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怎么谢


    应承将手套一摘, 又拉下口罩,脱掉帽子,对彭宇辉说:“我出去会儿。”


    彭宇辉:“什么事?怎么这么高兴。”


    应承脱口而出:“我老公的车停在外面。”


    说完心里有点后悔, 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样说。何暻霖并不算是正儿八经的老公。


    但应承心里高兴,让他没有过多纠葛, 他匆忙又对着厨房里挂着的一面小镜子,看了一眼。


    脸上没有什么油烟的痕迹后,他大步走出了厨房。


    何暻霖的车怎么停在这里, 他到这里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何暻霖特意过来找自己, 应承并不敢往那方面想。倒是心里一直在惦记五天的时限,现在还有一天,也不知道福利院那边打听得怎么样了。


    何暻霖坐在车后单座, 手里拿还是郑书里收集的资料。


    郑书里的资料收集得实在详尽,甚至记录了当事人回忆应承被收留那天的情景。


    当事人称, 应承是自己闯进福利院的, 当时全身脏兮兮的, 身上甚至还有伤痕。无论谁问他,他都不开口。问他的父母,问他住哪儿,之前遇到了什么, 是走丢了找不到妈妈了, 还是被人拐走的,都问不出来。


    但福利院从他的应激反应猜测, 他应该被拐走的,然后自己逃了出来。小孩很瘦,很多天没吃饭,福利院给他拿了馒头牛奶, 他一口气吃完,再问别人叫他什么,他倒是有了反应,说叫chengcheng。当天,福利院带着他去派出所登记,但查了所有的失踪报警记录,也没有相匹配的,只有把人带了回。


    何暻霖死死地盯着手里这一页纸。


    如果有意要找自己亲生父母,这就是一条相当的重要线索。甚至可以再去派出所,现在基因库数据这么强大,如果当年他的父母有录入的话,找回应承的亲生父母并不是没有希望。


    何暻霖的呼吸急促。


    但把这些告诉合法伴侣,他一定会去找。合法伴侣是常人,对亲情有着普通人的向往。


    找到他的亲生父母后,他将面临将应承从自己身边被抢走。


    应承作为常人,他也会优先考虑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样一想,何暻霖的脸上甚至出现了病态的嫣红。


    所在,先不告诉合法伴侣。


    作为补偿,自己会给他更好的生活,满足他任何的要求。


    可是对于合法伴侣,他似乎并不需要自己的任何东西,也没想过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何暻霖盯着这纸,正常思维与病态情绪的拉扯,让他的嫣红色又有些加重。


    就在这时,合法伴侣的脸忽然就出现在车窗口。


    合法伴侣还系着围裙,他有些惊讶,似乎不想不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但眼睛明亮,唇角带笑:“何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想到应承可能有一天离自己而去,甚至让何暻霖陷入一种窒息般的痛意之中。


    何暻霖将那页纸单独取出来折好,收起。


    作为补偿,自己会继续为应承调查这事。


    等到有一天合法伴侣像自己离不开他一样,离不开自己时,自己可能会将调查结果告诉他。


    此时,除了脸上那一抹病态嫣红,何暻霖神态如常,嘴角扬了扬:“车停在这里,除了来接你,还有其他可能吗。”


    应承的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喜悦:“可是,何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应承可能对何暻霖提出自己工作的地方,但何暻霖怎么知道富贵酒楼的位置。这个酒楼又不出名,在电子地图上连个标识都没有。


    郑书里的调研事无巨细,富贵酒楼离公司又不远,从应承一开始出来工作,他早就知道这个酒楼所处的位置。


    何暻霖:“你对老三男朋友不是说过吗。”


    应承心想,原来是这样。


    应承唇角翘起,有些歉意:“何先生,还有一桌客人没走,我可能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下班。”


    何暻霖的时间像是用分与秒来计算,之前听他们议论,这辆车已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现在还要让何暻霖等半个小时,让应承有些不安。


    何暻霖:“我等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应承心脏又像是被撞了一下:“何先生,我尽快过来。”


    应承返回厨房,心里还在后悔,他应该让何暻霖到酒楼里坐一坐。这里虽然不是高档酒楼,但收拾得干净,位置宽敞,灯光明亮。


    但下一刻他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散坐的客人谈笑风生,吵吵闹闹,何暻霖肯定不会喜欢。


    在这种犹豫中,应承回到厨房,没留意厨房的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偷看他。两个大学生还在窃窃私语:“什么,那是应师傅老公的车。”


    “他老公是什么财阀家的儿子吗?”


    “可是应师傅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厨师?我要有个这样的老公,我天天混吃等死。 ”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老公是司机?”


    “这解释还差不多。”


    只有彭宇辉是直肠子:“小承,那是你老公的车。”


    应承:“嗯。”


    彭宇辉知道是好车,但并不知道价钱,:“你老公是做什么生意的。”


    应承也不是太了解何暻霖的工作性质:“投资的吧。”


    彭宇辉同样是外行,但依然表示了肯定:“你老公真厉害。”


    说着向应承伸出个大拇指。应承一笑,像是自己第一次下厨房,做了一道麻婆豆腐,厨房师傅对着他你小子行啊。那种感受。


    只有周会言冷哼一声。对此,他并不相信。


    四十分钟后,应承再次回到车上。司机发动油门驶出泊车区。


    应承有着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高涨情绪,这让他唇角一起翘起,心跳比平时也快。


    何暻霖盯着应承那张端正而有着健康色泽的脸,心想,果然不能告诉他这个线索。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有安全感。


    这种病态的感觉让何暻霖的脸上红色又加深了一层。


    应承将车玻璃落下一点。车里有何暻霖身上香水的味道,让应承更觉得自己身上一股油烟味。因为怕何暻霖久等,他没有冲澡,只换了衣服就出来了。


    何暻霖:“怎么,热吗?”


    应承不好意思地说:“一股油烟味。”


    何暻霖探过身去,大手扯起他的衬衣,把脸埋进应承的胸膛深嗅一口:“里面倒是没有。”


    前后排之间的玻璃隔断,让后面的两人处于一个独立的空间。


    就在应承的耳朵发热的时候,何暻霖开口:“想知道结果吗?你的出生年月。”


    何暻霖承诺的五天时间,还有一天。但这事像是根蜘蛛的丝一样,虽然轻细,但日常就缠在应承的心里,让他有着挥之不去的焦躁。


    现在,听何暻霖这样问,应承立即知道调查有了结果。


    一时间,应承少有的动摇,基于有点不敢开口问。


    何暻霖:“你这么介意,如果出生年月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应承犹豫着,就要说出心里答案时,何暻霖已将手中的资料塞到他手里,阻止了他的回答:“你的出生年月是福利院按照收养你的时间记录的。“


    悬在应承心上的那根丝此时才断了,应承觉得自己的生活回到了正轨。


    应承拿过资料,迫不及待地翻开,他来来回回地确认了很多遍。郑书里的记载完整,细致,有着无可辩驳的说服力。


    应承心里完全释然,唇角翘起。


    确认完了这件事,应承也想到,原来自己是在这天被福利院收留。福利院一直说他是走丢的,还去派出所报了案。只是一直没有寻到父母的下落。


    应承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他合上资料:“谢谢何先生。”


    自己的生辰八字和何暻霖并不相克,让应承既高兴,又松了口气。


    何暻霖目光灼灼:“谢我,怎么谢?”


    应承虽然是诚心诚意道谢,但何暻霖这样的问话,也是没有想到。


    要谢何暻霖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能送出的东西何暻霖看不上。他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独有,而何暻霖没有的那种有意义的物件。


    如果自己真有这种东西,他会立即毫不犹豫地双手送给何暻霖。


    看到合法伴侣因为自己一句话,真诚实感地陷入为难的样子,何暻霖调侃嗤笑:“你的道谢就这么应付。”


    应承热着脸:“没有。就是我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


    何暻霖:“你想送礼物给我?”


    应承:“不是….”


    应承一出口,又意识到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


    应承对何暻霖的调侃与逗弄,完全无招架之力,只有说:“何先生,你想我怎么谢你。”


    何暻霖拉过应承,吐气到他耳边:“今晚直到让我泄出来为止。”


    应承的脸瞬间滚烫。


    其实,很不容易。


    何暻霖这段时间都相当没有节制。何建深的收购,与应承的身世带来的刺激,让何暻霖病态的火苗处于疯涨状态,情绪持续处于一个峰值。


    富贵酒楼。


    二楼包厢客人已走得差不多了,一楼的散座还有些客人。彭宇辉已离开,把整个厨房交给应承。应承炒完了最后一道菜后,也不忙着走。他要确定明天的采购与菜单。


    在以前这些都是由厨师长的彭宇辉来负责,现在他都交给了应承。


    应承与其他两个师傅一起商议的同时,洗碗工与清洁工忙着收拾,想要早点回去。


    “那个客人这几天几乎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这都几点了,我们等着收工。这人怎么还不走。”


    “点两个菜吃几个小时。”


    应承打断他们:“别在背后议论客人。”


    洗碗工忙闭上嘴。


    负责采办的周会言冷笑一声。这些洗碗工是换了一批不知道,那种客人一看就是冲着应承来的。这些小零们就盯着应承的胸部看,这个倒是不看胸,但盯着应承样子的视线是不会弄错的。


    应承在厨房忙前忙后,倒是没有注意这人,不过,他对此也不怎么在意。


    这段时间,何暻霖经常就会来接他,一周会有四、五天的样子。


    但何暻霖这段时间并不闲,相反他比平时更忙,更专注。应承猜想应该是为了给何建深筹集现金收购那个叫时科的公司。


    何暻霖有时候甚至把他接回去,自己再到公司。


    应承觉得麻烦与没必要,让何暻霖不要过来接他,毕竟这里的公交直达所在小区,但何暻霖只要能腾出时间,都会来等他。


    何暻霖这段时间,有两件事。一是为何建深筹集三十亿现金,另一个他在整理自己的海外资产,为即将到来的收购与反收购做准备。


    这让他得无时无刻紧盯海外的板块,可以预见,一直□□的海外股市,将会出现一波大的震荡,处于高位的科技首当其冲。


    即便如此,他也会尽量去接应承。


    富贵酒楼的落地玻璃墙正面对着大街,因为里面的灯光,让室内如同透明一样呈现在眼前。


    坐在车里的何暻霖好几次看到,一个白瘦的年轻男性,一直盯着应承看,还时不时地把脖子往厨房里伸。


    郑书里的调查中,应承相当受欢迎。


    而里面的男性白白瘦瘦,和老三男朋友是同一个类型。


    翻滚的火焰,让何暻霖好几次都想下车将他给从酒店里扭送出来,但男性虽然一直在偷看应承,并没有进一步表示。


    每次应承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他犹豫着也没有跟上来。


    这次,何暻霖的车刚一到,就见那个白瘦男性像往常一样,靠着玻璃墙坐着。


    此时应承是最后一道菜,他直接将菜端了出来,放在那个男性面前。


    而男性此时像是受到刺激一样,腾地站了起来。


    何暻霖不再犹豫,推门下车。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咬


    何暻霖进去的时候, 一楼散座还有六七个客人,有几个都不由抬头看了何暻霖一眼。来这种地方吃饭,很少会有人像他那样的着装。


    倒不是有钱人不会进这样的馆子, 而是来这里的,着装都相当随意, 何暻霖一身西服,如此贴合身躯,因为这是裁缝师根据每一个顾客的身体体型, 精准地测量出客人身体每一处的数据, 手工制作出来的衣服。


    更何况何暻霖身材削瘦匀称。进来的那一刻,像是走错片场一样。


    他进来的时候,因为晚上已没有什么人进来, 已坐着的男性迎宾不由地站了起来。


    “先生,您是一个人吗?”


    何暻霖的目光扫过靠玻璃门的坐位置, 那个白瘦男性已消失不见了。


    只有他点的两个菜还在那里。


    何暻霖目光不由四下看了看。迎宾:“先生, 你找人吗?”


    何暻猜测这人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何暻霖:“你们几点闭店?”


    迎宾陪笑:“我们一般九点闭店, 现在还有半个小时,要不给你弄碗牛肉面。”


    这里一些白领有时候在这个时间下班,会到这里吃碗香辣的牛肉面再走。


    何暻霖没有吃饭的意愿,他也没有这个时间吃夜宵的习惯。


    但是他看到厨房里的应承, 忽然想体验一下合法伴侣将作做好的饭菜送到自己面前的感觉。


    何暻霖:“那来碗面吧。”


    只是何暻霖不知道一般这种简单的饭菜, 都是由帮厨来做的。


    已是主厨的应承已完成了全天的烹饪任务。


    何暻霖在靠玻璃门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个地方正对厨房,从这个角度, 可以清晰地看到应承的一举一动。他此时已停止了工作,坐在一个高脚凳上。


    下了单后,合法伴侣也没有从凳子上站起来,他还是在核对今天买菜的帐目。他拿着单据, 一只脚踩在凳架上,一只脚长长地伸了出去。


    他低着头,脖子微勾,一条细细的围裙的黑色带子挂在他的光滑的脖子上。不得不说,黑色的带子和合法伴侣的脖子有种让人欲望升腾的配适感。


    厨房里的气温比外面要高五六度,合法伴侣里面只穿了件短袖体恤,就在外面罩了条黑色围裙,也是性感勾人的感觉。


    何暻霖不自觉喉咙动了动,同时意识到刚才那个白瘦男性就在这个角度,紧盯着合法伴侣。


    何暻霖一时间怒火与嫉妒齐齐地涌了上来。


    合法伴侣毫无戒备,被人盯着看可能都没有发觉。


    想到郑书里说的,常有人在这里向应承告白,那就是说,应承这样被人盯着看并不少见。


    何暻霖一念至此,心里更是业火沸腾。


    应承对完今天的帐目,便去扭头看窗外。保暻霖如果要过来,此时应该能看到他的车了。


    但应承还没看到窗外,就见到正对着厨房门口,散座上的何暻霖。一身黑色西服,像是从哪个偶像剧里走出来的,应承差点没从高脚凳上摔下去。


    他将帐单一放,跳了下来,从厨房快步出来,直奔过去。


    合法伴侣迫不及待过来的样子,让何暻霖的心绪微微收敛。


    应承唇角带笑:“何先生,你怎么进来了。”


    何暻霖:“这么多次到这接你,你没有一次邀请我进来,我只有自己进来了。”


    应承的脸因为喜悦,以及何暻霖的抱怨,漫起红晕:“不是。我以为你不会进来。”


    何暻霖:“你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就是身在地狱,我也会追着你下去的。”


    从最开始对何暻霖这些逗弄的话不适应而脸红,到现在应承已完全接受,而且莫名觉得身心愉悦。


    应承此时眉开眼笑,他注意到何暻霖面前的牛肉面,才意识到刚才帮厨就是在给何暻霖下面,当时他还在想,是谁这么晚来过来吃面。


    应承心里后悔,自己要是抬头确认一下就好了。


    应承:“何先生,你怎么不吃,这个要趁热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何暻霖:“我还以为是你给我做才下单的。”


    应承本来就后悔没有给何暻霖亲自下厨:“那你等等,我再给你重做一碗。”


    何暻霖嘴角勾起,含笑点头。


    他没有食欲去吃面,但是他想看合法伴侣为自己下面的样子。


    一到厨房,还留在最后的洗碗工、清扫工都在问应承:“那人是谁?你认识他。”


    应承唇角翘起,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


    大概就是何暻霖是他的秘密宝藏,他不想任何人知道吧。


    五分钟后,应承将一碗面端到了何暻霖面前。


    这次,应承根据何暻霖的口味,做了碗清淡爽口的鸡蛋番茄面,面只放了平时一半的量,但用满满的新鲜番茄,调制出了浓郁的酸甜口味。


    何暻霖拿起汤勺,先喝了口汤。


    合法伴侣调制出来的番茄汤汁十分对何暻霖的的胃口,浓郁酸甜,却没有丝毫的油腻感与蛋腥味。就是,他从小他就不喜欢吃面食。


    但是把一碗面吃干净,是对合法伴侣表达喜欢的最起码的方式。


    何暻霖就要拿筷子去挑面,就听应承说:“何先生,你不喜欢吃面,就把面留着,这个番茄汤没有面味,味道与层次会不足,我就少下了一些面。”


    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吃过不少次饭,应承对何暻霖的喜好也有了相当的了解。


    何暻霖抬头问:“你吃面吗?”


