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传位于我

作品:《钓心

    一行人浩浩汤汤回了皇宫。


    昔日宇文静训的宫殿依旧保持原样,只是宫殿的主人现在,正跪在地上。


    父皇震怒,宇文静训早有预料。


    只是竟将他气到呕血,还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你可知错!”


    她脊背挺得笔直,却微微垂下眼帘,声音温顺:“知错了。”


    她心里清楚:在崔遗出现的第一时间,应果断放出信号烟花,调动全体皇城卫,将那祸患扼杀在摇芽。反而她却拖泥带水叙旧,给了对方刺杀自己的机会。甚至因为早年的愧疚,任由他烧了公主府,借以纾解他多年积压的怨气。


    “我看你根本不知!”皇帝猛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将帕子甩在地上,犹不解气,操起手炉砸在她身前,溅了她半身香灰:“雒阳的世家不能杀!起码现在不能杀!你就算再看不惯,也不该以公主府为代价,以自己的命为代价,去给朕制造借口!朕不会感谢你,下一任皇帝也不会感谢你,他只会在登基时杀了你,向世家妥协!”


    父皇不愧是父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谋划。只是,有一点他没看穿。宇文静训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父皇:“如果下一任皇帝是我呢?”


    站在皇帝身后的闻剑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往前跨了一步,大叫道:“父皇,我同意!”


    “你同意,你同意,你同意个屁!我朝真要交予你手中,就亡了。”皇帝气得脱下鞋子,跳起来就是一鞋底扇在闻剑声脸上。闻剑声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却还是稳稳站住,嘴角挂着开心的笑。


    “父皇,弟弟还是有优点的,勇猛非凡,是我朝开疆拓土必不可少的猛将。”宇文静训忍住笑意,微微侧头,再怎么也是自己的亲弟弟,还是要开口维护一二。


    皇帝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如刀,盯着宇文静训的发旋:“你想清楚了?”


    “父皇,儿臣知你多年心愿。若不是因为儿臣与永王还需你庇护长大,你早殉情与母亲合葬了……”宇文静训的声音难得温婉如水,像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事,“如今,儿臣已成乔木,可以庇护幼弟,也可庇护天下。父亲,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女儿愿父亲所愿成真,不必再受世间相思累。”


    皇帝沉默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再看一眼跟猴儿一样的儿子,开口道:“……那帮老臣可不好惹。”


    “儿臣知道。”宇文静训微微颔首。


    皇帝再道:“先皇尚有遗腹子在西梁。”


    “儿臣晓得。”她语气笃定。


    皇帝有些担忧,“你那未婚夫婿,连父皇都查不明白他的底细。”


    “女儿喜欢就行。”宇文静训微微一笑,眼神里却是势在必得。


    “好!”闻剑声在一旁拍手叫好,“姐姐就是姐姐,弟弟愿当一辈子征西大将军!”


    刹那间,父女二人斜眼看着闻剑声。


    皇帝忍不住摇头叹气:“要是剑声能成器些,你也不必遭这些罪,你本该像你母亲一样无忧无虑,想去哪里都可。”


    宇文静训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如果他成器,那么父皇会看见我们姐弟互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这话噎得皇帝一时语塞。


    皇帝忽然感觉到疲惫,但更多的却是轻松,面色也变得慈祥。“……大婚之后三月,朕将传位于你。有什么想做的,尽快去做吧。”


    姐弟俩跪在地上,送皇帝。


    圣驾离开后,闻剑声接过姐姐拧好的湿帕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尘埃,咧嘴笑道:“恭喜姐姐得偿所愿。”


    宇文静训宠溺得看着母亲留下的指定遗产。“也辛苦你这么多年装傻。”


    “……姐姐,你知道?!”闻剑声震惊,眼睛都瞪得溜圆。


    “怎么可能不知道。”宇文静训挑眉,掰着手指头细细数落:“五岁能文能武,前途不可限量的永王殿下,忽然之间变成了傻大个,书不背了,天天斗蛐蛐打叶子牌,习得一身纨绔子弟臭毛病。那一年,姐姐以为你被先皇余孽绑架,宫里是个易容的假货,幸好看见你的屁股上那块胎记,当时差点就宰了你。好险啊!”


