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凤求凰(8)
作品:《鸾台今又雪》 【36】
宫人忙手捧了带血衣物出了,皇帝遥遥一望,已是极为不悦,便冷然挥退了这宫人,又派人去请淑皇贵妃和韩贵妃来。
因淑皇贵妃主理六宫事,韩贵妃协理六宫,姜氏的饮食一应起居用度也都由二妃把关,姜氏有事,淑韩二妃自然脱不了关系。
须臾,淑皇贵妃和韩贵妃一前一后至了福宁殿。
太子自然也从外归来,他一进门,便就一副怒不可遏的神色,只是碍于皇帝在才没有大发雷霆。
许蔚兮立在诸宫人中间,前后左右都是陌生宫人。
她已有了计较,如今,这罪名她是躲不过去了,何况晋王的意思,也要她主动获罪,她暂不清楚他是何意,但现在火烧眉毛,不如就信了晋王。
于是,当太子冷然对皇帝禀说她的一系列罪证时,她竟连一丝意外也没有。
她早已察觉太子要暗害她,此前,太子送的那珊瑚珠串便是证据,只可惜她已扔了,不然这将成为她“暗害”姜氏的有利佐证。
“父皇,儿臣本以为上官云璇同她阿姐云珠那般温柔贤惠的性子,却不想她竟如此蛇蝎心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孤本以为她不过生了些妒意罢了,谁想她所图竟是孤的孩儿!那可是父皇您的皇长孙啊!贺太医已验过,那流出来的胎儿是个已成型的男婴!”
此话一出,就连淑皇贵妃和韩贵妃都默契般对视了一回。
不等太子继续说下去,淑皇贵妃已入内探视了一回姜侧妃,须臾步出,一副哀痛神色与皇帝道:“陛下,姜氏可怜虚弱得很,那流出来的胎儿已命人拿去埋了,据太医院另两位院判说,却是个男婴……哎,这上官云璇竟如此狠毒,臣妾以为她是个同太子妃一般的人物,谁想竟是蛇蝎美人!”
韩贵妃却是暗暗冷笑了回,柔柔移步至了皇帝跟前。
“陛下切勿动怒,如今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如查明了罪证,该罚就罚,只是这上官云璇的罪证还未查实,还是先收监再定夺吧?若无凭据便轻易将人下狱定罪,传出去也不好,陛下以仁孝礼义治天下,左相大人劳苦功高,又是先帝钦点的帝师,可别寒了左相的心哪。”
皇帝虽也是愠怒,却也并非愚蠢之人,便就遥遥看向许蔚兮,叫她上前陈词。
许蔚兮被两个太监推至皇帝面前跪了,可还没等她开口,太子假意道:“儿臣听说此女善制香,且方才贺太医便提点说,这殿内有股隐约的麝香味,麝香乃是活血通经之物,若有孕之人长期接触,便会至小产,想必是此女利用麝香暗害了姜侧妃!”
皇帝拧眉,冷然看向许蔚兮:“真如太子所言么?上官云璇,你可认罪?”
许蔚兮垂下眸去,冷静道:“臣女不认罪,太子所言属欲加之罪,臣女虽善制香,自然晓得这麝香功效,何况臣女本就已被陛下赐婚太子,日后位分自然高过姜侧妃去,臣女何必多此一举害了姜氏损人不利己呢?”
这罪她是要认的,但不能轻易就认,若这么容易就认了罪,难免皇帝和太子怀疑,不如先假意挣扎推脱一番再露出马脚来。
果然,她刚辩驳罢,太子猛然步至她身边抓起她一只腕便问:“孤曾赠你一珊瑚珠串,那珠串哪儿去了?”
许蔚兮假意惊讶般否认道:“殿下何曾赠过我那般物事?”
“好啊你,那可是我母后的遗物,大胆妖女,竟敢藐视恭肃皇后!”太子转而看向皇帝,言之凿凿,“父皇容禀!儿臣曾赠此女一串母后遗留的珊瑚宝串,那是南越国进贡之物,母后曾说需得是儿臣的发妻才能送出,儿臣便送了,不想此女竟弄丢了去!”