    应承点头。他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


    何暻霖把碗推到他面前:“你把面吃了,汤留给我。”


    应承怔了怔,觉得不是不太好,这相当于让何暻霖吃自己的剩饭。


    就在应承想着自己再去取一个碗,将面分出来的时候,何暻霖笑了声:“怎么不吃,是想让我喂你。我倒不介意在这里喂你吃面。”


    应承脸开始泛红,忙拿起筷子,将不多的几根面一口气吃完。


    何暻霖这才将应承面前的碗端了过来,用汤勺一口一口地喝着。


    何暻霖慢条斯理,和平时吃饭没有两样,丝毫没有介意吃的是合法伴侣的剩饭。


    应承当然不知道,在何暻霖心里,应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慢慢喝着汤的何暻霖这才问:“我在车上,看到你给这座的客人端了菜出来,你们认识?”


    应承回想了一下,大概知道何暻霖说的是谁。这个客人这段时间倒是常来。每次都一个人,他有点印象。就是不知道何暻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应承:“我不认识,但看着眼熟,可能是这里的常客。”


    何暻霖:“常客?”


    可能这人在自己没注意到他时,他已常常在这里偷窥应承了。


    何暻霖心想,合法伴侣心这么大。自己要想个办法让他时时刻刻在自己眼皮下面才行。


    何暻霖:“怎么没见到他人,也没看到他出去。”


    应承:“酒店还有个侧门,他可能从那里出去了。”


    何暻霖心想,原来是这样。


    不过,在这里和合法伴侣吃面的感觉,意外地让他感到身心的满足。


    何暻霖在应承的视线下,把一碗番茄汤喝得干干净净,才放下汤勺。


    果然何暻霖如愿以偿在合法伴侣脸上看到愉快的笑意。


    第二天,富楼酒楼就传开,应承的老公昨天晚上过来了。应承心想,自己也没说何暻霖是他老公,他们怎么就知道了。


    他没想到的是,在很多双眼睛下,他和何暻霖两人共吃了一碗面。


    只可惜,当时厨房里大部分人都已下班,只有杂工在场,他们后悔没有看到应承的老公的长相。


    因为从迎宾的口里得知,应承老公样子俊美,气质出众。只有周会言冷笑。


    彭宇辉也在说,下次让应承把老公带他一起吃饭,他请客。


    酒店每年有两次团建,因为本身就是餐饮业,平时在一起聚餐的机会也不少,每次聚餐,同事都会带上家属,男女朋友,应承因为一直单身,连这种聚会也很少参加。


    应承心想,如果真能把何暻霖带出来就太好了。


    接下来,何暻霖几乎每天都过来接应承下班。以至于烹饪的时候,应承总是习惯性地抬头,从玻璃墙看向临街停车场。


    何暻霖的时间不确定性很强,有时会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有时会在他要下班的前一刻才到达。


    每次看到路边停靠的那辆车,应承的心绪就会上扬几分。


    酒楼那位客人,这几天倒是没看到。


    这天从酒店出来已是九点四十,应承再次往路边确认,没有看到何暻霖的车。


    何暻霖如果不过来,那肯定是有不能过来的事情,应承倒没有过多的想法。


    公交车站并不远,大约五分钟路程。只是旁边有个很广阔的公园,路灯不怎么亮,四下黑乎乎的一片,这里治安稳定,应承又体魄强健,他没有什么安全顾虑,放松地站在路灯下等公交。


    就在此时,一人突然从后面公园窜了出来,直奔应承。


    来人慌慌张张,人一下子应到了应承身边,应承本能拎起拳头就要打过去,那人急声说:“应承,是我。”


    应承这才看清,对方是这几日到店的客人。


    那人二十多岁,瘦白型。应承抿了抿唇,心里大约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个公交车站,他要么被拦住要联系电话,要么直接向他告白,还有些积极的,直接往他身上蹭,想把他往公园里拉。身后这座植物园,在里面约会的人可不少。


    而且,对方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了。


    那人:“我今天来晚了,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应承去看公交车,只希望快点到站:“什么事?”


    那人一脸失望:“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方源。”


    应承不禁再看他一眼,摇头。他只是看着眼熟,真想不起这人是谁。


    方源咳嗽了一声:“我以前向你表白过的。”


    应承心想,原来是这样,难怪看着眼熟。不过,这一看就是撞号的,自己当时肯定很明确地拒绝他,这人又来找自己干什么?


    “


    应承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他挪开几步,方源一把抓住应承的胳膊:“你等等,我有事要对你说。”


    方源的眼睛里是热切与请求,应承顿住脚步,只要方源开口,他就要告诉对方自己结婚了。


    方源刚要开口,但他只是撕心裂肺般大叫一声:“啊。”


    声音因为痛苦而拔高。他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捏住,那只大手冰冷坚硬,方源白瘦的手被捏着一点点地举了起来。


    方源呲牙咧嘴,眼珠瞪了出来,疼痛让他嘴里不停地惊乎。他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这只铁一样的手捏断了。


    这只手给方源施加了如此大的痛苦与压力,但手的主人神情淡薄,目光冷漠。


    应承看到了何暻霖,他又惊又喜:“何先生。”


    何暻霖没有说话,盯着方源,面无表情。他的手还在继续施力,方源痛声大叫:“放手。我的手要断了。”


    应承心想,何暻霖可能以为这人是什么或偷或抢的坏人,才这么下狠手。


    应承:“何先生,你松手,他是酒店的客人。”


    但应承的话只是起到反作用。


    方源红红的眼眶中,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我的手真折了,你松开啊。”


    应承的注意力也放在方源的手上:“何先生,你先松开他,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何暻霖完全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方源似乎听到了自己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大声说:“我骨头断了。”


    何暻霖这种不说话的样子,让应承有些着急,让他想到何暻霖发现自己骗他时的样子。


    外表看似平静,但下 一刻就要爆发。


    应承也不知道何暻霖怎么忽然间就这么大的火,这样下去,真要把方源的手捏断了。


    应承双手握抱住何暻霖的手,想让他松开。


    但那只平时让他面红耳赤的手,生铁般纹丝不动。只有手背上的暴起的青筋,揭示着何暻霖此刻沸腾、狂热的情绪。


    应承也急了:“何先生,你先松开他再说话,你这样把人给弄伤了,有什么事先松开他再说。”


    何暻霖的声音这才响起:“把你骨头捏断,你以后就不会来找我夫人了。”


    方源眼泪不停地掉,他大声说:“我的骨头已经断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应承了。你松开我。”


    何暻霖一时间视线扭曲:“你知道他的名字。”


    方源刚要开口,只是扯出更加痛苦的叫声。


    应承只要更有力去掰何暻霖的手,但这只手严丝合缝地死扣住方源的手腕。应承掰了几次都没有松动,他急得额上出了汗。


    虽然他不太明白何暻霖为什么忽然就这种状态,但和那天很像,听不进去话,外表平静,但行为举止失常。


    再这样下去,方源的手都要被废了。


    应承掰不开何暻霖的手指,急中生智,就想去咬何暻霖的手,让他清醒清醒。应承把头低下,凑了过去,


    但是唇落在何暻霖的手指上,应承却咬不下去。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吃好


    何暻霖再不松手, 方源真的要出事的样子。但面对何暻霖的手指,应承咬不下去。咬轻了不管用,咬重了咬出血, 他又怕何暻霖会疼、会受伤。


    应承的嘴唇就落在何暻霖的手指上犹豫着。冰冷生硬的手指带给他熟悉的感觉与体验,应承头脑一时有些发热, 他下意识地去舔了舔何暻霖的中指。此时的何暻霖的视线忽然一动,转向应承,平静生冷, 如同冰面的视线, 此时有了裂纹,手指也像是被触碰到最敏感的神经一样,反射般动了动。应承心里一喜, 趁机用舌头去翘何暻霖这根松动的手根。


    等应承顺势掰开了何暻霖的手,才把手指从嘴里吐了出来。


    方源蹲在地上, 抱着手腕。应承也弯腰去看方源的状况:“你没事吧。”


    说着就要去检查的他手, 但一碰到方源的手腕, 方源就痛得直叫:“好痛,我的骨头肯定折了。”


    应承倒是不觉得骨头会这么容易就折了,但方源这么疼,他也担心, 别把人给捏出事来。


    应承:“我送你到医院检查检查。”


    应承转头看向何暻霖, 这里更有个人要担心。应承潜意识觉得目前的何暻霖更需要安抚。


    应承纠结了一会儿:“何先生,我先送他到医院。”


    方源看起来手真伤了。


    何暻霖此时头脑清醒了点, 他看向抱着手蹲在地上的方源,此时一脸扭曲,眼里含泪。


    看来是手真出了问题。


    合法伴侣对这人的手腕一脸担心。


    何暻霖的手指动了动,上面还是湿粘未干的状态。


    何暻霖心里升起了才被宠幸, 就被抛弃的想法。


    何暻霖:“我送他去。”


    车子疾驰在夜晚的马路上,方源坐在前排位置。


    何暻霖与应承坐在后排。方源抱着自己的手,此时他也才意识到何暻霖来了,他想趁机说出来意,但前后排的隔断,将他与何暻霖与应承两人隔绝。这让方源心急如焚烧,连手腕上的痛感都没心思了。


    虽然自己说要送这人来医院,但合法伴侣似乎也不放心,跟着上了车。湿粘的中指有些部位已经干了,紧绷成一小片,牵扯着周围的神经,如同一张紧缩的小口,吻在他的指上。


    何暻霖的感觉又回到应承的唇上。


    何暻霖:“那人是谁?”


    应承犹豫了一会儿:“他就是酒店的客人。”


    应承的犹豫落在何暻霖的眼里:“你认识他?”


    应承想起方源刚才所说,他以前找自己告白过,可自己没有一点印象:“也不算认识,就是酒店里的常客。”


    何暻霖并不是个能被这样糊弄的:“那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应承抿了抿唇:“可能,他从酒楼里的人打听来的。”


    应承不想说这个话题,如果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会引出自己一直交不到男友,只有像方源这样的零号才会对自己外形有兴趣的话题。


    几个月以来,因为何暻霖对他的强烈需求,时不时在他耳边说的动听的话,让应承对自己外形的不自信,不知不觉已减淡了很多。甚至有时会有何暻霖是不是喜欢自己身体的感觉。但下一刻,他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好。


    何暻霖:“那他找你干什么。”


    应承:”……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预订包厢。”


    应承这话一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没什么信服力。有哪个预订酒楼的会在半道上拦住主厨,而不是去问大堂经理。


    他有点不敢去看何暻霖,但何暻霖居然没有开口追问。


    应承只希望一会方源在知道自己已经结婚的情况下,可别再说什么我喜欢你这种话。


    应承罕见的感到头疼。


    方源被何暻霖带到了一所私家医院,等一身白衣的院长出来迎接他的时候,应承认出了这就是之前,给自己处理伤口的陈树林。


    陈树林是何暻霖一起带回国的,回国许诺的条件就是给他一家私人医院。在前他是主治医生,现在是院长。


    此时应承还在看方源的手:“你的手怎么样了。还是很疼?”


    方源就是嚎叫一嗓子:“别碰,肯定断了。”


    应承心里犯愁:“我让陈医生给你好好看看。”


    方源的手腕上了夹板,他的腕骨虽然没有明显骨折,但软组织红肿,骨头上有两道裂痕,才让他一碰就疼得直掉眼泪。


    应承更是头疼,何暻霖把人捏出了骨裂。


    应承心里盘算,如果对方提出任何赔偿,他就一口答应。


    抱着手的方源坐在急诊病房里:“医生,我的手什么时候能拆下夹板。”


    陈树林:“就是有两条裂缝,一个月就好了。”


    陈树林主业务是神经内科。但何暻霖过来了,他怎么也要从家里赶过来。他也正好要问问何暻霖最近的病情。


    方源提高了声音:“一个月???”


    陈树林:“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月很快了。”


    应承也十分抱歉:“对不起。”


    何暻霖表面已恢复了平静:“你找应承干什么?”


    陈树林心里不由发问: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上次是流血事件,这次又是斗殴事件?


    这个叫方源的,对何暻霖新婚夫人动手动脚,然后让何暻霖给打了?


    陈树林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移动,直呼头疼。


    面对造成伤害的何暻霖,方源并没有据理力争讨个说法,反而抱着自己的手:“我其实不是找应承的,我是找你的。”


    这话一出来,应承愣了愣。


    何暻霖沉着脸:“你找我,怎么会在半道去拦我夫人。”


    方源抱着手腕:“我找了你几次,但你的秘书都把我拦住了,我都见不到你的人。半个月前我在富贵酒楼,无意中看到你来接应承。我想起应承结婚了,他的结婚对象应该就是你。我就想通过应承来找你。”


    说到这里,方源:“我就是病急乱投医。我知道可能会给应承造成麻烦,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应承心里想的是,方源找何暻霖干什么?


    而何暻霖想的是,这人怎么认识合法伴侣的,还一口一个应承应承的。


    何暻霖淡冷开口:“你怎么认识我夫人的?”


    方源怔了怔,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他还看了应承一眼:“我以前追过他,但被他一口拒绝了。”


    应承抿了抿唇。


    他不敢去看何暻霖,但又想去看何暻霖。


    何暻霖表情平静正常,没有任何过多的反应。但陈树林眼里露出担心的神情,作为何暻霖多年的主治医生,他敏锐地观察到何暻霖的手在轻微颤抖。


    这是发作的症状之一。


    何暻霖的病状相对稳定,这五年都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现在,不过两个月,居然接二连三出事。


    而且和这位新婚夫人相关。陈树林心里一时出现了犹豫与挣扎。


    何暻霖:“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源:“何先生,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方源,我是晶微电子的。你几个月前投资了我们企业,成了我们的最大股东。我是程永辉的义子。”


    晶微电子是一家芯片封装测试公司,三个月前,何暻霖忽然起意投资这家因为研发不力,经营不善,已连续亏损三年的企业。


    但因为一些原因,他的收购计划,转变成为投资。


    何暻霖忽然对眼前的方源有了点印象。


    他是晶微董事长程永辉的义子。当时他们准备收购晶微的时候,这人因为不想公司被收购,一直都在干扰。所以,秘书才会阻止他来见自己。


    现在,他却突然找上门。


    方源:“虽然我干爹不让我找你,可是你作为最大股东,应该为公司发展出钱出力。而且,你从我们公司中也获得了巨大利益。”


    方源一口气说到这里:“因为,我们已得到地方政府要扶持我们的计划通知,可能就在两个月后会上市。你早就知道政府要对半导体行业进行扶持这个消息,才会假惺惺,对我们投资是不是。”


    方源说到这里,有些怒气。但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便把怒气压了下去。


    何暻霖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


    方源也是个无脑冲的性子,这在何暻霖打算收购的时候已见识过了。


    “好处都让你得到了,现在我们公司有了麻烦,你也应该出力解决。”


    何暻霖紧盯着方源,他没有问晶微电子遇到什么麻烦,他只是忽然说:“明天中午,你到办公室来找我。”


    方源一听,眼睛亮了起来,他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


    何暻霖同意见他,就是有意愿助他们渡过难关啊。幸好自己没听干爹的话,来找何暻霖了。


    应承也松了口气,何暻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深究,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方源这个晶微电子的公司上。


    何暻霖冷淡地对方源说:“那你还在这做什么?”


