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作品:《引诱太子做外室之后

    姜淳对自我的认知还是蛮清晰的,她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为谁做了什么,那必是要一丝一毫都得告知对方,并让对方感恩戴德。默默奉献这种事,是永远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正如此时,她把手伸到周皖眼前,抱怨道:“你快看,我的手都要起茧子了!”


    周皖握住她的手仔细查看,白皙如青葱般的手指依旧嫩滑,毫无要起茧子的迹象。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挨个亲了亲五根手指,怜惜道:“我们栀栀辛苦了。”


    姜淳又问他:“那你开心吗?”


    “嗯。”周皖握住她手贴在脸上,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悸动,“栀栀,今日是我最开心的一日。”


    “你只有十几日的记忆,”姜淳睨他一眼:“说不定从前有更好看的小娘子给你过生辰呢。”


    周皖摇头,“你就是世上最好看的小娘子。”


    “油腔滑调。”姜淳轻哼一声,但不可否认,她被哄到了。


    “今晚……”


    姜淳凑近了些,眨着眼睛问道:“今晚什么?”


    周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没什么。”


    马车停在小院门口,周皖起身下车,不妨袖口被抓住。他疑惑回头,便见姜淳笑吟吟看着他,“我想去看看红红。”


    周皖又不是蠢货,自然清楚她不是要去看那只愚蠢的兔子。


    见他僵住了,姜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口中娇斥:“呆子。”


    周皖定了定神,突然回到轿厢中,伸出双手,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丝柳候在马车旁,估摸着两人这会儿正腻歪着,无聊望天。忽然一阵风吹过,帘子被掀起,她目瞪口呆得看着周公子抱着一个人走下马车,她家姑娘手正搭在人家肩膀上,两人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丝柳摸了摸鼻子,跟着进去。候在门内的文涛拴好门,冲着丝柳挤眉弄眼。


    丝柳没好气:“喂你的兔子去。”


    周皖抱着人直接走向正院,路过兔子窝时伸出脚轻轻踹了一脚。


    姜淳趴在他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进了屋,周皖一手抱着人,一手利落将门反锁。


    姜淳被放在床上,柔软的被子带着熟悉的皂角味。来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坐在床上,姜淳很新奇,四处摸了摸。


    周皖正在给她倒水,看她跪坐起来,在帐里四处打量,忍俊不禁:“这是做什么?”


    “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


    周皖走到床边,将水递到她唇边,姜淳确实渴了,就着他的手喝水。周皖眼底笑意渐深,头一次伺候人竟也像模像样,看来他还挺有天赋。


    等她喝完了,周皖意犹未尽收回手,问:“还要吗?”


    姜淳摇了摇头,他颇为遗憾,转身把杯子放回桌上。


    姜淳指了指被拴上的门,“我还要洗漱呢。”


    周皖倒是忘了这茬儿,却未曾去开门,行至窗边朝外喊了一声文涛。


    文涛与丝柳此时都守在院门口,听到传唤,忙不迭过来:“公子。”


    周皖隔着窗户吩咐:“去烧热水,烧好了便去休息罢。”


    文涛应了一声,去厨下烧水了。丝柳未听见自家姑娘传唤,猜测着今晚估计不会走了。她心下着急,自家姑娘平日虽心有成算,但就怕一时被情爱冲昏头脑,就在她提起脚步准备去敲门时,窗内传来自家姑娘的声音,“丝柳。”


    “奴婢在呢,姑娘。”


    窗户被推开一道缝,姜淳探头出来,见她一脸焦急,安抚道:“出门时我都安排好了,阿爷不会知晓的。你今晚和王婶挤挤,明日再让文涛去买张床放在西厢。”


    “姑娘……”


    见她欲言又止,姜淳悟了,失笑道:“你安心去睡,你家姑娘有分寸。”


    丝柳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去找王婶了。


    合上窗户,姜淳背靠着墙壁,抬起脚踹了一下面前的人:“这下只能委屈你伺候我洗漱啦。”


    周皖低头,没错过她眼里的狡黠,温和道:“乐意之至。”说完,他手臂穿过姜淳的腿弯,将人抱去了榻上,随即开门出去打洗澡水了。


    洗漱完毕,姜淳躺在榻上,她抱着被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不远处的人。


    周皖擦净身体,察觉落在背上的视线,喉结滚了滚,紧接着拿起放在矮凳上的里衣,默不作声穿上。


    穿好里衣,他坐在榻边。姜淳见状,往里移了几下,挪出一块地方,她伸手拍了拍:“上来吧。”


    周皖眼神幽深,声线紧绷,仔细听竟带着几分怒意:“我也睡这里?”


