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婚约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王夫人!你别太——”
“得寸进尺”四字还未说出口,咬牙切齿的声音蓦地被一声轻音打断。
“霜月,不得无礼。”
苏怀黎的嗓音向来清冷,她不爱说重话,轻易不大动干戈,但也只是轻声一句,便让霜月偃旗息鼓。
“你出去候着吧,我有几句想和王夫人聊聊。”
她面上无过多表情,但话确实管用的,婢女二话不说便推门出去。
这是王夫人第一次见到苏怀黎管教下人,不由得有些呆愣住了。
到底是京城名门所出的小姐,哪怕是再落魄,这浑身的气度都是日积月累熏陶出来的,骗不了人。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苏怀黎性子柔顺好拿捏,如今端看这眉眼间淡淡的肃穆之感,心中莫名涌出了三份尊敬。
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尴尬地劝了一声:“是我此举太过草率鲁莽了,怪不得霜月姑娘。”
见苏怀黎面色淡淡的,没接过话茬。
她只好继续硬着头皮道:“我深知未经苏小姐允准,贸然带这些聘礼上门,着实不和礼数,但我儿早在见你第一面时,就和我表明了心意,他心悦你,甚至于一时间失了忍耐和分寸,才让我这个身为母亲的走这一遭。”
王夫人把好话赖话都说遍了,一边说着,一边又悄悄打量着苏怀黎的神色。
可偏偏她脸上没有半点反应,没有被“羞辱”的恼怒,亦没有女儿家贸然被求亲的羞赧,王氏一时间琢磨不清她的心思。
话音越落越轻,最后彻底没有声音。
一直以来,苏怀黎都有个习惯,在思考事情时,总爱端起一盏茶,入口的苦涩能让她的脑子愈加清醒。
就像现在这样,碧螺春的醇厚回甘,很好地帮她压下心底翻涌不止的恶心。
“王夫人,你可知,我早已有婚约在身?”
半晌后,她终于放下白玉瓷盏,抬眸看着王氏。
“这……”王氏脸上的笑容僵在了一瞬,“我的确不知。”
一时间,王氏心下陡然滋生了羞愧和愤恨,早知苏怀黎有未婚夫,她又何必受辱跑这一趟?
她向来自持清高守礼,没想到在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面前失了礼数,栽了跟头。
想来想去,都怪自己那个迷了心窍的儿子。
如今兵权在吴氏庶子的手里攥着,两人是软硬兼施,吴宴愣是不肯松口。
眼看着在苏怀黎面前就要露出破绽了,王氏一咬牙,忍痛道:“算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们就守着这一方天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个苏小姐,直接打发走得了。”
吴望轩倒是不以为然:“母亲,那可是平川大将军,他手握数万兵权,他父亲祝山,早年追随先帝,一同打江山,饶是两代皇帝在世时也得忌惮三分,我们若不抓住此次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王氏一介妇人,平日里顶多使使手段,磋磨磋磨下人,唯一一次下狠手杀人,还是对丈夫养在外魅惑人心的外室。
但吴望轩却生出一计,那便是先把苏怀黎给娶了。
他想得简单,一个女子,寄人篱下,自然是要找个坚实的靠山,他此时伸出援手,她能不同意?
只要把人先娶了,入了吴氏的家门,那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至于兵权,他自有办法,说到底吴宴不过是一个庶子,兵马是他父亲留给吴氏的财产,届时召开族亲大会,他吴宴再顽固,也不能不认族长的安排吧?
届时,美人有了,兵权也有了,官运亨通,岂不是乐哉?
两人一敲定,王氏便收拾出府上多年积攒的物件,名贵珠宝,衣料缎子,全部装进箱子给苏怀黎抬了过来。
现下,她看着这些箱子,悔不当初,亲没有提成,可这些财物她也没脸开口再要回去。
苏怀黎兀自垂眸,似是有些悲伤道:“自我年幼时,家中父母便给我定下姻亲,若没有这场祸端,我早就八抬大轿进了夫家的门,怎会到如今两人分隔两地,音讯全无……”
“王夫人,我已有婚约在身,太守也已经有了两个美妾,我俩……算了,这些聘礼您如数带回去吧。”
王氏犹如当头一棒,砸清醒了。
她怎么就糊涂了,苏怀黎是有婚约,又不是已经成婚了,再者说,她一时半会也回不了京城,说不定那时,她那个夫家早就另娶,亦或是无缘再相见,这婚约不就作废了?