    方源后知后觉:“好,我这就走,明天中午我来找你。”


    方源又对应承说:“谢谢你应承,我这只手只要事情办成了,别说骨裂,就是断了也值了。”


    应承也替方源高兴,事情平稳解决,应承不觉唇角翘起。


    何暻霖的视线牵连在应承的脸上,心里卷起狂躁的黑焰。


    方源走了,陈树林:“何先生,我这段时间我正要联系你,你该重新做一次心理评估了。”


    何暻霖刚想说晚点,陈树林:“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还是要听听我的意见。”


    何暻霖回头对对应承说:“你在这里等我。”


    应承点了点头,他有些犹豫,他其实很想知道何暻霖的状态。


    刚才陈树林说了要对何暻霖进行心理测试。


    何暻霖有什么心理问题吗?


    他经常彻夜失眠,连觉都不能睡。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何暻霖精力旺盛,以及工作太忙的原因,原来是压力过大吗?


    对何暻霖的心理情况,应承想到的就是压力过大。


    当应承对何暻霖的工作与家庭有了一定了解后,他种想法更加确定。


    经过五套专业详尽的问卷测试,陈树林的眉头更加紧皱。


    问卷显示出何暻林无比正常,甚至比正常人都要正常。


    熟知心理学与答题流程的何暻霖,在每一项提问里,都给出了绝对正常的答案。


    陈树林:“何先生,你这样会让我很棘手。如果不对你的进展进行一个了解,我怎么对症下药,那我还有存在的意义了吗?”


    何暻霖:“结果不是在你手里了?”


    一向和气的陈树林此时气涌了上来:“你这样自欺人有意思吗?短短的两个月内,你弄伤了两个人。我对你接诊整整八年,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何暻霖有些烦躁地说:“我的情况自己清楚。”


    陈树林:“清楚有个屁用。这事你告诉过你夫人吗?”


    像是没有脾气的陈树林发了火。


    陈树林觉得应承情绪相当稳定,内核也很强大。


    两件事都和他有关,如果让应承知道何暻霖的心理状况,会在病情控制上,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何暻霖的目光阴沉下来:“没有我同意,你不能告诉他。”


    陈树林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能说出:“只有庸人才讳疾忌医。”


    何暻霖倒是没生气。


    他不是庸人,只是个心里有病的疯子。只要涉及到合法伴侣,就会触到他最狂躁最敏感的神经。


    一回到家,熟悉的环境,舒适的空间让应承心里有所放松。在应承在无意识间,不仅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还能在这里得到相当的放松与休憩。


    现在,他还会去看看赵玉如与应弦音,但已不在那里过夜。


    对何暻霖状态的担心,让应承有些紧绷与沉闷,一路上连话都说得少。


    合法伴侣的情绪相当容易把握。此时,何暻霖准确地把握住应承放松下来的情绪。


    合法伴侣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似乎想把自己身上的油烟味洗掉。


    何暻霖:“要我伺候你洗澡吗?”


    应承热着脸说:“不用。我自己洗。”


    时至今日,他还是学不会怎么应对何暻霖这种调情与逗弄。


    就在何暻霖以为合法伴侣因为窘迫要逃离他的视线的时候,应承神情犹豫。


    何暻霖停下松开领带的动作,注视着应承。


    应承:“何先生,虽然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应该说是最重要。”


    这是应承的亲身之谈。他最开始打工的时候,其实很瘦小。信念支撑着他,只有身体强健起来,才能更大程度地担负起一切。


    他不挑食,只要能让自己营养健全长身体的,他什么都吃。


    当然他选择在饮食店打工的原因,就是那里吃饭不受限制。


    这就是合法伴侣在车上沉闷了一路,要对自己说的话。何暻霖心想。


    应承确实想了一路,一直以来都是何暻霖以上位者的经验与身份,来教他很多东西,但这次,这些话他如果不说,他也会睡不着觉的。


    应承对着何暻霖,唇角翘起:“你工作时间这么长,强度又大,如果睡不好,吃不好,身体很容易吃不消,长此以往,可能就会垮掉。”


    在应弦音高考来临之际,他也是因为紧张而脾气暴躁,赵玉如每说一句话,就顶一句。


    应承头疼,也特意在网上咨询了一些医生的意见,建议就是这种时候要以安抚为主。但也不要事事顺着对方。


    何暻霖不仅失眠严重,以应承的观察,他的口食之欲也几乎没有。


    他的精力与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


    何暻霖盯着应承。合法伴侣意识到自己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他还以为自己是工作压力所致。


    何暻霖眼底翻涌着幽沉的情绪。片刻,他嗤笑一声:“谁说我吃不好。”


    何暻霖将自己的手指凑到唇边,对着应承留在中指,现已干涸的唾液舔了起来。


    日常冷淡冷静的何暻霖,此时有着十分惑人的感觉。


    应承看着何暻霖,脑海顿时一空,剩下的话也跟着烟消云散。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忍耐


    三个月前, 何暻霖打算收购晶微电子的时候,以为这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晶微电子因为产品竞争力不够,可替代性强, 连年亏损。再加上公司市值不算大,员工不过七百, 他的报价极具吸引力不说,公司董事长程永辉,似乎对公司的前途也有无能为力之感。


    没想到的是, 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抵制。企业员工持续抗议。


    他记得第一次过去的时候, 在几百人的生产车间,看到和工人一样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的程永辉。


    不到五十岁, 但已头发全白。他也不怎么说话,神情总有一种悲苦感,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人是谁, 他会认为这人不过是生产车间的一名技术工人。


    但就是这人似乎很深得人心, 自己的收购虽然得到了他的认可,但公司的科研团队以及员工都相当抵触,在他到晶微公司考察的时候,数百人对他进行抗议。


    其中带头人就是他的这个干儿子方源。


    连续去了几次后, 何暻霖似乎知道了症结所在, 这个公司有少有的工作气氛好,很多人都是从一开始跟着程永辉, 他们把企业当成了自己的家。


    现在这个社会,有这种想法不仅实属罕见,也着实可笑,但晶微电子确实有这样一个氛围。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程永辉这个核心人物。他无儿无女, 整天都住在公司。他也没什么脾气,似乎也无力发什么脾气,公司在他这种性格下,罕见的平等和谐。


    在对晶微调研过几次后,何暻霖改变了方案,变收购为投资。经营权与决策权都交给程永辉,员工也原封不动,他只是做为最大股东享受利益分红。这个方案圆满地解决了所有矛盾,得以顺利进行。


    但这次何暻霖将这个干儿子方源约到公司,主要目的并不想听晶微现在遇到的问题,他想知道这个干儿子和合法伴侣之间的事情。


    从他知道方源对合法伴侣表白后,心里黑浪就在翻腾着。他渴望知道合法伴侣的一切,想将他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现在方源坐在何暻霖办公室,他手腕上还上着夹板,此时严阵以待,也一脸期待。


    方源:“总的来说,现在我们公司即将上市,但上市前,我们都认为,目前这种情况要改变,加大竞争力。所以,我们打算购买一个专利,不仅能提高封装效率,降低成本,还能提高芯片的性能与稳定性。但这个专利需要很大一笔钱,公司的能抵押的都抵押出去了,我干爹甚至把他的存款都拿出来了………”


    方源还准备了十分充分的资料,就放在何暻霖的手边。如果真像方源所说,这个方案未必不可行,不过这需要更深入的了解与考察后才能得出结论。


    何暻霖将资料放在一边:“你和我夫人,是怎么认识的。”


    方源怔了怔,怎么话题就转移到这上面。不过性子冲,脑回路简单,也没多想,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在酒楼。”


    何暻霖:“你怎么和他表白的。”


    这也要问吗?方源的脸有些发红,他坐直了身体:“何先生,你别在意。我就是常到富贵酒楼吃饭,然后一来二去就看到了应承。他身材好,肩膀宽宽的,腰细细的,长得也对味,越看越喜欢,我当时刚好失恋,就想找他当我男朋友。”


    方源有点不拿何暻霖当外人的意思。


    在何暻霖收购晶微的时候,他带头闹腾了大半个月,然后结果也不错,让他觉得何暻霖并不是不能沟通的人。这也是促使他来找何暻霖的原因。


    何暻霖:“然后你就去告白了,他怎么拒绝你的。”


    这是何暻霖最在意的。


    方源更显得不好意思:“我也是下了很长时间的决心,我向酒楼的人打听的时候,知道他很受欢迎,但直到我看到也有人也在像我一样偷偷看他,才下定决心,不能让别人抢先一步。有一天,我就等着他下班,在路上拦住他,对他告白。”


    方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其实我根本还没来得及告白,就被当场拒绝了。我现在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我还给他带了一个礼物,就是由我们封测芯片的手机,但我还没向他自我介绍完毕,应承就一句话:我们不合适,把我愣在当场。”


    何暻霖的心跳加速,在听到合法伴侣拒绝方源时,让他一瞬间就处于强烈的亢奋状态。


    特别是方源还是合法伴侣喜欢的这一类型,但依然被拒绝了。


    何暻霖想更进一步知道合法伴侣拒绝对方的细节。


    何暻霖:“还有呢?”


    方源不由垂下头:“我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弃。我觉得我还行吧,虽然比不了富二代,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的样子也不差,也不差男友。我就想不明白,应承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这样笃定。我拦着他说,你否决我,总给我个理由吧,我就问我哪点不合他意,然后,应承说,外形。”


    方源此时叹口气:“这就没办法了,如果是其他的,我能改,我能奋斗,可他不喜欢我的样子,我觉得太难了。所有的喜欢都是由生理喜欢开始。他对我外形没兴趣,我就觉得没一点希望了。”


    何暻霖不由也多看方源几眼,在他眼里,他几乎分不清方源与阮江的区别。


    阮江似乎更瘦,更小,方源比他略正常一点,但除此之外,两人几乎是同一类型。


    何暻霖的眼睛像刻尺一样,在方源的全身与脸上进行着对比,只是他对这种类型并不敏感,类比出来的结果,也得不出什么有效数据。


    让他亢奋的是,合法伴侣的拒绝,以及拒绝理由。


    因为,合法伴侣是满意自己的身体的。


    昨天晚上,合法伴侣似乎极为兴奋,罕见主动,让他得以畅快。


    何暻霖:“你以后还有没有再去纠缠过他。”


    方源:“因为一句话就否定我,说实话我也不甘心,我又到酒楼去过几次,但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后来我听说他辞职了,说是要结婚,我当时还有些失意。不过………”


    方源说到这里,看了何暻霖一眼:“看到你,我似乎明白他为什么拒绝我了。他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何暻霖外形俊美挺拔,个子比方源要高出两个头。而且,手上的夹板提示,这身被西服包裹下,看似削瘦的身躯,实则力量凶狠。


    应承中意的是比他高,比他强,还长相俊美的。


    昨天晚上,自己跟着两人一路,应承的视线几乎全落他这个新婚老公身上。


    方源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而方源的最后结论,让何暻霖的亢奋感更上了一层。


    见何暻霖没再提问,方源站了起来,对他鞠躬:“谢谢何先生。”


    何暻霖:“谢我什么,投不投资还没确定,我还要进一步考察。”


    方源:“但还是谢谢你,对我不计较。”


    方源说的是之前收购时,他带头闹事抵制的事。


    何暻霖:“你从哪里看出我不计较?”


    方源抓了抓头。


    何暻霖:“我还没有说我的条件。”


    方源这才愣了愣:“什么条件。”


    何暻霖:“你想获得这笔投资的前提,得向我保证,以后任何时候都不能出现在我夫人面前。”


    方源大吃一惊,心想,何暻霖的嫉妒心太强了吧。


    自己和应承总共没说几句话,而且还被狠狠地拒绝了。就这,还要让自己以后不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方源已得知自己根本不是应承的菜,彻底断念:“我也没脸再去富贵酒楼了。我接下来会专注我的业务………我干爹对我很好,但人真命苦……”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程永辉的确有着一张命苦的脸。


    但何暻霖对此并不关心。他会进一步考察这个项目,是因为他对程永辉有着一丝作为企业家的尊重,但对他的个人生活并不关心。


    就听方源他:“他这么大年纪,无儿无女,其实,也不能算无儿无女………”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方源走了。


    而此时,应承正坐在江保山办公室。就在早上,应承的帐户到帐两千万。转帐金额太大,让应承看了很长时间才得以确认。转帐人来自何暻霖。


    同时,他接到江保山的电话,让他中午抽空到公司一趟。


    即便江保山不给他打电话,应承也要向江保山开口询问这笔钱的来历。


    中午两点以后,酒楼已没什么客人来临,是酒楼停业休息的时间,应承向彭宇辉请了个假,便到了何东投资。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栋大厦,不过短短几个月,他再次迈入这里,他已不再留意四周看向自己的目光。


    他心里只有对这笔到帐的为难情绪,以及将要见到何暻霖的喜悦。


    他一进来,何暻霖的秘书已在大厅等他,一见到应承,立即迎了上来,脸上带笑:“应先生,我带您上去。”


    江保山约他过来目的只有一个:为应承选的房子,应承都迟迟没有回答,看来应承真无意接受这样一套房子。于是江保山建议,不如将房价折成现金给应承。


    对于这么一大笔钱,应承不会投资,又担心他给了他的养母与便宜弟弟,江保山便约他过来,就是为了签代理投资协议。


    除了留给应承十万元零花,剩下的全部用于理财,收益率依然30%保底。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拉锯,应承已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对着协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江保山:“应先生,怎么?”


    应承:“何先生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怎么回报他。”


    江保山:“这是何先生答应你的。你不想着回报他,他才会高兴。”


    应承心想那次由于自己骗了何暻霖,导致他将自己捆绑了一天一夜。何暻霖大概心里一直不安,又是要给他房子,又是答应让他出来工作。


    其实,让自己出来工作,应承已觉得非常圆满了,而且应承也并没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波折。


    在他的脑海里,这桩事情又快又好地得到了解决。


    应承在协议上签了字。同时在想,即便自己想回报,目前,他也没有什么能回报给何暻霖的。


    签完字,应承并没有立即站起来就走,但是江保山含笑着说:“协议弄好了,我现在送您下去。”


    应承愣了愣,身体居然没动。


    江保山笑着说:“何先生现在要处理一些事情,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好,不方便见您。”


    应承的心思被江保山看透,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他忙站了起来。


    直到江保山将他送出大厅,目送他离开,应承的脸还是热的。


    顶楼的何暻霖此时正靠在玻璃幕墙前,向下眺望。三十层往下看,合法伴侣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何暻霖还是准确地找到了他。


    合法伴侣走出大厦后,并没有丝毫停留。从何东投资到富贵酒楼,步行不过二十分钟,合法伴侣此时驻足在人行横道前,等候着绿灯。


    这里是最繁华的城市中心,车辆禁行,人流量大,红绿灯时长长达五十秒。


    何暻霖盯着等着红绿灯的合法伴侣。


    五十秒的时间,如同一个在煎熬何暻霖的过程。


    对方源的拷问,让他过于兴奋,以至于现在不敢去见合法伴侣。


    再有一个小时,他将到何建深那里,参与收购时科的计划部署。再有一周,收购正式开始。


    届时,他将以另外一个身份,与何建深展开一场收购与反收购的斗争。


    现在,如果他见到合法伴侣,他只会依靠本能将他禁闭在办公室,固定在自己的腿间,几个小时都无法让他离开。


    何暻霖将发热的额头抵靠在玻璃幕墙上,脸颊上又浮出一抹病态的嫣红,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低喘。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十分钟


    富贵酒楼, 正午两点。应承忽然接到周春梅的电话。如同上一次那样,突如其来,然后告诉司机已在楼下等他, 不容应承有任何意见。


    应承也对何家现状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也想知道周春梅为什么找他。


    一个小时后, 应承再次抵达何家这栋有着年代感的豪华别墅。


    这次周春梅在茶室里见了应承。茶室是她喝茶也是她排演八卦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为何建深演排出何暻霖的生辰八字, 她还会在这里为他看固定资产投资的风水情况。


    从这种角度, 她也算参与进何建深的商业布局。


    周春梅打量着应承,应承从酒楼过来,还是自己的一身旧衣, 但在周春梅眼里,他给她的气质与感觉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钱能养人。周春梅心里说。


    不过五个月, 如果说他是个初中没毕业, 家佣的儿子, 大概没人会相信。


    周春梅脸上带笑:“应承,我叫你来是想感谢你。你同意这门亲事,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看得出,暻霖对你很满意。”


    应承心想, 这个忙, 就是找一个八字克何暻霖的人和他结婚吗?


