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动怒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祝无恙眸光一凛,他凭借强大的耳力,根据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推测,预估不下五百人。
他们出城的一路并未有人跟踪,这些人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的。
他下意识将女子护在身后,但苏怀黎并不怯,她牢牢握着手中的剑,轻声而坚定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她没道理一直躲着当缩头乌龟,当成人人捧着的娇花,否则她这些年苦心学习的本事有何用?
只是,待两人出马车一看,她立刻怔忡道:“这些人……”
霜月有些不确定道:“将军,夫人,这些……好像是我们自己人?”
马车途径一片空地时,被人团团围住,双方停滞不前,皆保持在安全范围内,相互观望。
奇怪的是,对方个个整装待发,面戴的骷髅面具和焚音堂的暗卫如出一撤。
但这根本不是祝无恙的授意,他若留有五百暗卫的后手,还何须躲躲藏藏?
少顷后,他的唇角泄出一丝轻松的笑意:“苏怀景这小子又在给我整什么花名堂?”
贺绍忌惮这些面具,自然不会让自己人戴着面具混淆视听,知道他们还被困汝县的,除了苏怀景,无他人。
他想要借着焚音堂的名义围攻汝县,恰好又被出城的他们遇到了。
苏怀黎眉目舒展,松了一口气,她看向祝无恙:“看来是兄长成功劝服星城太守出兵了。”
“对面的!是友是敌摘下面具瞧一瞧,别装神弄鬼了!”阿忠不知焚音堂的内幕,干脆直接喊道,若是敌方,那便直接开战。
这一喊,果真奏效了,为首的领头策马朝他们飞奔而来,一阵紧促的猛刹,尘土飞扬。
来人摘下面具,欣喜道:“将军,小姐,真的是你们!我们在此处足足等了一天,没想到等到了你们的马车,听说汝县早就被围了,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阿忠瞧着面具竟然自己的亲兄弟,狠狠地舒了一口气:“自然有我们的办法!”
“阿进,你带着这么多人在这个地方干耗这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攻城?”
阿进挠挠头:“打打杀杀的活我干多了,领兵我还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太守和少爷让我带兵进城找苏小姐,但我领兵到这才发现,城门口守着好几百士兵,不知城中还有多少兵马,我怕贸然进军会引发城中动乱,继而误伤了苏小姐。”
太守差人传信,增援的五百兵马正在路上,谨慎起见,他便让士兵在此安营扎寨。
祝无恙迅速指挥道:“贺绍派来所有的兵马都集中在了城门中,城中只留县尉手下的县兵,不足为惧。来都来了,也别让将士们白走一趟,别白费了你们准备的面具。”
趁着贺绍轻敌狂妄,那就从汝县开刀,给他一记回马枪。
“遵命!将军。”
看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被攻城的一日,还来不及整肃军队,便被打得溃不成军。
城中的百姓一觉醒来,发觉外头的天又变了。
霜月与阿忠留下来整顿战后的汝县,顺便摘了县令的乌纱帽,敛了陈氏一族积攒多年贪污的银财。
*
林鸣海亲自带人到星城城门口迎接,百姓们个个都探着头看热闹,想知道究竟哪位勋贵大驾光临星城。
一时间,宽广的大街上人头攒动,苏怀黎掀起车帘一角,吓得立刻躲了回去。
她闷闷的声音从车帘后传来:“怎么有这么多人啊……”
祝无恙觉得有趣:“当然都是来看你的。”
以前他领了战功回京之时,也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着,感觉自己活脱脱像是被架在高台观赏的物件。
不过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观苏怀黎,她的性子相较于小时候属实清冷了许多。
他可是记得,年少时夜游淮州城,这个爱热闹的小姑娘可是拉着他游遍整座城池,哪里人多就往哪凑。
