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跟晚班的前台交接，伊芙则给自己弄了份小丑化蝙蝠炸薯配泥面人冰淇淋，溜到杂货间对付几口。不知今天生意格外火爆跟昨晚的事儿有没有关系，反正无论她什么时候抬头，都能看见亨利在跟排队的人大聊韦恩和蝙蝠侠的艳闻，绘声绘色到他们都注意不到该自己取餐了。不知布鲁斯看到亨利那身软塌塌的蝙蝠装会作何感想，但想想每年万圣夜哥谭街道上涌动着多少蝙蝠侠和罗宾，义警们大概早就习惯了，多半也就是存几张图互相嘲笑用。


    韦恩宅的原住民们肯定都起床了，伊芙一解锁手机就发现壁纸被换成了蝙蝠侠公主抱韦恩的清晰照片，根据角度她怀疑是迪克或提姆身上的设备拍的。韦恩疑似出于羞涩将脸埋在义警脖子里，同时蝙蝠装被处理成了娇嫩的粉红，在夜色下的码头分外扎眼。


    还别说，这配色衬得蝙蝠侠气色好多了。


    对话栏未读消息99+，可想而知其他人给她转发了些什么，伊芙先点开新的待确认申请——克拉克·肯特（超人）。


    WTF？


    伊芙瞪着填满半个屏幕的明亮的超级笑容和剩下半个屏幕里的蓝天以及飞机，“记者？超人要工资干嘛？”


    “付房租？他总不能7/24在天上飞吧？”亨利边开玩笑边走来，伊芙的手机顿时一个跟斗飞进拖把桶。


    亨利抢上前捡起手机，先是翻转检查裂痕，又按下电源键确认屏幕能亮，目测这贵的要死的高科技玩意儿没坏，松了一大口气。伊芙倒不是很担心，迪克给她解释过，这个手机相当耐摔，不过默认设置是一旦发生摔落就会自动锁屏。


    “抱歉，吓到你了。”亨利把手机还给她，“蝙蝠侠让你对超级英雄们更感兴趣了？”


    “可能吧。”伊芙揣好手机，假装自己没有冷汗直冒，“之前有人猜超人是记者么？”


    “这是最热门的猜测之一——前提是如果你接受超人平时混在人群里这种可能性。”亨利抱起胳膊，“很多人都不相信超人只是个外星人，没事儿就待在瞭望塔或者他自己的星球。这家伙太人类了，他甚至会跟被困的人聊《星球大战》帮他们放松。而且如果你完全是个外星人的话，你不可能在乎地球到甚至能为它去死，对吧？别说其他星球，布鲁德海文炸了的时候哥谭都没人关心。他肯定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待在人类中间，模仿人类，甚至有人类朋友，我是这派的——你刚才看的是谁的文章？”


    “没注意。”伊芙用炸薯舀起冰淇淋送进嘴里，顺便把炸薯朝亨利推了推，“所以，为什么是记者？”


    亨利贪婪地直接往嘴里塞了三块炸薯，其实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没有一整盒蝙蝠翅或者炸整只罗宾鸟（在伊芙真正见过他们之后，这些命名简直令人不忍直视）就挺怪的。“细节记不清了，反正他说的某些话让人感觉他对这个行当尤其熟悉。对了，有一次他说‘我们的记者’时卡了一下，一些人认为他原本差点说漏的是‘我们记者’。”


    哈，这些人大概不知道他们比自己以为的还聪明。


    “另一种热门猜测是他什么都干，像是人类社会观察之类的，所以大部分职业他都懂。”亨利耸耸肩，“不管怎么说，要不是他跟蝙蝠侠关系还不错，谁关心超人？你看过讨论蝙蝠侠那些吗？昨晚之前一直有人猜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来着！”


    “这样啊。”伊芙说。


    “我敢说他俩听到这个能在床上笑得起不来！像是‘噢，我今天听说我俩是一个人！现在我们要怎么哔哔？’”


    伊芙登时被冰淇淋呛了一口，起初亨利还伴着她笑，随着她笑出小丑风味，亨利稍微有点儿不安起来。


    “他们毫无疑问是两个人嘛，而且现在蝙蝠侠哪儿来的钱买装备以及韦恩为什么要资助正义联盟都能解释了。”


    “你说他俩结婚了吗？”伊芙气喘吁吁地问，“如果他们闹离婚，装备怎么分？罗宾的抚养权呢？”


    “搞不好蝙蝠侠也是个富豪呢——知道吗，现在蝙蝠侠面具下是谁的最热门人选是杰克·德雷克。”亨利说，伊芙听见那个姓氏心里又是突的一跳。“他们是韦恩的邻居，解释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而且德雷克几乎从来不在哥谭——说不定实际上他一直在呢，然后差不多韦恩收养他儿子提姆的同时杰克就被杀了。他的死可能是伪造的，有了韦恩就不用操心钱了，只当蝙蝠侠更方便。”


