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疗伤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祝无恙本是想离开京城之后直奔星城与苏家人汇合,谁料阴差阳错之下救了苏怀黎和江枫。


    事到如今,原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但他再急也不能拿苏怀黎的身体开玩笑,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堪比打断了浑身的经脉又重新塑造一遍,可谓元气大伤。


    在他看来,他杀出京城时腹背受敌的那道剑伤,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在盼着她苏醒的日日夜夜,他的心仿佛是被锋利的刀凌迟万遍,就连背上的伤都显得麻木。


    他并非刻意忍着伤痛,而是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还有伤在身。


    江枫在一旁提醒他身上有伤未愈,苏怀黎立刻投来担忧的目光,她本就盛着秋水的双眸,朝他看一眼,仿佛下一瞬就要落下眼泪。


    这是祝无恙最受不了的,他见不得她难过自责。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这些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惯了,什么样的伤没受过,你别听他瞎说,我心里有数。”


    江枫凉道:“祝将军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苏小姐,他这个伤——”


    收到祝无恙警告般睨来的一眼,话音陡然被打断,现在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于是他悻悻地闭上嘴。


    苏怀黎面色依旧很差,或许,她该顺着江枫的话呵斥或是责怪他。


    前世她就时常用这招,每每胜战而归,他总是日夜不歇地往京城赶,就是为了做第一个给她传来捷报之人,但好几次都被她察觉,他没有听军医的劝告,没有第一时间治疗战伤,她心疼又自责,但总是压下情绪,佯装生气,这样他就会立刻接受大夫的治疗。


    但是,如今她说不出这些话,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


    因她一人拖累大家的计划,无法如期赶往星城求救兵,祝无恙一刻不落地贴身照顾她而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


    她真的恢复了记忆,这原本该是一件令人心生欢喜的事,可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从小到大视她如掌上明珠的父母,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的祝叔叔和宋阿姨,记忆中一个个鲜明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离她而去。


    原来拥有记忆是如此让人难过的一件事。


    察觉到苏怀黎情绪不佳,江枫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只留两人在屋内。


    祝无恙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轻轻地吻着她的手背,一下一下的,似是在安抚她,察觉到了手背上的温热,她原本空洞的眼神慢慢凝聚了光。


    她看着低头俯身在自己眼前之人,心中溢满了温热,但唇舌间却是有些干涸:“……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她觉得十分苍白无力。


    祝无恙抬眸看她,黑眸亦是盛满忧伤,他轻轻地将人拥入怀中:“阿黎,世事无常,这不是你的错。”


    他能读懂她的对不起中包含的千言万语。


    *


    江枫没有故意在苏怀黎面前撒谎和告状的意思,祝无恙的伤势不容乐观。


    不仅是苏怀黎每到深夜发起高热,祝无恙也出现了好几次低烧的症状,因失血过多,伤口又没有及时得到处理而引发了炎症。


    如今创口上生了腐肉,还需用过了高温的刀片一一清除才可。


    江枫离开往生堂一年有余,荒废在药堂中的那些药材许多都失了药效。


    此前急于送苏怀黎上山医治,也只是让客栈老板草草地买了一些急救的药材,这段时日也用得差不多了。


    其中独独少了麻沸散。


    在治疗的过程中,祝无恙竟然能忍住一声不吭,就连事先为他准备好的咬在唇间的棉帕都没派上用场。


    江枫不明觉厉,快刀在后背上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半个时辰过后他已是大汗淋漓。


    好在创口清理地很干净,只要再缝合、敷上草药,假以时日便能愈合。


    江枫松了一口气,开玩笑道:“先前祝将军说这只是小伤,我还以为你是在苏小姐面前嘴硬,怕她担心,看来是江某短见薄识了,没用麻药你都能一声不吭地忍上半个时辰,江某甘拜下风。”


    “大功告成,草药都敷好了,现在可以穿上衣服了。”


    江枫如释重负,但却久久未得到祝无恙的回应,只见他双目紧闭,如同一具佛像一般静坐在那里,静谧无言。


    “?”


    江枫吓一跳,“祝将军,你不会晕过去了吧?”


    半晌后,祝无恙才轻启双唇:“……我还行。”


    他在战场上受过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伤,或深或浅,甚至有几次是死里逃生,但他是军中主帅,是营中的主心骨,哪怕受伤了,军医也是第一时间治疗抢救,生怕出了半点差错。


    这种不用麻药就上手治疗的过程,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刀片划过伤口时那清晰的痛觉,让他下意识咬紧牙关。


    他强迫自己忽视背上传来的如同凌迟般的痛楚,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关节泛红,脑中浮现出那个熟悉的人影,曾陪他熬过无数生死关头,想到某些时刻,他甚至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怕她担心,便没有答应她的恳求,让她在一旁陪着。


    不多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不轻不重地落到他的耳中。


    江枫和苏怀黎一再保证,半个时辰之内能够结束治疗,她掐着点,在门口等着,一到时辰便敲响房门。


    祝无恙疼得无法起身,只能听到一字一句传入他昏昏沉沉的脑中。


    “他怎么样了?情况还好吗?”


