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得边缘微焦的太阳蛋蛋黄还在轻轻颤动，烤得金黄的全麦吐司上抹着晶莹的杏子酱，水晶碗里的水果沙拉淋着浅琥珀色的蜂蜜，连冰牛奶杯沿都插着一片薄荷叶。


    他的目光在闫妍裸露的肩颈线条上停留了一瞬，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随即礼貌地别开眼，长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衣服已经烘干了，在浴室。＂


    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九点我们得出门。＂


    闫妍眨了眨眼，晨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为他素来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柔软。


    她注意到他今天用了那款带着雪松气息的古龙水，是她上次随口说好闻的那款。


    ＂你做的？＂闫妍惊讶地指向早餐，指尖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顾庭琛嘴角微微上扬，左颊浮现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这个罕见的笑容让他瞬间年轻了五岁：＂不然呢？＂他抬腕看了眼百达翡丽腕表，佛珠在袖口若隐若现，


    ＂新牙刷和毛巾都在浴室。＂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微风，＂二十分钟后客厅见。＂


    门轻轻合上的声响让闫妍长舒一口气。


    她捧起那杯蜂蜜水，玻璃杯壁上的水珠滚落到她指尖。


    尝了一口，甜度刚好，还带着一丝柠檬的清新——正是她平时喜欢的口味。


    她环顾这个简约而不失温馨的卧室，米色墙面上挂着几幅黑白风景照，床头摆着皮面装帧的一本烘焙书。


    上次顾庭琛问她为什么去烘焙店上班，闫妍说一时为了兼职赚点钱，二十因为自己真的很喜欢烘焙。


    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里，书页间露出一角烫金书签，显然顾庭琛还用心的给她准备了漂亮的书签。


    赤足踩在长绒地毯上，足底传来柔软的触感。


    浴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迷迭香气息，她的衣物整齐地挂在烘干架上，连最私密的内衣都被细心地叠放在蓬松的毛巾上，蕾丝花边朝上。


    闫妍的脸＂轰＂地烧了起来，指尖碰触到已经变得松软的连衣裙面料——昨晚沾满酱渍的地方现在只留下淡淡的柠檬香，袖口脱线的部分被缝得平整如新，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你会缝衣服？＂闫妍走出卧室，手指无意识地抚平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客厅里，顾庭琛正站在落地窗前整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闻言转过身。


    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在他周身形成一圈光晕。


    他放下文件袋时，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表带，随着动作泛着冷光。


    ＂大学时学的。＂他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肩线剪裁利落地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在牛津读研时，有次演讲前衬衫扣子崩了。＂


    顾庭琛的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从此就学会了。＂


    闫妍注意到他眼下淡青色的阴影，在冷白皮肤上格外明显：＂你昨晚睡了吗？＂


    ＂足够。＂顾庭琛含糊其辞，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递给她，＂给你的。＂


    盒盖开启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里面躺着一枚维多利亚风格的银质书签，镂空雕琢着缠绕的常春藤纹样，底部坠着一颗泪滴状的蓝宝石，在晨光中流转着深海般的光泽。


    ＂这是＂闫妍的指尖轻触冰凉的银面。


    ＂上周你说总用外卖单当书签。＂顾庭琛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大提琴最浑厚的那根弦在振动，＂这枚是我在博德利图书馆附近的古董店买的。＂


    他顿了顿，＂陪我写完博士论文。＂


    闫妍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血液冲击着耳膜发出轰鸣。


    这不是商场里随便买来的昂贵礼物，而是陪伴他度过人生重要阶段的私人物品。


    宝石表面有一道细小的划痕，像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我不能．＂


    ＂不是礼物。＂顾庭琛打断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犹豫，＂是信物。＂


    他抬腕看表的动作让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那串光泽温润的檀木佛珠，＂我们得走了。＂


    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斑。


    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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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小心翼翼地将书签放进包里，羊皮小包内侧还装着昨晚被雨水浸湿的纸巾。


    顾庭琛为她拉开公寓大门时，袖口掠过她手背，雪松与檀香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


    室外，昨夜的雨水在石阶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水洼，倒映着湛蓝的天空。


    顾庭琛的手虚扶在她腰后，绅士般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他的车停在梧桐树下，引擎盖上落着几片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像是一幅点彩画。


    老式照相馆的橱窗玻璃因为年岁久远而微微变形，折射出奇妙的波纹。


    推门时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混合着显影液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庭琛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按，留下转瞬即逝的温度。


    ＂小顾！＂老人从暗房探出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终于带人来了？＂


    他布满皱纹的眼睛笑成两条缝，暗红色的暗房灯在他脸上投下奇异的光晕。


    摄影棚里的老式相机蒙着防尘布，顾庭琛掀开时激起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飞舞。


    他站在灰色幕布前调整领带结的样子，与墙上那些泛黄照片里的青涩身影重叠。


    闫妍突然意识到，他带她来这里，是把自己最真实的过去摊开在她面前。


    ＂靠近点，再近点！＂老人沙哑的嗓音从蒙着黑布的相机后传来，＂对，就这样——＂


    顾庭琛的手臂环住她肩膀时，闫妍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他今天的心跳比平时快，透过精纺羊毛面料传来有力的搏动。


    当她的发丝扫过他下巴时，他屏住了呼吸，喉结在她视线余光中上下滚动。


    快门声响起的瞬间，顾庭琛的指尖在她肩头轻轻一捏，像是无声的承诺。


    阳光透过天窗洒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老式公寓楼的楼梯间散发着木质与岁月交织的气息，顾庭琛的钥匙串上那把古铜钥匙转动时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门开的瞬间，尘埃在阳光中起舞，像是被惊扰的时光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