    即便何暻霖不过是继子,在应承的朴素世界观里, 他也无法接受。


    应承很少会对人有成见,或是产生强烈的反感情绪。他觉得是人都会有些小毛病,没必要过多的计较,但他对周春梅心里相当抵触。


    应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周春梅先打出一张诱饵:“我听你妈说, 你弟弟学的是演艺,这个圈子最注意师承,没有师承就没有资源没有人脉,以后很难立足。我打算把他介绍给李子枫当弟子。这样他一毕业就有戏拍了。”


    周春梅说的这个名字,即便从不关心娱乐圈的应承也听过。如果应弦音真能成为他的弟子,以后的前途就不用操心了。现在应弦音天天抱怨谁谁谁还没毕业就已接了几部戏了,而自己这种没资源的,没有出头之日。


    但周春梅把自己叫来,不会是为了说这个。


    应承是简单直接,不是笨,周春梅说这些,他也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果然,周春梅接着说:“应承,一个月前,你爸过生日,你也看到了,你爸特别重视暻霖,以后整个何家都是他的了。所以,不论是我,还是你爸都十分关心他。工作上,生活上。我就是听说,暻霖一直在吃药,你知道他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有什么慢性病吗?”


    应承明白了周春梅叫他来的目的,就是打听何暻霖的身体状况。


    应承抿了抿唇:“何先生身体挺好的。”


    周春梅微笑:“但是不止一人看到他常年喝药,你也应该看到过了吧。”


    何暻霖随身带药,看到他吃药并不奇怪。


    应承点头:“看过几次。 ”


    周春梅脸上浮出微笑:“那你知道他喝的是什么药吗?”


    应承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问过。”


    这次,应承倒是实话实说。


    同时,他心里也再次浮出对何暻霖的担忧。


    周春梅:“你看他喝药,总记得一些名字吧。”


    经过几次事件后应承已清楚地记住了那瓶长达十来个复杂字母的药。


    应承:“没有。那些字母我都不认识。”


    周春梅:“药是什么样的,药瓶什么形状的,你总该知道吧。”


    应承:“我没怎么注意。”


    周春梅的脸拉了下去:“应承你不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别以为何暻霖给你钱,给你房子,就是对你好,喜欢你。我实话实说,他根本不可能看不上你的。可能这话有点直接,让你心里不舒服,你觉得他会看上一个初中没毕业,还是个家佣的儿子。他给你那点好处,不过是为了收买你。”


    周春梅看着应承,重重地出了口气,放缓了声音:“他就是为了用你来对付我。应承,你别站错了队伍。你知不知道你的八字和何暻霖相克,你以为他真会对一个克他的人这么好。”


    应承唇角抿了抿,眼睛一垂。何暻霖喜欢他,他没想过,也不敢往这方面想,他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就已经非常满意了。


    不过,应承的情绪莫名有些下沉。


    只是,从周春梅这些话里,应承已明确她和何暻霖是誓不两立的关系。


    这就是豪门内的权力争夺之战。


    应承:“我确实不知道何先生吃的是什么药。 ”


    知道了周春梅的意图,应承也觉得没必要在这里留下来了:“周夫人,我要回酒店了,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如果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周春梅瞪着应承,眼睛像是在应承的脸上能钻出火星。不过几个月,何暻霖就把这人的心给收了。


    周春梅:“你不替你弟弟想想。”


    应承会为应弦音做很多事,前提是正当途径。更何况,损害利益的那一方是何暻霖。


    应承:“弦音学业很好,他会找到好老师的。”


    应弦音本来也打算要去报一个很有名但很贵的私教班,而现在自己已不缺这笔钱。


    周春梅气不打一出来。唯一安慰她的是,应承的生辰八字。


    但她不知道的是,应承的出身年月也是假的。


    周春梅:“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再来找我。”


    周春梅和应承先后从茶室出来,应承忽然脚步停住。


    何暻霖与何家另外两个兄弟正一起从楼梯走了上来。


    这一周,何暻霖大部分时间是让司机来接他。有两次,虽然他亲自过来接了他,但是把他送回去后,就直接返回了公司。


    应承从生日宴得知,何暻霖现在是忙着收购时科。


    现在,突然在这里见到何暻霖,应承不由心跳加速,唇角也不由翘起。


    身边周春梅忽然冲应承一笑,神态温和:“应承,以后你要多来我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尽说无妨。可别把我们当成外人。“


    何琛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何暻霖。


    不用想就知道,他的新婚夫人为什么会和他妈在这里。


    他的新婚夫人是周春梅介绍的,这桩婚姻是周春梅促成的。


    可以说,新婚夫人本来就是他妈安排到老二身边的,现在刚巧又被老二结结实实地撞到。


    何琛裂开嘴无声大笑起来。


    果然何暻霖顿在当场,那双盯着应承的眼睛,像是要把应承嚼烂,然后吞咽到肚里。


    周春梅像是才看到何暻霖:“暻霖,你过来了。”


    这一周来,何家三兄弟每天都要就收购时科的事情在这里碰头。这里成了他们的办公场所。


    说着她笑笑:“我叫应承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和他随便说说话。”


    何暻霖没理她,只是用眼睛吞咽着合法伴侣,哑着声音说:“过来。”


    应承一脸绯红,快步走了过去。


    何琛长得很像周春梅,他脸上的笑和周春梅的笑几乎如出一辙。


    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


    老二大概暴跳如雷,要对这个新婚夫人进行一番严加逼问。


    何琛心里只有看八卦的幸灾乐祸。


    周春梅脸上也带着微笑。


    她派了那么多人都没办法获得有价值的情报,甚至让人装成保洁混进过何暻霖家里,也没发现什么有用消息。


    可见何暻霖城府很深,而且多疑。这下,他看到应承和自己在一起,免不了对应承疑神疑鬼。


    这下,这个死脑筋的应承对何暻霖的白日梦就可以醒醒了。


    这也是她安排这个时间让应承过来的原因。


    应承一靠进去,何暻霖哑着声音:“跟我来。”


    何暻霖向旁边的一间客房走去,应承紧跟在他身后。


    何琛脸上的笑不加掩饰,他不忘对着何暻霖的背影大声提醒:“二哥,离碰头时间还有十分钟。有什么事,可以回去再说。”


    但丢给他的只是“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门一关闭,房门落锁。


    何暻霖盯着应承,那双冷淡的眼睛此时翻滚着浓烈的火焰。


    而应承急着要将周春梅的问话告诉何暻霖。


    以应承贫瘠的豪门想象,可以猜测得出:这可能涉及到何家继承权的斗争,周春梅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何家企业,才不惜到处打听何暻霖的漏洞,以便击垮他。


    何暻霖就是这样,一直身处这种危险复杂的环境中。


    应承急着开口:“何先生,你继母叫我来……”


    还没说完,何暻霖已打断他:“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


    说着,何暻霖已将应承抵靠在门上,炽热的呼吸吐在应承脸上,让他像是处在高烧的状态。


    他的声音也是种高烧中的沙哑。


    血涌到了皮肤表面,应承:“何先生……”


    何暻霖已环抱住应承的肩头,舔咬着他的耳垂,在应承耳边吐出滚烫的热气:“十分钟,能让我身寸出来吗。”


    应承脑子嗡了声,呆立当场,血液在体内翻江倒海,全身瞬间被烤到最高值,而情绪混乱高涨。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别说十分钟,即便一个小时也不一定。


    何暻霖把头埋在应承的脖间,合法伴侣皮肤微凉,而他全身高烫。


    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看到合法伴侣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处于血脉贲张的状态,似乎每个毛孔都因为兴奋而发出了低喘。


    这一周,他像是有几个分身,一个在何建深这边策划收购时科,另一个和郑书里、江保山一起秘密谋划,另外两个则在时科与微晶之间奔走。


    明天何建深将按他提供的收购计划,通过下面的子公司,在二级市场购买时科5%的股权,同时举牌。


    他甚至制订了一个长达一个月循序渐进的收购计划。


    表面上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让时科只是以为这只是正常的企业投资,而不是收购,实则是让何建深套得更重,陷得更深,因为巨大的沉没成本,让他即便觉出收购困难,也难以回头。


    在这一周,他不仅没有碰过合法伴侣,甚至连面都很少见。


    有两次,为了缓解身体的焦灼,他甚至挤出半个小时去接合法伴侣下班,但没有实质的接触,反而加重了欲望的囤积。


    他只有让司机去接送,自己却有意避开合法伴侣。


    没想到,突如其来,毫无征兆,在这里和合法伴侣偶遇。


    何暻霖低哑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


    第一次,他居然有点想感谢周春梅。


    不是她的自作聪明,自己还不知道哪天才能看到合法伴侣。


    他枕着应承的肩膀,灼热的身体挤压着他的身体,而应承因为这句话,整个人还僵立着。


    何暻霖:“那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应承涨红着脸,一动不动感受着全身高热的何暻霖紧贴在自己身上。他微微动着,似乎怎么都想让自己嵌入应承的体中。


    应承忽然伸出双臂,将何暻霖的腰环抱住。


    处于高敏感度的何暻霖如同被电击般一抖,他嘴里吐出灼人的热气:“抱紧点。”


    应承脸色通红,双臂加大力气。


    何暻霖低喘着:“再紧点。”


    应承再次加大力气,但何暻霖依然用他喘息的吟声,在他耳边说:“再紧点再紧点。”


    密密实实的两人,胸膛压着胸膛,腿压着腿,连呼吸都是一种将要窒息的困难。


    在这种密实的紧贴中,何暻霖哪里高烫,哪里石更挺,哪里鼓动,分毫不差地传导过来。


    时间的流速似快似慢,灼热的呼吸似急似缓。


    何暻霖松开了手。合法伴侣没让自己身寸出来,但他只是紧抱住自己,身体的焦躁感奇异般得到一丝平息。


    就听应承开口:“何先生,周夫人……”


    何暻霖低声说:“别管她。”


    从周春梅与应承一起出现,她的打算,她的问话,甚至她故意安排的这个时间,心思浅显易懂,何暻霖甚至不愿用过多的心思去揣测。


    周春梅千防万防,不过是为了自己儿子的继承权。


    如果她知道费尽心思想要争取的,不过是即将倾覆的大厦,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何暻霖把头枕在应承的肩头,低笑出声。


    十分钟后,何暻霖走进了何建深的书房。


    何琛与何云霄不禁看了过去,何暻霖那张冷淡冷漠的面容,罕见地染了些颜色,那双无情绪的眼睛也似乎有些不同。


    他们不禁想,不知道老二怎么逼问这个新婚夫人了。


    而何建深那双鹰般的犀利眼睛,灼灼盯向何暻霖:“准备好了吗?”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主人


    一周后, 何氏子公司再次收购时科5%股份,第二次对时科举牌,共持有时科10%股份。


    书房。


    何建深那双鹰眼的出现兴奋的光。


    何暻霖:“再有两次收购, 我们将会持有时科20%的股份,成为时科的第一大股东。”


    何琛早就让阮江偷偷地跟进买了时科的股票, 心里正盘算这一次他和阮江能赚多少钱。


    此时就听老大何云霄说:“这是我们第二次举牌,时科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按理说,时科那边应该对连续举牌的何氏到底有什么意图进行打探了, 但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何建深哈哈大笑, 指着何云霄:“你啊,看你平时也不笨,为什么选时科, 你到现在不知道。”


    何云霄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何建深向何暻霖:“你对他说。”


    何暻林淡淡开口:“我们选择收购时科,除了时科有我们需要的专利与技术, 还有个原因, 就是他的股权相当分散。股权分布在一些自然人与几个小公司上, 这些小公司的业务和时科也几乎不相干,对时科的经营也没什么兴趣,只等着年底分红拿钱,即便他们知道了我们的意图, 对我们的收购也不会像其他公司那样反应强烈。”


    何云霄心想原来还有这样的考量在里面。


    何琛只关心一件事:“那股票会不会大涨。”


    在何氏连续买入的情况下, 一时处于低位时科股价已在逐步攀升。


    何云霄看他一眼:“如果收购的意图一旦明显,股价会在短时间迅速攀升, 可能翻倍都不止。这样并不利于收购。”


    何琛心想,那得再让阮江买一些。


    与此同时,何暻霖来到晶微电子。其实他现在不适合拿出一大笔钱来做这样的项目投资,但听了程永辉几次关于这个技改项目汇报后, 何暻霖觉得并不是不可行。


    此时会面,项目已敲定下来。程永辉那张平和略带愁苦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


    “谢谢何先生。”程永辉拿着双方签订好的合同,叹了口气,“我不让方源去找你,没想到他还是去找了你。”


    何暻霖淡然地说:“我是晶微第一大股东,找我也没错。”


    程永辉:“你已经帮过晶微很大忙了。”


    即便是晶微的第一大股东已易位何暻霖,但程永辉无论是说话,还是行动,还是将晶微看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从维护晶微出发。这是何暻霖欣赏他的地方。


    接下来,方源带着何暻霖、郑书里等一行去研发室参观项目。程永辉在临时处理一些事情,落在后面。


    何暻霖随口问:“晶微什么时候成立的?”


    方源:“这个要说是哪个晶微,以前我干爹的公司不在这里,是十几年前才把公司迁移到这边。 ”


    郑书里:“这里的发展环境好,迁移过来也正常。”


    方源:“倒不是这个原因。”


    郑书里:“什么原因?”


    方源忽然就咳了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干爹太惨了,他是因为孩子走丢了,然后为了找孩子,将公司移到了这里。”


    何暻霖不由问道:“孩子丢了?什么时候的事?”


    方源:“有二十多年了,孩子丢的时候才三岁。孩子一丢,他的家庭也就破碎了。”


    何暻霖觉得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自己这么敏感,不过是因为太在意合法伴侣。


    但此时,脑海里确实浮现出福利院工作人员的记录,一个五岁的小孩,全身是伤,问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当时他们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小孩发出了CHENGCHENG的音。


    何暻霖:“他的小孩……”


    何暻霖的嗓子忽然像被一只手紧紧扼住。他本来要问这个孩子叫什么的,临时改成了:“有什么线索?”


    方源:“该查的都查了,案也报了。但是太难了。二十年前,也不像现在这样技术完备,但我干爹不知怎么打听的,觉得他的孩子就被拐到了这里,所以,就我干爹一路追来,干脆在这里落了根,把厂子也迁了过来。”


    说到这里方源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


    何暻霖已迈步向前,并不想再听的样子。


    但身后传来郑书里的声音:“他小孩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基因库很发达,如果孩子获救了,就会有数据录入,一对比就出来了。“


    方源:“小名叫CHENGCHEGN,我干爹后来也录了,但没有对比上的孩子。可能是孩子丢得早,也可能……“


    也可能没有获救……


    何暻霖胸腔里的空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时间连喘息都困难。


    何暻霖混乱的念头中,后悔答应方源过来看这个技改项目,甚至后悔投资这个叫晶微的公司。


    虽然投资晶微,是他击垮何氏的备用手段之一。


    郑书里注意到何暻霖的样子,快步过来:“怎么?身体不舒服。”


    虽然何暻霖从没有提过,但郑书里跟了他这么多年,知道何暻霖有些心理上的障碍。


    何暻霖的目光有几分凌乱,并没有回答郑书里。


    郑书里觉得何暻霖不对劲:“合同已经签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何暻霖点头。


    方源忙问:“你们不去生产部了?”


    就在这时,程永辉赶了过来,但他又被何暻霖调研团队问了些什么问题,他又停下来解释。


    他像是一直挺不起来的腰背上,落了一根花白的头发。


    何暻霖盯着那根头发,比起猜想,只要拿根头发和应承进行基因对比,结果就会一目了然。


    但是知道结果,他会怎么样。


    如果只是误会,他和应承什么都不会改变,按照自己的步骤,将合法伴侣一步一步禁锢在自己身边。


    如果程永辉是合法伴侣的亲人呢?


