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夜会

作品:《玉烬惊鸿

    杜言画算的时间刚刚好,不到亥时,宋疏棠悠悠转醒。


    蘅芜给她热了醒酒汤,宋疏棠顺从地接过,小口喝下,慢慢回过神来。


    头依旧有些疼,宋疏棠素白的手指按上太阳穴:“山长,我……我怎么了?”


    想不起来了?


    杜言画心里暗喜,有些惊人的举动还是想不起来的好:“无事,你误喝了我的酒,喝醉睡了一觉,既醒了就让蘅芜替你梳洗,早些回去,也免得宋大人和宋夫人担心。”


    宋疏棠不疑有他,扶着蘅芜回了家。


    转眼已是年关,宋疏棠数数日子,不出意外,江掠淮该返京了。


    几日后,江掠淮傍晚进了城,赵宥临老早得了消息,在扫眉轩设宴等着。


    战事扫尾顺利,江掠淮直接进宫复命,皇上很是高兴,勉励一番放人回家。


    江掠淮戎装还未来及换,便被在宫门外侯着的人领进了扫眉轩。


    “我看看,”赵宥临一见江掠淮就站起来,“咱们大将军是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的。”


    江掠淮懒洋洋地抬起手给他检查。


    赵宥临上下摸了一番,不怀好意地地一笑,目光扫过某处:“有些地方是不是也得仔细检查检查?”


    被江掠淮森冷地看过去,赵宥临飞快地挪开目光:“那个,挺好,没受伤。”


    江掠淮:“检查完了?我走了。”


    “欸欸欸,不是,你还没吃一口,这么急上哪儿去?”


    “交还兵符,如若不是你找人把我架到这儿,眼下我应该应该在家里躺着休息了。”


    皇帝都多疑,大周的规矩,将士见兵符听号令,兵符归兵部保管,将领出征前领兵符,战事结束归还,为的就是分散掌兵权与用兵权。


    江掠淮从来都是第一时间交还兵符。


    时辰已晚,江掠淮干脆直接去了宋府。


    骑着马到了宋府门口,看见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人,竟是宋疏棠。


    江掠淮眯了眯眼。


    一只素手轻挑车帘,宋疏棠虚搭着着蘅芜的胳膊从车厢内探出身子,分毫不碰车辕。


    云纹绣鞋探出轿门,鞋尖悬于车梯三寸之上,待裙裾完全铺展方徐徐踏落。


    随着下车的动作,步摇首尾两点东珠始终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


    下车站定,双手交叠于腹前三寸,拇指与食指扣成规整的玉环扣,尽显贵女风范。


    江掠淮挑眉勾唇。


    宋疏棠察觉一侧有人,扭头望去,心脏猛地一拎,面上却看不出端倪。


    门里出来的是宋怀远的贴身侍从,看到宋疏棠先见了礼,随后来到江掠淮马前:“江将军,我家大人有请。”


    江掠淮翻身下马,目不斜视从宋疏棠身边经过,带起一阵劲风。


    宋疏棠打了个寒颤,额间突突跳动,捏紧了自己的腕子。


    她原本早该回家,只是临近年节,学子们放假,今日是年前最后一天讲学,好多要整理的课业,一忙便耽误了时辰。


    “姑娘。”蘅芜也看到了江掠淮,担心地轻唤了声。


    宋疏棠不着痕迹地吐纳片刻,腰背笔直:“进去吧。”


    她也不知为何,没直接回自己院子,绕了一圈从宋怀远的书房前路过。


    书房里传出不大不小的争执声,宋疏棠又紧张地捏紧了手。


    兵部都是文官,将领们是武将,意见不合是常事。


    门外伺候的侍从以为宋疏棠担心父亲,快步走过来低声道:“姑娘莫急,常有的事,大人自会处理好。”


    宋疏棠冲他点点头,又朝书房张望了一眼才离开。


    心不在焉地洗漱,抱着抱枕半倚在榻上发呆。


    “姑娘饿不饿,要不要用些点心?”蘅芜收拾完过来问。


    她哪里不知道宋疏棠从不在睡前吃东西,不过见着自家姑娘心神不定,想打个岔让她分分神。


    “不了,你去休息吧。”说着,撒开抱枕,上了床。


    宋疏棠睡觉不爱让侍女值夜,蘅芜盯着宋疏棠看了半晌,见她当真睡下,替她掖好了被角才放心退下。


    宋疏棠睁着眼睛在心中纠结片刻,掀开被子起身,披了件裘皮披风,连鞋都没穿,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书房里早熄了灯,宋疏棠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推门进去。


    楚氏对她什么都管的严,唯独在念书上不拘着她,因此她常趁宋怀远不在家时进书房看书。


    只是宋怀远不太喜欢她看杂书。


    子时的梆子声从远处模模糊糊地传来,宋疏棠对自己说不过是睡不着前来寻本书看,根本没有其他想法。


    只着了双薄锦袜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她冷得跺了跺脚,伸手去够最顶层的书,她记得那里放的是《九域志》。


