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何为喜欢?

作品:《皇权之上我为尊【GB】

    不知为何,谢长雾独坐时,周身仿若凝着一层静谧的霜寒之气,即便炎炎夏日,也透着几分清冷孤高。他常临窗而坐,手捧书卷,那专注的侧影,落在桑晚眼中,总让她觉得他仿佛遗世独立,被一层淡淡的孤寂所笼罩。


    贤王府的回廊深处,一树丁香正绚烂的绽放。桑晚斜倚在褪色的朱漆阑干上,指尖碾碎的花瓣渗出淡紫汁液,如同揉皱了的陈年信笺。


    风过时满庭皆是旧梦的残香,她望着窗内纹丝不动的清癯身影,忽然想起永熙八年的暮春——那时母亲绣着金凤的广袖还盛得下整个童年的温度。


    “阿娘!”八岁的帝姬攥着沾满草屑的衣角,像归巢的乳燕撞进凤鸾宫的沉香里。


    笑嘻嘻地扑进正在书桌前专注看书的母亲怀中,身为后宫之主的尤时节,身着华服,仪态雍容,她并未嗔怪女儿的莽撞,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子瑜,这是又跑到哪玩去了?瞧瞧这小鼻子,都蹭了灰啦。”尤时节放下书卷,抬手轻柔地拭去女儿鼻尖的灰渍,又爱怜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桑晚从母亲怀中仰起头,调皮地笑道:“和奕去钻狗洞啦。”


    “狗洞?”尤时节微微一怔,这皇宫之中竟有狗洞?自己怎从未听闻。


    “嗯!冷宫里有个狗洞,可隐蔽了。顺着那狗洞爬出去,再翻墙就能悄悄出宫玩咯……”话到此处,桑晚才惊觉失言,出去前和阿娘说的是在宫中玩,怎的就把偷偷跑出宫这等事顺口说出,心下暗叫不好,眼见母亲的手扬起,作势要拧自己的耳朵,便如受惊的小鹿般,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桑子瑜!你给老娘回来!”尤时节又好气又好笑地喊道。


    刚逃过一劫的桑晚,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前来蹭饭的桑雨之怀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爹爹救我!”


    桑雨之接住扑来的女儿,明黄龙纹掠过紫檀案几上未干的墨迹。


    桑晚躲在他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撸起袖子追出来的母亲。


    凤帝桑雨之对自家娘子的脾性自是知晓,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问身后的女儿:“你这又是怎么招惹你阿娘了?”


    “我……我偷偷出宫去玩了……”桑晚小声嗫嚅道。


    “哎,娘子,子瑜才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不过就是出宫玩了一趟,也无伤大雅……”凤帝刚想为女儿求情,就被尤时节的眼神止住。


    “无伤大雅?陛下,您莫非忘了三年前她偷跑出宫被绑架之事?您是真忘了还是根本没把咱们女儿的安危放在心上!”尤时节眼中泪光闪烁,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


    桑雨之见此,赶忙从身后将女儿拉出来,推到尤时节面前,顺手从一旁的紫丁香树上折下一小截树枝,递到她手中。


    不消片刻,凤鸾宫中传来几声小小的哭腔。


    “阿娘,我错了!呜呜呜呜……”桑晚哭哭啼啼地认错。


    次日,桑晚一步三挪地走进国子监。耶律奕正倚着树,与尤淮川商议着今日该去哪家酒肆大快朵颐,抬眼便瞧见了一脸沮丧的小帝姬。


    “你这是怎么了?”耶律奕凑上前,还不忘在她身边嗅了嗅,“哟,你今日换了香囊里的香料?”


    “滚!!!!!!!!”桑晚怒目圆睁,吼道。


    ……


    桑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只见谢长雾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沉浸在书卷之中。见此情景,桑晚心中莫名地安定下来,望着谢长雾专注的模样,身为晏安帝姬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窗边,缓缓蹲下身子,将脑袋轻轻靠在窗框上,而后慢悠悠地将谢长雾手中的书顶开。


    谢长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愣了一瞬。方才读书太过入神,竟一时忘了府中还有她这俏皮的人儿。


    桑晚撅嘴,委屈巴巴地嗔道:“你都看了好久的书了……”言下之意,分明是在嗔怪谢长雾冷落了自己。


    谢长雾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片刻之后,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微微倾身,在她的额头印下轻柔一吻。


    她本想约着谢长雾一同出府吃便饭,却未料到有意外之喜,正沉浸在甜蜜之中,却忽听云影禀报道:“殿下,韩督监前来拜访。”


    桑晚不悦地闭上双眸,片刻后,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对云影说道:“让他滚,看见他就觉着晦气!”


