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作品:《穿进科举文里当NPC》 按照惯例,考生往往在揭榜前一日三五成群地进行宴会,女学考生也不例外。
纪楚和其他几人打算在这日到琦楼——县里最大的酒楼小聚。
据说星子县里多年前曾经出过一位榜眼,那人现在于朝廷身居高位。
而那位榜眼考中前常常光顾琦楼,因而琦楼也成为县里年轻学子的朝圣之地,县试揭榜前的琦楼可谓是一桌难求。
幸而青言家里与酒楼老板有些交情,几人才得以到琦楼讨个吉利。
青言虽然不参加今岁县考,但热衷参与各种宴会,所以也是这几人中唯一非考生。
“楚楚姐姐,那人你认识么?”青言疑惑地盯着一个方向,扯着纪楚的衣袖,“他方才看你时眼中恶意颇深。”
纪楚闻言转头,是几个正朝着琦楼走来的书生,她看到为首的祝禾德后愣怔一下,“我出考棚后也瞧见过此人,但......我不曾记得此前在何处见过这人。”
其他几个友人听见两人的对话,也好奇地朝着两人目光所及之处看过去。
“管他呢,许多恶意本就是没由来的。”纪楚想到前世的种种经历,不在意地摆摆手。
那几个男书生似乎并未注意到她们的存在,只一昧交谈论道,很快便路过她们进入琦楼。
进入琦楼后,这几个男书生才停下刻意的交谈。
其中一个面相和善的清秀书生疑问道:“那群女子怎么也在今日来琦楼用饭,是县试的女学学生?”
认出纪楚的祝禾德并不作声。
另一位方脸考生回:“应当是的,我记得那青袍女子好像是近日颇有名声的纪楚。”
“纪楚?是那位场场都首位交卷的人么,”清秀书生问。
“正是。”
“没想到那人竟看上去是这样清雅的女子,”清秀书生一脸憧憬,“想必其学问就算不及男子,也有些才学吧,若能娶到这般女子,夫妻也能琴瑟和鸣。”
其他几个书生闻言开始起哄。
“哈哈,赵贤弟若能在童生试后,以秀才之身娶她,岂不是一段佳话?”
另一人道:“我听说那女子是商贩出身,并非什么大户人家,贤弟的家世和才学于她家可算乘龙快婿,你若上门求亲定能马到成功,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年轻的赵玉彦被众人说得清秀脸庞微微发红。
祝禾德脸色一黑,“传闻那人是沽名钓誉之徒,玉彦万不要被此人外表蒙蔽。”
“是么,”赵玉彦悻悻回答,声音越来越小,自言自语驳道:“她看上去并不是这种人......”
一旁的方脸书生打着哈哈缓和气氛:“我也听有传言说,有周围的考生远远瞥到那女子卷上的大片空白,想必并无真才实学。”
方脸书生停顿一下,“况且传闻此人人品也极为恶劣,或许真如祝兄所说,此人是哗众取宠之辈,”他又看一眼失落的赵玉彦,“玉彦也是年轻,轻易就被此人外表迷惑,待玉彦考中,何患无贤妻?”
祝禾德脸色这才好些。
另一位考生顺势说:“不说那人了,明日就是县试揭榜之日,今日我们可要畅饮一番,听说这琦楼有独一份的青云酿,咱们也取个青云直上的好彩头!”
年轻的赵玉彦失魂落魄地跟着众人一同进入酒楼雅间。
另一边女学几人此刻也早已在另一雅间内坐定。
这几人也同时想到最近有关纪楚的种种谣言。
“楚楚,你此次县试实在太过急进,县里有许多风言风语,于你名声不利。”魏静宛一脸不赞同地看着纪楚说。
此时几人已喝过几杯,纪楚脸上带着酡红,说话间也携着几分酒意狂气:“有些所谓才子的学问却不及我,怎得,我还要让他们三分?”
纪楚说完后无所谓地朝魏静宛笑笑,眉梢微扬。
魏静宛微微皱眉。
纪楚随手捧起桌上一坛青云酿:“无论咱们做什么,那些人也会嘀咕,若依照他们所想来做,咱们都不必参与这县考了。”
她边说边为魏静宛倒酒,“我知道静宛的好意,但今日不若洒脱些,同我痛饮一盏青云酿,如何?”