    一想到合法伴侣将会有个新的家庭,因为这个新的家庭,常把取消结婚协议挂嘴边的合法伴侣,可能会更轻易地离开自己,何暻霖的手已开颤抖。


    知道真相,他也不会告诉合法伴侣。


    而他则因为隐瞒与自责,日日陷在黑暗沉郁的地狱之火里。


    郑书里对方源说:“我们不去了,以后再找时间。”


    程永辉此时忙完走了过来:“何先生,现在就走吗?”


    按双方定好的行程,何暻霖还要到生产车间去看看。


    何暻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程永辉说不出话来。


    他在程永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合法伴侣的影子,一时间又觉得不过是巧合,不过是自己想多了。


    郑书里:“何先生有点不舒服。今天就到这里吧。”


    程永辉点头,将手里喝完的纸杯随手放在桌上。


    掐住何暻霖嗓子的那只手,现在从他的咽喉,一直掐到胸膛。


    何暻霖不由去扯自己的领结。


    临走的时候,何暻霖不知道怎么才发出了声音:“把程永辉用过的纸杯收起来。”


    郑书里不明所以,相当震惊,但也将程永辉的杯子悄悄装进了塑料袋,放进了包里。


    郑书里心想,难道是何暻霖发现程永辉是在逃通缉犯,否则怎么会有这个操作?


    富贵酒楼,九点三十。外面天气浓黑一片,雨越下越大。而富贵酒楼因为大雨的原因,酒楼的客人没有平时多,整个厨房处在一种难得的休闲放松状态。


    厨房的洗碗工,杂工一边干活一边在说:“这雨这么大,怎么回去。”


    “这也没带伞啊。”


    “就是带了,就这个雨,身上也会淋湿的。”


    彭宇辉:“小承就不用担心了,人家有老公来接。真让人羡慕啊。“


    应承不由也脸上带笑。


    不过,这段时间何暻霖并没有时间过来,绝大部分都是司机来接的他。


    何暻霖怎么这么忙呢。


    这段时间应承还挺想何暻霖。生理层面与精神层面都有。在何家那个客房,他紧抱着何暻霖,直到两人都在发抖,也已是一周前的事了。


    何暻霖真正要闲下来,大概时科收购结束了。应承并不懂这方面的操作,但也知道没有几个月,这事完结不了。应承不由出了会儿神。


    此时,外面的迎宾声音响起:“这么大的雨,您过来接应承啊。”


    何暻霖来过一次后,迎宾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何暻霖的长相。迎宾一边说,一边还冲厨房喊:“应承,你家先生来接你了。”


    应承早已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从厨房奔出,就见门口何暻霖正收着伞,雨水沿着伞骨滴落了下来。


    时隔一周,何暻霖又过来亲自接他了。应承快步过去,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平时亮很多:“何先生,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在车上等我。”


    何暻霖:“我担心你没带伞。”


    应承:“酒店里有备用的雨伞。”


    何暻霖低笑了声:“我来就只是给你送伞?”


    不只是送伞,还有关心。就象自己以前给应弦音送衣服一样,明知他不会被冻,还是担心。


    不过,这两者又有着完全不同的区别,应承全身像是处于一种温暖的洋流中。


    何暻霖:“你什么时候能走。”


    应承:“现在就能走。”


    应承和彭宇辉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何暻霖的黑伞。


    黑伞很大,何暻霖的胳膊将应承揽在自己身上,应承觉得何暻霖全身滚烫。上次他抱着何暻霖的时候就发现了,何暻霖似乎一直处于一种高烧的状态。


    应承脑海里闪过几次何暻霖的异常,周春梅的问话。


    应承不由担心起何暻霖的身体。他有了去问陈树林的想法。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长进了应承的脑海。


    何暻霖拉开车门,应承钻了进去。现在,他对何暻霖这种服务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相当习惯。


    一周不见何暻霖,应承靠在座位上,眼睛也不离何暻霖。


    何暻霖好几次从车内镜里,都看到合法伴侣清亮的眼睛。


    和自己黑暗幽沉的视线,形成了极端的对比。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幽暗空旷的地下车库。此时已近晚上十一点,车库只亮着一些地灯。


    车子没有停靠在电梯口,而是直接驶进独立的停车库。


    何暻霖看向旁边的合法伴侣。因为阴暗的情绪,让他眼神幽暗如同黑水。


    应承顿了顿,何暻霖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什么举动。看来,他是要直接返回公司了。


    应承松开安全扣:“何先生,那我先下去了。”


    应承有些恋恋不舍。何暻霖将车开进车库,他还幻想何暻霖会有一晚上,或者几个小时的空闲,和自己一起上去。


    就在应承要下车的时候,何暻霖忽然伸手拉住应承。


    应承唇角动了动,他也有所期待,他还是想和何暻霖有进一步的接触。


    就是亲一口,抱一下这种程度。


    就像那天那个拥抱,即便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当时体温的高热,身体的颤抖并不亚于其他深入时的感受。


    何暻霖盯着眼前的应承,只需要一根毛囊,一点唾液,就能知道事情真相。


    而此时合法伴侣半侧着身,唇角弯起,体态松驰,一条长腿舒适地伸了出去。


    现在,合法伴侣在他身边,早已没有了最初的紧绷与不自在。也越来越习惯他给的一切。


    何暻霖不由地想,就这样将合法伴侣一点一点圈养,直到他的心里被自己挤涨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


    到那个时候,自己才有可能去做那个鉴定。


    这样一想,何暻霖的呼吸又像是被一只手从咽喉中攫取住。


    何暻霖抬起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胸口,脸色也不太好。


    何暻霖的状态落入应承的眼里,他几乎没有发愣的时间,立即做出最正确,最快速的反应。


    他从储物箱中翻找出那个熟悉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片药到手心,欠伸过身体,将药喂到何暻霖的嘴边,急声说:“何先生,把药吃了。”


    何暻霖一手抓着胸口,注视着应承,片刻,忽地嗤笑一声:“怎么,现在都成了我的急救医生了,吃什么药,吃多少都知道。”


    应承不理会何暻霖的调侃:“先把药吃了再说。”


    何暻霖:“我没事了。”


    何暻霖放下手。


    应承:“那也要把药先吃了。”


    应承的声音无比焦急,饱含担忧。


    何暻霖低头含起应承手心中的两片药,嘴唇触到应承温热的手心,将他一直强压着的情绪瞬间打开。


    何暻霖两只手伸过去,将应承从位置上拉抱过来,横坐在自己腿上。


    同时车库门被他按落下一半,遮住了车前窗。


    何暻霖低声说:“怎么只给吃药,不给水喝。”


    说着,一只大手捏住应承的下巴,舌头强势伸了进去,应承觉得口腔里的唾液都要被何暻霖攫取完毕干涸而死时,何暻霖又将他靠坐到方向盘上将头埋了进去。


    应承再次坐回何暻霖腿上,何暻霖凑到应承的耳边,用嘶哑软腻的声音说:“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主人。”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调 校


    一周后, 何氏第三次对时科举牌,共计收购15%股份。


    应承则来到了陈树林的私人医院。


    陈树林就在办公室等他,一见到应承, 他就迎了上去。如果应承不主动给他电话,他也正犹豫着要找去应承。


    不得不说, 这个新婚夫人真是心大,何暻霖状态那么不正常,他似乎现在才发现。


    虽然不能告诉新婚夫人什么病, 但他能告诉新婚夫人何暻霖的症状, 然后从生活角度加以防范。


    陈树林一见应承:“你不来找我,我还正要找你。我是何暻霖的主治医生,跟了他有八年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


    应承心里一紧, 何暻霖什么病,到了医生要找自己的地步, 他脱口而出:“何先生到底有什么病?严不严重?”


    说一出口, 想到一些危险的心脏病之类, 额上出了汗。


    陈树林:“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主要是心理上的疾病,控制好了,就没事, 如果没控制好, 他的情绪失控会越来越严重……”


    陈树林:“随着失控的严重,又会反过来影响他的感官, 也就是躯体化,表现为全身的疼痛,最常见的就是头疼。”


    这些都已超出了应承想象的范围,这病虽然没有身体上的危险, 却是相当麻烦的心理病。


    应承现在极其后悔,他应该早点过来找陈树林。


    陈树林:“你和他结婚多久了?”


    应承:“五个月了。”


    陈树林:“那你给我说说他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


    异常?


    在他看来何暻霖的确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说到异常,应承真没觉得何暻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应承:“他总是失眠。好像一直在工作。”


    陈树林:“这是一个表现。”


    陈树林:“还有呢?”


    应承抿着唇,想不出来。


    陈树林心想,这个新婚夫人心是真大。


    陈树林:“你没有发现他有暴力倾向。”


    应承立即摇头。


    陈树林心说,好吧。


    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手腕上被他捆绑的痕迹,还有那个被他捏成骨裂那个叫方源的,我还真信你了。


    但应承没往这方面想,是因为这两件事都有原因,一件起因他是骗了何暻霖,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受到什么伤害,方源那个,是何暻霖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干什么。


    陈树林:“那他是不是对X生活需求特别旺盛,超出正常范围的那种。”


    陈树林是医生,他不过是在问诊病人情况,应承也并没在意。


    何暻霖这么忙,其实次数不多,但时间太长。长到惊人,几小时,甚至一夜都不停。


    应承点头。


    陈树林:“这也是症状之一。”


    应承心想,原来这也是症状。


    陈树林:“他这个病控制好了,可以一直不发作,但一旦发作,就会绵绵不断,让人头疼。不过,这个病发作是有迹可寻的,有两个特征特别明显。一个是睡眠少,这个病发作的时候,显得精力特别旺盛,一般人不注意就看不出来,还以为是精力好的表现,其实这就是你说的失眠。还有个显著特征就是信欲旺盛,表现出来有些像信瘾患者。 “


    像信瘾患者?何暻霖时常就处于全身高热的状态就是因为这个吗?


    陈树林:“不过,两者是不同的,他这个是病的果。那个则是因。”


    应承问:“何先生平时吃的药就是治这个的?”


    陈树林:“平时给他的药,主要是稳定情绪的。这个病有药物疗法,物理疗法,还有心理疗法。”


    应承:“什么是物理疗法?”


    陈树林:“哦,就是电休克治疗。”


    应承呼吸顿住,就是电击疗法。


    陈树林:“这个你不用担心,暻霖很懂心理学,他一直控制得很好。物理疗法是用在特别极端病人身上的。”


    应承点头,还手心还是出了汗。心里在想,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何暻霖身上。


    陈树林:“这几年,何暻霖一直控制得很好,但最近接二连三地发作,我想和你有关系。”


    既然陈树林这样说,应承点头:“那陈医生,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陈树林想了想,具体该怎么做,因人而异。


    陈树林:“其实所有的心理疾病都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小时候受到的创伤,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这个创伤就会一直不能愈合。这就是心理疾病的原因。你要做到的就是稳定他的情绪,改变他的作息,让他生活规律,还有不要让他产生不安全感。”


    陈树林:“安全感人类心理上普遍的需求。但他这种心理疾病,会对安全感更加敏感,需求也更强烈。有时候表现出来,就是控制欲特别强。”


    陈树林看应承:“这个你应该感觉得到吧。”


    但这个新婚夫人显然没有感到何暻霖的控制欲,他只是一脸担忧。


    陈树林心想,心太大了。


    从陈树林那里出来,应承心头沉甸甸的。到了富贵酒楼,应承也都处于焦虑、担忧,以及自责之中。


    但在这些情绪之外,应承想的更多的是,自己怎么才能像陈树林说的那样,稳定何暻霖的情绪,改变作息,不给他产生不安全感。


    应承不知道何暻霖的不安全感会来自哪里,但现在,改变作息,让生活规律,却可以尝试一下。


    晚上,何氏投资。


    何暻霖有些懒恹地靠坐在沙发上。昨晚抱过合法伴侣后,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抚慰。就是一时没控制好时间,合法伴侣下车的时候,腰都是弯的。想到这里,何暻霖身上又覆盖上一层热浪。


    郑书里:“现在何氏已经两次举牌了,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何暻霖:“第三次举牌后。”


    郑书里:“第三次?会不会有点晚。 ”


    何暻霖:“太早出手,会打草惊蛇。”


    何建深能走到这一步有着自己的老谋深算,如果让他过早发现这个收购将会给他带来现金严重短缺的后果,他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进套。


    这个时候,何暻霖的手机震动,上面显示出陈树林的名字。何暻霖起身,走到玻璃幕墙前。


    何暻霖:“我这几天状况很好,晚点再过去找你。”


    陈树林那边顿了顿:“你夫人上午来找过我。”


    何暻霖怔住。


    陈树林还在说:“他就是对你很关心,问我你身体状况。”


    何暻霖:“你说了什么?”


    陈树林:“除了名字,我把你症状状都告诉他了。”


    何暻霖捏紧了手机,指关节发白而突出:“陈医生,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陈树林在那边也气得哼了声:“你让我回去我还真谢谢你。我看不得你这样下去了。哪有自己的病人不听主治医生的话,还觉得自己比医生厉害的。你再这样下去,不用你说,我自己也要回去。”


    陈树林说着,气得先挂了电话。


    何暻霖只是紧握手机,站在玻璃幕墙前一动不动,半晌,一抬头看到玻璃映出自己的样子,面容模糊,一双眼睛如同地狱里爬上来的鬼魂。


    那边郑书里还在说:“暻霖,我真服了,当初你收购晶微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只是因为得他们将被扶持上市的消息,没想到你是为了留一手备用棋。”


    何暻霖像是没有听到。


    江保山:“何暻霖当时是两个方面都考虑到了。”


    何暻霖握着手机一动没动。


    合法伴侣钝感力十足,即便自己行为多病态,扭曲,他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即便觉得自己不对劲,在他能够想象的范围里,也顶多觉得自己工作压力大,导致的情绪不稳定。


    现在陈树林全盘道出,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他面前就会无所遁形。他会意识到自己对他不正常的控制欲,会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一些行为并不是一时之气,而是来自病态心理。


    何暻霖一动不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挽回这种局面。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秘书打来的电话:“何先生,您夫人过来了,现在就在大厅,他要见您。”


    何暻霖有些茫然地看着手机。现在9:50,是司机接他的时候,他没有回去,直接从酒楼那边过来的。


    合法伴侣没有在早上问过陈树林,就过来向他当面询问,而是等到现在,他大概是经历了一天的思考,心里有所决定。


    何暻霖忽然不想见应承。他半天没有说话。


    秘书:“何先生,要不我让司机送您夫人回去。”


    何暻霖依然没有说话。等到秘书:“何先生?”何暻霖哑着声音说:“让他上来。”


    放下手机,何暻霖靠在玻璃幕墙上,头沉沉的。


    如何挽回这个局面,是他要面对的问题。


    应承跟着秘书来到大厦三十层。此时整座大楼只有何暻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应承心里不由更加忧虑,他早该意识到何暻霖的问题的。


    应承一踏进去,郑书里的眼睛都直了。


    虽然他从各个方面都调查过应承。但从没有见过本人,一时间他愣住,不知道这个被秘书带到办公室的男性是谁。


    这人很年轻,那张脸放在现在很少见,五官是那种可以从细节深挖的端正漂亮,更何况他个高腿长,匀实健美,说是模特吧,但没这么长得好看的,说是明星吧,他又没见过。


    大概是何暻霖从那里挖出来的体校男大。


    郑书里一时间想的是,这是何暻霖真正的新欢。


    这么喜欢,把人都带到办公室来了。


    这个地方,可是他们三人的秘密战场。


    原来,何暻霖的口味是这样带劲的。难怪以前出去玩的时候,他都是一副懒恹病态的样子。


    郑书里不由吹了声口哨,何暻霖目光向他看了过来。


    何暻霖:“我夫人来看我了,你们先回去吧。”


    郑书里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他问江保山:“这人是谁?”


    江保山含笑:“这人是何先生的夫人应承,你不认识?”


    郑书里不确定地再次问一遍:“应承?”