他不由得揶揄道:“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在馄饨铺吃馄饨,遇到不认识的老奶奶你都能唠几句家常,还有,在西晏楼听曲,台上的名角请观众上台互动,你积极得都快蹦跶起来了。”
非要拉着他一块上台,年少的他被逗得脸都红了,她还在一旁笑呵呵的,要不是一旁的丫鬟仆人及时提醒道,小姐身份特殊,切勿过多抛头露面,他怕是难逃一劫。
如今,她反而成了躲在马车后的人,见她害羞,他不免起了逗弄的心思。
闷闷的声音再次传来:“小时候脸皮如城墙一般厚,现在脸皮薄如纸。”
他挑眉,此前在京城,他三番四次翻墙进苏府找她,也被她称作脸皮如城墙。
“无妨,我替你挡着。”
他的行踪还不能轻易暴露,戴着面具又太过显眼,在入城前,他给自己扣上了一顶草笠,佯装成车夫,真正的“勋贵”端坐在马车内,不是寻常百姓能轻易窥见的。
苏家一行人一早就在太守府门口守着,许氏最是焦急,眼巴巴地望着,就期盼着能早日见到女儿。
几日前收到阿忠的消息,可算是他们喂了一颗定心丸。
信上说,他和霜月两人赶到汝县城中时,那群人早就没了身影,之后多处打听竟然在一家客栈探听到了消息,客栈老板交代,那群歹人早已被一位路过的大侠全数歼灭,而昏迷的姑娘被带走疗伤了。
而后,出发汝县的士兵快马带回了捷报。
久别相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许氏含着热泪,拉着她关切地询问这些日子的经历,苏怀黎也都如实地回了话。
只是思及自己寻回记忆这一事,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苏鹤知道二人还有要紧事要办,适时地上去关心自己的妻子:“大夫不是说了,让你日后切莫大动情绪,阿黎回来了是好事,你也应该多笑笑才是。”
许氏收住眼泪:“说的也是,你看我,脑子一热,就光顾着哭了。”
一阵寒暄之后,苏怀黎便被祝无恙牵着走进大堂。
苏怀景远远地看着两人相伴离去的背影,沉默了半晌,垂眸释怀地轻笑声,转身去了别院。
*
大堂内。
祝无恙半点没有大将军的架子,而是熟稔道:“林叔,好久不见。”
苏怀黎微微讶异:“你与林太守此前认识?”
“自然,我们旧相识了,”林鸣海笑呵呵地拍了拍祝无恙的肩膀,“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十岁小孩,一转眼已经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不愧是祝山的儿子,就是有出息!”
来星城之前,祝无恙未曾和她透露过半点太守的身世过往,只交代她一句“有人会来接应你”,她怕问多了添乱,也就全数交给苏怀景定夺。
不曾想,这其中还有这等渊源。
见苏怀黎懵懂,祝无恙贴心为她解释:“林叔是曾经与我父亲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也曾是信王部下的得力干将。”
是爹爹的旧友?
难怪,刚一进来,她就察觉到林鸣海朝自己投来几分态度不明的目光,似是欲言又止,原来由头在这。
既然是爹爹的旧时,亦是她的长辈,苏怀黎大方地上前:“淮州李氏,李念。”
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介绍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是京城李氏,皇室李氏,而是淮州李氏。
林鸣海好似怔忡了一瞬,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你……你当真是?”
此前苏怀景对他说的那些,他并未全信,自从王爷逝世,他费心心思派人寻找信王一脉的下落,都未能如愿。
最后,是看在祝家的面子上,他才决定伸出援手。
林鸣海情绪十分激动,目光闪烁振奋,似乎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事实,苏怀黎深知自己身世鲜少有人知道,好在如今也无需刻意向他隐瞒。
她口吻坚定道:“信王是我的爹爹,在淮州时,爹爹就多次和我提过他在西北并肩作战的挚友,今日百闻不如一见,您是父亲的兄弟,亦是我的长辈,还请林叔受晚辈一拜。”
“万万不可!!”
