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叔叔的自信
作品:《给反派介绍黄昏恋后》 高跟鞋被扔进了垃圾桶后不久,就不见了。
宋管家发现后,立即报告给了宋章钟。
宋章钟闻言愈发确定,有人在装神弄鬼。
“上次的木头盒子肯定也是有人搞鬼,我宋章钟这辈子见过多少事情,怎么会被两件死物给吓到!”说话时,他的脸色苍白。
宋管家觉得他在自欺欺人,但他不敢说,这种情绪下的老爷是很可怕的,没人知道说出的哪个字会让他发作。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查!”宋章钟发疯似的,一拐杖敲在宋管家的肩上。
宋管家疼得眼前一黑,捂住迅速红肿的肩颈,去了医院的监控室。
毛医生今天值班,听见监控室有声音就进去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他问负责看监控的保安。
保安指了指宋管家:“宋老爷子的人说想查监控,说是丢了东西。”
凌晨五点过,所有病人都在睡觉,就连值班台的护士也在打盹,能丢什么东西?
毛医生走进去,站在宋管家身后:“有发现线索吗?”
宋管家握着鼠标的手发凉,他看了自己打开病房门前的监控,和垃圾桶附近的,两段时间里没出现过其他人。
那到底是谁放的鞋子,又是谁拿走的?
“是你们在搞鬼……”宋管家握住毛医生的胳膊,“是不是你们!”
毛医生甩开他的手,“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
“是你,肯定是你,之前帮着宋凛初欺骗我老爷,现在又帮着他装神弄鬼!”宋管家咬定一定是毛医生在搞鬼,咬牙切齿道,“我记得老爷子之前让院长开了你,你为什么还在!”
“你说呢。”毛医生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违规制作假病历的人为什么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答案似乎只有一个,这家医院都是宋凛初的人。
“你们……”宋管家的胸口被那口怒气顶得难受。
这座让宋章钟修养的私立医院,骤然变成困住他的牢笼。
宋管家仓惶地跑回病房,手忙脚乱的收拾重要物品,一边收拾,一边给手底下的人打电话。
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这种事情在从前根本不可能发生。
“老爷,您的证件呢,手机,还有之前处理公务的文件……”
“慌慌张张做什么。”宋章钟被高跟鞋搅得心烦意乱,又想起了莫名被火烧的王大师。
王大师就住在这家医院,宋管家去看过一眼,全身大半被烧伤,容也毁了,还声带受损。
皮肤可以不断植皮,声音怎么办?
宋管家说现在的他和哑巴无异,只能发出微弱的音节,除非离得很近很近,否则只有读懂唇语的人才能与之沟通。
“医院里的人全是宋凛初的,咱们必须马上走。”宋管家将东西塞进包里,给司机打电话。
司机接通后说马上就来,可一连等了十分钟,依旧没收到对方抵达的电话。
宋管家再打过去的时候,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宋管家中邪似的自言自语,反复重拨。
宋章钟看着他焦躁的脸,忽然问:“王大师在哪间病房?”
“您想去看他?”宋管家阻止道,“司机联系不上,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他们能拦得住司机,就能拦得住你我。”宋章钟又一次问王大师的病房号。
宋管家静默几秒,“我陪您过去。”
王大师的病房外坐着他的助手,助手一只手被烧伤,裹着纱布,因为王大师给从前给的钱太多了,丢下不管太不道义,所以一有空就来陪护。
“王大师在休息?”宋管家上前问道。
助手不知在想什么,等到宋管家问第二遍才回神,“没有,他,他现在心情不大好,你们要进去的话……”
话没说完,宋章钟就从他面前掠过,拐杖杵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助手趴在门框上往里看,王大师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在发现有人进来后机械的转动。
之前听说他伤得重,宋章钟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亲眼看见满身绷带的人,他心头震惊,下意识抓紧拐杖。
“你感觉怎么样?”宋章钟低声问他,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脸。
绷带染上了一些黄色液体,应该是里面的药。
王大师嘴角一动,面部肌肉因为过分疼痛而抽搐,看宋章钟的眼神像在看仇人。
宋章钟嫌弃又厌恶,甚至有些害怕再靠近。
王大师的眼睛淬了毒般,嗓子里发出很低的沙哑的声音,“出……去……走……”
宋章钟没听清,以为他是在交代宋凛初的事情,短暂的犹豫后走上前去。
见他靠近,王大师瞳孔紧缩,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身体弹动了下。
对他来说,现在的宋章钟是灾星。
慌乱之中,他的手臂挥倒输液架子,钢铁构造的沉重物体直接倒在宋章钟身上。
