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骑马
作品:《病美人世子重生了!》 谢琰偏过头来看他,琉璃镜后的眸色很深。
他似乎是回味了片刻,没有否认沈携玉前半句的造谣,只是慢悠悠地叹出一口气:
“殿下,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难听的话呢。”
沈携玉慢条斯理地点上了烟,瞥了他一眼。
的确。谢怀安不会说太难听的话。
但是此人最擅长的就是含沙射影,笑里藏刀,有很多时候还是挺刁钻的。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马车隆隆的驶动,沈携玉身形晃了晃,抬手扶住了窗框,道:
“我今早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夏侯氏。”
谢琰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巫偶,微微皱眉,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问:
“你觉得是不是她做的?撞见你之后,她看起来有什么异样吗。”
“有。”沈携玉衔着烟嘴,颤抖着笑了一下。
“谢怀安,她大概以为我跟你睡了。”
“……”
谢琰颇有点意外地看了过来。
他本意是想问夏侯氏知不知道这巫蛊的事,谁知沈携玉的话锋一转,竟然拐到自己头上来了。
看着那人愕然的样子,沈携玉憋笑憋到有点直不起腰,一手握着烟杆,一手捂着肚子说:
“对不起了,阿琰哥哥。但我不想和她解释。”
“……”平白无故地被污蔑了清白,谢琰一脸的无话可说。
“夏侯氏脸都绿了。”
沈携玉笑容明媚,撩了一下微乱的额发。
“她还以为能和你联手,作为扳倒我的助力。”
“呵,谁能想得到呢,我这世子之位,从一开始就是你送我上去的。”
谢琰看着他笑得花枝乱颤,似乎有点无奈,藏在袖中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最后跟着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笑音:
“殿下能记着我的好就是了。不过在下一向公私分明,我和殿下不是那种关系。”
沈携玉怕他不喜欢这样下三路的玩笑,很识趣地见好就收,假惺惺地安慰他道:“我知道。先生愿意帮我,肯定看中的是我才华。”
他跟谢怀安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盖的甚至不是同一床被褥,哪里来的“那种”关系。
回程的路途遥远。山路坑洼不平,马车一路上颠簸得厉害。
沈携玉一开始还算有精神,时不时能跟那人闲扯几句。然而很快,马车拐过了几个急弯,他就蔫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趴在窗户上,几乎要被颠吐了。
“殿下,不舒服吗?”
谢琰看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抬手按住沈携玉白皙瘦削的后脖颈,顺着脊柱一路按压下去,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有点晕,喘不上气来了。”沈携玉脸色发白,有气无力地随便人摸。
谢琰往窗外看了一眼,四周都是密林和山峰。马车才出来一个时辰,连北淮山都还没有驶出,起码还要大半天才能回城。
沈携玉头昏得厉害,往谢琰身上一靠,说道:“停……停车,让我歇一歇。”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谢琰搂着他的肩膀,带他出了车厢。反正是在深山老林里,这位世子殿下也懒得顾忌什么礼仪了,撩起衣摆一蹲,大口地呼吸着山林间凉爽的空气。
歇了好一阵,沈携玉能喘过气来了,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
回头一看,谢琰牵了一匹马过来。
“殿下,会骑马吗?”
谢琰问他。
沈携玉摇摇头,苦笑:“骑不了。”
他身患腿疾,病体虚弱,从前在学宫里的时候,骑射课也都是缺席的。不过他知道谢怀安很擅长。
谢琰拉着缰绳,看向他:“想骑吗?”
沈携玉点头:“想骑。”
谢琰道:“过来,我带着你。”
求之不得,沈携玉正好不想再乘马车了。
他腿脚不便,上马的时候有点费劲,好在谢琰很轻松地就托住了他的腿根,稳稳地将人扶上了马。
在马背上坐定,沈携玉示意那人快点上来。然而谢琰没有急着上马,他从袖间取出一个藏蓝色的药瓶,倒了颗药。
沈携玉奇怪地问:“骑马之前为什么也要吃药?”
谢琰道:“别问。”
沈携玉坐在那人的身前,被他带着握住缰绳。谢琰坐在了他身后,胳膊绕过沈携玉的腰身,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这样紧挨着坐在马背上,沈携玉感觉到身后那人的气息笼罩上来。谢琰的下巴靠近在他的耳畔,两人大腿蹭着大腿,有点过分得亲密了。
“我腿脚使不上劲,真的没事吗。”沈携玉问。
谢琰似乎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有自信,只说:“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策马奔腾,山风迎面而来,呼呼吹在脸上。
沈携玉闻到了檀香的味道。
谢怀安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或许不只是熏香的缘故,这人洁癖严重,身上总是一尘不染的很干净。
但是谢怀安似乎不喜欢这种称赞,还说这样很奇怪,叫他不要再说了。
马背上的空间狭窄,还晃得很厉害,坐两个人略显拥挤了,沈携玉被人挎在怀里,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颠簸,不断地在和身后之人摩擦碰撞,紧贴在了一起。
这种紧密的贴合与颠簸,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沈携玉有点脸红,但好在有“骑马”这一层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论发生了怎么样的肢体碰撞,仿佛都是正常的。
沈携玉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垂眼看去,谢琰的手正覆在他的手背上,十指相互交错着,带着他抓紧了缰绳。
谢琰似乎没有想歪,轻微地喘着气,声音冷静如常,贴在他的耳畔响起:“殿下,我怎么感觉你好像骑过马?”
