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折她》 这厢。
卫珑音已然出了卫府,她坐在马车上,默默想着心事,结果越想心里头越烦乱,索性撩起车帘观赏邺京的夜景。
冬日的夜晚太过寒冷,街上少有行人,不复白日的热闹喧嚣,显得过于冷清了些。
屋檐下零星亮着的几盏灯笼尤为扎眼,萧瑟的寒风,晃动的大红灯笼,光线隐隐灭灭,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阴森感瞬间席卷全身。
卫珑音的手下意识攥紧车帘,瞳孔微微放大,不太好的记忆瞬息浮现于脑海。
她已经重生了,没有害过夏侯觞,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会拿人皮灯笼恐吓她。
卫珑音近乎催眠式的说服自己,然而,曾经那些深入骨髓的恐惧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某个相似的物件,相似的画面,就能让噩梦般的记忆重现。
撂下帘子,卫珑音缩回车内,那些形似人皮灯笼的珠灯被遮挡在视线外,直到手指触摸到温暖的手炉,才觉得那股子由心到身的寒意稍许驱散了些。
“快走,离开这里。”
卫珑音只想快点回到霍家,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让她温暖和安心的家。
马车快速驶离长街,等卫珑音惶恐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马车也忽然停了下来。
卫珑音问:“到了吗?”
喜珠探头往外瞧了一眼,回道:“小姐,是苏大公子拦了马车。”
与此同时,马车外传来苏翰略带紧张而急促的声音:“音妹妹,最近可好?”
他想问,为何不愿见她。
卫珑音扭头看向走到马车旁的苏翰,说:“多谢关心,我一切都好。”
苏翰察觉出卫珑音话语中的疏远冷淡之意,见到她的欢喜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他沉默了一瞬,又道:“今日端国公夫人在寿宴上的胡言乱语,你莫要放在心上,为这样的人烦忧不值当。”
卫珑音道:“我知道,她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入耳入心。”
还是那般寡淡的语气。
苏翰只觉得胸口憋堵的发慌,他不傻,自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所谓的没入耳没入心,自然也包括端国公夫人说他看上她的话。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甚至期待,等霍伯父凯旋归京,就上门提亲,他们一定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显然,音妹妹不是这般作想,她或许从来都没想过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翰哥哥,何时给我找个嫂子?”卫珑音静静地看着苏翰,声音很轻,却如世间最利的刀刃狠狠地剜他的心。
苏翰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如果说他方才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当场幻灭。音妹妹从来只当他是兄长,是他自作多情,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他苦笑:“还早呢,这种事哪儿能说找就找得到。”
卫珑音说:“那就祝翰哥哥早日找到情投意合之人,成亲时,我可要多喝两杯喜酒。”
一顿,又道:“如果翰哥哥不幸遇到单相思的人,莫要过多留念,以免伤情徒增悲伤。因为,单相思是没有结果的。”
她知道苏翰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她才要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上辈子是她过于卑劣,将苏翰当做绝境之下的救命稻草,不敢告诉他,自己从未对他生出过男女感情。
*
釜北街,一处偏僻的别院。
一个壮硕的虬髯大汉赤身躺在床上,身边环绕着四名身穿轻薄纱衣的胡姬,男人眼里露出一丝淫/笑,对着美姬上下其手,软香酥骨,好不快活。
床榻下方还跪坐着一个穿着暴露的胡姬弹奏着靡靡之音,为此助兴。
“小巫大人。”门外忽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琴音骤然停止。
小巫大人梅林被扫了兴,满脸欲/求不满道:“什么事?”
“人抓到了。”
梅林粗鲁地一把推开身旁的女人,抬腿跨出床榻,顺手抓过衣服披上,兴奋道:“还不快将我们的少主子请进来。”
说是请,实则人是被五花大绑扔进来的。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手脚皆被绳索捆缚,额角鲜血直流,糊住了眼睛,让他整张脸在血色中显得尤为可怖。
此人正是夏侯觞。
“哟,这不是我们的少主么?”梅林大步上前,一脚狠踹在夏侯觞身上,“怎么像死狗一样?”
夏侯觞蜷缩着身体,毫无反应。
“只要你磕头认错,义父和我,愿意让你继续做我们的少主。”梅林看着匍匐在地的夏侯觞,眼神极尽轻蔑,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然而,夏侯觞依旧没有反应。
“小杂种,装死?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梅林被他的无视彻底激怒,面目凶狠,一脚又一脚地踢向夏侯觞,力气之大,甚至能听到骨头崩裂的声音,可夏侯觞从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一直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不变,仿佛踹打辱骂对他已是家常饭。
踹累了,梅林一把搂住弹琴的胡姬,指着地上狼狈如狗的夏侯觞,粗声粗气道:“知不知道他是谁?”
