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可恶的谢承匀
作品:《凤戟斩天下》 被绑在刑架上的二人不明所以,却见那青衣女子竟从地上站起,快步上前,替二人解开锁链。
“你是谁?”
郁离从怀里掏出令牌,二人一眼便认出是自己人。
“我奉秦先生之命,潜伏于影卫中。如今薛灿反水,牒网遭受重创,我等奉命撤离此地,好再做打算。”
“薛灿当真反水,早知如此,我便该杀了他的妻儿!”
“多说无益,快撤。”
郁离带着二人穿过几重暗门,钻进一条密道之中,却闻身后有追兵赶来。
郁离:“快走!他们追上来了!”
三人自暗牢中逃出,却被影卫追上,郁离肩上中了一枚飞镖,当即倒地。
“镖上有毒,这是玄序王府的详细地图,你二人带着它赶快走,我拦住他们。”郁离口吐黑血,将图纸塞入其中一人手中。
“姑娘保重。”二人也不作废话,收好图纸后,当即飞身离去。
牒网中每个探子称为暗点,以暗点组成暗线,每条暗线都有自己的撤离点以备不时之用,是仅自己人知道,对其他暗线保密的安全地方。
逃脱的二人穿过暗巷,自后门进入一处医馆。
“你们怎么来了?”老大夫身披青衫,手持油灯不解道。
“薛灿背叛牒网,好几处据点被查抄……”
老大夫面露疑色,紧皱眉头看向二人,不知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话未道完,却在此时数十名影卫破窗而入,堵住出口,为首的正是刚刚救他们的那名青衣女子。
医馆内三人这才明白他们中了圈套。
“多谢引路。”郁离站在二楼望向底下白发苍苍,惊疑不定的老者,“大夫,我们主人有请,还请移步至二楼。”
原本漆黑的楼上忽有一间房亮起暖黄的烛灯,门上印有一个影子,真悠闲的喝着茶。
老大夫昏黄的眼珠扫视一众玄铁覆面的黑衣影卫,颤抖着手将油灯放在桌案上。刚拖着脚往前挪一步,身侧逃出来的一人便扬起手要杀他。
一柄黑刀飞下,斩了那人手臂,鲜血淋漓。
另一人再不敢轻举妄动,而老大夫面上早已失了血色。
鸡鸣日升,人们开始劳作,出摊,开张迎客。
隐于市中的一家门面极为普通的医馆今日也开了门,晨光正好照在门槛上;二楼的烛火也已经熄灭,一切恢复如常。
刑部大牢内,司空震在此处坐了一夜,怕耽误了时间,只等薛灿给他答复。
事实上,自从薛灿是礼朝间谍的身份曝光后,司空震就料到密探名册的副本已经被暗中传递出去了。
当日他们故意在白马寺被捕,让朝廷找到名册原件,不过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
距离他们被抓已经过了两日,这几日城门看守虽严实,也不免引人发愁。
前往调查的下属回来禀报,果然不只是安插进西玄的密探人员名册被盗,北麓安插在礼朝的探子人员也已泄露。
机密库的长官担心两份名册同时丢失的罪名太大,会牵连自己性命不保,于是谎称只被盗走了一份,并且让自己的下属背锅,而他则只是被罢免了官职,却保住了性命。
司空震手底下的人昨晚在妓院找到机密库的前长官黄大人,一番逼问,加上些手段才让他吐出事情。
“荒唐!”司空震得知此事后眯了眯眼,目光中有怒气。
“司空大人,薛灿有话要说。”狱卒来报。
“你想好了!”司空震问道。
“不知司空大人先前的承诺是否当真。”朝阳从窗外射入,薛灿看着从光束下走来的司空震。
“自当言而有信,守诺如山。”司空震正色道。
沉默片刻后,“我原始礼朝……”
薛灿干裂的唇舌一张一合,却被司空震抬手止住。
“这些容我稍后再听,你且先告诉我名册副本现在在何处?”
薛灿只觉喉头被什么堵住,叫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为难。
他深深地闭上眼,“鼓楼街张记米铺的老板。”
金吾卫赶到张记米铺时,却被伙计告知老板早早便出了门,不在店中。
于是金吾卫兵分两路,一路在城中搜捕张记,另一路前往城门处。
北牧野坐在天香楼二楼,与郁离一起吃早茶。刚咬下一口春卷,却见楼下有金吾卫驱马疾驰而过,神态焦急。
“郡主,似乎是往城门去!”郁离看向北牧野,给她面前的小碟里夹了一份水晶虾饺,“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城中近来能有什么大事?”说罢,北牧野拿起筷子的手缓缓放下,“密探名册!”