沈携玉微微诧异,用假笑来掩饰自己:“先生说笑了,我这双腿,怎么能骑马?”
谢怀安这家伙,真是太敏锐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会骑马的,是他持缰绳的动作太标准,还是骑马的样子太无惧?沈携玉猜不出来。
前世,沈携玉的确学会了骑马,在腿疾治愈以后,时常带兵亲征。不过这些事,他实在没办法和谢琰解释。
拐过一个急弯,前方传来山石崩裂的声响。
身后之人猛地勒马,沈携玉猝不及防,往后跌去,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谢琰的怀里,后脑勺还磕到了对方的下巴。
这一下撞得实在不轻,如果是个身体虚弱的,怕是要被他撞吐血了。但是谢琰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迅速扳过他的脸来查看。
“没事吧?”
感觉拇指按在他的唇角,沈携玉“嘶”地倒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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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说:“我没事。”
谢琰扳过他的脸仔细看了看,确认他没事,然后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拽着缰绳,催动马匹慢慢从坍塌的乱石旁边绕了过去。
“这两天山里的雨雪多,前面山道上坍塌过的地方估计还不少。我们骑马,尚且可以绕过去,但是马车要清理起乱石就很麻烦了,他们恐怕到天黑都出不了山。”
果不其然,两人骑着马,很快就超过了路上所有的马车。
山道危险,谢琰也认真了起来,不再说什么教沈携玉骑马的事了,自己稳稳当当地带着他出了山。
出了北淮山,道路就平坦了许多。
沿途两旁都是自然的田园风光,有牛羊鸡鸭,嬉闹的孩童们,还有田舍炊烟。
看着这一派祥和的景象,谢琰垂眸道:
“……我从洛阳南下,一路来到淮南,沿途看见许多的郡县都被战火摧残的不成样子,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与之相比,淮南能算的上乐土。”
沈携玉抬头看着不远处田间劳作的人们,说:“淮南土地丰饶肥沃,百姓尚且能自给自足。”
谢琰摇头说:“不只是土地的缘故。临淄,邯郸等地从前都是沃土,如今变成了何等的模样?齐郡三年灾荒,百姓民不聊生,铤而走险揭竿而起,朝廷出兵镇压起义,又向百姓加重赋税……呵,要么反,要么死,简直是恶性循环。”
沈携玉说:“先生在尚书台当左仆射,天子近臣,说得上话,怎么不上奏劝一劝。”
谢琰叹气说:“劝当然是劝了,但都是无用功。时代的洪流,是方方面面造就的,并非某一个人能决定。天子不能,我也不能。”
沈携玉心中微沉,从谢琰话里听出了一些东西。他重活一世,知道大启朝的气数将尽,没剩几年了。而谢怀安显然也早就察觉到了乱世将至的苗头。
“先生虽然是天子近臣,但是依我看,你心中真正所向的,恐怕也并不是天子。”
沈携玉叹息道,“谢怀安,这就是你急于下注的原因吗?”
谢琰平静道:“我在找一个人。”
“什么人?能找到吗?”
“不知道。”
那人在他耳边叹了声气:“统治者没有贪欲,百姓才有可能真正的安居乐业。但坐到了那个说一不二的位置上,谁能保证自己不被欲望侵蚀?那样的圣人百年也未必能出一个。”
“这就是你一直在竭力压抑自己,克制欲望的原因吗。”
沈携玉偏头看他:“那么,谢怀安,你能做到吗?”
谢琰眸色很暗,摇摇头说:“我也不能。殿下,我的欲念比常人更甚。想克制自己的欲,我的痛苦要比别人多出千百倍。”
沈携玉往后扬了扬头,靠着他的肩膀说:“就自制力这一点来说,你像是真君子。”
随即,他又叹息说:“可是阿琰,欲望是洪水猛兽,能疏不能堵。你一直压着它,堤坝总有一天会坏掉的。”
沈携玉眸光闪烁,他其实很想问问谢怀安,能不能放过他自己。
——你明知道那种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你不让我吃,可你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
“那就让我坏掉吧。”
谢琰眺望着远处的山峰,很平静地说:
“如果我的欲望会伤害到其他人,我宁可把它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