    江保山:“当然是他。何先生怎么可能让别人上来。”


    郑书里和江保山往外走的时候,还在看应承。


    他倒并不认为何暻霖的协议对象会多难看,毕竟江保山说过,协议对象长相不差,身材不错。


    但他也以为只是过得去,下得了嘴。没想到协议对象长这样。


    何暻霖盯着应承。


    合法伴侣并不是主动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主动过来找自己。


    经过半天的酝酿发酵,他是要对自己说什么,还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合法伴侣并不是一个会口头表达同情的人,所以他不必担心听到这些他不想听的话。


    合法伴侣,会不会又向自己提出解除婚姻协议。


    合法伴侣喜欢自己的身体,喜欢和自己各种运动,渐渐地习惯在自己身边。


    但他也是务实的。如果知道自己一直处于这种病态状态,他有必要对当前的处境做出改变。


    之前,何暻霖一直知道应承对他抱着相当大的兴趣,这段时间,他甚至觉得应承可能喜欢自己,但这种想法,在这一刻,已荡然无存。


    控制欲与独占欲,说到底是他的不安全感的指向。


    何暻霖能掌控很多人或事,但想独占的只有应承一个。


    应承不知道,自己就是何暻霖的不安全感来源。


    何暻霖想说什么,但嗓子很紧,让他没能开口。


    应承穿着黑色外套,外面的秋雨从昨天起一直没停过,他的裤角有些湿,脚上的运动鞋上沾满了雨水。合法伴侣全身都带着一丝凉凉的雨气。


    还没等应承说话,何暻霖已走了过去,单腿跪在应承脚边:“雨这么大怎么过来了。鞋都湿了,脱下来我给你拿双拖鞋。”


    何暻霖说着,一只手握住应承的脚踝,一只手将他的鞋脱了下来。


    脚被握着,应承有些脸热:“何先生。”


    应承本来打算一过来,就好好和何暻霖说说,现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引出这个话题。


    何暻霖又去脱他另一只鞋:“冷不冷,我给你倒些热水泡泡脚。郑书里常年准备的有泡脚工具,还有你喜欢的药包。”


    从上自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何暻霖,应承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个俯视的角度。任何尊贵、骄傲、睥睨,在这种视角下,都像是成为一个想要获得他垂怜的存在。


    应承只是红着脸:“何先生 ,我不冷,我过来有些事要对你说。”


    脱完了鞋,何暻霖双手合握住应承的脚:“有什么话不能等我回去说,非要冒雨过来。”


    应承:“何先生,我有话对你说。我不想再这样拖下去,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再这样拖下去?


    何暻霖怔了怔,心里有些绝望,他抬头仰视着应承。


    应承:“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没有去接应承的话,而是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话一出口,何暻霖就觉得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他能给的合法伴侣,他不在意,而合法伴侣想要的,是自己绝对不会双手奉出的。


    他能给合法伴侣一切,但不能给他离开自己的自由。


    何暻霖就要挽回些什么,但合法伴侣透出喜气:“那就好。”


    合法伴侣似乎松了口气,他唇角微扬:“你能每天晚上回去睡觉吗?“


    应承说到这里,本就绯红的脸更加了一层热气。


    他说出这些话,何暻霖肯定会往那方面想,但这是让何暻霖生活规律的第一步。


    如果何暻霖不每天都呆在办公室,可能就不用一直紧绷脑中的那根弦,思想一放松,失眠的症状就会减轻。


    就像他在酒店里也睡不好的,但一回去,倒头就能睡着。


    当然,这是第一步。如果何暻霖能答应下来,自己还会有第二步来改善他的日常作息。


    但何暻霖抓着他的脚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对这个提议十分为难。


    应承不由焦躁起来。


    在应承看来,没有任何工作,值得何暻霖以牺牲健康为代价。


    因为何暻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病情,应承也不能明说自己已知道他的情况。


    目前就先提出这一点。


    就是这点,应承也不确定何暻霖能不能答应,能不能做到。


    应承:“您觉得怎么样?”


    一直抱着应承的双腿,没有任何动作的何暻霖,此时一丝笑声从他的胸腔发出,让他的肩膀都颤抖着。何暻霖笑了很长时间:“这是你让我答应的事?”


    应承点头:“何先生,您同意吗?”


    何暻霖抱住承应的双腿,低笑着喘息:“我当然没意见。你就是让我死我也会同意的。”


    应承因为何暻霖的同意,唇角扬起,但因为何暻霖的话,心里生起毛躁感:“何先生,我只想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以前应弦音不知道是叛逆,还是故意气他,对他说过不要活了之类的话,应承少有的怒火上来,对应弦音严厉呵斥。


    对一直努力生存的应承来说,这种想法就是不健康的,即便只是嘴上说说,也让他心里焦躁。


    更何况是何暻霖,他更希望他无病无灾。


    说到这里,应承抿了抿唇:“以后不要把这些话挂到嘴边。”


    何暻霖感受到合法伴侣的生气,他将脸贴在应承的腿上轻轻蹭着,用柔腻的声音取悦合法伴侣:“我知道错了。以后你好好调校我,我都会改的。”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奖励


    应承靠坐在沙发上, 罕有的不自在,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面对何暻霖时, 喜悦与放松占据了主要情绪。但现在他少有的僵直,坐在松软的沙发上, 却像坐在荆棘丛中,何暻霖正半跪着给他洗脚。


    因为要收捡一些文件资料,何暻霖征求应承的意见, 能否让他明天再搬回去。


    应承当然一口答应。


    何暻霖能同意每天回去睡觉, 已让他喜出望外。他也没想到何暻霖这么言出必行,在明晚就搬回去。


    然后何暻霖又建议,现在外面下雨, 让应承今晚在这里住下,明早送他去酒店。


    这个虽然有些意外, 应承也只是略一犹豫, 点头答应下来。


    何暻霖站起来的时候, 已顺势将应承抱起,在他耳边说:“现在,让我来给你服务。”


    然后他被何暻霖安置在沙发上,脚被他握在掌中。应承的脸越来越红, 额上的汗越出越多。


    在何暻霖甜言蜜语的服务声里, 也不知道最终是谁服务了谁。


    第二天,从外面回来的郑书里:“我今天联系了时科其他股东, 我一会儿把资料整理好,一会儿向你报一下。”


    现在,晚上九点已形成了固定三人碰头时间。


    何暻霖看了看腕表,现在已是晚上八点:“把东西收拾收拾, 到我家去碰头。”


    郑书里像是没听明白,抬头看向何暻霖。


    何暻霖:“以后每天晚上的聚会都改到那里。”


    郑书里呆了:“为什么,在这里不更方便吗?”


    郑书里话一出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昨天何暻霖那个漂亮的男夫人过来一趟,今天何暻霖就把会合地点改成自己家了。


    何暻霖之所以常年睡办公室,一个是他精力好,似乎很少的睡眠就能保持旺盛的精力。第二是那间大平层被周春梅的人装成保洁混进去过,虽然他们对全屋进行了排查,还装了监控,但至此以后,何暻霖便不在那里过夜。


    所以,因为新婚夫人来了一趟,何暻霖便改变了三年来的习惯,不仅自己要回去,还把办公地点都转移了过去。


    江保山在一旁说:“我觉得十分好。何先生在家里肯定会比在这里要得到更好的休息。”


    想到昨天新婚夫人的样子,郑书里心想,这个新婚夫人是个男狐狸精吧。


    晚上九点,果然三人齐聚来到何暻霖的书房。


    一般应承会在9:30以后才到家,但何暻霖为了取悦合法伴侣,比他之前先到这里。同时,一些必须的资料也一起搬了回来。


    合法伴侣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后,是这样的反应。


    觉得这样有助于自己的病情缓解,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知道自己的症状,他不仅没有远离自己,反而向自己更近了一步。


    此时,郑书里拿着自己这几天的行程记录:“今天我见了时科的第二大股东宝明的董事长,对何氏向时科的三次举牌进行了商谈。我明确问了他的态度,他们有什么打算,他表示,不管何氏是投资,还是收购,他并无意卷进来。不过,他对现在持股比例也没有减持的打算。”


    何暻霖点头,这和他预计的一样。


    为了给何建深造成时科易于收购的假象,何暻霖全控股的公司持有时科20%股份,其他都分散在其他持股人手里。大部分持股不过3%左右,而第二大股东宝明持股比例也不过7%。


    说到这里,江保山:“时科的其他股东如果都是这个态度,可以暂时将这些归为确定因素。 ”


    何暻霖:“现在收购还没有摊到明面上,真到摊牌那一天,我相信会有不甘寂寞的人出来搅局。”


    等到收购白热化的时候,一些混水摸鱼,趁火打劫的就会浮出水面,那就是一些不确定因素。


    江保山:“何先生,我已约了证券公司,明天将以集中买入方式,购入时科0.7%的股票。”


    这个数值也是商量确定的。有所行动,但意愿又不显得强烈。


    一个小时后,书房外面有人在敲门。何暻霖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看来自己的夫人已经到家,并且过来催自己睡觉了。


    十岁以后,何暻霖就醒悟到自己只是个被放弃的存在,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更没有人会来管他。


    现在,合法伴侣要来管他了。


    何暻霖瞬间情绪亢奋。


    何暻霖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来,快步到门口,拉开门,果然合法伴侣站在门口,他一只手拖着托盘,上面放着三碗汤。


    如果是以前的应承,他是不会打断何暻霖的工作,更何况还有何暻霖的同事在场。


    但他对何暻霖健康的担心,超过了其他一切。


    应承有些歉意:“抱歉,何先生,打扰到你们了。”


    何暻霖看着还系着黑色围裙的应承,喉头滚动:“没有。”


    应承:“我做了道汤,送过来给你们当宵夜。”


    见是应承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东西,郑书里忙从椅子上站起,但何暻霖已将应承手里的托盘接了过来。应承:“你继续忙吧,不过,别太晚。”


    何暻霖:“别太晚……那你想让我几点上床。”


    应承头皮一时间都炸开了,虽然何暻霖声音不大,还有些压低,但书房里的同事不可能听不到。


    虽然已习惯了何暻霖这种挑逗,应承也无法开口。


    何暻霖追问:“几点。”


    应承:“十一点。”


    应承的健康生活模式,晚于十一点就是熬夜。


    何暻霖:“好。”


    郑书里彻底呆住,面前这个何暻霖他太陌生了。即便他和何暻霖相识超过五年,何暻霖呈现出来的状态,绝大部分就是情绪冷淡,精神强大。


    说他精神强大,是因为为了一个计划,他能在何氏呆三年。


    而情绪冷淡,则是因为他不管对同性还是异性都没有任何兴趣。在外面玩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冷淡懒恹的样子。


    但人是多面的,何暻霖也有着另外的一面。


    但没想到他的另一面是这样的。


    郑书里与江保山都端起应承做的汤。


    这是一道酸枣仁、百合、莲子与合欢一起熬制的汤。虽然是盛了三份,但完全是按何暻霖的口味做的。


    弃用了所有肉类,只用几味简单的食材,做出了清淡而回口甘的味道。


    食材的选用也都是具有情绪安抚的作用。


    郑书里:“嫂夫人手艺这么好,在富贵酒楼这种地方太可惜了。”


    郑书里不知不觉对应承改了称呼。


    江保山:“应先生是个恋旧的人。”


    何暻霖把汤喝完:“今天到这儿吧。”


    郑书里:“那我帮嫂子把碗拿过去。”


    郑书里眼明心亮,不过两天就看出新婚夫人在何暻霖心中的地位。


    何暻霖:“要不,再把碗洗了。”


    郑书里已被江保山拉了出去。


    何暻霖将托盘端到厨房,系着围裙的应承还在准备明早养生汤的食材。


    这是应承的第二步。


    要让何暻霖饮食规律。以后他都会每天一早一晚给何暻霖准备一道要么滋补,要么安抚情绪的汤膳。


    何暻霖放下托盘,合法伴侣工作的时候,专注而认真。此时他正在分拣一些虫草花。


    何暻霖从后面抱住应承,气息吐在应承的耳边:“还要我等多久。”


    应承强忍着耳朵孔里的痒意,手下不停:“四十分钟。”


    何暻霖在应承耳边低笑:“骗子,你说要在11点上床的。”


    说着,一只手伸进了应承的衣服。从应承端着汤水进来,何暻霖的情绪就被兴奋所主宰了。


    何暻霖已预感到这个晚上因为他过度亢奋,而无休无止,索取无度。


    何暻霖的体温再次升高,通过薄薄的衣物,烫着应承的体表。


    应承扭动着身体,但主要目的是为了避开何暻霖的手。但那只手强硬持续,熟悉他身体各个部位。


    应承涨红着脸:“你别打扰我,我一会儿就弄完了。”


    何暻霖低声说:“我不打扰你。就是我这么听话回来,你要怎么奖励我。”


    应承连腰都弯了起来,只想何暻霖的手赶紧离开。而奖励,倒确实有一个。


    应承:“何先生,你先去洗澡,到床上等我。”


    何暻霖的手卡顿住。


    这话实在不像合法伴侣的风格。


    就像真有奖励在等着自己一样。


    合法伴侣在这方面似乎忽然有很大的变化与长进。


    虽然合法伴侣对自己很积极,很沉浸,但其实有着自己的保守与被动。这么久了,连体位都不怎么改变。有时候,他把合法伴侣翻转过来,让他正面向着自己。


    但这样的姿势似乎让他不能完全地放松与沉浸,何暻霖只好顺着合法伴侣,以他的喜好为主。


    但今天这句话的意思是……


    何暻霖本来发热的身体此时更加滚烫,紧贴着应承。应承也像是被烫到一般。


    这就是何暻霖类似信瘾的状态了。高涨、滚烫、勃发。


    应承的状态一时也被搅合得一触即发。但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顺着本能,回应何暻霖。


    应承:“何先生,你再不离开,我没法做事了。”


    何暻霖轻笑:“你要告诉我什么奖励我才离开。”


    应承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就是,按摩。”


    何暻霖更是意外。虽然他对X一直处于旁观者的位置,但看的多,风俗店知道不少。


    合法伴侣不仅主动,而且还变得这样富于情趣。


    这是因为合法伴侣知道自己的状态,特意为满足自己而准备的?


    何暻霖一时受宠若惊,连呼吸都带着喘息,他在应承耳边炽热开口:“别让我久等。”


    等应承准备好明早的食材,放进慢炖锅后,摘下手套,围裙,洗手,穿过玄关中厅,东边走廊。路过何暻霖的客房时,不由看了一眼。


    应承推门进了主卧,他打算先冲个澡,再去找何暻霖。没想到一进去,就见何暻霖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


    他穿着白色睡袍,交叠着双腿,一只手点触着放在腿上的平板。


    应承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何暻霖和他倒是常在这里做,但何暻霖不会睡在这里。松开他后,何暻霖会回到旁边自己的卧室。这是何暻霖一直以来的习惯。


    何暻霖抬头看向应承。


    合法伴侣似乎对他出现在主卧相当意外,何暻霖放下平板电脑,调侃道:“怎么,不想在这里看到我?”


    应承:“不是的,我以为你在自己房里。”


    何暻霖:“你都让我每晚回来了,我当然要陪你睡。”


    应承不由想,何暻霖为什么以前从不和自己一起睡。


    何暻霖注视着应承的神情:“以前我是因为睡不着,睡前都要看一会儿书才能入睡。我怕影响你的休息,才过去的。”


    应承的唇角不觉扬起,眼睛都显得比平时要亮:“我平时睡得很沉。”


    何暻霖:“看来,我夫人是在抱怨我冷落了他。”


    应承忙说:“没有。”


    何暻霖低笑。


    合法伴侣就是这么诚实,连一句能让自己高兴的谎话都不愿意说。


    应承声音愉悦:“那我先去洗澡。”


    因为何暻霖在卧室等着,应承快速冲澡,换了干净衣服就从浴室出来,何暻霖也已放下了平板电脑,等着应承。


    在应承洗澡的十几分钟里,何暻霖的情绪已攀升到一个峰值。


    对着应承,何暻霖:“可以给我奖励了吗?”


