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作品:《折她

    见霍安邦似乎不太相信,卫珑音又道:“大表兄,我落水后,最先出现的是宣王,他想趁混乱救我上船,企图坏我名声毁掉赐婚。危急关头,幸亏侯公子将我偷偷救上岸,否则,我与霍家都要被宣王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霍安邦想起自己救嘉和郡主时,好像在水中看到了宣王的身影,当时急于救人还以为看错了,如今听表妹这般说,心中已是确信无疑。


    表妹早已成为了宣王的目标。


    霍安邦看了一眼地上伤痕累累的夏侯觞,心生愧疚的同时,眉宇间的冷沉并无丝毫缓和。


    他沉声问道:“既救了表妹,为何不第一时间通知霍家?”


    但凡告知一声,霍家自会将表妹平安接回家,定不会让他用那样不堪的方式将表妹送回来。


    卫珑音抿着唇,下意识垂眸看向夏侯觞。


    他只是抬手摸了摸唇角的血迹,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小姐突发高热,我只想小姐尽快得到医治,转危为安……咳咳……”


    话没说完,便晕死了过去。


    ……


    西厢房。


    卫珑音隔着屏风偷偷往床上瞧去,大夫正在帮夏侯觞处理伤口,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好肉,被打的皮开肉绽,让人触目惊心。


    除了被打的新伤,腰背上还有数道横亘的陈年旧伤,如蚯蚓蜿蜒,丑陋至极。


    旧伤,是夏侯觞的过去。至于如何留下的,她并不知晓。


    前世,她对他惧怕,对他身上难看丑陋的伤疤视而不见,更无心探究他的过去。而今,她突然想知道他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他倒底是天性如此,还是过去的经历让他变成一个泯灭人性的极端疯子?


    盆里清洗伤口的水变得血红,眼前再次浮现夏侯觞的血眸,他明明就是望春发作的模样,但他竟然尊重她的意志,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毫无人性地强/占她。


    然而,上一世的夏侯觞根本就无法克制望春的欲望,每次发作,都会可着劲儿折腾她。


    正想的入神,发现霍安邦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卫珑音一惊,立马将脑袋缩了回去。


    霍安邦看了一眼屏风后的身影,皱了皱眉,随即询问大夫:“伤势如何?”


    大夫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回道:“皮外伤都是小事,只是内里气血凝滞,内伤比较严重,恐怕要将养一段时日。”


    霍安邦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诚然霍家误会了侯夏,可任谁瞧了当时场景都会气昏头,不会认为那只是一场误会。


    大夫处理完伤势,开了药方,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拎着药箱离开了。


    霍安邦将药方交给小厮后,转身走到屏风之后:“表妹,你信他所言吗?”


    “啊?”卫珑音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大表兄问的什么,然而就算她心中存疑,她的答案却是,“我信他!”


    至少,救她这件事,是真的。


    霍安邦顿了顿,推门走了出去,见卫珑音仍旧呆在原地,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里有下人照料,表妹身子未愈,先回去休息罢。”


    卫珑音本想留下,但对上霍安邦的目光,总有一种无处遁形之感,只得将留下的话憋了回去。


    “哦,好。”


    二人走至门外。


    霍安邦看着旁边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卫珑音,忽的开口道:“表妹,你太容易心软了,太善良了。纵然侯公子两次救你,焉知他没有私心?”


    卫珑音闻言微愣。


    大表兄不知夏侯觞的本性,她最怕夏侯觞忌恨上霍家,但凡被他恨的人,没有谁能有好下场。


    当她赶到时,她清晰地察觉到一股转瞬而逝的杀意,那是独属于夏侯觞的杀气,那一刻,他分明想杀了大表兄。


    她这才明白,夏侯觞在伪装,以他的能力和本事,只要想反抗,根本就不可能被霍家人拿住受杖刑。


    不惜以身入局,夏侯觞究竟想从霍家图谋什么?相比如今摆在明面上的宣王,夏侯觞似乎更加可怕。


    卫珑音脑中千回百转,她沉默半晌,抬头看向霍安邦:“舅父舅母自小教我知恩图报,他于我有恩,我做不到无视。”


    寂静的屋内,夏侯觞悄然睁眼,望着头顶帷幔繁复的云纹,唇角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有恩情么?