    书架太高,她够的吃力,好容易碰到了,用力一抽,书卷脱手甩飞。


    突然,玄色的大氅从背后裹上来,《九域志》稳稳落在那人手中,背后贴上的是熟悉的雪松气息。


    “宋姑娘半夜不睡觉,偷看《女诫》?”他的喉结从宋疏棠的耳尖擦过,另一只手臂箍在她的腰际。


    宋疏棠这才借着微光看清,她竟错拿了《女诫》。


    她想仰头去看他,又听他戏谑地笑道:“只是旁人的《女诫》写的是妇容妇德,送姑娘的《女诫》怎么写的是各府、州、军、监及其距京里程,每县所领乡数镇堡、寨名目以及名山大川?”


    宋疏棠想起来了,哪里是她拿错了书,是她上回看《九域志》时,宋怀远进来,慌忙中将《九域志》塞进《女诫》放在了书架上。


    宋疏棠从他手里抢下书,放在桌上:“将军去而复返,莫不是落了东西?”


    “可不就是落了东西。”他低头贴着她的耳朵。


    江掠淮手臂一带,将她翻转,面对面把她压在书架:“落了给你的东西。”


    一枚玉佩落进宋疏棠的手中,是朵玉雕的梅花,对着月光看,晶莹通透。


    是个好宝贝。


    宋疏棠将玉梅含在口中,忽地扒开他的领口,检查了一番,吐出玉梅:“这次没受伤。”


    江掠淮乖乖给她检查完,才懒懒地拢起衣襟:“上来就扒衣裳,宋姑娘就这么急?”


    她又羞又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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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手臂上咬下一口。


    江掠淮倒抽一口气:“就说你是属狗的,每回都咬,我身上别的伤不多,被你咬的伤倒是数不过来。”


    宋疏棠:“哪有那么多回……”她脑子里忽然划过什么,一副清晰的画面浮现,她坐在满地《女诫》的书页上数着她和江掠淮一共有过几次……


    脸涨得通红。


    见她分神,江掠淮忽地抽走她发间的簪子,青丝泄落的一刹那,他吻上了她的唇:“我就在这,宋姑娘还想谁想的这么出神?”


    他的唇压下来时带着她熟悉的气息,不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他干裂的嘴唇刮过她唇角,刺痛瞬间被舌尖的温软吞噬。


    起初只是浅吻厮磨,像试探又像在征求她的意见,直到她喉间溢出声轻颤的呜咽,似邀请,骤然激起千层浪。


    虎口卡住她后颈的力道猛然加重,错乱的呼吸在齿间缠绕,吞咽声混着黏腻玉液,分不清是谁的甘露浸透了谁的下巴。


    粗粝的掌心顺着脊沟下滑,到达某处时,她咬着他下唇的力道顿时失了分寸,血腥气炸开的瞬间,纠缠的姿势彻底失控。


    天地间所有的声音瞬间湮灭,唯有唇舌间粘稠的吞咽声在放大。


    后腰撞上案桌的剧痛被尽数吞进口中,他的舌卷走她最后一丝清明,拇指抵着耳后动脉近乎暴虐地揉按,直到她攀着他肩甲的手甲陷进他的皮肉。


    江掠淮松开她,拇指划过她的唇角,将她抱坐在案桌上,不等她喘匀,又再次衔了上去。


    披风早不知道被丢在了何处,薄如蚕丝的心衣被揉乱堆叠着。


    在快要失控的边缘,江掠淮猛然后撤半步,指节抵住她滑落的心衣。


    替她拢上心衣,江掠淮双臂撑着桌案边缘,绷的笔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远离她。


    宋疏棠已经完全忘了之前正想什么,眼神迷离地还想去抱他。


    江掠淮无奈地揉揉她粉嫩发烫的耳垂,压着声音:“乖,这里不行。”


    半晌宋疏棠缓缓开口:“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


    江掠淮捡起地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放下的手背划过她的脚面,触及一片冰凉。


    他皱眉,轻叹一口将她的脚捂在胸口:“我从没说过不见,你说过?”


    宋疏棠愣了愣,有些不解:“可原本我是要和秦王……”


    江掠淮打断她:“你和秦王怎么?”


    他忽地靠近,宋疏棠不得不蜷起双腿。


    江掠淮面无表情:“想嫁给他?”


    宋疏棠忙摇头。


    江掠淮把说手伸到怀里攥住她的脚,感到已经慢慢焐热,这才才放心,他有些心疼地抚她的脸:“灼灼,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管人怎么想,也不用总戴着假面示人。”


    宋疏棠讶异极了,她从没同江掠淮说过自己的小字,还有她心里的那些秘密,他如何知道?


    江掠淮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只要你不想嫁就谁也别想娶。”


    宋疏棠张大了眼睛。


    江掠淮忽又勾着一边唇角,挑起她的下巴,轻浮道:“若是我不想你嫁,也没人能将你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