    应承点头。同时去卷袖子。


    而此时,面对合法伴侣,何暻霖拉开系在睡袍的衣带,空荡的内里,整个激昂的状态都暴露在应承眼前。


    卷着袖子的应承,热血上涌,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看。


    何暻霖将应承的手拉了上来,眼睛粘在应承脸上,满是热气的声音带着低喘:“别再让我等了。”


    应承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往这个方向发展,他把手用力往回拉:“何先生,我来给你按摩的。”


    何暻霖全身都像是辐射着巨大的热量,他低语:“这不是按摩吗。”


    是按摩,但不是按摩那儿。那儿是……色青按摩。


    应承的眼睛不敢向下垂,也不敢正视,他看向别处。血液此时在血管中奔涌,耳朵里也都是乱七八糟的噪音。心跳声,血液奔流声,何暻霖的低喘声。


    如果在之前,应承也就顺水推舟,顺应本能了。


    但现在,生理需求要往后排,所有都得为何暻霖的健康让位。


    应承抿了抿唇,挣开被何暻霖强拉上去的手:“你躺床上去。”


    何暻霖的脸上已泛起病态的嫣红:“是在床上吗?”


    应承不理他。


    何暻霖将袍子彻底脱下,一只腿半支着,平躺到床上。


    应承只敢用余光去看何暻霖:“你翻个身。”


    何暻霖此时才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翻身。”


    应承:“我要给你按背。”


    何暻霖好一会儿才能吐出几个字:“我不要按背。”


    这就是X瘾状态。应承头疼地想。


    应承不再惯着何暻霖,他大步过去,一手抓住何暻霖的胳膊,一手拖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朝下趴着,又塞给他一个枕头:“趴好。”


    何暻霖整个人趴在枕头上。虽然何暻霖背部依然烫着应承的眼睛,但应承已拿了条毛巾过来。


    合法伴侣在自己面前不仅越来越放松,而且越来越强硬。


    对于这个走向,何暻霖只有低笑。


    应承的手落在何暻霖的有着漂亮匀实薄肌的背部。


    应承并不是日常足浴室里的手法,靠众多的香草与精油来给按摩添置噱头。


    他是瞎子的按摩手法。没有任何附加,只靠手上的技法与力量。


    这是他和彭宇辉少有的娱乐之一。彭宇辉常会带他一起光顾一个瞎子按摩店。


    在那里,应承能得到少有的放松。


    为了避免分心,应承将毛巾盖住何暻霖腰部以下,专心按压。


    应承手上的力量相当大,拇指与掌心按在何暻霖的腰窝,一股纯粹的剧痛,让何暻霖不禁低哼了声。


    应承:“何先生,是有些痛,你忍着点,这个力气大才有用。”


    应承从何暻霖的腰部按揉了上去。应承的右手一天要掂十来个小时的锅,他手下的力量比瞎子只强不弱。


    应承的拇指与掌心同时按压下去,因为疼痛,何暻霖居然有些哆嗦,何暻霖低喘着笑了声:“你最好把我揉烂了。”


    应承不理会何暻霖的言语挑逗,专注手下。


    干爽的掌心推在何暻霖的腰背,应承掌心温热,但比起暻霖高烫的体温则显得弱了很多。


    而一开始的剧痛,渐渐地混合了酸胀酥麻,形成了一种更强烈更复杂的感觉。


    应承持续给何暻霖按揉了一个小时。


    通常在适应了力度后,因为肌肉松弛,被按摩者通常在半个小时后就会入睡。


    这也是应承给何暻霖按摩的原因。


    但应承手上带来的痛感以及自身的亢奋,让何暻霖没有丝毫睡意。


    应承觉得是时间不够,便自觉又延长了半个小时。


    而何暻霖光滑匀实的背部,因为应承的按揉呈现出一片艳丽的红色,应承一时竟有点晃神。


    合法伴侣尽职尽责,不知道要按多长时间。


    合法伴侣力量出奇的大,手法也意外熟练。这是因为,他以前给自己男朋友揉按过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何暻霖立即有种被黑火炙烤的感觉。


    应承觉得何暻霖似乎在想什么:“何先生,别想工作。”


    何暻霖:“谁说我在想工作,我在想你。”


    应承只有涨红着脸,闭嘴。


    但对着何暻霖这片绯色的背部,应承自己都开始分心。手掌再下去,已找不到一点完好的按揉地点。


    何暻霖感到合法伴侣停顿的动作:“结束了吗?”


    应承:“嗯。”


    这次让何暻霖入睡失败。不过,如果那么好就容易改变何暻霖,陈医生也不会那么担心。


    应承也没有灰心,只是在惦记明天再想些什么法子。


    何暻霖翻身坐起。一个半小时的持续力量输出,让合法伴侣脸颊泛红,额上有了些细汗。


    连睫毛都像是打湿了。


    何暻霖也不想再忍着了,他对着合法伴侣,用干燥的声音说:“坐到我身上,正面对着我。”


    应承呆了呆,一时显得为难而无措。


    何暻霖心想,合法伴侣这么习惯自己了,在这方面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何暻霖当然不会想到,合法伴侣一开始表现的不自信,并不是由于出生,学历,地位,而是外形。


    这具让他第一眼看到,就瞬间到达兴奋巅峰的身体。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惩罚


    面对何暻霖的邀约, 应承没有回应。二十四年的空窗,对自身外在的怀疑,已形成一种被强化思维, 固定在他脑中。


    就像在何暻霖面前越来越在意自己的着装一样,应承和何暻霖现在相处得更加习惯, 更加融洽,反而更难面对何暻霖。


    如果何暻霖对他的外在有什么看法,即便只是轻松的调侃, 他建立的自信也会瞬间崩塌。


    应承的自信就是何暻霖给的, 轻而易举地摧毁这个自信的也只能是何暻霖。


    合法伴侣脸上直接反映出他的真实纠结,何暻霖低声说:“都被我看遍了,还这么为难。”


    应承热着脸, 还是没有结果。


    何暻霖靠向厚实松软真皮床靠,体态松弛, “要不你选一个, 正面坐上来, 或者…给我按摩,你选哪个?”


    何暻霖说的按摩,此时当然不是正经按摩了。


    何暻霖高热的状态,让他的声音都带着含糊的粘腻。


    应承两者权衡了几秒:“何先生, 我给你按摩吧。”


    何暻霖有些意外, 更多的是陡然膨胀的亢奋:“那还不过来。”


    在合法伴侣面红耳赤小心翼翼的动作中,何暻霖在应承耳边吐着热气嗤笑:“你刚才要把我碾碎的力气呢, 你这样让我怎么出来。”


    应承嗯了声,陡然加强的力量让何暻霖的腰部瞬间一抖,他抬手抓紧应承的肩膀。


    在一阵持续的低喘中,何暻霖松开了应承的肩膀。这个时候, 应承才觉出自己的肩膀都要被何暻霖捏碎了,何暻霖的气息都还不稳:“你是真要把我废了。”


    应承忙说:“抱歉。”


    从自己肩膀的承力程度,应承后知后觉,何暻霖刚才的吃痛与忍耐。


    应承面色涨红,一脸愧疚,何暻霖捏住应承的下巴:“把我废了也行,这样你就能对我负责到底了。”


    对何暻霖这样病态扭曲的发言,应承诚实地说:“我下次一定注意,让你舒服点。”


    何暻霖紧盯着合法伴侣,只是对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如此随意地将这句颇有青色色彩的话就这样健康地说了出来。


    何暻霖低笑:“期待下次。”


    何暻霖嘶哑倦懒的声音落到他的耳朵里,一时间应承整个头皮都麻了。


    应承重新洗了手,冲了澡,回到卧室,何暻霖已重新披上了睡袍,懒懒地靠坐着,他手边并没有放书。


    应承:“何先生,开灯关灯对我都没有影响,你可以看书,看多长时间也都没事。”


    何暻霖:“你想睡哪边?”


    应承对睡哪边都无所谓:“都行。”


    合法伴侣五官长相细致,但神经真是钝感到糙的感觉。


    应承在何暻霖的右侧躺下,但一直说着自己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的合法伴侣,这次似乎也没能立即入睡,小心翼翼地折腾了二十多分钟,进入了睡眠。


    何暻霖这才拿起手边的书,在这种罕见的懒怠而安宁的氛围里,看了半个小时后,难得的产生了困意。


    应承早上醒来的时候,何暻霖还没醒。


    他还是他第一次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的是何暻霖。


    何暻霖的长相和内在实在是感觉太不一样。应承不是个太会归纳的人,他无法归纳出何暻霖身上存在的矛盾与悖离。


    只能从表相看,何暻霖长相俊美,但手大而坚硬,力量也强悍。


    不接触时冷淡生硬,如冰又如铁,但接触时强烈浓重,甚至有种被烈焰炙烤的感觉。


    应承当然不知道,对何暻霖而言,他自己才是最强烈的存在,也是唯一能给何暻霖强烈刺激的人,精神与生理两个层面上。


    下午3:00,何建深再次召集何家三兄弟齐聚书房。


    面对何氏三次举牌都没有行动的时科第一股东,就在两天前忽然增持时科1%的股票,这个增持量不过4亿,但意图却相当暧昧。


    何建深发问:“那个第一股东是什么来历?”


    何云霄已抢先一步回答,在此之前他已提前做了准备:“我已提前调查过,他们是西北部一家汽车零部件企业,靠地方扶持得以上市,市值与规模也不大。他们是全控股公司,董事长是当地的企业家。 ”


    现在,他们并不知道,所谓当地的企业家,只是名义上的股东,背后真正控股人就是站在眼前的何暻霖。


    何暻霖以股权代持的方式,作为隐名股东站在背后,而被他推到大众前面的则是这位当地企业家的名义股东。


    何建深:“你们对于他们这次增持有什么看法。”


    何建深虽然这样问,但目光却看向何暻霖。


    何暻霖平淡回应:“有可能只是混水摸鱼,时科股价逐步攀升,他们只是想从中获利。还有可能就是,这个增持是个态度,对外宣布,这个第一大股东的位置他们不会让出。 ”


    何建深相当不满意:“你这是说了没说。”


    何暻霖:“为了应对后一种情况,何东投资会继续筹集30亿资金。这样就能增持时科至23%的股权。如果我们能和时科第二股东宝明达成协议,作为一致行动人,共同持股可以达到30%,这样就能实现对董事会的实际控制。这是目前最好的走势。”


    何建深这次相当满意,他哈哈大笑:“好好好,这才是我儿子应该做的。”


    何暻霖:“这是以目前的股价。如果股价上涨太快,再继续增持,还会出现资金缺口。”


    何云霄:“要不,我去联系时科第一股东,问问他们的真实想法。”


    何建深指着何云霄:“蠢货,这个时候你要做的是等对方沉不住气来找你,而不是你主动上门。”


    何云霄低下了头。


    谁都觉得何建深脾气上来,谁都骂。脱口而出。


    但何云霄并不这样认为,何建深对何暻霖的容忍度相当高。


    何建深:“资金的事,我有办法。”


    说到这儿,何建深:“明后两天是周末,你们今天别回去了,都住过来。”


    收购进行到这里,已处于关键节点,何氏的收购将成为明牌,股价会跟着波动,各路或是跟风,或是抱着想吃口肉的投资人都会闻风而动。


    这种关键点,何建深将他们几个留下来,也是可想而知的事。


    何建深:“明天,这里还会来一个客人。”


    何建深没说是谁,老三虽然好奇,也不会主动问。


    只是对何建深说的让他们这两天都住在这里,几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反应。


    何琛的失望在明处。


    何暻霖的失望则是暗处。


    他和合法伴侣的新阶段才进行第一天,就被何建深硬生生地打断了。


    只是现在对何建深是关键时刻,对他也是关键时刻。


    何暻霖没有提出异议。


    就在这时,周春梅忽然推门而入:“你们也别抱怨你爸,这是非常时期。不过,你们可以把自己的男朋友和家属都带来。”


    周春梅说着看向何建深。


    何建深哈哈大笑:“这个提议好。刚好让你们的家属和客人也熟悉熟悉,以后都要往来走动。”


    说着何建深看向何暻霖:“小应也一定要来。不过,这次可不能让人家做饭了。”


    何琛心想,上次又不是应承一个人做的饭。


    他多做的几道菜也是替何暻霖做的。


    周春梅含笑点头。


    晚上九点,何暻霖亲自来富贵酒楼来接应承。


    应承在等着他,一看到他的车,就从酒楼出来,跑了过来。


    何暻霖:“请好假了?”


    应承这个月薪一万的岗位,又忙又不自由。但合法伴侣并没有辞职的意思,他很喜欢这个工作。何暻霖想到合法伴侣的未来规划。


    应承:“我和彭哥换了班,他替我上两天班,以后我再还回他。”


    酒楼里就彭宇辉与应承两个主厨,两人是工作上AB角关系。


    当一个有事请假,另一个就自动替补。


    何暻霖试探着问:“这个彭哥和你关系看起来不错。“


    从语气中,何暻霖听出应承对这个彭哥的信任。


    应承:“彭哥是多年的老厨师,以前还带过我,现在对我也很照顾。”


    何暻霖:“比我照顾你还多?”


    应承对这个转题,接不上话来,但心想,这两个根本没法比。


    只是怎么没法比,他一时也没理清楚。


    何暻霖只是嗤笑了声:“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


    应承:“我没这个意思。”


    再次到何家,已是晚上十一点。应承依然被安排在上次那间一楼客房。


    何家其他两组早到了,在这里吃了晚饭,现在已在各自房间。


    虽然何家规矩多,但似乎没人真当回事认真遵守,何暻霖这次连装都不想装,连自己的房间都不去,直接让司机将箱子拎进了应承的所在客房。


    司机一离开,房门落锁,何暻霖看向合法伴侣:“今晚我夫人还要给我按摩吗?”


    虽然不知道何暻霖指的是哪种按摩,洗完澡就已是十二点,应承:“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洗个澡早点睡觉。“


    应承想的是要让何暻霖进一步适应这个作息时间。


    不过想来很难做到。


    应承在心里对时间的让步是凌晨十二点之前。如果何暻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


    只是听到合法伴侣今天没有按摩的安排,何暻霖就去按压他。


    两人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但他和应承并没有像这样连续两个晚上都在一起过。


    何暻霖有种由着情绪与欲望操控的念头。


    合法伴侣就在自己身边,他又无时无刻地想要他。像这样密实地联接在一起,不仅生理连情绪都得到最大的安抚,何暻霖不想再对自己进行控制,而是让自己由着本能支配。


    虽然和应承的计划不同,但他也没有坚持。


    何暻霖这个状况,就这样单纯睡觉也不现实,而且他自己也有点想何暻霖。


    只是,四十分钟后,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的应承开口:“何先生,你出来。”


    何暻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只是深吸一口气:“怎么,这才刚开始。”


    日常两人都是以小时起步,现在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才开始。


    应承其实自己也意犹未尽。


    虽然不知道何暻霖的病名,但对他这种状态,他在一些网站上查了很多,甚至还去了专业网页。结果就是,不能简单控制,这样会让对方情绪囤积,会有反效果,但也不能由着他,这样长期以往,会让身体垮掉。


    现在,他的腰完全靠何暻霖的双手托着:“何先生,以后不要超过四十分钟。”


    什么不超过四十分钟,在这种情境下,不言而喻。这是应承斟酌过后确定的时长。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长算是相当充裕了。


    何暻霖果然顿住,即便以他对合法伴侣的深入了解,他也想不到对方会做到这一步。


    看来这是合法伴侣知道自己的状况后,又一个举措。合法伴侣明明知道自己忍耐的艰难,还是这样做。


    何暻霖抱着应承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你是在故意惩罚我吗。”


    第40章 第四十章 犯规


    应承并不知道陈树林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何暻霖自己找过他, 此时也没法对他解释。


    应承只能说:“这样对身体不好。”


    何暻霖:“怎么不好?”


