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罪臣夫妇互换日常》 蓦地,油灯的光亮照进柴牢。
与此同时,她才发现自己离夜炁有多近。
青灯微弱如豆,昏黄朦胧着彼此的五官,似雾里看花,又似流云蔽月,花非花,月非月,不真切却美不胜收。
其他人望过来时,顿觉胜景入眼。
黯淡的光线离合中,一个是静如冷玉,世所未见,另一个是艳若娇花,上古既无。但凡所见之人,无不感慨阴阳所长,上苍之独爱。
闫怀安提着灯,腰间刀应该已经找到,正好好地挂着。
他照向夜炁的腿,问:“霍公子,你没事吧?”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动的动,哭的哭。
“让儿!”沈氏哭喊着,“你终于醒了!”
她身体还抖得厉害,双腿也是无力,差不多是半爬着到了自己儿子跟前。
“让儿,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赵氏没有过去,低低一声叹息。
偌大的国公府一夕之间坍塌至此,所有的荣耀不再,先祖们打下的基业也毁于一旦,她岂能没有怨言?
她自认没有亏待过庶子,平日里也算是照顾有加。到头来庶子闯下此等祸事,她不苛责庶子已是难得,如何还能忍着心头怨恨去嘘寒问暖?
等看到南嘉到这边来,她脸色好看了些,有气无力地道:“眼下让儿已醒,你让他给你一封休书,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霍家有今日之祸,如何还能继续连累他人。
南嘉承了她的情,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霍明珠不满的声音,“母亲,你怎么能这样?我大哥才刚醒……”
“啪!”
这个蠢货当真是欠揍。
“你敢打我?”
“凭你对我做过的事,我打死你都不为过。”南嘉冷若冰霜,半点情面也无。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说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会给霍明珠这一记耳光,甚至还有人觉得这都是霍明珠该得的。
沈氏有些心虚,却也恼怒。恼她太过计较,得理不饶人。怒她没有分寸,竟然打自己的女儿。
“你这不是没事吗?珠儿还是个孩子,她当时就是吓坏了,又不是故意的。何况最后还不是让儿救了你,你……”
“她都及笄了吧,不是孩子,我也不过比她大两岁而已。谁害我,谁救我,我心里清楚的很。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否则我之前也救了你,这又要怎么算?”
沈氏一噎,竟不知如何反驳她。
霍明珠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身为国公府最为得宠的姑娘,她原本是多么的骄傲和体面,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脚不沾泥衣不过夜,从未想过会有今日,不仅骄傲被人踩在脚底,更是半点体面也无。
她只想保住自己而已,她有什么错!
“娘,我……我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了……”
沈氏极疼这个女儿,哪里能听得了这些话,自是胸口大痛。
“让儿,你听听……她怎能将珠儿逼到这般地步,珠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说句话啊……”
南嘉心下冷笑。
霍明珠推她时,分明是想将她献祭出去,根本就是送她上死路。她不过是还了一巴掌而已,这就受不了吗?
还让一个混账东西来主持公道,何其的可笑!
这种事,靠人不如靠己。
“换!”
须臾间,她视角一变,对上沈氏近在眼前的脸。
沈氏被她诡异的目光所惊,“让儿,你……”
她换了一副面孔,沉痛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还连累了林二姑娘。如果不是她挺身而出,你们此时恐怕已经遇难。她不是我霍家人,却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难得。错了就是错了,你们不认得也认,如果珠儿还认我这个大哥,赶紧向她道歉。”
说完,她一秒都不多停留,立马回到自己的身体。
诡异的安静中,好半天没有人开口说话。
沈氏犹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总觉得哪里不对。“让儿,珠儿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平日里最是疼她,你这是怎么了?”
夜炁半垂着眼睛,遮住眸底的暗沉。“先前昏迷之际,我见到父亲与先祖。他们怒我不争,苦心教导于我。我已幡然悔悟,从今往后不会再行辱没霍家之事。”
“还有这样的事……怪不得我瞧着你似是不一样了。”沈氏喃喃着,像是被吓到。忽地又想起什么来,语气都透着几分急促。“让儿,你刚才说我们霍家有那什么藏金图,是不是我们把图献给陛下,就能回去了?”
一时之间,柴牢内静得吓人。
便是正呜呜伤心的霍明珠,也止了哭声。
“大哥,那图到底在哪里?你赶紧想……你快些想啊……”
沈氏也跟着催,“对,对,对,让儿,你爹肯定和你说过什么,你快些想,只要你想到了,我们全家就有救了!”
夜炁慢慢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闫怀安腰间的那把刀上。
刀是陌刀制式,乃是衙门差役们常用的刀型。刀柄上缠绕防滑的刀绳,刀绳倒是寻常,不寻常的是那独特的缠绕手法。
闫怀安无端觉得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下意识紧紧握住自己的刀柄。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夜炁望向南嘉,“我身为兄长,教妹无方,我替她向你道歉。”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向她道什么歉。”沈氏急得不行,“让儿,你快好好想想,你爹有没有和你提过藏金图的事?你……”
她忽地后背发凉,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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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儿……”
“先祖说,妾室乃乱家之源,所以我们霍家才有三十无子,方可酌情纳妾的祖训。姨娘,你当记得自己的身份,切莫乱了规矩。”
沈氏本就受到惊吓,眼下一堵心,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众人还没回神时,只看到夜炁一探她鼻息,没什么情绪地道:“晕倒而已,睡一觉即可。”
*
夜渐深,星月不见。
似梦非梦间,南嘉梦到自己在悬梁,她吊在半空中晃过来荡过去,窒息的感觉一点点地收紧,紧到她喘不过气来。
她拼命挣扎着,蓦地睁开眼睛。
幽漆的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身体有人。不仅如此,那人的手掌正掐着她的脖子。
是霍让!
“换!”
身体一转换,她的呼吸立马顺畅,与此同时也松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为什么?”
“受制于人的感觉如何?”
哪怕不是这个身体经受过窒息,她仍然喘着气,“你个混蛋……你掐我脖子就是想让我知道什么是受制于人的感觉?”
“自然不是,我想杀了你。”
这个王八蛋居然想杀她!
她转念一想,约摸明白过来。换成任何一个人,如果自己的身体都不能自主掌控,由着别人换来换去,恐怕都忍不了。
哪怕这人是个混蛋。
这个时候和一个混蛋摆事实讲道理显然不行,该低三下四的时候还是得放低姿态,“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她看不清夜炁的表情,自然也无法窥见他眼底的讥讽和嘲弄。
“性命攸关,保证有何用?”
“那……那我就这样一直不和你换。”
“无妨。”夜炁的声音极冷,冷到透骨寒,“是男是女于我而言,并无区别。”
这个神经病,这个死变态!
他想杀她,她就躺平任由他宰割吗?兔子急了还咬人,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信不信她顶着这副身体来一个反杀?
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她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自己的脖子。
那是一把刀!
闫怀安的佩刀。
怪不得这人之前盯着刀看,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换还是不换?”
“换。”
幽暗的光影中,他们的身体换了回来。不等她有所反应,手中的刀已被夺去,反过来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欲哭无泪。
难道老天让她穿越一回,还给了她那么大一个金手指,是耍她玩的吗?
刀锋进肉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痛感延迟到来时,她喊道:“别杀我,我知道怎么找到那些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