    姜淳见状,倒是笑了,“你在马车上不是在留我?”


    “听到了?”


    姜淳见他坐在那里不动,干脆也坐起来。她身上穿着周皖的寝衣,是姜淳送过来的,用上好的雪花锦缎料子,轻巧柔软。此时穿在她身上大了许多,随着她的动作敞开些许。


    周皖移开视线。


    姜淳一把掐住他的脸,使劲揉:“我这是信任你。”


    周皖垂下眼睛看着脚踏,眉眼间不自觉染上阴郁:“假如那日砸伤的是另外的人,你也要将他带回家,如此这般吗?”


    长夜漫漫,说些废话也无妨。姜淳歪头,兴趣昂然的问:“如此这般是哪般?”


    “栀栀!”周皖听出她声音里的漫不经心,放在被子上的手攥紧,手背青筋尽显。


    “不是这样的。”姜淳见他真得生气了,不开玩笑了,一字一句道:“若是那日是旁人,我只会让侍卫将人送去医馆,再扔些银票了事。”


    她的声音很轻,但周皖知道是真话。他们这类人,即便伪装得再亲和,骨子里仍旧高高在上,对人命近乎漠然。


    姜淳见他手松开了些许,继续道:“我只喜欢你呀,哥哥~”


    “咳咳咳——”周皖被这声“哥哥”震在原地,表情龟裂,一时三魂去了气魄,仿佛见了活鬼。


    这是能喊出口的吗?


    就连宫中几个亲皇妹碰面,都是中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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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矩称他一声“三皇兄。”


    姜淳见他眉眼间怒气逐渐消散,抬起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娇声抱怨道:“好啊,你竟敢笑话我,看我以后还与不与你说私房话。”


    “栀栀,我没有笑话你。”周皖握住胸前捣乱的手,放在怀里,解释道:“我只是吓到了。”


    “那你说你喜不喜欢?”姜淳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拖长了声音:“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啊?”


    周皖无言良久,片刻后轻轻“嗯”了一声,在安寂的房里都几不可闻。


    姜淳却不想这么放过他,故意道:“我要你说,否则我再也不喊了。”


    “栀栀——”周皖求饶般看着她。


    “就知道栀栀栀栀栀栀,”姜淳叉腰,不满道:“栀栀是什么万能法宝吗?”


    她叉着腰娇嗔的模样实在太过灵动可爱,周皖笑着看她,又喊了一遍:“栀栀。”


    他这样珍视,倒是让鲜少害羞的姜淳脸红了,她用力推了他一下,不自觉染上了撒娇意味:“你就说嘛。”


    周皖不再坚持,顺着她:“喜欢,我喜欢栀栀这样叫我。”


    他想到什么,又肃了肃神情,道:“栀栀,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日是我之过,一时未曾忍住留你过夜,下次不能再这样轻信于人。”


    说完,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拉出一床被褥,铺在床边的脚踏上:“栀栀,夜深了,快睡吧。”


    姜淳看着他的举动,心中鼓鼓涨涨,像烧开的开水,烫得人浑身发颤。


    她才不会拿自己开玩笑,院外跟着二十个高手,只要她轻轻喊一声,周皖顷刻间就会毙命。不过这些就不必告诉他了,就让他以为她是百分百信任他好了。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周皖睁开眼睛,神情略显疲惫。床榻梆硬,睡在上面十分难受,更何况他心绪难平,更是难以入睡,偏又不敢乱动吵醒姜淳,只能僵硬躺着养神,迷糊间听到外面三更天的梆子敲响才睡着。他转头看向毫无动静的床榻,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起身。


    床榻落下半边帘子,睡在里面的姑娘发丝凌乱,精致小巧的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卷着被子睡得正香。平时总爱胡说八道调侃他,此时睡着了倒格外乖巧。


    周皖心中一片柔软,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笑意,伸出手替她盖好被子,抱着衣袍出了门。


    文涛与丝柳正候在廊下,两两相望,此时多了几分尴尬。


    当日去牙行挑人时,为了应付王婶与文涛,丝柳就替自家姑娘编了个故事。周皖是来投亲的落魄表公子,与家中小姐相恋,小姐的父母不同意遂棒打鸳鸯,硬生生逼得表公子跳了湖。表公子跳湖后伤了头,被救上来后失忆了,小姐就将人藏在了一座小院里。


    丝柳还记得她讲完这个故事后自家姑娘笑得直不起腰,连连夸她“女先生”,竟把周皖头上的伤都一并考虑了进去。


    此时观文涛神色,显然是全信了,所以此时脸上带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