宋章钟这把老骨头没反应过来,连带着架子一起砸到地上,后脑勺磕到地板,当场晕厥。
王大师不但没有因为砸了金主而害怕,反而愈发疯狂,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缠着绷带的手将床头的杯子取下来,砸向宋章钟。
“怎么回事?!”巡房护士恰好经过,见状连忙叫了人过来。
离开前,宋管家指了指王大师,“你等着。”
王大师嗓子里发出咯咯咯的古怪笑声。
反噬不会只发生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宋章钟逃不掉的,所有人都逃不掉。
门口的助手浑身发冷,两只手捂住耳朵缩成一团。
最近王大师一直是这种神神叨叨,时而发疯的状态,他心里像是藏着很大的事,又像藏着无尽的恐惧。
偶尔梦呓,他会说:“反噬,报应……反噬,报应……”
——
宋章钟后脑勺撞得不轻,苏醒后半边身体就瘫了,嘴巴歪斜,一说话就流口水。
从宋管家嘴里得知自己半身瘫痪后,他整个人落入了灰色空间,失去了全部生气。
肺部的毛病总让他有痰,护士用电动吸痰器帮他吸痰,宋管家认真地在一旁看着,牢牢记住步骤。
前段时间,宋章钟每天都会打电话到公司询问,事态严重时会拖着病体亲自前往坐镇。
今天,公司上下没有任何人接到他的电话。
不少股东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病死了,只是为了局势宋家人故意瞒着不说。
股东们派出三名代表前往,他们刚抵达楼层,就被接到消息,早早候在外面的宋管家拦下来。
“我们是代表公司全体人员来看望的,劳烦宋管家让一让。”
宋管家不顾形象的摆出“大”字姿势,寸步不让地守住走廊,“董事长已经休息,大家改日再来吧。”
三人不信,其中一人道:“我们在门口看看就走,总得拍张照片回去,证明我们来过。”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宋管家动怒,神情骇人。
宋管家一向稳重,很少像这样情绪外露,看来宋章钟的确出了问题。
三人离开后,立刻将事情告知了其他人。本就风雨飘摇的宋氏,因为“董事长不行了”的消息,更加动|荡。
之前还摇摆不定,不确定要不要把股票卖给宋凛初的人,主动致电表明意向。
宋凛初挂了电话,转头对苗江说,“老东西快死了,医生怎么还没到?”
说话时他神情冷漠,仿佛在谈论什么不相干的人。
“明天到,急什么。”苗江想起周请,他问,“他知道你的真实性格吗?”
“应该知道。”宋凛初隐隐有种感觉,周请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要做什么,知道他性格里的阴暗,况且除了年龄和长相,自己并没有刻意瞒着他其他事。
不知从何时起,宋凛初有意无意的,向周请展示真实的自己。大约从那时候起,潜意识中的他就已经喜欢上了青年。
苗江微眯起眼睛,“你想笑就笑,干什么做出这种表情?”
自从有了心上人,他的大外甥越来越闷骚了。
跟个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似的,时不时露出痴笑,像个变态。
宋凛初脸色转冷,故意刺他:“你又有两天没回家了吧。”
“我是因为谁不敢回去?!”苗江暴躁道,“要不是你当初非要那么执拗,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我至于有家不敢回吗?他们看我安然无恙,肯定就会想到是你出事了!”
宋凛初揉了揉眉心,“你太吵了。”
苗江冷笑:“有本事你以后跟周请吵架,也这么对他说。你要真敢,到时候你别叫我舅舅,我叫你舅舅。”
宋凛初:“……”
和周请吵架?宋凛初无法想象。
小请脾气那么好,从前他怎么对他都不生气,就算偶尔闹点小脾气,自己很快就能好。
宋凛初自信的断定,他们在一起后的日子必定和谐美满。
另一边,周请正趴在茶几上些小卡片。
秦越帮他买了一批精美的包装盒,他打算把小瓷器放进去后,再附赠一张感谢卡。
秦越站在一旁帮他装盒,“徐少爷是来家里,还是在艺术街区等你?”
“他说来家里,给我送点东西。”周请捏着卡片举起来,鼓着腮帮子吹了吹,让墨水干得快点。
秦越接过,小心放进盒子里。
最后包装的小碟子,周请尤为细心,那位老人是他的第一个客人,一笔一划写完感谢后,又多写了一张当八折卡。
徐南方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因为失恋最近一直当他尾巴的徐小强没来。
见周请望着门口,他主动解释:“小强没脸再来,而且过段时间就出国,这几天正在加紧办手续。”
“之前就计划好的吗?没听你提过。”周请问。
“临时决定的。他先过去学语言,之后再申请学校。”徐小强病了一场后,整个人都变了。
不再像从前那样咋咋呼呼,还把周瑾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拖黑了。
不止如此,他还去找爷爷,主动坦白自己犯过的错,领了家法。
他出门前,徐南方趴在床上,裸|露的背上是一条条血痕。
徐家很少动用家法,可是徐小强的行为实在太过,如果不是周请心性坚定,性格坚韧,他那些为虎作伥的行为很可能会直接将人逼死。
说不定周请当时想自杀,也有徐小强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