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失踪

作品:《啊?换我被阴湿觊觎了?

    与皇陵有关的大事?书上描述的、与皇陵有关的大事只有一件,那便是惠妃害死顾榄之生母一事。


    不过那也是凉州一战,顾榄之用计令北陵大军身陷囹圄之后才发生的。


    当时北陵不得已,只好出动沈姝和亲求和,为了稳住顾榄之,北陵还将沈姝的替身林凰衣一并相送,自此,顾榄之得知了林凰衣冒领了沈姝对他的救命之恩。


    之后,顾榄之开始阴湿觊觎沈姝,暗中掳走沈姝后,他想要带着心爱的女人与生母去凉州驻守,为了给生母名分,他不得不断了与惠妃的母子关系。


    这也是顾榄之与顾云辞兄弟反目的起点。


    当初顾榄之被指认杀害惠妃一事原本已经翻不了身,是顾云辞替他向先皇求情,并在将错就错的前提下封锁了真相。


    后来顾榄之有了战功,惠妃也跟着被追封,这让顾榄之十分窝火。


    是以,他想揭露惠妃杀害其生母一事,并将追封转移到自己生母身上,并带着生母的牌位偏安一隅。


    顾云辞自然不愿向全天下暴露自己曾护短自家兄弟,这关乎一国之主的德行与清誉……


    可这些为什么会提前发生呢?


    林落迟有些疑惑,莫非是自己的存在又引发了蝴蝶效应?


    “愣着作甚?”顾榄之搓了搓她的粉腮。


    她收回思绪,“那个……我可以去吗?去皇陵是不是会遇见你皇兄啊?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我就不去了吧,万一惹得你二人起了争执,我难辞其咎。”


    “不必介怀,我与皇兄的关系无人可撼动分毫。”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最后起身,“我让人进来给你梳妆。”


    说罢,他抬了抬唇角,神色难得惬意。


    晨曦铺满台阶,顾榄之立在回廊处走神,一尾寒风吹落枯叶,风化的旧枝落至他的颈侧,有些痒,他拂了拂,余光瞥见小女娘端庄秀丽的模样。


    她将斑驳的光亮踩在脚下,被侍女搀扶着,一边挪动着小碎步徐徐而来,一边不自在地扯弄着繁琐的着装。


    发髻上的步摇泠泠作响,顾榄之的心也跟着狂跳不止,直到小女娘在他面前站定,仰头颦眉,“奇怪,怎么第一次不疼,第二次我全身反而跟散架了似的,昨晚你是不是没有怜香惜玉?”


    !!!


    顾榄之脸上的肃穆顿时被尴尬笼罩,他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然而已经太迟,她虎狼之词般控诉,让顾榄之当即破防,“你那么用力干什么?小腹痛死了……”


    “闭嘴!”


    顾榄之眼疾手快,终于把她后面的话捂住。


    “唔……”林落迟挣扎着,“刚化好妆,别碰我脸……”


    顾榄之耳尖绯红,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对着侍女吩咐一句,“你先下去。”


    “是!”侍女掩面偷笑,脚下生风般退出回廊。


    得了自由,她又开始喋喋不休,“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这样我会死的,以前我就刷到过类似的案例……”


    “……”


    顾榄之欲言又止。


    五感被她的气息环绕,他盯着她翕动的双唇,慢慢开始无心深究那些他听不懂的字眼。


    他的思绪拉回至昨晚她鸦发逶迤在榻上的动情模样。


    梅花酿混着汗水,黏腻温热,如夜露凝上花瓣,将坠未坠。


    昏暗中,他只能用掌心去感受,像是鱼儿跃出水面,又钻入碧波,贪婪地吞吐气息……


    心跳骤然加速,他觉得有些渴了,直到一声颇具微词的语调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顾榄之深吸一口,眼尾晕开一抹绯红,“嗯,听见了,以后会注意的。”


    他牵起她的指尖,“走吧,别紧张,一切交给我就好。”


    浮云片片,敛了半数的日头。


    马车朝皇陵行驶,林落迟局促不安地搅弄着双手,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种争执。


    以防万一,她必须拿到顾榄之的什么东西,方能在剧情偏离时及时穿越回过往弥补。


    扫视一圈,她将主意打到了顾榄之的指甲上。


    几乎不假思索,她一把握住顾榄之的大掌,随即摊开,“好无聊啊,我来给你看看手相吧?”


    顾榄之莫名蹙眉,“你还会看手相?”


    “嗯呐,知道我的戳号叫什么吗?林半仙,我能从你的手相与面相嗅出你未来的命运走向!”


    说罢,她装模作样地左瞧瞧,右看看。


    “看出什么了吗?”顾榄之挑眉,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


    林落迟思索着这本书的开文时间,又结合顾榄之的生辰日期,推测出了他的星座,双鱼座。


    “先说性格,你呢……像一条鱼。”她执起案几上的剪刀,小心翼翼地替顾榄之修剪着指甲。


    顾榄之也不拒绝,任由她动作,只是轻笑,“为何像鱼?”


    “你有坚硬的保护壳,就像鱼的鳞片,可是内里却柔软无比,这说明,你是个心软之人。”


    如愿剪下他的指甲,包进宣纸里,她又装模作样地解释道,“我先收着,等下找个地方扔掉。”


    顾榄之没有在意她的动作,只是思索着她方才的比喻,“有保护壳的动物那么多,你为何偏偏选中鱼这个比喻呢?”


    “因为……”林落迟掩面一笑,又睨了他一眼,“因为你滑腻腻的……”


    阴湿疯批,可不就是滑腻腻的?


