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过一场单相思
作品:《当通房但收获娇夫》 舒容进屋见方冉途身着浅云色道袍站立在书架前,身形似乎比之前更加消瘦,一双眼睛紧紧看着书架上立着展开的一把折扇,像是看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她走到他近前问好,“奴婢见过二少爷。奴婢是来给二少爷送一双奴婢自己做的袜子。”
说着舒容把袜子捧到他面前,眉眼温顺地看着他。
方冉途微微侧身看了舒容一眼,眼中没有往日的神采,只有无尽的迷茫忧伤,仿佛笼罩在浓雾之中失去了方向。他整张脸都瘦了一圈,下颌线显得更加锋利,嘴边还有新冒出的黑色胡茬,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已。
看来爱情真是害人不浅。
等了许久舒容见他没有要收下袜子的意思,舒容便把捧着袜子的手收回来,想等走的时候再把袜子交给康平。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舒容斟酌着开口问道;“二少爷,我听碧桃说给表小姐送贺礼的车队后日就要出发了,二少爷可有要送给表小姐的贺礼要一齐送去?”
他没有回答她,侧过头看向她干净的眼眸,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随后一双眼又看向那把折扇,他用手温柔地抚摸着折扇的扇面,缓缓开口道:“舒容,你可知道我为何迟迟没有娶亲?”
舒容心中腹诽还不是因为你喜欢表姐,她正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回答他才好。结果还不待舒容回答,他又继续说道:“因为我喜欢表姐。自我十二岁那年表姐来府中暂住,我就喜欢上了表姐。我一直想要娶她。四年前因为我年岁尚小眼看表姐另嫁他人,这一次我还是只有眼睁睁看她嫁给别人。”他说完手攥成拳头狠狠敲打在书架上,震得书架上摆放的书都跟着晃动。
“你说贺礼,我没有贺礼。”
他把埋藏已久的心事就这样在舒容面前轻飘飘地吐露出来,语气却是分外苦涩。
舒容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喜欢了蒋念鸿这么长的时间,她突然产生一种深深的罪恶感,她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她从中作梗,方冉途是不是有机会和蒋念鸿终成眷属。
“那……表小姐知道你喜欢她吗?”舒容轻声问道。
方冉途哀伤地看着折扇上的画眉鸟,良久才苦笑地说道:“表姐她知道,她不喜欢我。”说完他转身背对着舒容看向窗外,书架上的折扇被他的衣袖扫到地上。
舒容连忙弯腰捡起折扇,方冉途听到声响也立刻转过身从舒容手中抢过折扇。
看他这么宝贝的样子,舒容断定这折扇肯定是蒋念鸿送他的。想到刚刚他说蒋念鸿不喜欢他,看来他是跟对方表白被拒绝了,现在只有借着扇子睹物思人。
方冉途小心地把折扇放回书架,又继续盯着画上的画眉鸟发呆。
“二少爷的这把折扇应该是表小姐送的吧?”舒容问道。
他忆起往昔,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语气甜蜜地说道:“嗯,这是表姐专门送给我一个人的。我十二岁那年因为和老师争辩被老师罚抄诗文,表姐偷偷溜进书房送给我的。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表姐的。”
那个时候表姐的笑容明媚灿烂,一下子就刻进他的心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忘怀。
舒容还没有想好劝他走出来的话,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打开。只见何夫人带着张嬷嬷走进屋内,后面还跟着一脸紧张的康平。
何夫人走到两人跟前,看着方冉途手中的折扇,摇着头笑道:“二郎,这不是念鸿单给你一个人的,你会错她的意了。”
要不是听说二郎饮酒愈发严重,她今日方才特地和张嬷嬷过来开解他,何夫人哪里会想到儿子爱上念鸿的开端,竟然是因为一把小小的折扇。
“是啊,二少爷,当时是西平的秦少爷,也就是表小姐即将要嫁的夫君秦砺初秦大人专门派人送给表小姐赏玩的。折扇上的画都是秦少爷亲手画的,因为送来了一大箱子,表小姐几乎给采晖堂的每个人都送了一把,我的那把现在还在屋子里呢。”张嬷嬷也补充道。
方冉途听完这话,登时脸色涨红,自己珍视这么多年的折扇竟然是情敌亲手画的。他再看折扇上的画眉鸟,那鸟儿仿佛在说他就是个傻瓜。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面前的众人,沉默地从人群中穿了出去,一声不响地走出院门。
看见方冉途走出院门,康平下意识想跟上去,何夫人开口拦住他,“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方冉途走后,屋内陷入尴尬的沉默当中,就连最迟钝的康平也终于意识到方冉途的反常行为是因为他喜欢的表小姐要嫁人了,而新郎不是他。何夫人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些,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嘱咐康平照顾好方冉途后就带着张嬷嬷回了采晖堂。舒容在她走后跟康平尴尬地对视一笑,将袜子交给他后也回了桂馨院。
方冉途脑海里不断重现当年表姐送他扇子的一幕,又不断回想起方才在书房里母亲和张嬷嬷说的话,一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落梅院梅林里的那个凉亭。
他踉跄着走进凉亭,扶着凉亭的木柱,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整个身子都感觉瘫软无力,扶着木柱就顺势滑到了地上瘫坐起来。想起表姐当日在凉亭里说过的话,她说她不喜欢自己,她说他们之间只是姐弟。表姐从来没有骗过他,她真的不喜欢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场单相思。
哭过一阵,他起身抖抖自己衣裳上的灰尘,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眼神放空地望着凉亭旁边的梅子树。枝头上的梅子已经被采摘得干干净净,光秃秃的枝头只剩下绿叶随着风摆动。