胡姬摇头。
梅林转头看向床上的另几名胡姬,她们亦是茫然不知。
这番反应仿佛取悦了梅林,他哈哈大笑道:“不妨告诉你们,他就是大邺‘已故’的八皇子,只不过是皇室的弃儿,当年差点被狼群撕碎时,被我义父救回族里。这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报答救命之恩不说,还想反杀救命恩人。你们说,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能留不?”
胡姬怜悯地看了一眼比自己还可怜的夏侯觞,嗔道:“爷,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自是不能留!”
梅林伸手捏住胡姬的下巴,颇为赞同:“说得对,可义父说要留他一条狗命,用他去报复……”
低头看见自己的三根断指,梅林目露狠光,想起幼年时的夏侯觞眼都不带眨地切断自己的手指,整个人瞬间被仇恨充斥。
“小杂种,义父念着旧情对你仁慈,我不能留你这种祸害,他日你废我三指,今日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活着出这道门。”
梅林一脚踩在夏侯觞手掌上,用力碾压,并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子,准备虐/杀夏侯觞以报当年之仇,当他的刀正要砍向夏侯殇的手掌时,原本结实牢靠的绳索瞬间散开,下一刻,刀就到了夏侯觞手里。
刀光闪现,梅林只觉脚上传来一阵剧痛,硕壮的身躯轰然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身旁的两名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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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夏侯觞瞬间割了喉,到死都没反应过来。
胡姬们吓得小脸煞白,放声尖叫,触及到夏侯觞阴冷不耐的眼神,叫声戛然而止,只敢捂住嘴,泪眼恐惧。
梅林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琴边的一整只脚,从脚踝齐根斩断,切口处血肉模糊,那好像是他的脚,怎么会……意识到了什么,梅林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像是被麻痹了一般,如烂泥瘫在地上,完全无法动弹。
在他踢打夏侯觞时,小杂种竟悄无声息给他下了麻痹神经的毒药。
前一刻夏侯觞还是他案板上的鱼,任他宰割,下一刻,鱼就成了他,夏侯觞成了执刀者。
夏侯觞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滴血的刀刃,一脚踩上梅林的断骨,他将五指松开,刀子落下直直插进梅林胸口,却偏离了致命处寸许。
他弯唇笑道:“抱歉,手头不太准。”
梅林疼的面部狰狞扭曲,却怎么都叫不出声。
夏侯觞步伐优雅地走到窗边,抬手推开窗,外面遍布一地尸首,满院的血腥味瞬间弥漫进屋内,浓烈而刺鼻。
几名黑衣蒙面男子正在清理现场,其中一名黑衣蒙面男子对他摇摇头,继续给没死透的补刀。
脸上的血渍给夏侯觞苍白的面容添了几分靡色,他讥笑出声:“这就是你们暗中培养的精锐?简直不堪一击!”
梅林不可置信地盯着夏侯觞,壮硕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嘴里不停吐着血沫,几乎拼尽了全力才挤压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你……故意……被抓……”
“要不如何找到你们在邺京的据点?”夏侯觞倚窗而立,一边欣赏着院外的血色厮杀,一边慢悠悠地接过话茬,“我厌倦了与你们周旋,被你们追杀,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以身为饵,如何快速将你们一网打尽?”
似乎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夏侯觞笑的人畜无害,如果忽略他满脸可怖的血迹,那般悠闲从容的姿态当真仿若一直生活在邺京的矜贵公子哥儿。
“不过我的确差点就死了,半只脚踏入阎王殿,可阎王……打瞌睡了。”
梅林眼里满是愤怒与仇恨之色。
原来小杂种是故意从羌西一路逃亡至邺京,就是为了引他暴露埋在邺京的精锐力量,给他们致命一击。
看似被追杀的孱弱猎物,没想到才是真正的猎人。
小杂种真是狠啊。
义父留着他,终是留成了祸害,就算小杂种身上有一半是他们族中的血,可另一半流淌的却是狗皇帝的血,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同族。
梅林口吐鲜血,艰难蠕动嘴唇:“义父……不会……放过你。”
“好啊,我就在这等着老东西。”夏侯觞笑道,“你可是老东西的好大儿,一惯孝顺的紧,唯老东西是从,我专门为你留了一个报信的族人,你的好父亲,怎么还不现身救你?”
“不,义父……会……来……”
梅林满眼绝望与不甘,父兄与族人的血仇还未得报,他不能死,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夏侯觞这个孽种手里。
他想求饶,可怎么能向仇人求饶。
夏侯觞走到梅林面前,蹲下身体,抬手拔出刀,再次狠狠戳下:“老东西果然藏在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