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91章 野小子

作品:《拒皇妃

    这一场宴饮下来,可谓是宾主皆不尽欢,令柔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待会儿应当如何对付皇帝,剩下的空当也是思索着在场中又有谁在编排她。


    底下宾客们也确实是想编排,可也没胆子在人家的地盘上展示什么言语功夫和眉眼官司,都低着头暗自琢磨,有一肚子话要说却也没敢显露,自然憋闷得难受。


    场中倒也不全都是冷眼瞧着暗暗讥讽的,还有几位夫人格外殷勤,每一轮祝酒都凑上来同她搭话。刚开始令柔还被她们瞧着挺真诚的夸赞打动了些,可紧接着就开始向她展示自家稚气可爱的女儿们,暗示着她们钦慕陛下和娘娘的风姿,愿陪伴在身旁“近身伺候”。


    令柔不禁头疼,她早知今日,当年就不把姜令舒带在身边了,现在外头个个都知道她身边养了个适龄的小姑娘,便自己琢磨着揣度她不在意这些个,牟足了劲头往她身边塞人。其实这也算是前朝旧例,各家勋贵送些年幼的小姑娘进宫,名为养女或是女官,给皇帝和皇子们预备着选妃。


    她眼神一瞟,寻思着那几个小姑娘的年纪,不由觉着好笑。连臣子们都没那么指望着能进赵彧后宫了吧?送来的几个全都是不到十岁,或是十岁出头,看着不像是给赵彧送来的,像是专门来找宫里那几个世子的,趁着年岁都还青葱,抓紧培养些青梅竹马的情谊出来。


    这事可轮不到她来管,令柔摇头,夫人们以为她得宠,就将事情求到她前头来,却不知世子们读书、起居都是由皇后来管,她从不插手,这事当然也不例外。


    于是神色淡淡,只如实告知,说这事情她做不了主。那些夫人们又央求她转告帝后,她扬起眉,扫视一圈,将这几位看得都低下头不敢对视,才又展露出点笑意:“今夜宴里陛下和娘娘或许会亲临,诸位到时候直接去求岂不更妙?”


    若是能求到那两位,谁还会来找她!来者恨恨咬牙,只好欠身退去,不再强求。本想着这位贵妃收了个适龄族妹在身边,本就是有这方面的心思,奉承她求她本应能成才是。这位贵妃不受世人待见,却也没那么容易被讨好。


    这一波人打了败仗本应退下,可还借着祝酒的名头赖着不走,指望着贵妃能心软,多少考虑一番。贵妃也不理睬她们,就这么将她们晾在一边,自己吃菜饮酒,也不怕尴尬。现在看来,名声坏也有点好处,至少可以随着自己心意做事,不用顾及什么有的没的。


    “你们几位先各自归位吧,本宫也有些细密话儿要同娘娘详谈。”这话说得不客气,常人自然不敢这样,可说话的是永阳大长公主,再不客气旁人也得老实听令。


    永阳凑上前来,笑着对令柔说:“娘娘您太宽仁,像咱们这样的蛮横妇人都是直接出言驱散了事,亏您心地好,还纵着她们耍赖。”


    令柔神色比方才还古怪,不动声色看她一眼,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位可是京中首屈一指的贵妇人,又是陆贵嫔的亲娘,有什么必要用这样亲切恭敬的态度来贴靠她?


    “姑母说得有理,只是夫人们特意来聊些家常话,我也不好出手驱散,就也由着她们,待这里也算热闹。”伸手不打笑脸人,虽不知她目的如何,可到底也算是替她解了围困,就也跟着辈分叫她一句“姑母”。


    永阳又同贵妃来回说了几轮客套话才进入正题:“娘娘,小女被家里惯坏了脾性,从前现今都多有冒犯,请您一定要见谅。”


    她也是没得办法,又实在担心女儿,才上门来找她说情。虽从名号上看是公主,也颇受皇室爱护尊崇,可到底不是正经的皇室血脉,嫁人后在宫廷中影响力有限,实在是鞭长莫及,生怕自己女儿在不知道的时候受了委屈。


    令柔闷笑,想起陆蓁蓁,又看着眼前尴尬不安的永阳公主,展颜笑道:“现今形势转了,我与令爱,说不好是谁冒犯了谁。”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她正欲细问,却听司礼官通传:“陛下驾到,跪迎!”