    霍安邦直盯着卫珑音的眼睛,向前道:“他虽救过你,但你的名誉大过天。”


    “名誉不过是捆缚于女子身上的枷锁,我怎能因为旁人的闲言碎语就将他的救命之恩轻飘飘揭过。”卫珑音微微一笑,认真道,“大表兄,没有他,我真的就死了。”


    霍安邦叹息一声:“表妹心思单纯,我是担心你对他生出……”


    夏侯觞屏息聆听,想要听听卫珑音如何作答,但只闻一阵沉默,而后便是两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卫珑音和霍安邦去了偏厅,一踏进去,就感觉气氛明显不对劲儿。


    霍侯爷和霍夫人端坐上首,面色凝重,霍定疆则坐在下方,对着他们的方向挤眉弄眼,卫珑音开始以为二表兄是对她提醒什么,而后才发现是针对大表兄的。


    霍定疆率先忍不住开口道:“哟,大兄,你桃花运来了。”


    卫珑音不明所以,霍安邦面上却是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


    霍侯爷看向卫珑音,打断霍定疆的话:“老大的事容后再议,首要之事是关于侯夏的处置。音音,我们霍家冤枉了侯夏,但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等他醒来,自会备上厚礼致歉,再以重金酬谢,将他送出邺京城,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踏入京城一步。”


    霍侯爷原本的打算是,将侯夏送入城防营历练两年,再找机会让他立功,扶他青云路。但现在……只能送出京。


    卫珑音蹙眉。


    “音音,你有赐婚在身,对你,对他,皆是最好的结局。”霍夫人语重深长道。


    事关表妹清誉,霍定疆也非常赞成双亲的决定。


    霍安邦心知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只是经过方才那番谈话,有些担心表妹未必能接受。


    众人的目光皆投在卫珑音身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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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倍感压力地抬起头,轻声道:“舅父,舅母,两位表兄,我不同意。”


    大家都觉得将夏侯觞送出京对她最好,如果他真的只是侯夏,当然最好,可他不是。他是夏侯觞,是皇家的八皇子,是回京复仇篡位的恶鬼。


    怎会被轻易赶出京城?


    霍夫人只觉得头疼不已,欲言又止道:“音音,你该不会……该不会……”


    卫珑音明白舅母的意思,大表兄也有同样的怀疑,她赶忙摇头道:“舅母放心,我对侯公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侯公子是个极有……抱负的人,如果将他送出京城,恐怕会阻了他的青云路,他必会想方设法重回京城。若是因此结了仇怨,得不偿失,不如一切照旧,以礼相待。”


    抱负,是他的野心;青云路,是他的复仇皇权路。


    夏侯觞本就对霍家存有防备之心,又有误会伤他之事在前,强送他离京乃下策,不可取。


    当夏侯觞对大表兄起杀心的时候,她突然就意识到,夏侯觞对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不会轻易被人杀死。


    自己竟然还想过杀他,属实是荒唐。


    瞎了一只眼都能为帝,没有瞎眼的他只会走的更顺畅。


    既,夏侯觞注定要活着成王,那便换一条道走。


    霍侯爷沉默片刻,方道:“音音,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卫珑音豁地抬眸,不假思索道:“我知道。侯公子气度卓绝,并非池中物,扶人于微末,好过他日锦上添花。”霍家不能再增加一个仇人,何况还是夏侯觞这种战斗力强悍的仇人。


    这段时日的彷徨与纠结终于落定,无法杀,也避开不了,那便殊途同归。夏侯觞要复仇要皇位,霍家要保全要安稳。


    但,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赌博,赌上了她和霍家的未来和身家性命。


    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她之所以敢赌,是因为发现夏侯觞没有前世的暴虐,甚至能当着她的面压制望春之毒。


    她不知自己是输是赢,但总好过一开始就将他推到霍家的对立面与之为敌?


    霍侯爷和霍夫人难得见她这般执拗,加之对夏侯觞本就存了惜才之心,几番思量过后,终是顺了她的意,让夏侯觞养好伤,仍回城防营。


    “……好在看见侯夏送音音回府的都是自家下人,暂未造成不良影响。”霍夫人斜了一眼霍安邦,颇为头疼道,“现在最头疼的反倒是你和嘉和郡主的事,众目睽睽之下,你将嘉和郡主救起,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卫珑音诧异。


    救了嘉和郡主的人竟是大表兄?两人的缘分未免来得太快了?


    霍安邦不止将嘉和郡主从水中救起,当时船上没有医者,眼见嘉和郡主的呼吸几乎探不到,他又紧急施救,按压胸腔排水,肢体接触不可避免。


    如果所救只是一名普通女子,霍安邦毫不犹豫选择为其负责。


    但,那是嘉和郡主,皇室宗亲之女。


    是以,霍安邦犹豫了。


    为了减轻陛下对霍家的疑虑,霍家儿郎的婚事最好不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