林鸣海赶忙拦下她的动作,心有余悸:“郡主,你这是折煞老夫了,您贵为郡主,我是臣子,这一拜,我老夫着实受不住啊。”
“林叔也不必称我为郡主,着实是不习惯,日后人前你便唤我在苏府的本名罢,我的身份暂时也不宜声张。”
逆贼谋反,山河动荡,她的皇室身份恐会给她和身边人招致祸端。
“是是是,苏小姐说得对,尤其是贺绍那个老贼,千万不能让他知晓你的身份和去处。”
林鸣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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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心领神会,“苏小姐你放心,泄露你行踪的那贼女已经被官府拿下了,现在就关押在大牢中,听候发落,而且我已经下了严令,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你们的行踪,违者严惩不贷。”
祝无恙适才还云淡风轻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什么女贼?”
苏怀黎心下一惊,刚到星城,要处理和交代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她已经忘了秦曼曼这号人物。
她原是想找个时间慢慢与祝无恙坦白此事,谁知林鸣海关心甚切,这就给说出来……
“林叔——”
苏怀黎想打断他,却被祝无恙拦在先。
“多谢林叔为阿黎着想,不知你是如何查到凶手的,此人莫非真就藏在苏家一行人当中?”
苏怀黎暗道不好,偷偷打量他的神色,不算难看,只是淡淡的,眼眸微冷。
这是动怒了。
于是她悄悄地扯一下他的衣袖。
林鸣海未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还煞有介事地感慨道:“并非是我察觉到的,是苏侍郎请了官府的人上了门,把人直接带走的,我听说,此女不仅故意泄露行踪,让贼人掳走苏小姐,丫鬟还出来作证说她早有前科,此前就企图毒害苏小姐。”
苏怀黎想缩回她的手,却被人反手捏在手心,侧上方传来冷冷的声音:“竟有此事。”
察觉到指尖传来的微微酸痛,苏怀黎不敢转头看他,只能立刻终止话题:“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还是由苏府自行裁定,就不劳林叔费心了。”
“自然都听苏小姐的。”林鸣海没有继续在下毒这件事上做文章,而是和祝无恙聊起了正事。
“得知你要来星城,我已早早下令整顿军营,翘首以盼,只是粮草一事,不是一时半会能备齐的,还需再筹备几日,你看,过几日便是中秋节,我在府中设宴,众人一起吃个团圆宴如何?”
祝无恙没有推辞:“晚辈却之不恭,只能再叨扰您几日了。”
*
一路上二人没有交流,祝无恙本就身姿高大,双腿修长,苏怀黎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走了一会,便开始有些轻喘,她知他心里有气,她也想好好解释,谁料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走着走着,苏怀黎竟觉得有些委屈,干脆停下脚步。
察觉到身后之人停下脚步,祝无恙自然也慢了下来:“怎么不走了?”
他心里憋着气,难得发作,板着一张脸转身看向身后之人,目光触及到她之后,微微愣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怀黎眼中蓄了泪,眼眶红得好似一只纯良的小兔子,腮帮子鼓鼓的。
她能接受他生气,但不能接受他冷冷地一言不发地对着她。
于是越想越委屈,小脸一塌,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哽咽:“不说清楚不许走。”
他神色柔和了不少,对着这样一张脸,心肠着实很难硬起来。
但,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得让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苏府的表小姐,他领略过其手段,为攀权贵不惜豁出自己的清白,若不是亲耳从林鸣海口中听说此人的行径,他竟不知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下手会如此狠毒。
三番两次下毒谋害苏怀黎,若不是有人刻意隐瞒,他早就将其碎尸万段。
可偏偏隐藏真相之人,是苏怀黎。
他口吻生硬:“说清楚什么?”
为了不让她的模样“迷惑”到自己,甚至别开了眼,不去看她一副委屈巴巴的脸。
可苏怀黎偏偏不让,她抬眸仔细地看着他,强迫他与之对视。
半晌后,适才还冷漠无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她小心翼翼地放低了声音:“你是不是生气了?”
祝无恙静静地看着她:“我有什么理由生气,既然你自己能处理好事情,也就不用让我操心了。”
呵,这语气也太酸了,还说没生气。
单单是看着作用不大,她便朝他跟进一步,主动牵起他的右手,晃了一晃,语气柔软:“别说气话了。”
祝无恙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见她这副乖顺的模样,就忍不住心软,什么质问、斥责都抛之脑后了。
他轻咳一声,故作姿态:“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晚上来我屋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