    这是正头宫宴,礼仪要做个全套,宾客们纷纷按着各自顺序稽首下拜,贵妃在最前头,亲眼看着皇帝的皂靴渐行至她眼前。


    “免礼。”这一句说得轻,只有帝王眼前的姜贵妃和身侧的礼官听到。


    “陛下有旨,诸位免礼起身!”礼官提起高呼,让这一生传到整个殿里。


    令柔听了前一句先是没动,打算按着规矩等礼官报完再起身,却不防被皇帝一把拉起,又半扯半抱带到前头。


    其余夫人们才正在身边侍女的搀扶下起身,看着那两道拉扯着的身影傻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也轮不到她们说什么了,陛下才来了没多久,就下旨让她们各自散去回家。这对大多数看不惯贵妃的当然是好事,不用在这里僵着笑脸祝贺;可对那些带着目的来的就不好了,拧着手帕咬着唇


    不情不愿退去了。


    林玉婵更是不舍,她本有机会在宫中陪伴女儿一晚的,却不想皇帝连这点都不体谅,非要今夜就来找,摆明了是要告诉她,不要久留。


    令柔是热情好客的性子,本应当亲自迎来送往,可来宾没一个是真心同她交往,她就也没心思展示亲切,草草地令宫人们分批将她们送走,就不得不独自一个应对着皇帝。


    “朕在案牍上劳累了一整日,本想着来找你松快松快,可看你似也神魂不在的样子,宫宴筹备不应当都是宫人们的活计?怎么竟将你也累成这样?”


    令柔叹口气,幽幽道:“不是自己亲自干,也难免忧虑挂心,就像您也只是在房里发号施令,没有亲自管人管事,但该操的心该办的事一样也不少。”


    “这倒难得,你还能有心思关心朕。”赵彧稍体会了些后宫女子承宠的惊喜,将她揽到身边来同她说话:“你也乏了,今夜同朕一起沐浴?”


    令柔想想她娘劝她的那几句,决定多少同他缓和些,于是不仅没躲开他怀抱,反而将双臂环起拢在他脖上,靠在他耳边轻语:“都请您作主。”


    赵彧被这样一靠,竟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头脑晕乎成一片,施了些力气将她整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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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快步往浴房那里走过去。


    ……


    “陛下,今日宴席里有几位妇人过来,给臣妾看了几个不到十岁的女童,还请妾收下她们……”


    赵彧沐浴后本是半眯着眼假寐,闻言也没睁开,继续搭着眼皮不动声色问:“你提起这事,是有什么打算?”


    “妾不愿收,不过想来她们本也不是想送到妾这里来。”


    赵彧大笑出声,一把将她搂回怀中,戏谑道:“朕那时就说,朕现在是名声尽毁,你还不信,现在知道利害了?”


    大臣们都不指望能将自家女孩儿送进他后宫了,甚至已经开始在下一任皇帝身上押宝。这若是换成旁的皇帝,例如先帝庆和帝,早就将有这心思的揪出来处置,可他却不同,谈起这事竟颇有兴致。


    “可以选几个女孩子进宫里来,不过不能是以‘养女’的名义,可称之为伴读,和那几个小子一同在上书房读书,没准真能成就一两对。”


    令柔没听过这样新奇的说法,惊呼道:“哪有让女孩子做伴读的?这是什么道理?”


    “那几个小子也是男孩子,左不过是七八岁孩童,还垂着髫,连总角都扎不起来,待在一处也没什么妨碍,等大些再各自分席就是。”赵彧摆弄着她半湿的发尾,不大走心地回答。


    令柔却总觉得不妥,仍要同他说清楚:“他们相处不来怎么办?且若是被强行凑成一对,日后也未必过得好。”


    皇帝不耐,不懂她怎么提前这样久就开始焦虑个没完,事情都还没发生揪心个什么,更何况要真发生了也不需要她来负责任。“他们在你眼里是年幼无知,其实都是各自家里精心教养长大的,心眼子与蜂窝还密实,太懂自己要做什么了,不会像你担心的那般。”


    说完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一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七岁了还赖在地上爬,衣服扯坏了落你娘一顿打,打完还要补偿你五碗甜酥酪才能哄你不哭。”


    令柔瞪大了眼睛,不知他是从哪听说了这么详尽的往事,不过想来是赵彧从前派人去凉州调查她时打听出来的,专门等着用在这时候来埋汰她。


    她正要为自己分辩,又听他说:“不过今夜来找你那几家倒不太成,朕自有人选,让皇后去操心遴选吧,你且歇着。”


    这倒正合她的意思,她本就不爱管,是被拿到她眼前来说嘴她才留心,留心也不是为了那几个家族,纯是因着担心几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怕那本来好好的一生被断送在宫里。


    “青梅竹马倒是好,不用担忧姑娘大了看上别家的野小子,起了分别心。”


    又来了,又来了,他总有本事让她在想缓和的时候掀起战火。令柔深吸两口气,清清嗓子,委屈道:“您又拿这件事来取笑臣妾,还说要妾一生顺遂呢。过去的事情若是过不去了,可怎么顺遂得起来呢?”


    赵彧想起那事,本是冷气和酸气一同冒上来正要发作,却不想她先报了屈,也没办法,只好告饶,请她不要再计较言语上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