看了看,名单上一一列着明玉堂,福来包子铺,田生糕点,老实人面馆,亨通赌坊等十一家铺子,以及一些小摊小贩。


    她抬眼瞥了秦子陵片刻。


    “为师能力有限,只能查到这一些。至于这些店铺是否有异,就得靠你自己去细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