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师父

作品:《我们宗门都是老实人

    其他人听到唐悲的这句话,就知道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


    叶固难以置信,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准备开口,就见有一名弟子急匆匆地从大殿外跑进来。


    那弟子行了一礼,声音急切:“禀宗主,覃宗主来访。”


    师父?


    戚月刚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有人影从她面前飞驰而过,她转过身,望着快速远去的唐悲。


    其余三位长老相视一眼,也纷纷起身,走向殿外。路过叶固的时候,黄周文将叶固从椅子上拉起来,叶固即使不情愿,也还是跟着去了。


    戚月轻轻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伤痕,也向外走去。


    ……


    李沂清没料到自己会等来师父。


    眼看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戚月仍没有从长明宗出来的迹象。他正筹谋着如何进宗寻找,却突然感受到周边灵力波动。


    李沂清表面不动声色,右手召唤出自己的武器,猝然转身,指向来人,却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瞬间呆住。


    “师父。”


    忽略掉这个称呼,面前的这个人,模样实在不太像能为人师表。


    他的样貌看起来如双十少年,有着一双和方弄溪一样的大眼睛。墨色的长发随意用蓝色的发带束在脑后,身上穿着同色系的外衫,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精致的花纹,怀中抱着一把剑。


    不去看那双眼中透露出的沧桑,他更像是李沂清的师弟。


    “嗯。”


    覃宁州应下称呼后,并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长明宗大门,迈步向前,李沂清随后紧跟了上去。


    他们抵达长明宗门前,守卫弟子见状,连忙上前行礼。


    “我来拜访你们宗主。”


    行完礼的弟子听到这句话,连忙为覃宁州引路,另一位则快速进宗,赶去告知唐悲。


    覃宁州在弟子的引领下进入长明宗,他的目光直视前方,慢悠悠的走着。李沂清也不敢懈怠,紧跟在覃宁州身后。


    他在思考,该如何向师父解释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沂清。”


    前方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李沂清的思绪。


    “师父。”


    “不打算将今晚之事告诉为师吗?”


    “弟子不敢。”


    察觉到师父脚步停下,李沂清疾步上前,附耳低语。话音刚落,他正欲观察师父的反应,却发现前方有人走来。


    从覃宁州的视线看去,唐悲快步前来,身后紧跟着的是四位长老,而自己的那个徒弟,正在后面慢悠悠的往前晃。


    唐悲在距离覃宁州五六步远处停了下来,身后众人也跟着止步。他们就这么站在长明宗大殿前的正院中,就着月光,静静地等待。


    等待着,有人向前迈出脚步。


    覃宁州就那么抱着剑,看着唐悲。在他抱剑的胳膊互换三个来回后,唐悲知道,对面人的情绪已经到达了极限,所以赶在第四次换剑时,果断上前,抢过了对方的剑。


    察觉到手中一空,覃宁州晃了唐悲一眼,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声,远处的人听得并不真切。


    但是李沂清却看的清清楚楚,师父微皱的眉头,放松了一丝。


    李沂清因为担忧而紧张的肩膀缓缓放松,目光越过唐悲身后的众人,看向远处的戚月。


    手脚全整,还能走路。


    还好,还好。


    “覃宗主。”


    突然响起的称呼打破了此时的安静,叶固从唐悲身后走出一步,“你的弟子深夜闯入长明宗后山,被发现的时候意图刺杀我宗少主,覃宗主应该给出一个交代。”


    “交代?”


    听到此话的覃宁州看向自己的剑,察觉到他视线的唐悲把剑握紧,覃宁州收回视线后,看向叶固。


    “交代自然会给,但不是给你。”


    无视叶固逐渐变黑的脸色,覃宁州招呼后面的戚月上前。


    戚月走到覃宁州面前,“师父”还未叫出口,眼泪就已经留了下来。


    她背对着众人,除了覃宁州和李沂清,没人看到她在哭。


    李沂清掏出手帕,递给戚月,月光虽然惨淡,但是覃宁州仍旧看到了戚月脖子上的掐痕和手腕上的血痕。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唐宗主,走吧。"


    “叫上宿少主,大家都在,事情的来龙去脉才会更清楚。”


    覃宁州望向叶固:“各位长老也一同来吧,免得外界误以为我们欺压了你们宗门。”


    唐宗主。


    宿少主。


    你们宗门。


    唐悲听着这些称呼,知道覃宁州生气了,但是他也清楚,唯有在四位长老面前澄清事实,才能洗脱戚月的嫌疑。


    长明和随云,


    必须不可分。


    只是宿则……


    “覃宗主。”


    冯琳担忧的上前,“少主因为被剑气震伤,醒来还需要一些时日,您看……”


    “那就把他叫醒。”


    覃宁州此言一出,冯琳也呆住了。


    她心中暗忖,这玩笑可开不得,若强行唤醒,不仅身体受损,境界亦可能受创,届时长明宗如何在修真界众多门派中树立威信。


    如果说唐悲是现在长明宗展示给修真界的锋芒,那么宿则,就是将来的希望。


    无论如何,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正当冯琳欲再次开口时,却被唐悲抬手制止了,“这样,在阿则没醒来的这段时间,宁州你先带着阿月和沂清住下,待他醒来,我们再作商议。”


    覃宁州并不满意唐悲的安排,正欲反驳,却被唐悲一把拉近。两人低语片刻后,唐悲放手。覃宁州神色平静,他沉静了一会,开口,“沂清先回宗门,跟师弟师妹们说明一下情况。”


