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无辜者罪
作品:《病弱废柴,但造船暴富》 周冀跟着丫鬟率先走进婚房,就看见赵莹真扑在李裘身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赵莹真闻声回头,没想到,第一个进入婚房的人,不是伺候身边的小厮,不是李知府,不是李裘的任何亲属,而是周冀。
前世的周冀,是否也被赵家内部的纠葛牵扯住,赵莹真不得而知,但这一世,即使他突然出现在赵家购船,即使他是这个时代赵莹真最为熟悉的人,赵莹真也没有任何想要接近的念头。
在缺乏严格保障制度和社会地位极其低下的当下,赵莹真只想守住原主的身体,好好活下去,如果条件允许,再找合适的时机替原主报仇。
因此,得知自己穿越到昭朝后,赵莹真给自己立了三个规矩:
第一,不能犯法。
第二,不能杀人。
第三,不能介入他人因果。
第一条破戒,始于她喝下素心给她煮的一碗麻黄汤。
第二条破戒,始于李裘倒在她面前。
第三条破戒始于——
赵莹真抬起那张面色苍白,满是泪痕的脸,手还搭在已经没有动静的李裘身上,隔着杯盘狼藉的红木圆桌,与大步跨过婚房门槛的周冀对视。
这一瞬间。
“你怎么了?”
周冀踢开倒在地上的合卺酒酒杯走到赵莹真身前,才发现关心错人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
他急转视线,投向嘴角溢血的李裘。
“我是说,他怎么了?”
这人怕是已经没命了。
“秦……公子,”赵莹真慌慌张张起身,“求求您救救我夫君吧,他、他揭完我的盖头,突然晕过去了。”
周冀慢慢转过头,一副正经且疑惑的语气:“夫君?”
礼未成,没过门,人已死,何来夫君一说?
赵莹真以为自己露馅,一时有些紧张,眼泪直流,咳得惊天动地,“对,我们还没有喝”
在她设计的剧本里,无论来的是谁,她都会装出非常悲伤和惊恐的样子,请对方救助李裘,然后静静地等待暴风雨来临。
但她还未回答,知府的大夫人便带着郎中和小厮一齐扑来,赵莹真被推到一边,就见那同样肥胖的女人扑在李裘身上哭得悲痛欲绝。
李裘没有任何动静,睁着眼,僵硬在床上,甚至上半身衣不蔽体,死得狼藉。
还不够惨,不够偿还你们欠下的孽债。
赵莹真眼角还有冷却的泪水,低头擦拭时,眼底掠过冷光。
明面上,这是李裘一个纨绔子弟利用特权欺压平民,但实际上,真正的凶手藏在李裘的身后,为他源源不断提供资源、权利和杀人的匕首。
只是解决了祸害,还不够,只有解决了凶手本身,这种现象才能够杜绝。
周冀在混乱的人群里,站在了赵莹真的对面。
看见她眼神闪烁,然后故作哀婉地擦了擦眼角。
周冀摸了摸袖口,转身离开。
当天下午,经过仵作判断,李裘脑部遭受击打,心裂暴毙而亡。
失手击打过李裘脑袋的李知府痛不欲生,一夜之间两鬓斑白,李家红事变白事,乱成了一锅粥,倒是新娶进来的小妾赵莹真本人无人问津,丫鬟们私下里闲扯,说赵莹真是个扫把星,克死自己母亲不说,现在又克死丈夫。
赵莹真自李裘死后一直安静地住在李知府家的别院里,对外界纷乱的声音不予回应,终日除了画稿,就是舞棍。
“夫人,姐夫说,她被卖给一个商队当随行仆从,是去西域的商队,大概三四年都不会回来,您大可放心。”
捧着一碗小吊梨汤递给刚练完功一头湿寒的赵莹真,素心向她汇报素问的情况,“她……她跪谢你的不杀之恩,托姐夫转交了一封信给你。”
“嗯。”
卖过去做什么,活多久,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赵莹真抿了一口鲜甜梨汤,淡淡应了一声。
赵莹真见识过很多素问这样的人,墙头草,势利眼,不记恩,给一点蝇头小利就摇摆不定,又总干蠢事。你若说她有将人害至死地的念头,倒是未必,但她永远记吃不记打,却是板上钉钉。
直到被李裘压住的前一秒,素问内心可能都没有对赵莹真和蒲氏真正意义上的愧疚和道歉,也不觉得自己当年一条汗巾的伎俩多么无耻下流。
赵莹真没有让她被真正玷污清白这样的恶趣味,只有以牙还牙,让她感受清白被玷污的绝望。
尖叫之后,素问短暂神经错乱,嘴里被塞了布条被接应的屠夫用货车带出府,而坐在李裘边哭泣的人变成赵莹真。
就像赵莹真对素心承诺的那样,留素问一命,但不再管对方活成什么样子,亦不再用。
赵莹真打开那封信,原以为是无数对不起这样的废话或是撕破脸的侮辱,实际上不过寥寥几个字,信息量挺大,她看完,投纸烧毁在烛火里。
就当我留你一命的报偿吧。
麻黄一物,本用于祛寒止咳,但后世利用麻黄提取的□□,则成为会使人的中枢神经兴奋的禁药。
想知道李裘的饮食喜好并不难,整个明州几乎都知知府家的二少爷喜食牛肉,只是李知府土皇帝做惯,无人敢批判,而想要知道李裘身体状况则更容易,过度肥胖,极易激动,只需要再给他的心脏加一点压……