皇帝这时不悦道:“大胆,上官云璇,你可认罪?太子赠你那串珊瑚珠串乃是朕亲赠恭肃皇后之物,太子既赠了你,你又何故弄丢?”
“……”
许蔚兮一副百口莫辩之色,只摇头,却是不语。
太子继续添油加醋,呼来一名宫人名唤宝华的进来,这宝华是太子派来监视她的宫女。
宫女宝华一进殿便跪下陈词道:“陛下容禀,奴婢是这些日子服侍上官氏的宫女,上官氏每日都用什么香料熏染衣物,奴婢不知那是什么香,但奴婢既是太子的宫婢,自然效忠太子,遂就暗自趁上官氏不备偷取了她每日所用的香料,太子殿下已命人送去太医院令各位太医分析了。”
太子冷笑,命那院使贺乾坤进了殿。
贺乾坤入内后,忙自药箱内取出一包什么东西,摊开油纸一瞧,却是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
众人蹙眉,贺乾坤忙恭敬与皇帝说:“陛下请看,此乃太子殿下命人送至微臣那里送验的香物,确是麝香。”
皇帝叫人呈上,淑皇贵妃在旁冷笑道:“这包裹麝香的绢布倒是眼熟。”
韩贵妃同样冷笑,对皇帝说:“倒像是前些日子南越国进贡的一批香珞锦,今岁南越国上供不比往年,总共也才六十来匹,臣妾与淑皇贵妃分了各宫姐妹后还剩下一些,便就赏了上官云璇一块儿。”
如此一来,证据确凿,暗害姜氏,再有藐视恭肃皇后,两罪并罚,许蔚兮以上官云璇的身份下了狱。
至于该如何处置,皇帝还未发话,但恐怕,她是凶多吉少。
这监狱自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别说一具床榻,就连一个像样的坐的地儿也没有。
她整日不是坐在干草垛上,便是来回踱步,期盼有谁能够来看她,或是,给她一个明示,因她入狱已五日了,每日苦苦等候总归不是法,如此继续等下去,她就要发霉了,甚至,她曾有那么一刻怀疑过晋王,怀疑他是到底是真想救她还是来害她的。
她早就认识到,这些皇子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有夺嫡之心的皇子,那就更阴了,八百个心眼子都说少了,她怎么这么笨,先是栽在了齐王那里,现在又轻易相信了晋王……她真是天下第一等的无敌大笨蛋。
紫茗和朱若是她的贴身婢女,自然也被一起下了狱,幸好,不是分开关押,她们三个在一间牢室,虽出不去,伙食也极差,但总归有个伴儿,不至于烦闷,偶尔三人也苦中作乐,在牢狱里边还玩儿报菜名的游戏,结果越说越嘴馋。
牢内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看狱卒的反应推断,譬如狱卒好几个时辰都不来一回,那就是晚上,若是半个时辰就来看觑一回,便是白日,她们三个每日只有两顿吃的,一顿是馊饭,另一顿还是馊饭。
挨到第八日,紫茗和朱若却是吃坏了肚子直叫疼。
许蔚兮叫来狱卒让请个医女来,狱卒只哈哈大笑道:“我的乖乖,你分不清自己现是什么身份?你真当自己还是未来太子妃呢?告诉你吧,你这罪名是跑不了了,之所以还没定罪砍你的头,一则因皇太后寿诞便快到了,皇太后那可是位活菩萨,不愿杀生,二则,那剌蒙汗王乌察汗和荣郡王家端阳县主,哦不,和端阳公主的婚事在即,陛下不愿让白事冲了喜事,这才留着你一条小命……”
许蔚兮的心已凉了半截。
“不过,”这狱卒痞笑着,边解腰带边走近了牢门,“你若能够让小爷几个快活快活,小爷保证你最后几日的伙食大鱼大肉……”
这话说罢,斜刺里黑暗出竟一下子出来五六个狱卒,他们一脸□□,都一副要闯进来将她如何如何的怪诞恐怖的神色,狱卒的头头很快打开了牢门,他们似排着队,要等头儿享用了才敢过来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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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歹。
