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兄长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前世,苏怀黎嫁给祝无恙之前,与自己关系最好的同龄人,就是苏怀景。


    他们之间,是亲人,亦是友人。


    是苏怀景将自己从流寇手中救回,苏家人把她视作嫡亲的亲人,而自己还连累他们抄家入狱。


    秦曼曼有句话说得没错。


    若不是她,苏府何以沦落到被抄家的境地,是自己害了他们。


    自己恐怕是再难寻回记忆,不管如何,自己必须寻个法子,莫要让失而复得的家人被自己牵连。


    苏怀景见苏怀黎适才还笑靥盈盈,这才一会,脸上又出愁容。


    见她眼泪马上要掉出眼眶,赶忙问道:“怎么又是一副愁苦样子,谁惹你不开心了?”


    苏怀黎回过神来,收了收眼角的泪水,解释道:“不是谁欺负了我,只是今天到这百世堂来诊脉,大夫说我并没有身患绝症,只是身体惯来无力,我是一想到日后不用再受病痛之苦,喜极而泣罢了。”


    苏怀景目光一亮,甚是惊喜地询问她:“此话当真?”


    江枫听见这对兄妹聊到病情,便走上前来。


    苏怀黎介绍道:“江大夫,此人是我的兄长,苏怀景。”


    又说道:“这就是江大夫。”


    苏怀景先行一步,恭谦地行礼道:“江大夫,阿黎适才所说,可确有其事?”


    “公子不必多礼,”江枫温和道,“我已为令妹诊脉开方,搭配此前大夫开的药,一并服用,不出三月便可身体无恙。”


    那日,他从淮州城救下昏迷的苏怀黎,一路行至京城,大夫们都说此女气数已尽,他偏是不信,非要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如今瞧见苏怀黎的面色,确实比前些日子有神采了些,整个人都恢复了生机。


    他甚是开心。


    而这位江大夫,气质卓越,谈吐不凡,定然不是江湖上招摇撞骗的庸医。


    “江大夫救了舍妹,怀景感激涕零,如若不嫌弃,请收下这些银两。”


    说罢,便将身上的金线钱袋解下。


    江枫摆了摆手,回绝道:“医者本分,公子不必折损钱财。”


    苏怀黎适才情绪稍许激动,竟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云归这会应该已经取到药罐子,正往百世堂赶来,下毒一事,必须要瞒着苏怀景,否则苏府必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她尚且不想这么快将秦曼曼的下毒一事抖露出来,自己的身世一直成谜,而前世秦曼曼与刑部的人查出了真相,或许此人会成为破局之口。


    按照苏怀景的性子,若她再不阻拦,两人不知要推搡到什么时候。


    “江大夫仙风道骨,不是拘于钱财之人,”苏怀黎出声打断了拉扯的局面。


    “兄长在朝中有多位同僚,江大夫医术高深莫测,若是有家中亲眷身体抱恙,何不介绍他们来百世堂。”


    言外之意,就是借着苏怀景的人脉,给百世堂涨涨名声。


    这话点醒了苏怀景,他拱手道:“江大夫莫要多言,阿黎的身体少不了再来麻烦大夫,日后江大夫若有难处,务必派人到府中找我,苏怀景定当全力相助。”


    江枫见此局已定,再做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便给苏怀景回了礼。


    两人的情义就定了下来。


    苏怀黎见两人不再多言,便轻轻扯了一下苏怀景,带着女儿家的撒娇:“兄长,阿黎今日晨起就出了府,现下倒是有些馋了,想吃北街的凤尾酥,云归现下回府上取药,兄长可否替阿黎跑跑腿?”


    苏怀景不爱带着小厮,只能自己亲自去买。


    说罢,她还朝苏怀景略带俏皮地眨眨眼。


    苏怀景少见妹妹对自己撒娇,一时间恍了神。


    他想起,苏怀黎刚到苏府的时候,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对旁人万分戒备,每日除了喝药就是卧病在床,得知她嗜甜,他便每日下朝都去雁南街北处买凤尾酥。


    那家糖水铺门庭若市,有时候到家膳食都凉了,母亲知道他爱妹心切,也不忍责怪他。


    阿黎最爱吃的就是凤尾酥,两人的关系也因此亲近了不少。


    苏怀景的心不禁软了几分,嘴角轻扬,语气温柔轻缓:“好,我这就去买,你在此处等我。”


    见他出了门,苏怀黎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却见江枫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苏小姐,如此费力支开令兄,可是还有其他事?”


    被轻易识破,苏怀黎的脸上微微发烫,坦然承认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江大夫的慧眼。”


    此时,云归正好走进百世堂,手里拿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罐子。


    见状,江枫立刻意会,两人一起进了后堂。


    看着桌上摆着的一个药罐子,江枫略有不解:“苏小姐,这药罐子有何特别之处?”


    苏怀黎缓缓道:“这正是我要问江大夫的地方,你看看这药罐子,可否是淬了毒的。”


    听了这话,江枫的神色变得些许凝重,唤江南取来热水和煎炉。


    少顷,药罐中的水咕噜咕噜沸腾开来,江枫将白水到入药碗中,低头嗅了嗅。


    而后,转身在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个细小的白瓷瓶,拔了木塞,倒了一滴在药碗中。


    苏怀黎亲眼见证碗中的白水逐渐变成了黑色,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多少有些后怕。


    江枫面色凝重道:“苏小姐猜测得不错,这药罐是用大量的毒萃取炼制而成,平时日,若是用水煮上一刻,溶解的毒药接近无色无味,若是煮上几个时辰,银针一试便可测出。”