她刚站起身,却被郁离劝住,“城门众多,得知道是哪一个才行。”
“青鸟!”
一道修长的身影闻声自屋檐上跳下,单膝跪于北牧野身侧;他半张脸被黑面覆盖,只可见一双细长的眼睛。
乌鸦落在他的肩膀上,小东西歪着脑袋在青鸟耳边耳语一阵。
“鼓楼街张记米铺,金吾卫今早包围了那里。但据店铺的伙计说,张记是携妻儿一家三口乘马车出城的。”
北牧野思忖了一会儿。
城门中,属西门离张记米铺最远;东门虽近,但此时负责治安的士兵恰好巡逻到附近,张记如果想逃,会本能害怕并且回避士兵;南门来往的人员最多,但需要很长的排查时间,对心虚的人而言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北门,北门……
看起来只有北门是最适合他们逃跑的路线。
“备马车,去北门。”北牧野道,“只能赌一把了。”
马车跑了一段,清晨街上行人摊贩众多,因此马车跑得很慢。
北牧野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她略有焦虑的升起车帘,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突然察觉到什么。
“停车,去西门。”
北牧野一声令响,马车立即调转车头。
之所以不去北门了,是因为张记所乘坐的也是马车,而去往北门的必经之路铜锣街上有许多菜市,人员密集,马车到了那里也是寸步难行,只会将时间拖得更长。
刚往西门去,便有一辆马车横挡在北牧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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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驱使马车的仆从看似手忙脚乱得赶着马儿,实则让横在街道中央,就是不让对面的人过去。
“放肆!竟敢阻拦郡主去路!不想活了是吧!”童生厉声呵斥道。
北牧野掀起车帘,而童生则退至一侧。
她冷冷扫了一眼横在对面的马车,眯着眼道,“有话不烦出来说。”
只见谢承匀从对面的马车上下来,其后是杨文洁。
“郡主,实在抱歉。这马夫技术太差,这才造成事故。扰了郡主雅兴,还望郡主见谅!”谢承匀拱手赔礼道歉,随后伸手安抚躁动不安的马儿。
“不知郡主这是要到哪里去,这样匆忙。”杨文洁看了眼谢承匀,接过他的话继续拖延时间。
北牧野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本郡主匆忙,那就将你们的马车借来一用,谢公子、杨公子可愿意?”
嘴上虽然是询问了,却强势地唤了一声,“童生。”
童生也不废话,揪住那马夫的衣领将他拽下来,然后调转马车朝西门方向。
“多谢!”北牧野没等同意,便跳上他们的马车。
“对了,二位要是感兴趣不如随我一同前往,看一看热闹!”她冷笑道。
“我二人就不扰郡主雅兴了。”杨文洁谦逊道。
北牧野进入马车前挑眉看了二人一眼,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一时想不出来究竟是哪不对。
借来的马车跑着跑着便分崩离析了。童生睁着一双大眼睛,在震惊中眼睁睁看着马车散架。
还、还能这样!
北牧野坐在四面通风的板车上被来往的百姓围观,堂堂郡主出尽了洋相。
她紧紧咬着后槽牙,眉心狂跳不止,“谢承匀,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金吾卫的人乘着快马,自一架马车旁经过,先一步到了西门。
青年男子掀开车帘,往城门口瞧了一眼。若非刚刚孩子吵着闹着肚子饿了要吃炊饼,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城。
“你带着孩子先回去吧!”
“不是说今日回老家,把父母亲接进城里来吗?”妻子问道。
“我突然想到接二老进城用不了这么多人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回家看着铺子,省心些。”
逆来顺受的妻子低下头,没再多言。
“你们乘马车回去,我到了城外再租一辆。”男子跳下马车。
“路上小心。”妻子依旧低着头哄着怀里的孩子,没看即将离去的丈夫一眼。
“好。”男子放下车帘。
马车缓缓离去,倒也无甚忧愁,只因那女子是他买来的妻。当年见她独自带着孩子可怜,而自己又急需隐藏身份。
将行囊挂上肩,男子举步向城门口去。
“通行证和文书!”士兵粗鲁地吼道。
男子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递上去,任由士兵收看行囊。金吾卫在一旁监察,并协助搜身。
“陈冲。”士兵核实道。
“正是在下。”
半路上抢了辆马车,紧赶慢赶,终于是到了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