    “很顺利,情况比我预想得还要好,敷上药之后睡一晚就好。”


    “那就好,多谢江大夫了。”


    “全靠祝将军意志坚定才得以挺过去,不过今晚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发一场高热,届时我会和江南轮流守着。”


    苏怀黎大病初愈,江枫很自然地没有把她考虑在内。


    “我来吧,你和小大夫去休息。”她轻而坚定道。


    “可是你的身体……”江枫有些犹豫。


    “不守着他,我不放心。”她柔声道,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恳切。


    苏怀黎面色憔悴,没有一丝血色,江枫看在眼里着实于心不忍,但还是无奈地点点头。


    干净如泉水般的声线能疗愈人体的疼痛,温温柔柔的话语缠绵入心,祝无恙很快身体一松,失去了意识。


    江枫千叮咛万嘱咐,后背的伤千万不能受到压迫,于是苏怀黎将人扶着侧躺下,祝无恙的身体肤色因忍受剧烈疼痛而泛着近乎透明的白,她看在眼里,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样。


    午夜丑时,身体开始发热,额头前所未有的滚烫,浸染过温水的帕子换了一次又一次,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两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祝将军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苏小姐,你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熬夜,快去休息吧。”


    苏怀黎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之人,眉间还未能舒展,紧紧蹙着,她未回答江枫的关心,只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这神情,江枫再熟悉不过了,与几天前在苏怀黎身边守着的祝无恙如出一辙。


    他心下叹了一句,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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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怎么劝都劝不动。


    他端着盛放凉水的面盆走了出去,房门轻轻关上,留给他们一方静谧。


    苏怀黎静静地守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男人,良久,直至脖间传来尖锐的酸疼,她才抬眸,四下望了望,离床榻不远处摆着一张雕花榆木榻,足够容纳她一个人。


    她思忖再三,褪下身上的绒棉外衣,起身将雕花榆木榻上的织锦薄被抱在怀中,而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两人各自盖着锦被,面对面躺着,从远处看着似是紧紧依偎,实则留有间隙。


    就这样便好,苏怀黎想着,既能让自己好好看看他,亦不会打搅他休息。


    祝无恙双眸紧闭,从剑眉,高鼻再到薄唇,她都一一观摩过去,她许久都没有这样仔细地瞧着他,祝无恙生得极好,既传得父亲的气质冷峻,又有母亲的俊美精致,是她第一眼就喜欢的容貌。


    她轻念道:“阿越哥哥,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视线随即来到他的唇上,唇色泛白且干涸,今夜她已经给他润/泽了数次,但依旧是不起作用。


    她收敛心绪,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在他的眉眼间落下一吻。


    吻落下的一瞬,她听到下方传来一声闷哼。


    她心脏顿时紧缩,急忙往下一看,漆黑如墨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她。


    苏怀黎忧心道:“我弄疼你了吗?”


    祝无恙轻笑一声,未言,只是打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似是不满,于是抬手将她身上的薄被一扯,未等苏怀黎回过神来,便被人紧紧纳入怀中,二人严丝合缝地贴着。


    她慌忙道:“江大夫说过,你的伤需要静养,这样抱着我会扯到你的伤口,还是放开我吧。”


    祝无恙恍若未闻,手下的力道未消减半寸,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他抱着。


    她抬眸打量面前的男人,企图从他苍白的脸庞看出是否有不适。


    她小心开口道:“要不我还是去隔壁屋睡吧……”


    祝无恙再次睁开眼,眼尾带笑:“在我的怀中提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


    苏怀黎:“……”


    这借口难免让人有些脸红心跳。


    “就让我抱一会吧,抱着你,比吃什么药都有疗效。”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午夜回荡,好似有魔力一般,不经意地熨烫她的心脏,使人心尖发热。


    她不再挣扎,由他去了。


    说是抱一会,两人却沉沉地睡去,晃眼就到了翌日清晨。


    江南昨夜睡得饱,起身后也不忘师父的交代,不仅煎了药还备了早膳,悠哉地往祝无恙房中端去。


    彼时他还未察觉出异常,直至凑近一看——


    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苏小姐的脑袋竟然枕在了祝将军的左肩上?!


    江南小脸憋着涨红,险些打翻了手中的瓷碗。


    从江南进门那一刻,祝无恙就被开门声扰醒了,他慢条斯理地睁开双眸,捕捉江南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也没有急着解释,而是伸出右手食指抵在唇上,示意来人莫要惊扰了怀中熟睡之人。


    江南放下手中的托盘,一溜烟跑了出去。


    怀中的人发出了一些动静,祝无恙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好似在哄她继续睡。


    她未睁眼,只是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事啊?”


    “没事,刚刚江南进来送早膳,你若是困,大可继续睡一会。”慵懒舒适的嗓音娓娓传来。


    半晌后,苏怀黎突然睁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