直到梅林也染上了暮色,他才从石凳上起身回到竹香院。
“二少爷,你回来啦。”康平在竹香院里等得心急,又想着何夫人的话一直忍着没有出门找他。看到方冉途衣摆上的尘土,想起他曾经屡次送礼物去落梅院的事,康平心中心疼方冉途这段无果的感情。
“给我备水,我要沐浴。”方冉途脸上没有表情,平静吩咐道。
洗漱后他没有吃晚膳,去书房将那把折扇收起放在书架最高处后就回房就寝。
第二日起他便不再吃酒,一切似乎恢复如常。大家也默契地没有提起在书房中发生的事。
又过几天,康平到桂馨院给舒容送来两匹宋锦。
“舒容姑娘,这是二少爷特地命我给你送来的。二少爷说算作是前段时间舒容姑娘送的吃食的谢礼。二少爷还说让舒容姑娘今晚来竹香院。”
绿影接过宋锦放到库房中去,回来对舒容说道:“二少爷送的两匹宋锦花色都好看,等到了秋日,姑娘正好拿来裁衣裳。”
晚膳过后,舒容收拾停当就去了竹香院,她按照往常的习惯先去了书房外头找康平,却见书房里头漆黑一片,并没有灯光。她思忖着要不要先去前厅等候,穿过走廊刚走到前厅的台阶上就听到康平喊她的声音。
“舒容姑娘。”
她回头发现康平和方冉途刚从外头回来,康平在前面提着灯笼,方冉途一身影青色道袍走在后面。他见舒容回头也望向向她,两人目光交汇,舒容对他颔首一笑,舒容觉得他眼神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再像书房见到那日般忧郁无神。
舒容快步走下台阶,笑容满面地向他问好,“奴婢见过二少爷。”
她穿一身嫩鹅黄色绣花纱衣,衣摆随着她走动的步伐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线就像是蝴蝶翻飞的翅膀。舒容头上戴着全套的白玉头面,方冉途认出那是自己上次送她的其中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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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屋里去吧。”他越过舒容,径直走向寝房中。舒容也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方冉途走到罗汉床边坐下,见舒容站立在侧,也用眼神示意她坐下,舒容便也跟着坐了下来。他的寝房里摆放着大铜盆盛的冰块,倒是十分凉爽。康平进来奉上茶水后就安静地退了下去。
“你方才来竹香院等了很久?”方冉途看着她问道。
舒容出神地看着铜盆里的冰块,冰块下面已经积起厚厚一层融水,想来已经放了有些时候。听到他的声音舒容方才转过头看他,耳畔的白玉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没有,奴婢才到竹香院不久。二少爷是刚从外头回来?”
“不是,我在采晖堂吃过晚膳,方才回来。”
舒容拿起矮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放下茶杯。她侧过身看方冉途,见他正看着桌上香炉中飘荡的烟雾。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更为俊美,纤长的睫毛投下浓密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是玫瑰色的薄唇。
舒容想哪天她要把方二少爷的容颜画下来,这么美的人不记录下来简直可惜。
方冉途转过头看她,就见舒容的一双丹凤眼里表现出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喜爱。两人视线交汇,舒容觉得自己眼神太炽热忙忙转头看向旁边的金丝楠木博古架。
“舒容,你来竹香院也有一年时间了吧?”
“是,奴婢是去年四月来的府上,已经有一年多时间。”舒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方冉途想起自己因为表姐买通张道士哄骗母亲说有三年婚煞,母亲没有办法才从庄子里给自己纳了舒容做通房。若不是因为自己,舒容或许可以像寻常女子那样嫁给一个合心意的郎君,而不是这样跟着自己做通房。不知道未来娘子的秉性如何,他也只有像母亲说得那样提舒容做姨娘,尽力多护着她一些,当做自己的补偿。
舒容不知道方冉途刚才脑子里百转千回想着些什么。她只想尽情地感受冰块带来的凉爽。尽管她现在也有钱,负担得起一百文钱一块冰的价钱,但从外头运冰进府属实太过招摇,她只有每天和绿影一起靠着厨房里送来的一块冰变着花样做冰品,万没有像方二少爷这般奢侈的享受。
沐浴后两人躺在铺着竹簟的床上,舒容嫌床帐放下来太闷热,只放了最里头的一层纱帐。她在桂馨院里都是穿着之际的短袖短裤睡觉,但在竹香院,她都是规矩地穿着长袖长裤,虽然夏布轻薄,她还是有些不大适应,一直到三更也没有睡着。
方冉途迟迟没有听到舒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知道她可能因为天热还没有入眠。他此刻也毫无睡意。想到今天晚膳时母亲说送贺礼的仆人已经出发了五天,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能抵达西平。他突然也觉得应该送点贺礼祝贺表姐新婚,经过那日在梅林的长坐,他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他从今以后只会把表姐当做表姐,不会再肖想其他了。
“舒容,你说我送雕花黑漆屏风给表姐当新婚贺礼好不好?”
听到他突然说要送贺礼给蒋念鸿,舒容有些吃惊。明明前几天他还说自己不会送贺礼,看来经过折扇一事他是真的想开了。
“好啊,二少爷送的贺礼表小姐肯定喜欢。只是我听说送贺礼的车马都走了有几天时间了。”
“无事,我让人快马加鞭赶上就是了。”做出这个决定后,方冉途觉得自己浑身轻松,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人他便让康管家把自己库房里的一扇雕花黑漆屏风打包装车,让人日夜兼程赶上前面的车队。
很快两个月的假期过去,舒容又重新回到故荣斋,投身到火热的工作当中。这一次,她在故荣斋里见到了一个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