    瞬间,闻剑声僵住,一时之间不知是先捂着脖颈,还是先捂着屁股。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姐,母亲和我说,你是一定要登上高位的女人,那是你的归宿。如果我还想有姐姐,有父皇,就不要去争,要学会藏巧。”


    宇文静训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一直以为懵懂如少女的母亲,竟然那么早就看穿了她的野心,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难怪父亲愿意与母亲生死相随。


    “不过,姐,这个姐夫不太行啊。要不你再换一个。”闻剑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我看着他一肚子坏水,柔柔弱弱的,还要女人保护。到时你登基了,把我朝的另一半权力交给他管理,会不会亡国啊。他父亲尚书令就很坏,而且是蔫坏,那一窝子没好人。”


    “剑声,今夜你射的第一箭,是不是以为他挟持我,想将他射落马下?”宇文静训微微眯起眼睛,一点点给弟弟掰开揉碎了,就像小时候她教弟弟启蒙读书时一般耐心。


    “是啊,但是松手前一刻我看见你在摸他腹肌,卸了一半力道……哎哟!”闻剑声捂着膝盖,跳来跳去。


    宇文静训怀疑弟弟装了太多年傻子,变成真傻子了。


    “就你那狗熊一般的蛮横力道,即使只用一分力,普通人都会内伤吐血。他却用弯刀就挡住了,仅仅断了刀身,还能让我不受分毫影响。”她有一些小骄傲:“本宫的驸马,不简单啊。”


    “哦,那弟弟知道送你什么新婚贺礼了!”闻剑声眼睛一亮,拍着手说道,“我在王庭缴获一大块天外玄铁,这就让工匠打造一副带五米长锁链的镣铐吧,到时候驸马要是不听话,姐姐你就把人锁起来,什么神兵利器都砍不断。究极为所欲为!”


    “……滚。”


    宇文静训抬手,作势要打,却被闻剑声灵活地躲开。


    “回来。”她想到了一个点子,在弟弟耳边叮嘱了几句。说完,闻剑声连连大笑之后,转身跑开。


    抬了一碗汤药进屋的卢元修,看着不修边幅、状似疯癫的永王,皱了皱眉头。将汤药端给宇文静训。


    “殿下,太医给你熬制的汤药,趁热喝。”


    “不是你熬的吗?”宇文静训就着卢元修的手饮药,舌尖故意扫过碗沿。褐色药汁顺着她唇角滑落,滴落在卢元修的青绿袍子上。卢元修握碗的指节发白,喉结滚动着错开视线,却被她擒住手腕舔去指尖药渍。


    甜的。


    “……不是。”


    “驸马的手比汤药还烫三分。”


    倏然,宇文静训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见势不对,卢元修迅速扶住宇文静训,神色惊慌,“汤药有毒?来——”


    剩下的话语,被宇文静训吞到了肚子里。


    直到卢元修口中都是汤药的酸甜,宇文静训才放开他,看着他手背上克制出的青筋,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么讨厌她吗?


    有些小遗憾,不过呢不伤大雅,不影响她要做的事。


    思至此,宇文静训凑近卢元修,眼里满是促狭,道:“驸马,你嘴里真甜……不知你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如此。”


    卢元修偷偷咽了口水:“殿下,自重。”


    “自重?本宫可不重啊。”宇文静训故意双手抱着卢元修的手臂,整个人都贴在他手臂上,“驸马,你抱着本宫,告诉本宫,重吗?”


    瞬间,卢元修的脸涨红,下意识地要挣脱她,却被宇文静训一把抓住手腕,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驸马,你敢推开本宫,本宫就敢让人砍了你两只手。本宫说到做到。”


    卢元修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见唐突佳人,宇文静训愉悦得笑出声,继续逗弄:“驸马,本宫手冷,捂一捂。从前父皇都是这样帮母后捂手的。”说着,她将手伸进卢元修的衣袖,贴在他结实的腹肌上,引得他浑身战栗。


    如此肆无忌惮,搞得卢元修的脸更红了,不敢挪动,只能任由她的小手随心所欲地摩挲。


    宇文静训见他这小模样,越发觉得有趣,哄道:“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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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嘛,乖一点。这样你想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


    听到她这样说,卢元修微微侧过脸:“……殿下,你也是这般与崔侍郎说过?”