    顾榄之一怔,随之双颊又是一红。


    显然,他想歪了……


    他没有继续询问,而是抽回手掌,虚虚一握,置于唇边轻咳一声,“这个比喻,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林落迟嘻嘻一笑,得到想要的,她也没了继续同他掰扯的闲情,好在,皇陵也很快抵达。


    南朝的皇陵,做南朝北,几乎一下马车,一股寒意便涌上背脊。


    林落迟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有人迎着马车而来,而后行了一礼,“承安王殿下,陛下有事同您交代,请单独随奴去面见陛下。”


    顾榄之神色一暗。


    他似乎猜到了顾云辞见他的缘由。


    林落迟生怕他与顾云辞的反目生出苗头,急忙劝慰,“陛下见你,定有重要的事要与你商讨,我没关系的,我在这里等你。”


    顾榄之想了想,随即点头,“若有人见你,需等我回来,我随你一同去见,万不可孤身前往,明白吗?”


    “明白,快去吧!”她粲然一笑。


    见顾榄之的身影渐行渐远,林落迟轻吁一口气,可尚未来得及转身回到马车上候着,就听一声熟悉的清冷响彻耳畔,“林落迟,别来无恙。”


    林落迟转头,入眼是个墨发高束、一身戎装的女子。


    “谢韫玉?”她试探地轻唤一声。


    对方讶然,审视之味令她望而生畏,“多年未见,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


    林落迟自然不记得偏离剧情后的故事走向,她只记得那晚废殿外,谢韫玉向顾云辞请求奔赴凉州战场的执着,这样的女子令她钦佩。


    她一笑,“当然啦,玉姐姐不囿于深闺,我很是仰慕呢~”


    谢韫玉眉心微蹙。


    她盯了林落迟半晌,见她不似在做戏,这才收敛了些许戾气,“我来找你,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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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落迟匆匆摆手,“不了,顾榄之说了,要我等他一起,你说的那个地方非去不可吗?如果非去不可,不如等他回来了我们一起去。”


    一抹不屑升上谢韫玉眉眼,她轻嗤,“无需担忧,虽然你做过的那些事足以让你死上一百遍,但有承安王相护,我也要不了你的命。”


    她掏出陛下亲赐的令牌,示意守卫退后,这才倾身靠近,“林落迟,当初你为什么哄骗承安王去惠妃的寝宫,陛下早有猜测,我不妨和你明说了,承安王想重审惠妃遇刺一案,当初杀害惠妃的人是谁,你我都心知肚明。”


    杀害惠妃的人?故事的走向已经崩得乱七八糟了,谁知道杀害惠妃的人到底是谁?


    见林落迟一脸茫然,谢韫玉嘲弄一笑,“不必装傻,虽说没有证据,可我与陛下都能猜到,是吴道子杀了惠妃并嫁祸给承安王,而你,就是帮凶。”


    “惠妃是吴道子杀的?”


    “哼,惠妃遇刺一案一旦重审,承安王势必会带兵攻打北陵,给生母名分只是其次,陛下早已洞悉他的真正目的,他想救你姨娘,想报复沈述、灭北陵!林落迟,你最好想清楚了,你若真如承安王所言,归顺南朝,便该出言劝诫承安王,莫要意气用事,就算你不是真心归顺,承安王出兵北陵,于尚未登基的沈述而言,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林落迟陷入沉思。


    说来说去,“为惠妃翻案”于当下的剧情而言,就是顾榄之攻打北陵的导火线。


    顾云辞自然也是想灭北陵的,可几日前,在苍梧江边,两国才交好过,若南朝出兵,无疑是在主动撕毁盟约,这于顾云辞这个新帝的名誉不利。


    更何况,遥王余孽犹在,顾云辞又刚登基,眼下也的确不是出兵北陵的好时机,若顾榄之执意如此,他与顾云辞之间势必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谢韫玉来找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她是想要林落迟去阻止顾榄之。


    想到这里,林落迟有些为难,“可是,我要怎么和他说呢?”


    谢韫玉道,“不用你出面,你只需随我去个地方,伪装成你被追杀不知所踪的假象,等过了祭祀大典,我会随承安王一起回凉州,后面再从长计议。”


    “……啊?”林落迟有些为难。


    许是意识到了她的担忧,谢韫玉继续道,“你放心,这段时日我会一直护着你,亦会护住你的名声。”


    “那个……你的品性我自然信得过,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林落迟伸出两个食指点了点,用最温柔的语气一语道出破绽,“玉姐姐,你觉得,在你和陛下的眼中,我像不像个智障?”


    ???


    谢韫玉摸不透她的意图,眸底涌出疑惑。


    林落迟乖巧一笑,环顾四周道,“这些人都是顾榄之的亲卫,他们可都看着呢,顾榄之随便一问,就知道是我主动跟你走的,到时候无需你多言,他自然会误会我对沈述余情未了,因为我就算再归顺南朝,顾榄之出兵北陵救我阿娘,我也不必闹这一出。”


    见谢韫玉的脸色一寸一寸发着白,她又讨好一笑,“玉姐姐,我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你说是不是,嗯?”


    这种“用最软的语气将一切利弊搬上明面”的较量,谢韫玉还是头一遭遇见,她也有些懵了。


    默了一瞬,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的马车,手起剑落!


    林落迟只觉肩膀一痛,当即没了知觉。


    昏倒前,她咬牙切齿,“你……不讲武……德……”


    “敬酒不吃吃罚酒。”谢韫玉冷哼一声,单手扛起林落迟扔进马车,一番较量,她成功带着林落迟蔚车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