当李裘压在素问身上的那一瞬间,时间似乎慢放,本已预备素心再扎一针,谁知就是这么巧合,李裘连素问的衣服都没有扯开,直挺挺地倒在素问身上,肥肉压成一坨。
赵莹真和素心把素问绑起来拖到后厨,素心的姐夫与知府的厨子是莫逆之交,当初还是对方找到他派了给李府送肉的活,以至于对素心长姐之死十分内疚。
后厨的垃圾车在一片混乱中悄然驶出,府外则有素心姐夫接替,将素问送往郊外。
即使素问有心回头检举,怕是也翻不出风浪。
又过几天,赵莹真被传唤至正厅议事。
“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素心替赵莹真梳洗描眉,满面愁容,“若是真追究起来,便说是奴婢做的,替姐姐报仇,我已经没有遗憾……”
赵莹真看她那傻样,笑了。
“既然没有遗憾,干脆找管家拿了卖身契和银两,卷铺盖回家吧。”
素心一听,慌了,“不要!我还打算给小姐养老送终呢。”她说完,才明白赵莹真的意思,后知后觉,笑起来,“小姐的意思是,老爷夫人不会知道?”
赵莹真不说话,素心刚刚手抖,眉描歪了,用手帕擦去,又抹了点口脂,才道:
“管他们知道或是不知道?拿出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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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若是别人一诈就心慌意乱,即使无辜也能把罪扣到你头上。”赵莹真点了点素心的额头,“你给我听好了,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你就做好你本分的事,再急也不准跳出来。”
“是。”素心一脸生死相随的样子,又把赵莹真逗笑了。
进了正厅,赵莹真十分惊讶,在座五人,她仅仅认识三个人,分别是:
李知府,李夫人和周冀。
至于另外两个,一个和李知府五分相似,另一个更好辨认,是个和尚。
周冀坐在李知府身边,见到她,如从不相识。
上回见李夫人,赵莹真便知晓此人礼佛,珠串昂贵,满身檀香,一路阿弥陀佛,如今是带了个和尚召见她?
那周冀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见过父亲、母亲。”她福身。
李夫人哼一声,不言语,反倒是那与李知府五分相似的人开了口:“这就是新过门的弟妹?”
赵莹真这才明确了此人的身份,乃是李府嫡长子李益。
“见过大哥。”
“今日来,主要是想询问弟妹当日一事,都说弟弟是暴毙,可这么多年我们家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怎么可能发生如此突然的事情,因此,今日来是找你询问原因。”
赵莹真默然点头,待李益话音一落,便如影后般落下两滴珠泪。
“那日……夫君匆匆推门而入,按礼制应先饮合卺酒,但夫君、夫君他……”
脸红了。
在场人都明白,李裘一个呆傻的疯子怎么可能按规矩办事,当然是用下半身思考。
不好亵渎死者。
“好了!”李夫人打断赵莹真的话,“利夫你没必要追问这小贱蹄子!一定是她使了什么下流招数,才让,让我儿年纪轻轻就没了!”
她说着说着也哭了,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你说的那个建议我不同意!若是她再克了你该怎么办?元空大师说得对,她就是个灾星!”
看来这和尚法号元空。
赵莹真一头雾水,但低着头不敢抬,什么建议?什么灾星?
她听不懂,也就不敢动弹。
“巡按大人……”李知府的声音响起,“难得您让我们与元空大人结缘,这件事我们当局者迷,您怎么看?”
“依我看,”懒洋洋的声音横插入悲伤的氛围,显得有些违和,“这新妇刚过门便克死丈夫,实在是不详之兆,若再续给李公子,后患无穷,不如让她主动和离,再给点银两让她生存,既能彰显李府气度,又能摆脱灾患。”
敢情今日这场局是周冀摆的?
叫元空的和尚双手合十,在一旁应和:“慈悲为怀,广结善缘。”
李夫人抹泪:“就这么便宜她了?我儿真的太冤枉!”
李知府也愁白头,无可奈何:“裘儿已去,把这灾星给送走才是正事啊。”
赵莹真算是看明白了,她正愁没办法离开李家,没想到有个机会送上门来,当即道歉,顺着周冀的话说:“小女愿意写和离书,往老爷夫人放我一条生路……”
像是做梦一般,赵莹真当天便领着素心和一百两银子出了李府,走出去没两百米,便听身后有人叫住:
“且慢。”
回头一看,一架紫檀马车床边,一只修长的手抬起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