    这充满酸气的话语,宇文静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驸马,你吃醋了?”话罢,她的双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蝴蝶骨,又顺着脊椎一路往下,再度引得卢元修一阵轻颤。


    卢元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草民不敢。”


    “不敢什么呀?”宇文静训整个人滑入他的怀里,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手顺着他的束带一扯,外裳瞬间松开,她将人搂得更紧,“本宫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


    少女的吐气如兰逗弄得卢元修不知所措,手脚不知如何安放。


    看到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宇文静训越发得意,故意压着嗓音,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说道:“驸马,这里是本宫的旧殿,本宫有一件东西给你看。”


    ……


    片刻后,卢元修换了一身流光溢彩的衣裳,站在半米高的铜镜前。


    铜镜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宛若一对交颈鸳鸯。


    站在他身后的宇文静训从后面伸手环住他的腰,为他系好腰带,挂上一条条金银玉饰。然而,她的手却没有离去,在他的尾椎处打着旋。青年猛地绷紧腰腹,流光锦缎下肌肉线条如弓弦震颤。


    她轻笑:“驸马这腰封系得紧些好,免得……”她的手指灵巧地扯开刚系好的衣带,“被旁人轻易解了去。”


    “殿下!”卢元修有些气急,低头拉住衣带。


    看着镜中男子的窘迫,宇文静训终于满意了。


    “这身衣服与本宫想的一样,果然适合你。往后不要穿那些绿油油的衣服了,看得本宫浑身不舒服。”


    卢元修讶异:“殿下,你不喜欢青绿?”


    “啧,全雒阳城只有崔遗喜欢那种小家子气的颜色。”宇文静训挑了挑眉,“本宫喜欢明艳动人的金红,你往后出入莫要穿那种寒酸东西。”


    青绿晦气得很,看起来就是逢赌必输的预兆。


    卢元修点点头,却忍不住道:“殿下……大家都说殿下对崔侍郎情根深种。”


    宇文静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揶揄道:“啊,是有那么一回事。下次在外人面前,记得提醒本宫。”说着,她借机偷亲了一下卢元修的脸颊,引得他一阵脸红。


    不堪其扰的卢元修,大起胆子抓住她作乱的双手,十指相扣,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殿下,草民……你喜欢草民?”


    “哎,明日本宫找人写几张公告贴城门口,就说宇文公主真心爱上卢元修公子,求得赐婚结下秦晋之好。让天下人都知道!”


    “殿下……”


    宇文静训手指抚着他微红的眼角,轻声问:“驸马怎么掉小珍珠了?本宫会心疼的。”


    “我没有!”


    再逗下去,卢元修可能要熟透了。


    宇文静训只好暂时鸣金收兵。


    “好好好,是本宫看错了。”不过,她借机又亲了他的下巴,不甚满意,“欸,驸马,你太高了,能弯一下腰吗?”


    卢元修颔首,顺从俯下身,正好被宇文静训吻了个正着。


    肆无忌惮得掐着他下巴,强迫他张开双唇,随心所欲地攻城略地……


    许久之后,她松开卢元修微肿的唇,抬起头:“元修,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喜欢到无时无刻不想摸你碰你抱住你吻遍你,甚至撕碎你,将你吃到肚子里。”


    “殿下……”


    宇文静训双手勾着他的脖颈,撒娇道:“叫静训。”


    “静训……”


    卢元修忽然反扣住她的手腕,鎏金衣裳滑落至腰间,露出一片雪白。


    他依旧带着药香的唇碾过她颈间,一点点往上蜿蜒。


    此刻,他声音暗哑如砂:“静训啊,你可知西凉有种蛊虫专食谎话?”随即她的指尖被他逮住,强迫着她一同探入他衣襟深处,捏住一块心口软肉。


    “您方才说喜欢时,它正在这里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