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折她》 “宣王。”霍安邦皱眉沉思,说出一个名字,“宣王看似荒唐好色,却不是耽于女色之人。”
泰温帝共有八个儿子,太子排行老三,上头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继夭折,没有机会长大。四皇子是个跛子,成年后就去了千里之外的封地,远离政治中心,而五皇子便是现在实力不弱的宣王,有夺储之力。
六七皇子境遇同样不佳,六皇子因生母良妃触怒泰温帝被贬为庶民,除了皇家玉牒。七皇子两年前突发恶疾,变成了智力低下的痴傻儿,泰温帝嫌弃丢脸,将其赶去了京郊别院。
至于八皇子夏侯觞,‘已死’。
屹立朝堂的成年皇子,唯有病殃殃的太子和生龙活虎的好色宣王。
所以,哪怕宣王好色成风,支持他的人只多不少。毕竟,太子没有子嗣,也不知能活多久,前景堪忧。
霍家在皇权中保持中立,就是变相支持太子。同样霍家没了,最有利的便是宣王。
然而,上辈子的宣王死在了夏侯觞登基的第二年,但在夏侯觞篡位前,宣王发动宫变失败,叛逃出邺京。后来,得知上位的竟然是死而复生的夏侯觞,宣王不甘心,遂招兵买马,意图推翻夏侯觞的暴政,最后,兵败惨死。
宣王可能是背后的最大推手,但夏侯觞是最终的胜利者,既得利者,他也值得怀疑。
卫珑音只觉得浑身发寒,想要说出夏侯觞的存在,然动了动唇,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显然,现在道破夏侯觞的身份,并非明智之举。
一旦夏侯觞的身份暴露,霍家的处境将会变得极其不利。
一则,泰温帝定然疑心霍家居心叵测,表面同意赐婚,私下却结交八皇子,两面逢源。
二则,夏侯觞本就是个没有常理的疯子,被逼急了,定会拉着霍家一起下地狱。
如果背后之人不是他,霍家便会三面受敌。
霍家究竟该如何破局而出,无论宣王还是夏侯觞,都不是善茬。
难道只能助太子除掉宣王和夏侯觞,霍家才能全身而退?
念头刚起,就听得霍侯爷道:“音音现在是准太子妃,在外人眼里,霍家早已同太子同乘一舟,荣辱与共。如果对付霍家的宵小之辈真是宣王,霍家誓死助太子将宣王摁死在泥泞里,永绝后患。”
霍安邦赞同道:“阿父之意,正是孩儿心中所想。”
卫珑音心里一沉,小声道:“舅父和大表兄真的相信太子能够登基为帝?”
霍侯爷叹息一声:“不确定。”
太子的身体太弱了,不知是否能撑到荣登大宝?
霍安邦看了看卫珑音,道:“无论天命归于谁,只要不是构陷霍家的鬼蜮小人即可。”
卫珑音的噩梦预警,霍家方才逃过一劫。
霍侯爷和霍安邦并未因她是女儿家,就避讳这些朝堂政事。
卫珑音知道了舅父和大表兄的想法和立场,心里依旧乱如麻,等她从书房出来后,方才惊觉自己忘记询问夏侯觞的去留。
经过书房的谈话,她的想法亦有所改变,或许夏侯觞留下更有利。一旦夏侯觞真要对霍家做什么,至少能第一时间察觉。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
这是一只有力量拿得动匕首的手,不再是前世一点力量都无的废手。
只要夏侯觞敢动她的家人,她会克服一切恐惧,寻机会杀了他。
卫珑音惶惶的眸光逐渐变得坚毅,想要返回书房劝舅父将夏侯觞留将下来,放在眼皮子底下,她刚转身,霍安邦就推门走了出来。
见卫珑音一副如临大敌的眉头紧锁模样,霍安邦遂问:“表妹,怎么了?”
卫珑音顿了顿,说:“我方才忘了舅父,打算如何安置侯公子?”
