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作品:《穿进科举文里当NPC》 因先前报名时县衙已核实过考生籍贯,廪生的担保文书也俱已上交,所以进入考棚时只需要确认考生身份与进行作弊搜检。
区别于男子,纪楚和其余几个女考生需要在单独房间被新上任的女搜检官进行检查。
考生被搜检时只能穿单层衣袍,鞋底亦会被检查是否有夹带,同时考篮内外也要被筛查。
寒风袭人,脱掉外袍的纪楚被冻得瑟瑟发抖。
好在搜检很快便结束了。
纪楚出房间时,听到远处有男子缝制小抄在衣服夹层里被发现,巡绰官将其逐离了考场。
此人今后也永不被允许再进入科考场。
她内心唏嘘一下,便很快抛在脑后。
进场时,县衙人员要对考生与报名时所记的特征进行比对,以防冒名顶替。
纪楚进入时瞥了一眼,上面记录她为:女子,偏瘦,面白,细鼻,左耳垂处一朱砂小痣,常着青袍长衫。
*
因县里应考女子较少,纪楚进场前的搜检用时极短,她很快就进入考棚,进入时里面的考生还不太多。
县试的号舍是所有人进行统一分配,并无男女之别。
纪楚还算幸运,被分到二号舍,远离号巷末端的厕屋。
这是纪楚两辈子头一次应试,方明白为何前世胞弟每逢应试,回家时便频频抱怨这应考环境恶劣。
她现今作为一个尚未成人的女子,身量并不算大,都觉得这号舍实在过于逼仄狭小。
且每间号舍前方并无遮挡,寒风极易灌入,这周遭环境实在算不上舒适。
幸而县试的每场考试只需一天考完,考生也可免受过夜之苦。
临近开考时,最后到达的几位考生也稀稀拉拉地进场。
辰时鼓响,正式开考。
纪楚深吸一口气,打开面前的墨卷。
本朝县试第一场通常是帖经题和两道《四书》题
纪楚大略浏览过后就俯身答题。
帖经题需要通背四书五经且字字准确。
然而此次帖经题里有几道偏题怪题,不过对纪楚来说并不算多么困难。
但是纪楚答题时听到两侧考生频频叹气之声,估计就是栽在那几道帖经题上面。
她顺畅地答完所有帖经题后,便开始看《四书》题。
如果说大盛朝县试总共五场考试,能否上榜大体取决于第一场的答题情况,那榜上位置就取决于这《四书》题的文章作的如何。
毕竟对于上榜之人而言,帖经题大都答得差强人意,而《四书》题却写得各有千秋。
毕竟只破题立意这一项就可看出一个人的见识格局,更遑论还要引经据典阐明道理,同时,文章风格也须符合考官喜好。
想到考官,纪楚就有些头疼。
这县试的考官正是新来的知县卢禹。
本朝县试不同于前朝,前朝县试并不糊名,知县可看到考生姓名和字迹,舞弊极为严重。
而本朝从县试阶段就开始糊名与誊录,知县并不知所阅考卷姓甚名谁。
尽管如此,纪楚心中还是有些打鼓,不知道知县对自己是否还有当日作人证的印象。
若纪楚有上榜之能,但此知县在揭开糊名纸之后,将已上榜的纪楚黜落又该如何。
不过落子无悔,纪楚一向不会懊悔已经做出的选择,更何况是帮助同为女子的赵琼脱离苦海。
她摇摇头,便开始答卷了。
第一道题是连章题。
一句是“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另一句也出自同为《论语·学而》的“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1】
一句旨在安贫乐道,另一句意在人际交往,分析两章的关联后,纪楚明白这题是要述说修身立世之道。
此题较为常规,全篇可紧扣内修外达的道理。
纪楚思考片刻,便以“君子之学,首重在心;达人之道,贵明乎己......”作为破题;后由口腹之贫推及德行之富,论述自知之理;再递进到由自修到外行,由自知到知人。
最终她在草纸上洋洋洒洒写完大结,“君子之学,始于淡泊明志,终于通达人伦......”