    “……有道理。”提姆的确住在韦恩庄园，而且蝙蝠侠显然不是杰克，所以有很大概率提姆的父亲是真的去世——被杀了。


    那天提姆肯定不在，是在上学，还是当罗宾？如果是后者，伊芙无法想象提姆会有什么感觉，她最好还是别跟其他人分享亨利的理论。


    “你认识那孩子？提姆？”亨利忽然问，“你现在认识韦恩了，所以……他还把家人介绍给你了？”


    “提姆帮我做了数据迁移。”伊芙开始对避重就轻感到厌倦，“就是把我原来的手机里的东西放进新手机，那个手机太老旧了，他花了好久。他是个好孩子，非常聪明。”


    “数据迁移。”亨利重复这个词，像是在咀嚼某种苦涩的东西，“听着，伊芙……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我还是想确认……韦恩真的没威胁你吗？”


    “没有。”伊芙果断地说。


    “但你真的联系过韦恩吗？我的意思是，你只是拨了那个声称是韦恩的电话？还是说你真的见过韦恩，或者有其他理由说服你相信你面对的就是韦恩？”


    亨利看上去太过忧心忡忡，伊芙险些又笑了。


    “天啊，亨利。”她摇摇头，“如果这是诈骗，他们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器官？因为以他们已经投在我身上的钱，如果是为了把我卖给皮条客，他们得好长时间才能回本。”


    “不要说这种话！”亨利严厉地说，他的鼻子和面颊都涨成了酒红色，“我觉得……我在想……如果那是韦恩，他看上你了！”


    啊？


    “他和蝙蝠侠是一对——”


    “他就是那种人！你没看过他那些花边新闻，他就是个……是个……”亨利显然在努力寻找一个足够有攻击性但又不会连带伤害你的词汇，“总之，他完全可能一边搞蝙蝠侠一边勾引你！比起蝙蝠侠我当然更担心你，蝙蝠侠能把他揍趴下，但你……你说他知道你妈妈的事……而且他给你钱……如果他喜欢你……”


    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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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瞠目结舌，望着语无伦次的好友，都不知道该从哪个点开始解释或辩白。


    “我知道你对他印象挺好的，你和你妈妈参加了他的慈善项目，而且……”亨利油乎乎的双手搓来搓去，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说完接下来的话，“就算他对你介绍了他的家人，也不代表他是认真的，他那种人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就是我想说的。如果你想从他身上捞点儿钱，没问题，但千万别被他骗了。我能看出你你已经在关心他们了。”


    老天爷，真是够了。“好了，亨利——”


    “对不起，我不是想干涉你或者……毕竟韦恩就跟他妈的上帝一样有钱而且……”亨利躲开伊芙的视线，“我只是担心你。他帮得了你，我帮不了，但是……”


    “亨利。”伊芙不容置疑地说，举起一只手，“听着——我是个变种人，从上周三开始的。”


    ……


    把这种事告诉另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是正常的吗？


    我：我把我打的这份工告诉我朋友了，说你们在训练我，否则亨利可能会半夜跑到街上拦截蝙蝠侠指控他男朋友出轨。当然我没把你们的身份说出去，但我朋友现在对韦恩和蝙蝠侠谁在上面的话题很感兴趣，你怎么想？


    她原本没指望布鲁斯回答问题，只打算通知布鲁斯自己没遵守双重身份守则（以及稍微紧张地等待评价），但几分钟后，她收到了一段显然经过认真思考的文字。


    布鲁斯：韦恩是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而且有无限的金钱和空闲，只要能获得快感，他不在乎通过何种方式。而蝙蝠侠在与同性的性关系中不倾向于实践CHARU式性行为，男性生理结构决定了这是对于获取快感或排遣压力效率极低的选择。


    布鲁斯：假设必须进行，对蝙蝠侠而言，哥谭的安全拥有最高优先级，所以如无特殊情况他会选择更不影响正常活动的一方。


    ……


    “跟我想的差不多。”亨利嚼着最后一块炸罗宾煞有介事地说，“众所周知，韦恩才是穿裙子的那个——不过蝙蝠侠的技术肯定是顶尖的，否则谁会花大价钱找人（哔哔）自己？”


    “我搭你一程吧！”伊芙忙道，制止更多惊人发言，“试试我的新车？”


    她把亨利送回家，又回原来的公寓处理掉账单和腐烂的剩菜，坐在吱嘎作响的小床上提现了最近赚的钱，通过了超人的注册申请，查看了早上以来积累的大堆消息。看样子提姆已经完善了发送图片的功能，而且他下午的其中一项工作似乎是去给艾薇的植物装遥控太阳灯。


    提姆：毕竟这些还没犯罪的植物也有生存权，而且这是个预估它们什么时候会开始抢银行或绑架市长的好机会，再加上能阻止它们跟着艾薇跨过半个哥谭，一举三得。


    提姆：顺带一提，艾薇跟素食主义者们的交流似乎在他们同意更进一步改腐素也就是只吃自然成熟的果实之后就变得很愉快了。她还分了一些草莓给他们，导致他们大概四小时内都会嗨得像风筝。


    提姆：希望你不反对增加一个可选受托人，当然涉及双重身份的项目只能由你负责。


    这一切变得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