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闯入
作品:《铁娘子她怎么登基称帝了》 洪懋德坐在祖先堂中。
大门被人撞开,黑伛老奴领着大同社警役闯进来,面目狰狞地叱骂堂中的企图反抗的洪家家眷和忠仆。
他心中愤恨与恐惧化作一声无奈的轻笑。
“家禄,几十年了,洪家可曾亏待过你?”
洪家禄狞笑两声,“自然没有。”
他走进祖先堂,抬头环视着四周严肃的装饰,又往前走了几步,与垂垂老矣的洪家老爷对视。
“老爷,洪家从未亏待过奴婢,正如从未亏待一条忠心的看门狗。”
洪懋德默然,他夫人目中满是恐惧,却大骂道,“你,你就是条坏极了的中山狼!”
“夫人,坏,奴婢认下;中山狼,奴婢却不能认。”洪家禄道,“夫人请看奴婢,为洪家劳碌几十年,累垮了背,洪家的恩情早已还清。
“老爷,夫人,难道给奴婢几口饭吃,奴婢便一辈子是你洪家任人打骂嘲笑的狗了么?”
洪懋德叹道,“家禄,老夫没想到,你对洪家有这么多怨恨。”
“怨恨?谈不上。”洪家禄转过身,慢慢往外走,“奴婢只是想做个人罢了。老爷,奴婢的背直不起来了,不想到死连头也抬不起来。”
洪懋德目送洪家禄离开祖先堂,又扫视着那一张张或怒或惧的脸庞,一时有些迷茫。
大同社警役将洪家人及顽抗的奴仆全抓去了永丰,龙家、欧阳家等暗中出钱出人的湘乡士绅也俱被抓捕到案,其家产皆被抄没。
刘今钰听着佟香玉报告此次抄家所得,心情愉悦。
“将湘潭那些士绅的名单列出去,我让周怀名去抓。湘潭那,巨富可不少,我们要发笔大财了!”
佟香玉笑着应下,刘今钰又道,“我社不搞连坐,确实不知情的家眷教育几天便放回去,知情未参与的服几月劳役也放回去。给他们留点钱,莫饿死了。”
佟香玉面露迟疑,没有答应,刘今钰知道她在担心斩草不除根会有后患,便笑道,“我社与官府是不同的。有错便罚,对应的便是无错不罚。”
刘今钰说罢,门外响起敲门声。
佟香玉看了眼门外壮硕的黑影,便道,“是晓和尚来了。”
刘今钰让人进来,果然是个秃头。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和尚打扮的秃头,“我该叫你晓和尚,还是如山法师?”
晓和尚行了礼,回道,“刘社长抬举小僧了。小僧俗名李必昌,社长叫小僧俗名便是。”
刘今钰笑着让他坐下。
晓和尚倒也没有装模作样地推辞,老老实实地坐在刘今钰对面。
刘今钰道,“这些日子倒是辛苦法师了。”
晓和尚道,“不敢,小僧为自家性命奔波,应该的。”
刘今钰笑道,“法师当真识得大体,看得清局势,比那些自诩圣人弟子的读书人强多了。”
顿了顿,她看向佟香玉,“香玉,法师既已完成任务,便按我们此前答应山中兄弟的去做。
“还想做挖煤这份营生的,留在梅山或是去永成乡。不想再挖煤的,可以留在梅山新设的林场,亦可下山入厂窑或是分去里邻,”
说罢,她又问晓和尚,“法师,你想做甚么?”
“小僧想做甚么?”晓和尚一时恍惚,目光却慢慢凝聚在佟香玉身上。
他想起了此女随尹子奇进山时,因她是小脚女人十分看不起她,任她在山中走动。
却不想尹子奇走后,她竟差点真煽动起山中弟兄“造反”。
她被他们擒住,将要处决时,她更是临危不惧,断言她若死了,大同社定会为她报仇,将他们这些头目杀个干净。
谁也没想到一个娇弱女子会有此等胆量。
她那斩钉截铁的语气,竟将他们这些“山大王”吓住了。
到如今,他忽地明白了,佟香玉的铮铮铁骨,不止出于其倔强坚韧的本性,还在于大同社、在于这位女社长给的底气。
“小僧想留在大同社,在佟姑娘手下办差。”
佟香玉怔住,晓和尚却已偏头看向刘今钰。
“不知社长能否答应?”
刘今钰饶有兴致地打量晓和尚几眼,又对佟香玉说道,“入绣衣司的考核规矩可曾定下?若法师能通过考核,便收下法师。”
佟香玉尚未答复,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社长,魏龙宇等今早遣人急报娄底堡,称昨晚突然发现一支明军驻扎在宁乡七都杨柳湾,尚不清楚多少人。”
室内三人尽皆面露惊诧。
佟香玉当即告退,“社长,我去审问王应龙,看他是否知晓实情。”
晓和尚沉思一阵道,“或是明军想同时攻打娄底、永丰两堡,使大同社顾此失彼。”
“若真是这样倒是个好消息,”刘今钰脸色阴沉,“明军缺乏重炮,又无攻打棱堡的技术,只能靠人海战术。
“但我社可不会被动挨打,到时断了明军粮道,不一定谁吃谁。宁乡县城距娄底堡近两百里,又多山林,得多少人守住粮道?
