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马车

作品:《病美人世子重生了!

    “母亲去世以后,这些梅树都是我在照料。”


    沈携玉仰着头道:“闲来无事,我就到树下看一会儿,连香囊都省下了,带回去一身的梅花味。”


    谢琰垂眼看他,忽然一抬手,像是要摸他的脸似的。沈携玉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但那人其实只是给他拂掉了落在头发上的花瓣。


    寒冬将尽,这些梅花差不多到了尾声,快要凋谢了。清风一吹,花瓣就“扑簌簌”地往下落,落在了树下沈携玉的发间、衣服上。


    谢琰帮忙把飘落在他身上的花瓣,悉数掸落,可沈携玉却趁他靠近的时候,故意摇动了一旁的花树。


    顿时,枝头松动的花瓣如瓢泼大雨一般洒落下来,淋了两人一身。


    看着冷漠矜傲的谢公子满头花瓣的样子,沈携玉笑得前仰后合。


    “……”


    谢琰慢条斯理地掸了掸前襟,说道:“恩将仇报啊,殿下。”


    “哎,怎么能说是恩将仇报。”


    沈携玉笑得花枝乱颤,抖着手把烟递到嘴边,含糊不清道,“这花还挺衬你的,若是撒到别人身上我还不乐意呢。”


    谢琰:“……”


    “好了好了,我帮你弄掉。”


    沈携玉咬着烟,大发慈悲地帮他弄掉了身上的落花。


    这时候,远处依稀传来了人声。


    “殿下,殿下?”


    听出来那是小昭和凌远徴的声音,沈携玉循声望去,却没看见他们的人影,或许是被在什么山石树木后面挡住了。


    刚才一直沉默的谢琰,忽然开口道:“你的凌将军在找你呢,去吧。”


    沈携玉顿了顿,抬眼看向谢琰,放下了手里的烟,忽然用以前的方式叫了他:“……阿琰。”


    谢琰垂眼看他,不咸不淡:“嗯?”


    沈携玉示意他俯身:“你下来一点。”


    “……再下来一点。”


    谢琰面色平静,如他所说的俯下身来,然后忽然被人狠狠搂住了。


    沈携玉勾着他的脖子,真的给了他一个拥抱,脸埋在他的颈肩,声音有点闷闷的听不真切:


    “是啊,两年不见了。的确也应该问候你的。”


    沈携玉的两年不见,和谢琰说的两年不见,其实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前世,他和谢琰之间,所隔的是生死。


    在沈携玉最后的岁月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悔,如果当初他能留住谢琰的话,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谢怀安不死,他也不会败。


    兵临城下,大军压境,沈携玉兵败前的最后一刻,想到的也是谢琰。


    谢琰,谢琰……


    如果谢琰还在的话,他又怎么落会到这样的局面。


    可惜,前世的沈携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为时已晚,谢怀安已经离开他很多年了。


    沈携玉把脸埋在那人的颈间,搂着他的脖子闷不做声,心中已经做好了被谢琰嘲讽一顿的打算。


    但出乎意料,谢琰没出声。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人琉璃镜后的眸色变得很沉,很克制地按住他的后腰,接受了他这个拥抱。


    那人叹气道:“殿下,总算有点良心了。”


    ……


    翌日,老王爷出殡的日子到了。


    丑时刚过,天还没亮,王府的家眷们就动了身,步行送老王爷的灵柩出城。


    一路上,淮南王的十多位子女步行扶棺。


    为首的自然是世子沈携玉。世子的腿脚不好,但今日是父王下葬的日子,他自然也要尽力全了这份礼数,和所有人一样用两条腿走着出城。


    乌云蔽月,路上连月光都没有,只有仆从们提着几盏纸灯笼用来照明。


    扶着棺材,沈携玉腿脚不便,也看不清路,连续绊了好几下,险些摔了。


    小昭紧跟在他侧后方,一步之内的位置,满怀担忧地看着沈携玉,随时准备出手搀扶:


    “殿下,殿下……够了够了,不要再走了……差不多了吧,你已经走了二里路了!”


    放平日里,沈携玉恐怕一个月都不见得会用自己的腿走二里路。


    沈携玉没回应,默默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沈肇。


    沈肇是个标准的废物纨绔,身形肥胖,缺乏锻炼,常年花天酒地把身体都掏空了,这一路走下来,不比沈携玉轻松多少。


    大概是受到了夏侯氏的命令或者是威胁,沈肇也被迫扶着棺,来送老爹最后一程。


    看着沈肇汗流浃背的样子,沈携玉轻飘飘地说道:“继续走。”


    果然,还没走出城门,沈肇就坚持不住了。跟在队伍最后面的马车,原本是给身患腿疾的世子沈携玉准备的,没想到先坐上去的人是沈肇。


    夏侯氏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险些没把沈肇瞪穿。


    大启朝崇尚孝道,诸侯王的丧葬礼仪更是森严,沈肇这一行为,等于是大庭广众的丢人。


    顿时,路边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世子殿下有腿疾,还一路步行扶棺相送,真是忠孝之人!”