至于那两个妾室,她早就看不顺眼,趁机打发了也好。
王夫人心中顿时拨云见日,笑着道:“苏小姐的心意,我已知晓,哪怕结不成姻亲,我瞧你极有眼缘,心底早就认你为半个女儿,你看我也是,你来府这么久了,我也没写信慰问一下令尊,今日我便提笔写信,差人送去。”
苏怀黎不置可否。
紧接着,王氏便招呼着小厮讲这些箱子搬回主院,人还没得到,财物可不能白白浪费。
至于如何娶,她自有法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苏家家主能点头同意,苏怀黎的意见,做不了数。
*
历都,万余兵马已经按照原计划安插在了都城附近。
此地管辖异样宽松,祝无恙轻而易举地做了一个假身份,入了城,就住在都尉府不远处的客栈。
屋内光线晦暗,外边的人根本窥探不见半分。
昏暗的视线下,一人端坐在圈椅上,远远地瞧不清楚他的神色,凑近一看,只见笔挺的鼻梁往上便是冷峻的眉骨,乌黑的双眸毫无笑意,透着一点不耐烦。
“宋阔有消息了吗?”
长风立在一旁:“回将军,都尉府内外都有重兵把守,属下实在不敢打草惊蛇,每日都有马车进出府邸,时常往城外的寺庙而去,但车上并不见宋都尉的身影,每次下来的都是一位妇人。”
祝无恙压下眼角:“军营也查过了?”
长风大气都不敢出:“军、军营已经被戎军头领占领了。”
不仅是军营,这历都,满大街上,随处可见戎族人的身影,百姓们见怪不怪,但视戎军为死敌的祝无恙可就不这么想了。
祝无恙连着数日心情奇差,长风也知这历都的情况属实糟糕,更是不敢火上浇油。
这历都到处可见戎族人,可偏偏就是瞧不见宋阔的身影。
宋阔身为一城的军事长官,不在府邸,不在军营,难不成是死了?!
宋阔其人,是贺绍的心腹,也是贺绍的义子,比祝无恙虚长几岁,曾是皇帝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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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任的将军。
在长风心中,如今大乾朝在位的将军,没有一个能比祝无恙还要出色。
但祝无恙却罕见地称宋阔为天纵奇才,论用兵,计谋出神入化,论比武,两人较量三十回合也难有输赢。
长风不敢置喙,偏偏就是这样一位“天纵奇才”的将军,竟然弃整座城池于不顾,弃大乾的百姓安危于不顾。
他顶着压力谏言:“将军,我们强攻吧,再这样下去,戎军马上就要彻底蚕食中北一带了。”
大乾边境的防线,一旦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不可,”祝无恙一锤定音,“一旦起兵,城中百姓危矣。”
找不到宋阔,也只能从他身边之人下手了。
“马车上的妇人,应该是宋阔的母亲,你以我名义上门,请老夫人来客栈一叙,切记,不可动粗。”
长风拱手:“是!将军。”
此时,门外忽而有了动静,长风推门一看,欣喜道:“将军,是夫人送信来了。”
这些日子,唯有看着苏怀黎的信笺时,祝无恙的心情才能稍稍好一些。
长风心里已经把夫人视作救命恩人,他险些受不了这低气压的窒息感,忙将信笺递了上去。
每次从苍海送来的信笺,都有两封,今日罕见,竟有三封。
往日,除了苏怀黎写的信,额外一封,是祝无恙安插在她身边的“探子”送来的。
苏怀黎报喜不报忧,但他放心不下,擅自命探子将吴氏府邸内发生的一切,汇成信送到他手中。
从一开始,祝无恙便知晓,吴家太守及主母,对苏怀黎多有“刁难”,所以他特意将盖有军章的信送到苏怀黎手中,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信送到后,苏怀黎应该就能顺利借到兵马。
他难得缓下眉心的沉重,满怀期待地打开信笺,脸色蓦地阴鸷下来。
男人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手边的瓷盏不堪重负,猝然显出一道裂痕,顷刻间,在他手中化成碎片。
长风在一旁时刻关注他的神态,顿感大事不妙:“将军,信中写什么了?”
将军在军中虽然不苟言笑,只有在夫人面前才容易展露笑容,但他也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主,饶是得知历都被戎军侵占后,也只是冷着一张脸,并未动多大的怒气。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风壮着胆子接过他手中的信,脸色大变。
王氏夫人,以“兵权”之名要挟苏怀黎,欲促成苏吴两家的姻亲,但苏怀黎以有婚约在身为由,拒绝了提亲,谁料王夫人贼心不死,打起来苏家老爷的主意。
探子深知苏怀黎在祝无恙心中的地位,便立刻拦截了王氏寄给苏鹤的书信,一并送到了历都。
“他们简直,好大的胆子!”长风都难以忍住脾气啐了一声。
有了将军的亲笔信还不成,竟然还打起了夫人的主意,贪心不足蛇吞象。
“将军,夫人聪慧,自会有化解的法子,您放宽心。”
祝无恙神色难测,拿起另一封信,信的右下角盖了一个浅粉色的印花章,是苏怀黎的手笔。
他沉默地打开这封信,上下仔仔细细扫了一眼,口吻不明:“她在信中,只字未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