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相看两厌
作品:《佛槿女帝》 姚政不愿意让慕容志南和霍风钜起冲突,所以特意替霍风钜正名,他是因为休整士兵才在洛邑多留了几日。
霍风钜知道这是因为慕容志南怠慢了自己,所以姚政才特特示好。
果然就见姚政朝着慕容志南示意,慕容志南虽然脸色极差,在姚政的注视下,终于还是道:“那传令兵胆大包天,胡乱传话,你莫放在心上。”
慕容志南这话敷衍至极,但霍风钜连传令兵的冷眼都能忍,此时更不会给慕容志南难堪。
他立刻笑道:“慕容将军事务繁忙,这等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姚政见霍风钜知机,甚是欣慰。如此一来,他也愿意在父皇面前提拔提拔霍风钜。本来就是顺水人情,只是霍风钜的姑母便是二皇子姚敦的生母,这多少让姚政有些顾忌。
再看慕容志南只是拱拱手而已。姚政心中叹息,打算等回到都城,一定要和外祖父好好说说此事,让他教导一下慕容志南。
众人叙话已毕。姚政上车,队伍继续西行。霍风钜婉拒了姚政共乘的邀请,道自己需得安排好霍部的兵马。
这倒是实话。尽管此时的霍部臣服西凉,但若无霍风钜的命令,那些士兵是不会服从的。
无论霍风矩心中怎么想,此刻他的脸上一片和煦,似乎颇为感念姚政对自己的器重。
得到姚政的允可后,霍风钜便上马,朝着来时的路奔去,准备与弟弟及族人汇合。
他只顾着博取西凉人的欢心,却忘了有数百的燕国人正盯着自己。
不知道哪个胆大的夏侯氏啐了一声道:“不过一摇尾乞怜之犬耳。”
燕国人痛恨鄙夷霍风矩,西凉人又何尝对他正眼相待。这声唾骂刚落地,四周看守的西凉卫士就有笑出声来的——他们都是慕容志南的手下,见到自己首领的样子,当然不把霍风矩放在眼中了。
霍风矩脸上变幻,片刻间又露出笑容,道:”原来夏侯氏的男儿竟是有血性的。”
此时他刚刚经过了丘敦皇后的马车,面前几十驾马车上都是燕国的宗室贵族。
在面对西凉人的进攻时,这些享用了燕国万民供养的夏侯氏无一人挺身而出。
若非如此,云昙公主又为何独自带着墨雪卫上阵御敌。云昙公主失落阵前,与他们每个人都有干系。
霍风矩这句话可谓讽刺至极。
听到这句话的大燕宗室,无不脸上发烫。
“没想到霍将军还如此挂念我们夏侯氏,不负我父亲的看重。”就在众多宗室男子沉默的时候,一个清澈的声音在霍风钜身后响起。
霍风钜回过头来。
素衣少女站在车辕上,双目如星,静静地看着他。
从前他深得昭献帝的喜爱,出入燕国宫廷的次数并不少,自然识得佛槿。原本霍风钜一心一意想要做燕国的驸马,自然待云昙与佛槿十分客气。如今双方却是已经撕破了脸。
他冷笑一声,道:“难道佛槿公主不为自己的姐姐痛心吗?”他不信夏侯佛槿对自己族内的叔伯兄弟没有怨言。
昭献帝的几个兄弟都死在了佛槿出生前的那场内乱中,还留在大燕朝堂的上的夏侯氏,都是血缘颇远的宗室。
他们既然无心与昭献帝争夺皇权,便大多沉溺声色。直到西凉人围住洛邑,他们还期盼着昭献帝能够像十几年前那样天降神兵,涤荡中原。
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在醉生梦死间享受皇室的优待。而忠于昭献帝的禁卫军则在西凉人一次又一次的攻城中消失殆尽。
云昙公主百般无计,只能冒险亲自出城迎敌,终于陷落乱军之中,再无踪迹。这些为了避免昭献帝猜忌而坐以待毙的宗室们怎么不会怨恨昭献帝一家呢?
霍风钜知道云昙与佛槿素来亲厚,他此刻无比期待从这位素来受宠的公主脸上看到更多情绪。
可是佛槿只是微微一笑,道:“霍将军不是搜遍了洛邑的边边角角吗,可曾见到姐姐?”