    “啧啧,世子都坚持步行,身体健全之人却先去乘车了,真是荒唐……”


    老王爷的陵寝,修建在城外的深山里,路途遥远。步行扶棺出城之后,众人就坐上马车前往。


    原本安排给沈携玉的马车,被沈肇给坐了。沈携玉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原本就不宽敞的马车几乎被沈肇一个人给挤占完了。


    沈携玉也不愿再上去和他挤,就随便掀起了另一架马车的帘子,钻了进去。


    这架马车里,坐着的正是谢琰。


    沈携玉打量了几眼,发现谢琰这架马车,比任何人的都要宽敞。于是他问道:“能不能让我挤挤。”


    谢琰撩起眼,看着沈携玉上了自己的马车,算是默认了。


    沈携玉一屁股坐了下来,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不舒服。


    刚才在路上一直走,他双腿都疲惫到麻木了,失去了知觉,可一停下来,忽然感觉膝盖疼的厉害。


    沈携玉抖着手,拿出了烟,扭头问谢琰介不介意。


    在别人的马车里抽,总归是不太好,但他腿疾昨天刚发作过,又被迫走了这么远的路,现在疼得很厉害,实在快要撑不住了。


    谢琰也知道他腿疾发作了,没有刁难他,还帮他掀开了车帘通风,示意道:“抽吧。”


    沈携玉如蒙大赦,抖着手点上了烟,用力地抽了两口。


    烟味并不刺鼻,也不难闻,里面掺了大量用来缓解疼痛的药草,燃烧的时候能闻到一丝药香。


    沈携玉的脸色很白,身上没什么力气,半身不遂似的瘫坐在谢琰身旁,拿烟的手都不稳了,差点把烟掉在地上。


    谢琰叹了口气,只能送佛送到西,帮他拿着烟杆,示意他:“抽吧,祖宗。”


    沈携玉病恹恹的,也没力气还嘴了,摸着谢琰的手背把烟杆带到自己跟前,就着他的手抽了半管烟,这才舒服了一些。


    见谢琰一直盯着自己,沈携玉逗他:“来,尝尝?”


    谢琰看了一眼他刚刚含过的烟嘴,没回答。沈携玉很知趣地收手,点到为止,自顾自地抽了起来:“开玩笑的,知道你不爱碰这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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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


    沈携玉在一旁吞云吐雾,谢琰耐心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他:


    “为什么要一路扶棺步行出城?”


    沈携玉诧异:“嗯?”


    原来谢琰一直在车上注意着他。


    “我还以为你今日只会走个过场。”那人道,“谁都知道你腿疾严重,不走完全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沈携玉有气无力,勉强地牵动唇角笑了一下:“啧,连沈肇都走过来了,我总不能连他都不如。”


    “再说了不这样做,怎么能表示我作为世子的孝心呢。”


    “殿下的孝心和毅力,真是惊人。”


    谢琰叹气说:“就是代价有点大,你这腿,恐怕一时半刻好不了了。”


    “好不了就算了。”


    沈携玉不甚在意的样子,仿佛那说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谢琰凝视着他,又说:“殿下,如果是想做给我看的话,大可不必。”


    沈携玉吐了口烟,慢悠悠地说道:“那倒不是。如果我想糊弄你,昨天在花园里,我也不用对你说我父王的事了。”


    谢琰说:“那是为何。”


    沈携玉叹气说:“沈穆再不好,毕竟也是我的父亲。送最后一程没什么。”


    或许是死过一次,沈携玉现在仿佛没什么不能想开的事了。在人死的那一刻,一切的恩恩怨怨就都烟消云散了,面对这个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时,也是一样。


    谢琰没有再多问,伸手捞起了沈携玉的膝盖,把他的脚腕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替他轻轻揉捏起来。


    谢琰的手很漂亮,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手上戴了不止一个戒指,摸上来的时候很有感觉。


    沈携玉被他伺候的舒服了,不由地有些惊讶:“我从前怎么没发现……”


    “嗯?”


    “……怎么没发现阿琰你这么好呀。”他假意叹息道。


    “嗯。”


    谢琰面不改色说,“你没发现的事情多了。”


    马车里,除了烟里的药草味之外,还有一种清冽的檀香味。不用想都知道,谢琰所用的一定是最昂贵最上好的香薰,所以气味格外好闻。


    而同样是男人,刚才沈肇那边马车里的味道就让人皱眉。


    沈携玉抽着烟,随口评价道:“你好香啊。”


    谢琰:“……”


    谢琰瞥了他一眼:“殿下,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沈携玉不理解,问道:“这么说话怎么了。”


    谢琰不知为何,好像有点无言以对。半晌,他挪开了视线,看向了窗外:“刚才那样的话,最好不要再对别人说。”


    “不说就不说吧。”沈携玉揉了揉眉心,抽完了最后一口烟,觉得有点困乏。


    老王爷的陵寝修在城外的深山里,山高路远,清早出发,起码傍晚才能到。


    沈携玉子时睡下的,丑时就起床了,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了。


    “好困,我想睡了。”可惜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实在是没有能让他好好睡一觉的条件。


    谢琰沉默不语,忽然动手掀开了他们背后的一块木板。沈携玉循声看去,这才发现后面别有洞天——谢怀安的马车上,竟然有一张床榻!


    沈携玉咋舌道:“不是吧,怎么连床都有,你这马车也太宽敞了。”


    沈携玉正希望面前能凭空出现一张床,于是欣然接受,乐呵呵地爬上去。


    不过躺下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奇怪,于是看向了谢琰:


    “……你在车上弄这么大一张床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