一气呵成。
正巧,此时考棚的午时鼓响,纪楚已饿到前胸贴后背,遂决定用饭后再誊抄第一题。
纪楚揭开考篮的顶盖,掀开自己特意放在干粮上的小而厚的暖被,幸好有此,干粮并未被冻到干涩,还有几片腊肉,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她吃着干粮随意四望,看众生百态。
有人正写到山穷水尽之处而抓耳挠腮,有人在费劲咬着硬如石头的干粮。
还有隔壁那位仁兄,不知吃坏什么,直到现在已经急着出恭多次。
纪楚吃完干粮后,眯眼休整了一刻钟,便继续开始誊抄文章。
在细致润笔之后,她凝神静气,便全神贯注在抄写中。
誊抄流程不得有一点差错,若有笔误,满卷皆废,所以纪楚全程高度集中,不敢有一丝出神。
不到两刻钟,纪楚便将第一篇文章抄录完毕,纪楚又开始读第二篇题。
第二道题是一道单句题。
是出自《中庸》的“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一句,此句在于论述天、人、道、教之间的关系。【2】
纪楚心想,这知县出题倒真是中规中矩,两题都未曾触及尖锐的时政问题,都是在人自身的修身养性之上。
都说看考官出题可看其抱负,这下她倒不知道是县试阶段出题本就简单,还是这位知县太过中庸圆滑。
她以“性本源于天道,道存率性,教由此始”为破题,以讲述人性本源为开始,后阐述三者之间的关系,上升到社会对人的教化作用,最后大结进行三者归一。
这道题看似简单,但立意难出众,若想写得出类拔萃更是难上加难。
纪楚也只能保证自己所写第二篇文章内容扎实,却不能确保立意足够破旧立新。
她仔细誊抄完第二篇文章后,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还剩最后一道加试题,是律典题。
此题有关乎百姓财产纠纷,涉及到《大盛律》中一条极为冷僻的律法,不过她从前读过多次《大盛律》,所以她很快就写好了。
纪楚环顾四周,看到其他号巷的人大多还在奋笔疾书。
隔壁一侧传来簌簌下笔声,另一侧则是一如既往的叹气声。
她最后检查了一遍墨卷,便率先离场。
纪楚作为第一个交卷离场的考生十分显眼,周围考生看她的表情很是缤纷。
有人惆怅,有人羡慕,亦有人不屑。
巡查的号军看到今岁第一位交卷者竟是位女子,诧异一瞬,随后便将其墨卷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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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起来。
此时,天边初有霞光。
纪楚在考棚外静等同伴。
又有人陆陆续续考完离场,那些人出考棚时都无意识地看一眼门外的纪楚,皆以为是前来接兄长的妹妹,并无人意识到纪楚竟是第一个出场的考生。
纪楚听到出场的考生大多在怨声载道,有的抱怨有几道帖经题出得艰深,有的又忿忿律典题太过刁钻,也有的在暗喜《四书》题平易寻常。
之前嘲讽女学生的几人出考棚后,正巧看到等候的纪楚。
其中一个圆脸考生转头与几人道:“我看到那女子仿佛是交卷的第一人,”圆脸考生有些犹疑,“她是否真有些真才实学?”
众人脸色不一,看向远处的纪楚。
身为众人之首的祝禾德面上有些难看,又镇定下来道:“答得快便是有本事么,若是不会答,岂不是离场最快?”
此话虽有些强词夺理,但几人也觉得不无道理,脸色方好些。
另一位考生迅速笑着逢迎道:“就算她能上榜,怕也是挂在榜末,哪能和各位才子相比呢,更何况是和祝兄你相较?”
“哪里,哪里。”
“还是刘兄你有治国之才啊。”
几人互相吹捧着。
众人察觉自己刚刚太过忧虑,他们平时大多有才名,又怎能自降身份和这种无名小卒相比。
不一会儿,第二个女学学生出了考棚。
是纪楚第一天上学时趴在后桌的红衣瞌睡女子,名叫司婧。
原身与她不太熟络,不过这些时日来,纪楚与她倒是渐渐熟悉起来。
司婧性格极为疏朗直率,飒然爱笑,是纪楚喜欢的性子。
她酷爱舞刀弄枪,可惜其家人只想让她成为一位淑雅才女,所以她被强送到女学听学。
不过司婧极为聪明,学问虽不及纪楚,但在女学中也是名列前茅。
“纪楚,那道律典题如何答呀,这加试题实在是难极,”司婧将手臂随意搭在纪楚肩上,愁眉苦脸道,“还有第三道帖经题,还有第五道!”
纪楚歪头对司婧讲述这几道题应当如何作答。
此时魏静宛也向她们走来,她远远看到两人勾肩搭背的画面脸色略有不虞,微微抿嘴,而后朝纪楚嫣然笑着走来。
“今日这两道《四书》题倒是简单,就是那道律典,也忒难了些,”魏静宛又略有些试探问道,“楚楚,你答得如何?”
纪楚对魏静宛笑道:“还好,有几题需仔细思索后才可作答。”
魏静宛听后勉强地对纪楚笑笑。
司婧看此情状撇了撇嘴,她与魏静宛一向不太对付,两人时常斗嘴。
不过还没等司婧开口,另外两位女学学生也离开考棚向她们走来。
几人便一同归家去了。
回家之后,纪家父母看到长子并不太好的脸色,和纪楚看不出情绪的面庞,并未询问太多。
纪楚简单吃过晚饭后,就继续回卧房备考。
尽管县试的第一场尤为重要,但后面四场考试的答卷也会对最后榜上位次的角逐有影响,所以考生现在还不能放松下来。
隔一日后便是第二场考试。
考棚外的考生数较之第一场时已远远不及,大抵是因第一场答得并不好而弃考。
女学的五人并无人放弃,几人相互鼓励后便准备进场参与第二场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