    应承硬着头皮:“这样会消耗大量的体力与精力,时间长了,免疫力也会跟着下降…”


    还有会容易受伤, 让精神怠倦


    应承满脑子都是一堆正确答案,但何暻霖并不是一个能听的状态。


    何暻霖一动不动, 但亢奋的情绪让他本能还在持续反应。


    何暻霖:“你让我这个状态出来,对我的身体更不好。”


    应承抿了抿唇,何暻霖这个状态确实是无法主动出来。但应承是做了决定, 就会执行的人。


    这一次可能困难, 但不执行的话,下次更困难。


    应承不再理会何暻霖,直接掰开何暻霖扶着自己腰上的手, 强行脱离何暻霖的控制。


    被留在原地的何暻霖,一时没反应过来, 全身上下都是凌乱不堪的样子。


    应承抿了抿唇。何暻霖的状态让他一时有些犹豫。中途停止, 他自己都觉得身体不适, 更别说何暻霖。


    应承不由地说:“何先生,抱歉。”


    虽然合法伴侣嘴上向自己说抱歉歉,但行为上并没有丝毫松动的样子,自己还处在这种状态, 他此时已在整理衣服。


    应承打算去一趟厨房。


    虽然何家早餐丰富, 有家佣准备一切,应承还是打算亲自动手为何暻霖准备明早的养生汤。


    合法伴侣已在准备接下来的行程, 似乎再也无暇顾及被留在原地的何暻霖。


    何暻霖只有自嘲一笑,勉强站了起来,走向沙发。身体的异样,让他全身都处于绵软懒怠的状态。


    他软靠在沙发上, 目光不离应承。他也没有去整理衣服,只是脸色病态的嫣红更加明显。


    就要离开的应承,还是犹豫下:“何先生,我现在去厨房,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去洗个澡。”


    冲个澡的话,何暻霖的状态应该就能恢复一些了。


    等何暻霖恢复了一些,对四十分钟这个限制也可以再一起商量。


    何暻霖没有回应,比起已收拾好的应承,依然是凌乱的样子。订制的衬衣早已从西裤里扯了出来,此时垂落在腿间,他面对着应承,一只手忽然向自己身下落去。


    应承几乎同时过去一把抓住何暻霖的手,将他压倒在沙发上,应承的脸红了:“何先生。”


    何暻霖太过犯规,超出了应承所有的经验。


    何暻霖的手被应承固定在一侧,也没有去挣脱,只是低声嗤笑:“怎么,这样都不能得到你的宠幸。”


    应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对待何暻霖。


    何暻霖的样子远没有他语气的游刃有余,面色潮红,连吐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


    应承一时心头纠结,对自己这个处理方法也开始怀疑起来。


    何暻霖:“还打算去厨房?那你得把我捆起来。你要是捆我,我一定不会逃的。”


    何暻霖烫人的气息吐在应承的脸上,应承一时有些茫然,对上何暻霖病态嫣红的脸,应承低头压在何暻霖的唇上。何暻霖也随之一怔,已到嘴边的调侃被冻结住,身体也跟着顿住。


    他本来打算将应承反压到身下,和合法伴侣好好地商量一下这个四十分钟的限制。


    现在,何暻霖被另一股巨大的情绪所支配,甚至让他一时忘了生理上的不满足。


    这是合法伴侣第一次主动亲自己。


    何暻霖放弃接下来的打算,心里不由哼笑了声,配合地闭上眼睛。


    合法伴侣没有章法,但主动热情,眷顾了舌头能到达的所有位置,并将这些都归为自己所有般地再三确认,流连忘返。


    再次睁开眼睛,何暻霖脸上病态的嫣红更加显著,他的声音因为嘶哑说话有些困难:“平时我是怎么亲你的,再用力点。“


    应承的心头的狂跳还没平息,再次压上何暻霖的嘴唇。


    应承并不能总结出,主动比起被动更能宣泄自己的情绪,更能表达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感,只觉得在这个亲吻里,血液澎湃,心跳加速,沉浸投入,并不亚于何暻霖带给自己的感受。


    因为亲吻,何暻霖眼睛起雾的样子也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直到应承觉得眩晕,有些脱力感,他才离开何暻霖,何暻霖躺在沙发上没动。


    应承:“何先生,我去厨房。”


    何暻霖的嗓子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哑地嗯了声,算是回应。


    身上的火焰像是被另一股火焰所代替。合法伴侣这个主动的亲吻,让他到现在都处在全身的战栗中。


    第二天上午,何建深的书房。此时除了何家三兄弟,书房里多了一位客人。


    客人二十多岁,虽然年轻,但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他此时对着何建深:“何叔叔,您好。”


    何建深一指青年:”这是徐醒,青年才俊,你们认识吧。”


    说着一指何暻霖:“小徐还是你同学,你都认不出了。”


    何暻霖确实不仅认不出,他还不记得。


    徐醒冲何暻霖微微一笑:“何同学在初二时候就出国了,你不记得我是正常的。我现在只是信托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不过以后有什么需要贷款的,可以来找我。”


    何琛嘴快:“什么小职员,你不就是微蓝信托董事长的独子吗。”


    何暻霖明白昨天何建深那么有底气地说,后续资金不用担心,原来他找到这个人脉。


    看来何建深已经在为接下来的资金筹备做谋划了,必要的时候,通过股权抵押的方式从微蓝获得后续资金。


    他将徐醒邀请过来,意图已相当明显。


    何暻霖难得嘴角勾了勾。


    何建深似乎正沿着自己既定的方向,一路狂奔而来。


    何建深指着何暻霖说:“别老想着一切都能按照你的想法来发展,人家愿意和我们合作当然好,如果人家不愿意呢,我们要走一步看三步。“


    何建深说的是第二股东宝明。如果宝明不同意合作,何氏将从二级市场直接扫货。


    徐星此时对着何暻霖:“暻霖哥,你回来这几年都没有联系我,今天叔叔说你也在,我才过来的。”


    何暻霖没有接话,表情冷淡。


    十二岁再次被丢回何氏,何暻霖已相当沉郁,整个初中,他没有过朋友,甚至连能说上话的同学都少。


    徐醒可能是一个学校的吧,这有什么重要?


    徐醒:“听说你结婚了,你结婚的时候怎么没请我。”


    何琛再次嘴快:“老二虽然结婚,但没有办婚宴。”


    徐醒 :“啊,为什么没办啊。”


    何暻霖看向何建深:“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


    何建深怒道:“谁说没事,这才刚来就想走?


    阮江和应承正在何家别墅的花园的遮阳伞下。阮江看到应承相当高兴,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应承说话的。


    阮江:“我这段时间太忙了,要不我就去酒楼找你了。”


    应承:“你在忙着拍短剧?”


    阮江:“我拍的短剧都是几天都杀青的。我最近在搞投资。”


    说到这里,虽然周围没有人,阮江还是压低了声音:“你没有买时科的股票吗?这段时间我买了赚大了。现在后悔没有买多点。”


    正说着,一个年轻男性从大宅里走了出来,他身边是一脸带笑的周春梅。


    周春梅边走边说:“你真不在这里吃了午饭再走?”


    徐醒:“周阿姨,我倒是想中午在这儿,但何叔叔给我派了任务,我回去要和我爸汇报,不过,我下午还会过来的。”


    周春梅:“那我送你。”


    阮江:“他就是何叔叔今天请的客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一回头,就见应承目不转睛地看着徐醒。


    阮江眼珠一转:“你觉得他长得好看,还是我长得好看。”


    应承即便再诚实,此时也知道怎么回答:“当然你长得好看。”


    其实应承觉得两人都是让他羡慕的类型,所以在他眼里两人都长得好看。


    不过徐醒是另外一种感觉,非要说的话,就是养尊处优形成的,高人一等的气质。而阮江则是亲和力十足,没有任何架子。


    即便不用介绍,这个年轻男性和何暻霖同属一个阶层的。


    不过,何暻霖可丝毫没有架子。应承不由心想。


    阮江听应承这样说,心里高兴。在他看来,刚才那个年轻男性,全身都是由大牌营造出来的光环。


    周春梅一直将徐醒送到门口。等她往回转的时候,眼睛落向应承这边。


    应承看到周春梅,眼睛转向别处。


    有了上次的私聊后,周春梅在应承的心里已不算是长辈,更不算是何暻霖的母亲。


    而是一个处心积虑去算计何暻霖的继母。


    周春梅向两人走了过去。阮江立即站了起来,亲切地打着招呼:“梅姨。”


    周春梅虽然看不上阮江,但阮江嘴甜会来事,她的看不了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阮江:“刚才那人是谁?”


    周春梅本来就想找应承,此时含笑回答 :“他是徐家的独子徐醒,你爸找他可能是谈贷款的事。”


    说到这儿,周春梅对阮江说:“我和小应说几句话。”


    阮江立即站了起来,识趣地走了。


    周春梅这才看向应承:“刚才那个徐醒和暻霖是初中同学,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这就是她提议让何家兄弟带男友与家属过来的原因。


    她要用徐醒让应承清醒一下。


    她认为应承对何暻霖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对她才会那种态度。


    果然应承听到她的话,神情明显有了变化。


    徐醒长着一副让应承羡慕的外形,这种人从应承身边走过,他总是要多看几眼。但现在,应承有种即便是徐醒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想再看的感觉。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一股毛躁感在这一刻蔓延滋生。


    周春梅这时叹了口气:“小应,其实暻霖最初的联姻对象本来是徐醒。你爸很看中暻霖,当初早早地就在给他张罗这桩联姻。”


    何暻霖的联姻对象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学历、地位、背景让他望尘莫及,连长相、身材,也是无懈可击的。


    虽然徐醒比阮江要高一些,也没有阮江那么瘦,但无论怎么看四肢都是又细又软,连头发都有一种细软的感觉。


    周春梅:“所以,小应,你要好好地感谢我,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和暻霖结婚。”


    应承没有说话,因为他大部分心思都没有放在周春梅身上。


    周春梅:“而且,以后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你爸也很喜欢他,所以这次特意让他过来介绍给我们认识。”


    周春梅的立下之意很明显,以后如果何暻霖和应承离婚,那个时候这桩联姻就还会在。


    周春梅向应承示好:“不过,我会给你做主的。”


    应承这才说话:“周夫人,我和何先生现在还是夫妻,这些不用您操心。”


    应承嘴上这样说着,转身走了。


    他很少会这样当众给人下不了台,但此时心里的毛躁感,像是杂草一样生了出来


    就像上次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专克何暻霖时一样。


    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应承总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事,但又无从下手。


    何建深将何家几个兄弟都带了出去,大概是要去见什么人。中午,就应承和阮江两人一起吃了饭。


    饭后,应承就在厨房,准备何暻霖的养生汤。


    何家主厨在和应承几次交流烹饪心得后,对应承也相当有好感。在应承说出自己想要的食材后,立即让杂工找了出来。


    因为何暻霖口味清淡,给他准备养生汤通常不过是几味简单的食材,比如这次就是莲子,芡实、玫瑰与柏子仁四样食材。应承只要将莲子提前泡好就可以了。


    以前应承遇到一些生活上的困境,只要手上有事做,这些困境就像能够解决。


    现在,应承心里的毛躁感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因为一直没看到何暻霖,还在继续积压与囤积。


    阮江也无所事事,就和应承一起在厨房。不过,他是嘴不闲着,一边在厨房吃东西,一边向应承请教一些简单料理的做法。


    就在这时,徐醒忽然出现在厨房。他下午又换了一身休闲衣服,比起早上正规的西服,显得年轻,体态轻盈。


    他一进厨房,家厨就立即迎了上来,知道他是何建深的客人,便十分殷勤问他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什么,他们来准备。


    徐醒十分客气地说不用,抓起一个放在阮江面前的牛奶草莓,塞进嘴里。


    徐醒的手指也是又长又细,皮肤又白又细腻。


    徐醒将草莓吃完,才冲应承一笑:“你就是何二哥的新婚夫人啊。我早上就看到你了,但周阿姨和我说话 ,我也没过来和你打招呼。我和何二哥一直在一个学校上学。早听说何二哥结了婚,可惜你们没有办婚礼,要不然,我肯定会过去给你们道贺的。”


    阮江在娱乐圈混,见的人多,对徐醒立即就贴了个标签。


    徐醒说着,向应承伸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醒。”


    徐醒嘴角带笑。


    他早就打听过何暻霖的这个新婚夫人,是个家佣的儿子。


    像徐醒这样的人,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后只有联姻的婚姻,他对谁也不会有多少真心。


    初中的时候,从家里人隐约的口风中得知,他的联姻对象可能就是和他同一所学校,何家的二儿子,不免多看几眼,没想到他还没来及和对方说话,对方就去了海外留学。


    等他再次知道何暻霖的时候,也是听家里人吹风,说是那个何家二公子从海外回来,挤掉了何云霄,将成为何氏的继承人。


    就在他做好心理准备,打算等着对方来提亲时,没想到三个月后传出何暻霖已结婚的消息。


    结婚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家佣的儿子。


    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过来。


    可能就是想看看这个家佣的儿子,在自己面前如何出丑,让自己心里有些平衡。


    现在,他伸出白玉般的手,貌似平易近人,实质带着居高临下的恩赐。


    应承对徐醒伸过来的手,没看一眼,也没有伸出手去回握,只是说:“抱歉,我手上粘了水。”


    应承将莲子放在汤碗里发泡。


    徐醒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收了回去,装作谦和的脸相当绷紧。


    应承只是专注手里的事。


    徐醒刚才的一番自我介绍,并没有引起他过多的反应。


    徐醒又抛出个话题:“你是在做饭吗?我听说你的手艺很不错,连何叔叔都夸过你。 ”


    徐醒知道这人是在酒店工作。见应承在厨房,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在为何家准备晚餐。


    阮江此时插嘴:“承承不是在做饭,他是在给何家二哥做养生汤。”


    徐醒勉强笑了笑:“这里不是有家厨吗?还用亲自来做。”


    阮江:“那是因为何家二哥嘴太叼,他只喝承承做的养生汤。承承只有宠着了。”


    阮江夸张的语气,让应承不由嘴角动了动。


    不过,阮江说得没错。何暻霖只喝应承给他熬制的汤。


    徐醒勉强抽了抽嘴角,见无论是应承还是阮江都没有主动再说话的意思:“那你们继续忙,我去找何叔叔了。“


    徐醒一走,阮江就在背后呵了声:“这人怎么这么茶。知道你是何二哥夫人,还要显摆自己和何二哥是同一个学校,他怎么没说他是何二哥的青梅竹马呢。”


    应承心想,周夫人说了不仅是青梅竹马,还有可能是联姻对象呢。


    只是因为自己的虚假的出生年月,搅了这个联姻的局。


    应承忽然开口:“你觉得……”


    阮江:“承承,你要问什么?”


    应承将半截话吞了回去,他刚脱口而出想问的居然是: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徐醒好看。


    不过,这个问题本身就让应承觉得尴尬。


    而且,不用问,阮江肯定会说自己好看。


    在以前,即便应承常常收获告白,但因为号不对,应承对自己的外形一直抱有怀疑与自卑的态度。


    和何暻霖结婚后,何暻霖不知疲惫地抱他亲他,让应承渐渐地忘记了这个不自信,甚至会觉得何暻霖并不在意自己的外形。自己长相不差,只是和类型不适合而已。


    “不适合”这三个字一出现,应承莫名的毛躁感又增强了几分。


    当他拆柏子仁的时候,居然洒了出来。阮江忙和他一起去捡。


    直到晚上十点,何暻霖才回来。听到动静,是和何建深一起到屋的。


    何暻霖回来之前已给应承发了信息。应承一直都有些心跳加速地等着何暻霖。


    应承觉得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来减轻心里的毛躁感。


    但直到何暻霖推门而入,他也没理清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合法伴侣少有的,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什么事也没干。


    何暻霖看到合法伴侣就想到昨晚那个亲吻,心里开始鼓动。


    何暻霖低声问:“怎么,还在等着给我按摩。”


    应承:“这么晚了不按摩了。”


    何暻霖心里诧异,不按摩了,合法伴侣又有什么新打算?


    就在何暻霖暗自揣测的时候,应承站了起来,将何暻霖推倒在沙发,解开他的裤扣跨坐上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