    李沂清还未及应声,便见一名弟子急匆匆而来。他走到唐悲面前,低声说了什么。听完的唐悲,目光转向覃宁州,眼神中的深意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无声地传达给了覃宁州。


    一瞬间,覃宁州读懂了。


    宿则醒了。


    ……


    魔界,不落宫。


    往日昏沉而深邃的大殿内,此刻烛火通明,明明灭灭的火光轻轻摇曳,映照着殿堂内每一寸昏暗的角落。


    大殿中央的座椅上,有人坐在上面。


    他约莫三十岁左右,或许更为年轻。身穿一袭墨色长袍,袍上以赤红丝线绣着神秘莫测的花纹。墨黑的发丝半拢于黝黑闪烁的头冠中,另一半则随意披散于肩后,愈发映衬出他苍白的脸色。


    他左右支起头部,右手放在扶手上,懒洋洋的敲着。


    魔尊,也是不落宫的宫主,封冶。


    同时也是卓千珏和令重的师父。


    在殿下,站着四个人。卓千珏与令重分立两侧,他们身后各有一名身披外袍、面戴面具的神秘人物。


    他们低头垂立,等待着封冶的指示。


    “令重,事情办的怎么样?”


    正在走神的令重听到这句话,尽管内心并不在意,但表面上却恭敬谦逊,“一切按师尊的指示进行。”


    “嗯,做得不错。”


    “只是,师尊,随云宗似乎并未如预期般行动,我们是否应该……”


    封冶缓缓睁开眼,看到了欲言又止的令重。


    “不必。这个计划,原本也没期望它能发挥多大作用。”他坐直了身体,“这只是见面礼。”封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笑意。“虽然百年前我们常打交道,但时光荏苒,再见面,总该有所表示。”


    令重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


    封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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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头,目光落在卓千珏身上。


    “阿珏,有什么话要对师父说吗?”


    “师父此次闭关,伤势可有所好转?”


    伤势啊?


    封冶听到这句话,笑容淡去,“好的差不多了,阿珏不用担心。”


    卓千珏听到这句话,眼中担忧的神情褪去了一些。她抬头望去,座椅上的人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不知为何,卓千珏感到一丝异样。


    过往的师父,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保持着端正的坐姿。


    百年前的“攻日之战”,魔界遭受重创,面对修真界与凡界的联手夹击,不得不撤退至这片人迹罕至的荒原。


    地域虽然辽阔,却是修真界的边缘地带。


    从卓千珏有记忆起,师父的脸上就再也没有过笑容。他犹如一座雕像,永远端正在座椅上,不知疲倦的筹谋着能让魔界东山再起的计划。


    只有当卓千珏关心师父的伤势时,他才会停下稍作休息。


    但是眼下并不是挑起两界争斗的好时机,思及到此的卓千珏忍不住开口。


    “师父,眼下我们的实力此时尚未恢复到强盛时期,若贸然出手,恐怕……”


    “千珏。”


    封冶的声音依旧慵懒,“虽然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子,关心大局是应当的,但我不喜欢别人质疑我的决定,明白吗?”


    “弟子,明白了。”


    “所以为了小惩大诫,十鞭,下去领罚吧!”


    听到这句话的令重猛然抬头看向封冶,对方依旧是懒洋洋的表情。他转头看向站在左侧的卓千珏,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是,弟子领罚。”


    “令重,你来执行。”


    “是,弟子领命。”


    卓千珏忽略掉令重看向她的视线,继续听着上方的人发布命令。


    “右长老,你跟我来。”


    “是。”


    封冶走下座椅,与右长老一同离去。卓千珏注视着封冶的背影,稍作停留,然后缓缓步出大殿。


    令重追上左长老,“左长老,师尊叫右长老去做什么?”左长老并未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令重走出殿外,左长老的踪影早已消失。


    令重脸上求学好问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屑。


    “哼,不过是师祖留下的旧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们的师父,如今连自己最疼爱的弟子都能责罚,未来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想到这,令重突然有些兴奋。


    他看着前面卓千珏的背影,暗自思衬:一会下手轻了,记忆肯定不深刻,还是下手重一点吧,没准还能看到姐姐哭红的眼眶。


    令重突然觉得,师父还是挺疼自己的。


    他快步小跑,追赶前方卓千珏越发模糊的背影。


    ……


    长明宗正殿。


    林祥与等三位长老仍旧坐在各自的座椅上,覃宁州带着李沂清和戚月站在大殿中间,唐悲并不在。


    林祥与他们在等待着唐悲的到来。


    覃宁州看着大厅的地图,不发一言。


    冯琳正在给戚月手腕上的伤口上药。


    她的手法轻巧细致,仿佛任何粗糙的触碰都会引发戚月的痛楚。


    手腕上的伤口上药完毕,颈部的伤口被戚月婉拒了。冯琳只当她不喜欢别人触碰她的颈部,也没有多想,只是将手中的伤药递给了戚月,细心叮嘱了几句。


    戚月接过药,谢过了冯琳的好意。


    她将药揣进袖中,心想着一会她得把脖子再抬高点才行。


    殿外走廊上响起了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不久后,一位弟子步入了大殿。


    “各位长老,覃宗主。”


    弟子恭敬地行了一礼,“宗主有请各位前往遇水池畔,共商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