最近传言沸沸扬扬,纪楚自然也听说过,甚至传到她耳里的传闻比之其他人的听闻难听千万倍,但经历过一世,如今的纪楚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些传言。
魏静宛应下这杯酒,随后淡淡道:“楚楚的性子与从前似乎并不相同。”
原本在摇盏品酒的纪楚闻言悚然,朦胧酒意被这句话吓得彻底清醒。
她不动声色地抬眼,桌上众人俱在喝酒谈天,无人在意这句话,魏静宛的注意力也很快被其他事转移,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穿到此地时间太久,纪楚变得有些懈怠,她暗自想,今后还是要谨慎些。
*
此时,县衙内,知县卢禹已经审阅完县考卷宗,点下的县案首自然是那位文章格外出众的考生。
各教谕皆已传看过此卷,皆是啧啧称奇。
既已定好榜上名次,弥封官就开始揭开每张卷宗上的糊名纸。
“纪楚?”看到这个名字,知县觉得有些耳熟,却不知自己何时听过这名字。
若当日审案的典史在,说不定还能提醒知县一句曾经的案件恩怨,但此刻吏房内的众教谕并无人识得纪楚。
一夜过去。
此日就是县试揭榜的日子。
今日从晨间开始,纪家的气氛便格外紧张。
纪母从晨间饭后便开始拉着两兄妹跪拜各位祖宗牌位,当然纪楚是被顺带的。
纪父也是一昧喝茶默默不言。
幼弟感知到今日家中的气氛,不复往日的调皮作怪,而纪家大哥因清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倒并未多么焦虑,只是还抱有一点渺茫希望。
唯有纪楚表面镇定些,但内心仍在打鼓。
纪楚不似男子有许多次试错机会,她已临近及笄,若是今岁不中,未来还不知会如何。
纪父已派药铺的小厮去看榜,但纪楚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结果。
县衙外,人声喧腾。
县衙辕门还未张榜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更多的考生及其家人蜂拥而至,还有不少凑热闹的百姓在挤攘。
午时,一队官兵吆喝着开出一条道来,有的官兵被挤得骂骂咧咧。
官兵将榜纸仔细贴好后便离开。
红色榜纸高挂,百姓喧哗更甚。
“公子,你上榜了!”纪楚一旁的小厮一眼便看到自家公子榜上有名,那公子眼中的惊喜快要溢出。
“王兄,我今年又没上榜。”榜前一个中年考生耷拉着眼和友人说着,话语中隐约带有哭腔。
在这种气氛下,纪楚忐忑地挤上前去,从榜后向榜首开始浏览。
她先在第四十二名处看到一位女学友人的名字,此次县试取五十人入选,也就是说,这位女学生有参与下一阶段府试的资格。
替友人欣慰过后,纪楚又继续看。
纪楚又先后看到排在第二十五名的魏静宛和第十三名的司婧,她很为两位女学同门欢喜。
只剩榜上前三甲未看,但至今还未出现自己名字,纪楚越发忐忑焦灼。
难道,自己的这一世仍旧困在荒唐的盲婚哑嫁中,庸庸一生?
但仍存有另一种可能敲击着她的内心。
她攥紧沁汗的掌心,继续看下去。
第三名,赵玉彦,紧接着,第二名叫王栋元。
最后,榜首。
纪楚。
她是县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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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纪楚心中似有山崩海啸掠过,又如深谷寂寥无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反应,只愣愣地看着这个自己用过两世的名字高挂榜首。
这于纪楚来讲不仅仅是一个县案首,而是挣扎两世,她真正靠自己获得了想要的东西,这东西别人夺不走、毁不掉。
她喉头发紧,连一旁的青言跑来抱着她都未曾感知到。
周围人问道:“纪楚是谁?”
“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案首纪楚?”众人看到榜首后疑惑道。
尽管纪楚最近在小范围考生中有些名气,但是对于大多数考生和围观百姓来讲,纪楚两字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极为陌生。
此时,一个官兵从县衙走出,笑容满面地高声寻找:“案首纪楚何在?”
纪楚被惊醒,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整理过仪态后上前应答:“草民纪楚在此。”
众人纷纷寻找声音来自何处。
随后,一片哗然。
瞬间安静过后是更大声浪涌来,所有人都在震惊县案首竟是个女子,还是这样年轻的女孩。
那官兵看到纪楚也有些惊诧,纪楚这名字男女皆可用,他先前也先入为主地以为案首是男子。
不过知县极为看重这位案首,未来兴许亦有远大前途,他现在倒是不敢小觑女子了,何况这人还是县案首,即使还未府试、院试,但历年来每县案首基本都会成为今岁的秀才之一。
官兵意识到此人会是未来的秀才老爷,立刻端正神色,郑重其事对纪楚道:“后日知县老爷将在县衙里宴请诸位榜上才子,烦请纪老爷带领各位考生出席。”
官兵说完后,总觉得这“纪老爷”叫得有些奇怪,不过今年是女子第一年应考,并未有称呼的先例。
纪楚垂眸应下。
官兵一走,纪楚周围一群人涌上前来,许多百姓嘴中念叨着要沾县案首的文气。
“哎呦,好俊俏的一个小姑娘,若是个小子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抢来给我家丫头做夫婿。”市集拐角珠宝行胖乎乎的老板娘看纪楚的眼神十分欢喜。
“小姑娘怎么了,你家不是有个年纪小些的清秀儿郎么,去人家家里多提几次亲试试。”一旁的朋友眼中促狭。
胖老板娘听后很是惆怅:“人家未来可是秀才,怎会看得上我家那猴崽子。”
“这女子能参加县考可是头一年吧,竟比那些苦读多年还屡试不第的男子强出许多,我看这世道里女子比男子更强些。”另一个泼辣的妇人斜一眼自己的相公。
那相公被气的红了脸,“人家那是文曲星现世,你这个大字不识的婆娘怎么比?”
片刻间,远处的夫妻俩又再一次吵起来。
一旁乡亲们的热情与喧闹让纪楚应接不暇,几位朋友也在祝贺她。
女学那位唯一未上榜的友人此刻也在真心替其他四人开心,尤其是替纪楚欢欣,女学中人比之其他外人更知晓纪楚的天赋和努力。
和镇定下来的纪楚相比,排在第三名的赵玉彦显得欣喜若狂。
他从前在本县名声并不广传,他从未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县试位列前三甲,实在惊喜。
不过这案首,并非是他此前猜测的祝禾德或是其他才子,而是......纪楚。
像是某种指引,他转头向人群最热闹处望去,那个他只有过短暂一瞥就被吸引的青袍女子。
县案首居然是她。
果然是她。
他远远看着,纪楚稍显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中央,颇有些笨拙又真诚地接受乡亲们的热情。
他看到纪楚安静地立在人群中央,好似一棵蓄势待发的青竹,与周围仿佛格格不入,又像是真正从这片大地深处扎根生长,破土而出,时刻准备直冲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