    云影面露难色,瞧了瞧桑晚,又看了看自家主子,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他说,是来给殿下送礼的。”


    谢长雾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这倒是有趣儿。”停顿片刻后,对着桑晚问道:“你可要一同去看看?”


    桑晚冷哼一声,“我才不要见他,省得败了我的好心情!”


    见她态度坚决,毫无兴趣,谢长雾便点点头,踱步至院中。远远地,便瞧见韩向明手提一个黑色袋子站在那里。


    “韩督监,今日前来,怎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本王也好命人准备酒菜,好好招待你一番。”谢长雾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殿下说笑了,臣怎敢劳烦殿下。”韩向明微微躬身,回道。


    “哦?这世上还有你韩督监不敢之事?”谢长雾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落在他手中的黑布袋上,“不知这袋中是何礼物?”


    韩向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缓缓抖开布袋,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滚落出来,那圆睁的双眼仿佛还带着死前的惊恐,直直地朝着谢长雾脚边滚去。


    未等头颅触及谢长雾的鞋面,云影眼疾手快,一剑挑起,使其又回到了韩向明的身边。


    “殿下,您猜今日发生了何事?臣今日在府中享用了一道极为美味的菜肴,想着殿下向来喜爱美食,便想着将那厨子送来。可谁曾想,那厨子不识好歹,死活不肯来,臣不过多说了两句,他竟抹脖子自尽了。臣实在不甘心,便将他的头颅带来了,想着殿下若是见到相貌相似的厨子,带回王府,说不定还能尝到臣所吃的那道菜的滋味呢。”韩向明说得云淡风轻,可眼中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如此,那便多谢韩督监的‘好意’了。”谢长雾脸上挂着笑,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他心中清楚,这是自己派往丞相府的暗探,不想竟被韩向明识破。只是,这菜明明是桑晚动的手脚,为何会查到自己的人身上?


    “既已送到,臣便先行告退。”韩向明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回身,“哦,对了,这人头就留给殿下做个纪念吧。”


    “韩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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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长雾高声喊道,“你当真要继续站在太子那边?你若此时愿意讲和,我……”


    “殿下,有些事,一旦做了选择,便再无回头之路。就如那年白鹭山庄,殿下弃我而去一般。”韩向明的背影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未等谢长雾再开口,便决然离去。


    云罗和云影对视一眼,他望着韩向明渐渐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家主子,轻声问道:“殿下,您为何不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记住,人往往只愿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之事。”谢长雾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似是在回忆过去。


    桑晚隐于院墙的阴影之中,将这一切听在耳中。白鹭山庄?自己此前调查谢长雾与韩向明之事时,从未听闻此处,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待桑晚回到华清宫时,沈玄临与尤淮川正在对弈,虞桉在一旁批阅奏折,桑怀则躺在树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虞桉,你速去查一查谢长雾与韩向明在白鹭山庄究竟发生了何事,务必尽快查清楚。”桑晚神色凝重,语气不容置疑。


    “是,这就去办。”虞桉领命,匆匆退下。


    尤淮川见桑晚脸色不佳,关切地问道:“子瑜,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桑晚轻轻摇头,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卧房,坐在椅子上,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茶杯。不知为何,一想到谢长雾竟还想着拉拢韩向明,她的心情便瞬间跌入谷底,甚至恨不得立刻掐住韩向明的脖子,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她又不愿将这糟糕的情绪传染给谢长雾,毕竟见他开心不易。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到华清宫。


    敲门声响起,桑晚轻声道:“进。”


    沈玄临推门而入,将门关好后,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桑晚垂头丧气的模样,叹了口气,“怎么了?可是与三皇子闹别扭了?”


    桑晚再次摇头,突然,她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沈玄临,问道:“表哥,你若是看见雪瑶姐姐与别的天乾讲话,会是何种感觉?”


    沈玄临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轻咳一声道:“她与谁讲话,又与我何干?”


    “表哥,别装了,你喜欢雪瑶姐姐,这在盛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桑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咳咳咳咳咳咳……”沈玄临被茶水呛到,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尚未出阁,你莫要乱说坏了她的清誉。”


    “哦,那你且说说,若是看见她与别的天乾讲话,你会作何感想?”桑晚不依不饶地追问。


    沈玄临认真思索片刻,无奈道:“陶家家风严谨,雪瑶又是大家闺秀,我从未见过她与外人交谈,这问题,我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唉……”桑晚长叹一声。


    “怎么了?这才几日便唉声叹气,莫不是贤王对你心生厌倦了?”沈玄临打趣道。


    桑晚白了他一眼,幽幽道:“我也曾喜欢过他人,可为何从前他与别人说话,我从未有过这般难过的感觉。如今,不过是见谢长雾与旁人多说了几句,我便气得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那是因为,你从未像喜欢谢长雾这般喜欢过陆从生。”沈玄临放下茶杯,神色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