“以南楚明军的羸弱,出动四五千人才有破堡希望。若明军真有这么多人,不如与王应龙一起去打湘潭,至少粮草无忧。”
晓和尚未回话。
山中弟兄,大多是梅山中的煤矿矿工,因不愿受官府管制,才成了半匪半工的土贼。
否则,也不会有许多弟兄被佟香玉许诺的一两月钱吸引,逼得他们不得不提前站边。
他一个前和尚,现矿工头子,纠集弟兄抢东西、演演戏还成,真打起仗便一眼黑了。
刘今钰摆摆手,晓和尚识趣告退,但刚往外走两步又折回来,“社长,不如小僧先带弟兄们去湘乡宁乡搭界的山中,至少将明军后路堵了。”
刘今钰又打量了晓和尚几眼,“你倒是个有想法的。”
她想了想,道,“可以,但你得问你兄弟怎么想,不愿去的不能强迫。若少于五百,便算了。如今你们是大同社的人了,不要白白送命。”
晓和尚深深看了眼她,行礼告退。
她独自琢磨一阵,决定亲自会会这支明军。
她与贾闷头率新近满编的两连保家队坐船抵达测水市,便接到娄底堡传来的军情。
其称该支明军约一千人,装备精良,且有骑兵,于今日清晨拔营,沿乌水、板山水南下,巳正过湘乡碧溪十六都大乐坪,已到西阳河畔休整。
“明军若沿西阳河南下,当于今晚前抵达西阳河口。”刘今钰指着地图上西阳河汇入涟水的地方说道,“若明军驻扎此地,我们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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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们一个惊喜!”
然而刘今钰乘船于酉时抵达西阳河口时,并不见明军踪影,只有娄底堡在此留下的两艘船。
船上人员告知她,明军并未休整,已于半个时辰前渡河南下胜岩十九都。
如今娄底堡暂时充当着连道县治的职能,但其对下属各乡的掌控只比官府强一些。
没有魏龙宇等人帮忙追踪,他们已无法及时获知明军动态。
娄底堡几人惴惴不安,一是担心刘今钰怪罪,二是担心明军在连道县劫掠,他们不得安生。
刘今钰神情严肃,心里推测着:“明军的目标不是娄底堡?也是,一千人如何打得下娄底堡!
“继续南下可至永丰,是打算与王应龙部夹击永丰?不对,才一千人,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娄底南下可至永丰,也可去宝庆,他们的目标是昭阳,甚或是邵阳!”
刘今钰眺望南方,月色朦胧,幽暗的远方寂静无声,只见大大小小的黑影矗立在近处或是远处,似动非动。
像极了巨兽张开的深邃大口,静待猎物跳入。
她沉思着:“从娄底南下宝庆,最远的路也不到百里。该支明军若日夜兼程,明晚既能入境。便是慢些,后天亦能到。”
“一天时间!”
她突然说话,将身边人吓了一跳,贾闷头瓮声瓮气问她有什么吩咐,她让他拿纸笔来。
快速写出四份军令,盖上印章,她递给娄底堡守堡乡勇,“我记得正月送了几匹马到娄底堡,是不是?”
乡勇捧着军令,有些畏惧和茫然地点了点头。
她肃声道,“此令交予连道县令,让他即刻派人分两路南下,快马加鞭,务必在天亮前将此令送至昭阳县令及杨副社长手中,可明白?”
乡勇猛点头。
她想了想,又道,“再告诉连道县令与你们营长,娄底堡不容有失,连道员役、乡勇、百姓也要尽力照看。
“住在市镇、要道及涟水附近的百姓暂时迁走,员役也暂不往这些地方派,只让乡勇沿线巡逻,以探明明军行踪,及时做好应对。
“巡逻乡勇按战时标准发放工钱,若能传回明军踪迹,算立功。但千万小心,不要冒进。”
乡勇闻言大喜,连忙领命而去。
贾闷头却已有些着急了,“社长,那我们呢?我们追不追明军?”
刘今钰道,“不追。”
“好,我这就带弟兄们下船……”贾闷头火急火燎地走去船头,正要喊叫,却忽地回过神来,惊诧地看向刘今钰,“甚么?”
刘今钰笑骂道,“老子说不追?你个蠢货听不明白?”
贾闷头纳闷道,“社长,你怎么会不追哩?”
刘今钰问,“我为甚要追?你就觉得我一定会追?”
贾闷头傻笑不说话,刘今钰又笑又气,“你啊!用用脑子,我在明敌在暗,又是大晚上,也不怕中了埋伏。”
她神色一凛,“何况,这支明军不简单。”
据此前消息来看,该支明军应能日行五十里。在这丘陵地带,能有这速度,还没人掉队,至少比武冈守备营强了一个档次。
但,他既然敢来,她便敢与他对招。
明军远道而来,她怎能不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