    不用解释,江枫也能猜出几分内幕,深府高门,不似普通人家那样平静无波,一个弱女子,本就失了记忆,还要遭受此等恶毒的手段,江枫心底又生了几分怜惜。


    “苏小姐不必担忧,“他见苏怀黎脸色较差,出声安慰道,“我方才观你脉象,并非中毒之迹,这等方法,需用上一年半载才会使人毒入膏肓。”


    前世,她就是日复一日地饮这毒药,将自己推向死亡。


    感受到江枫在刻意安慰自己,苏怀黎浮现一抹勉强的笑意:“今日之事,务必请江大夫替我保守秘密。”


    “苏小姐放心,江某必定三缄其口。”


    *


    苏怀黎走出百世堂的时候,苏怀景正巧买好了凤尾酥,于是两人一道回了苏府。


    苏怀黎的祖父曾任太子太傅,也就是当朝皇帝的老师,前些年驾鹤西去。


    如今苏家家主苏鹤,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任职国子博士,一心著书立说,传授学术,素日里都在潜心钻研学术。


    前世,苏怀黎与祝无恙成婚,彼时祝无恙在大乾朝的地位可谓如日中天,皇帝下旨赐婚,实则因为苏府是无实权的书香门第,两家联姻威胁不到皇帝。


    而苏怀景,则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官至刑部郎中。


    入仕之前,苏怀景可谓是京城世家中出了名的贵公子,从小就聪慧,在父亲祖父的熏陶下,读了许多圣贤书,但他又信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十岁便南下游历,游历了大江南北,也深刻体会到了底层百姓的艰苦。


    于是,救下苏怀黎那一年,他便决心入仕,走上了和父亲祖父截然不同的道路。


    闲暇之时,他也不拘在府中,而是在京中各大茶楼与友人吟诗作对,好不雅致。


    今日回府,苏怀景甚是高兴,扬言要亲自下厨。


    出府这些时辰,檀儿也在主院帮夫人整理完了内务,随即同苏怀黎一道回了黎湘阁。


    行至长廊时,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秦曼曼,秦曼曼居住的梦云阁就在黎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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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


    檀儿福身道:“见过秦小姐。”


    这是重生以来,苏怀黎第一次碰上秦曼曼,是以脚下多停了一会。


    秦曼曼讶异道:“难得见妹妹出黎湘阁,不知妹妹现今身体如何了?外面风大,可仔细别着了凉。”


    苏怀黎淡淡回道:“好多了,多谢表姐关心。”


    一句好多了,倒是让秦曼曼一时语塞,她暗自冷笑道,多等些日子,怕就不会这么好了。


    转而,她的目光便移到了身旁的檀儿身上,娇音笑道:“我今早去给姨母请安,看见檀儿在一旁侍候,原以为檀儿已经回了主院。”


    “妹妹别生气,我说句公道话,檀儿这等姿色和才干的丫鬟,若是待在黎湘阁,怕是会误了前途,日后怕是许不了好人家。”


    说罢,她还有意给檀儿使了个眼色。


    只是檀儿哪敢接话,怯懦地低着头。


    “女儿家的婚事是头等大事,日后我自会为她打算,”苏怀黎今日有意和她周旋,便多说了几句,“听闻前些日子,姨父为姐姐寻了一门亲事,莫非已是好事将近?”


    一听这话,秦曼曼的脸霎时黑了。


    她的父亲出身商贾之家,做些粗布生意,上不得台面,是以,母亲逝世之后,她便赶忙投奔姨母,也是想借着苏府的门楣为自己讨一门好亲事。


    可他那个不争气的父亲,宠妾灭妻,眼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嫡亲女儿,竟然为了蝇头小利,就要将她说给一个做酒馆生意的人家。


    她当即大闹了一场,许氏也算疼她,强硬地回绝了这门亲事,连同他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也赶出了苏府。


    亏得这事鲜少人知道,不会耽误她日后选夫婿。


    苏怀黎的语气温温柔柔,好似当真关心她,实则是往她心窝子里戳。


    但她又不能发作,只能暗自咬牙,脸上差点挂不住:“父亲酒后说的胡话,当不得真,姐姐莫要信那些谣言。”


    苏怀黎懒得与她多作计较,微微颔首后,便径直走向黎湘阁。


    留秦曼曼一人在原地,目光阴鸷地盯着离去的背影。


    *


    一路上,檀儿大气都不敢出,进了房中后,暗自瞧了苏怀黎的脸色并无不妥,便松了一口。


    “小姐,今日你出府得早,奴婢熬了汤药您忘记喝了。”


    檀儿端起案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药碗,要去厨房温热一遍,被苏怀黎拦了下来:“不必。”


    前些日子案桌上摇曳生姿的兰花,如今竟见颓死之态。


    只因苏怀黎这几日将汤药全数喂给了这兰花。


    檀儿身立一旁,静静地等她吩咐。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之后,苏怀黎抬眸道:“你取一根银针过来。”


    檀儿心下疑惑,但也照做了。


    苏怀黎接过银针,浸入汤药之中,不多时,银针便慢慢地染上了黑。


    檀儿在一旁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下一秒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无措地解释道:“小姐,不是奴婢干的!我也不知道这汤药为何有毒。”


    “夫人特地叮嘱我要伺候好小姐,檀儿不敢有半分懈怠,定然是有人趁我不在之时偷偷下毒,求小姐明察!”


    檀儿声泪俱下,跌到在地上。


    “我知道你没这个胆量下毒,只是这些药都是你日夜煎煮的,哪怕是闹到官府去,你也未必能洗脱罪责。”


    苏怀黎轻轻叹了口气:“念及你在我身边侍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见梦云阁的表小姐对你倒是颇为欣赏,从明日起,你去伺候她吧。”


    听了她的话,檀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似活了过来,胡乱擦了擦眼泪:“小姐,我想起来了!”


    “都是秦小姐干的,是她给您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