提及云昙公主的下落,霍风钜的眼中忽的闪过一道利芒。他不甘心就此失落了云昙公主,便接口休整,带着霍部的将士们一起搜索,从云昙公主落马的地方,到战场附近的山林,再到城墙内外的暗门暗道……
除了数十具墨雪卫的尸体,他再也没找到其他和云昙公主有关的事物。
霍风钜忍不住攥紧了握着缰绳的手,脸上却露出嘲讽的神色,大笑三声,道:“原来佛槿公主乐见储君殒命,好借机博得献城的首功。不亏是夏侯氏的公主,真真有心胸,有手腕。”
此话却比方才佛槿所言恶毒百倍,不仅质疑了佛槿对姐姐的情谊,而是提醒在场所有夏侯氏——是眼前这位夏侯氏的公主出卖了大燕,向西凉人摇尾乞怜。
这确是佛槿心中最痛之处。丘敦皇后始终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在最后一刻,领兵入宫,抓住昭献帝,然后让女儿献城。
这一路行来,夏侯氏们尽管表面上不敢造次,但暗地里对佛槿的行为有诸多非议。
面对众人各异的目光,她怎么可能不感到痛苦?
可是这一刻,她不能流露出一丝的脆弱。夏侯氏百余口落入敌手,只要再起纷争,那么这一队人都无法保全了。
当她手捧锦盒走向姚政的那一刻,夏侯氏的命运已经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必须昂首挺胸,让所有夏侯氏服膺,让西凉人不敢轻视。
他们才能挣出一条活路来。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霍风钜嘲讽夏侯男子的时候站出来。
可是,如今她又能如何应对霍风钜这明晃晃的挑拨呢?
一阵马蹄声传来,佛槿虽然看不到来人,却见围在四周的西凉兵士纷纷执戟而拜,她的心中猛地升起一个念头。
就在霍风钜以为自己赢了这场争辩之时,却听眼前的少女发出一声冷笑,道:“看来霍将军是对洛邑也颇有想法啊。难怪,你当年多次受我父……盛情款待,见过洛邑的繁华,心向往之,倒也可以理解。”
洛邑,那是北方诸雄都想要收入囊中的明珠。霍风钜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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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自然也曾做过霍部横扫宇内,自己登临北邙的美梦。为此,他不惜卑躬屈膝,向昭献帝示好,求娶云昙公主,以期壮大霍部,为霸业奠基。
可恨昭献帝与云昙玩弄自己,他不得已才引西凉人入燕。
此刻被佛槿逼问,他竟然有一丝恍惚。
便在这时,慕容志南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想到霍将军竟然有这样的志向,等回到长安,我自会替您向陛下陈情。”
霍风钜背后泛起一股凉意。获得洛邑的西凉人,怎么可能允许他人觊觎呢?
他挑拨佛槿与夏侯氏的其他人,不过是让佛槿多受点冷言冷语——毕竟燕国已亡,他们手中都无兵马。可是佛槿这一刀却递给了西凉人,慕容志南一定不介意顺手将霍部绞杀。
霍风钜脸色铁青。慕容志南如此薄待自己,总有一日,他要还回去,却不能是现在。西凉人势大,一旦惹怒了对方,霍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与之抗衡。
果然大师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夏侯氏的女子于他皆是祸害。
霍风钜心中升起杀意,到底不敢动手。佛槿面色如霜,只冷冷看着霍风钜。
慕容志南颇不耐烦,还想开口嘲讽两句,一个声音抢在了他前面。“马上就要进入潼关了,殿下请慕容将军前去商议驻兵事宜。”
传话的士兵显然也熟知慕容志南的性子,不敢抬头。慕容志南知道这是姚政来提点自己的,回望前方的马车,心中愤愤,认定是霍昀出的主意,但他也不能违抗太子的旨意。
“都老实点。”留下一句话后,慕容志南策马向前。
当西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前方时,佛槿盯着霍风钜的眼睛,清楚而平静地吐出一个字:
“滚。”
.
从洛邑到长安一千多里的路程坐车要走十几天。前半段路程较为平坦,快接近潼关时,道路就越来越险峻。
潼关乃是西凉人防备燕国的第一道屏障,所以此处驻守了一万兵士。潼关距离后方的华阴,约有二十里地。
他们一行人数众多,又有夏侯氏和霍部等外族人。姚政特意叮嘱慕容志南先派人去告知潼关守将和县令。如果他们不便接待,车队就要早做打算。
其实这些事不需姚政叮嘱,慕容志南也会安排妥当。因此他听得心不在焉,目光落在霍昀脸上时,神色就有些不屑。霍昀不做声,反正当着姚政的面,慕容志南也不敢发难。
姚政明明知道慕容志南这是在表示对方才一事的不满,却不愿点明此事,只将潼关与华阴的事翻来覆去地说。等他说完,慕容志南应了一声“是”,就行礼离开了。
车上只剩下两人时,姚政忍不住向霍昀抱怨道:“也不知大郎为何如此厌弃霍风钜。”
姚政自小就知道自己是父亲的长子,总有一日要继承大凉的帝位,所以他一直也以古代的圣贤君主要求自己。
一个优秀的君主,自然能够调和群臣。故而他对慕容志南和霍风钜的矛盾颇为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