霍安邦道:“侯公子有一身好武艺,阿父将他安排进了城防营,从兵卒做起,至于能做到何种地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城防营负责邺京的城防治安,羌巫族入宫行刺过后,泰温帝将城防营暂时交给霍安邦负责。
夏侯觞在霍安邦手底下做事,倒也稳妥。有大表兄看着,如果夏侯觞有什么异常,想来是逃不过大表兄的利眼。
卫珑音略略安心,展眉道:“侯公子没有功名,进军营历练最是合适不过。只是,侯公子是江湖侠士洒脱不羁,可能不太适应军营生活,大表兄也不可完全放任侯公子不管。”
霍安邦相当敏锐:“表妹似乎过多关注侯公子了。”
大表兄向来老练,卫珑音解释道:“侯公子是霍家举荐,又在大表兄手下做事,我担心他可能会给霍家给大表兄添麻烦。”
霍安邦颔首:“放心,我会看着。”
卫珑音担心同霍安邦聊得越多,越会被他窥出端倪,遂找借口开溜了。
雪化后的青石路有些湿滑,她慢慢地往浣溪院而去,途径石拱桥,抬眼望见负手立在桥上的夏侯觞,神色似乎颇为悠闲,有一下没一下地朝水里撒着鱼饵。
见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卫珑音对喜珠嘘了一声,提裙放轻脚步,转身就要悄悄离开,背后就传来夏侯觞低沉的嗓音。
“小姐不愿看见在下?”
卫珑音脚步一顿,双手微微攥紧裙摆。
她深吸一口气,回身道:“侯公子想多了。”
夏侯觞静静地看着站在桥下的卫珑音,目光落在她顺滑的乌发,发髻上的珠花艳丽娇美,不是昨夜刺眼的梅花玉簪。
他扯了扯唇角:“锦鲤觅食戏水,着实有趣,小姐不如上前一观?”
鱼至冬眠,近两月鲜少浮出水面,已是许久未曾观赏。
且锦鲤象征着好运,她觉得自己运气好,却也不好。
卫珑音略微迟疑,拾阶而上。
她站在夏侯觞身旁,敛眸看向水中肥美游动的两尾红色锦鲤,摇头摆尾,相互偎依,好不快活。
夏侯觞扬手一撒,鱼儿寻觅食物时,鱼嘴不可避免地触碰在一起,宛若情人间的亲吻。
“……”
这厮怕不是故意的。
卫珑音淡定赞道:“还真是两尾小吃货,难怪长得这么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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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两尾锦鲤起浮戏波,身姿轻盈而灵动,宛若一副绚丽的泼墨画。
卫珑音微微弯起唇角,静静地赏鱼,希望池中的锦鲤带给她和霍家好运气,定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夏侯觞对赏鱼不感兴趣,只喜欢撒饵,他看了一会儿,便抬眼看卫珑音。
显然,她比两尾蠢鱼好看多了。
“小姐似乎清减了一些,不知因何消神而憔悴?”夏侯觞微皱眉头,低沉的嗓音略带着一丝喑哑。
除夕当晚,他便发现了,比给他送甜糕时瘦了不少。只是霍家人俱在,不便相问。
卫珑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过年前,她确实有一段时日茶饭不思,还不是为着他的缘故。她怕自己的重生只是空欢喜一场,她怕到头来什么都没改变,她更怕夏侯觞撕下伪装的面皮露出魔鬼的模样,血洗伏尸。
她看着无忧无虑的鱼儿,佯叹道:“不怕侯公子笑话,我是个非常依赖家人的软弱性子。可是,霍家是武将世家,经常外出打战,有战争就有牺牲,我担心舅父表兄受伤,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如今东周虽定,可谁又知道他们何时会卷土重来,或许年后又要开战,或许还有其它什么事需要霍家人流血牺牲……”
她能在性命受到威胁时,还能毫不犹豫地割破腕间血救他换取生机。
夏侯觞心道,这可不是软弱性子。
看着少女脸上泛起的愁容,他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在意霍家人?”
问的真奇怪,霍家是她的家人,她不在意他们在意谁?
一个没有同理心的人,是理解不了何为家人与亲情。
但一个向来只会杀人从不救人的疯子,却又几次救了她,也救了她的家人。
心中忽的再次冒出那个诡异的想法,夏侯觞是不是并非真的无可救药,他是不是真的可以被改变、被感化?
感化他,或除掉他,同样难比上天。
卫珑音心思百转千回,面上未曾表露出来,她抬眸看向他,认真地点头:“对,他们是我的家人,我非常在意他们。”
夏侯觞垂下了眼,半晌才道:“可你姓卫。”
卫珑音抿了抿唇:“我虽姓卫,亲生父母早已离世,我是在霍家长大。”
她顿了顿,偏头问他:“这个世上,你有在意的人吗?”
夏侯觞沉默不语。
他连自己都不曾在意,又能在意谁?
耳旁传来少女轻柔的嗓音,“世间万千,芸芸众生,总会遇到那么一个值得在意的人吧?”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翕合透红的朱唇,不自觉想到了那抹少女娇唇的柔软触感,为她解毒时,他就想亲尝。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动人,也许是水中亲吻的鱼儿太过缠绵,也许是体内的望春躁动复苏,也许是夏侯康亲她让他嫉妒,美丽的猎物只该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他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般,低头就去寻她的唇:“小姐,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