这头儿脸上一块刀疤极为可怖,他开门进来后,又锁上了牢门,一边解着腰带,随手便将朱若和紫茗扯开去推到墙角。
紫茗的脑袋撞到墙,立马晕厥过去,紫茗则因腹疼难忍缩在墙角冷汗直下般呻吟着。
许蔚兮强自咬牙镇定着后退了几步,慌忙中取下发髻上的银簪子,举着威胁那头儿道:“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我就……”
她总不能说要自尽吧,那多丢人。
那头儿只是□□着将她推倒在了干草垛上。
瞬间一股浓重的酒气和汗臭冲进鼻腔,这大汉胡子拉碴,大手似什么般在她身上不断抚着,力气又甚大,她极力抗争也才僵持了一会儿,被这头儿一巴掌扇在左半边脸上,瞬间嘴角便破了皮,脸也肿起来发麻般疼,挣扎间,她握着簪子刺伤了这头儿的脸,又挨了一巴掌,两巴掌。
布帛被撕碎的声响在耳边回荡,她忍着厌恶狠狠咬上这头儿的一侧肩膀,可预想中的巴掌却是没落下来,倒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接着谁闷哼似的吟了声。
她还没看清这狱卒头儿是如何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这头儿已瞪大眼睛,一手抚上脖颈处的一道细细的伤痕直勾勾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慌乱间,她用手摸索到刚刚掉落的银簪,一面抬起眸,视线由模糊转至清明,定睛才看了清楚。
牢门处,眼前的晋王一席玄色衣袍,冷厉的眉目,神色冷静异常,似乎他刚刚不是杀了一个人,而只是解决了一条虫。
“裴君辞……你……”
她又惊又怕,早已没了气力,倒下去的瞬间,已被他揽抱入怀,随之灌入鼻腔的是他身上浅淡的艾草气息。
朱若紫茗似都已睡了过去,不过她猜测应该是晕了,毕竟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谁的睡眠都不可能好。
牢门外边,横七竖八躺了六个狱卒,看着却是还有呼吸,右手边最暗的一面墙下,躺着那死不瞑目的狱卒头儿,他因脸上有一块疤,又是睁着眼死的,在这幽暗牢底看着更是可怖。
她也不管晋王是真的还是幻觉,便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似的深深靠进他怀中,他似乎身子一僵,下一刻却又狠戾般拥紧了她。
只是,她想要这般温存,晋王要的却是另外的什么。
他几乎是凶狠般吻上她唇,一手禁锢着她已瘦了一圈的腰肢,一手抬起她的下颌不容她拒绝分毫。
舌尖被吮至发胀,她视线都有些模糊了,昏沉间由他主宰索要,竟也忘了这是哪里,不顾一堆人晕死在周围,被他圈在怀中热切激烈地吻着。
“裴君辞……别……”
他竟将手自那囚衣下摆探进,肆意妄为起来,她面色一红,一手捉了那作乱的手,唇上的侵占止了,他稍微一退,熟稔般吻上她耳珠沉了嗓道:“璇儿,可是怪本王来迟了?”
她摇头,又点头,气息不稳道:“我以为也中了你的计,你粗看还可,细看真的不像什么好人,猜也猜得到你不是好人。”
“那你猜对了,”裴照郢半眯着眸继续吻她耳珠,“本王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你快跟我说说你的计划,让我吃一粒定心丸。”
“本王没计划,不过将计就计,让你做不成太子的女人罢了。”
“……裴君辞,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裴照郢垂眸,看着她的眼睛,神色阴鸷,语气倒是笃定。
“本王会向父皇讨要你做本王的侧妃。”
“……裴君辞!你真是!”她吸了吸气,“无耻之徒!”
他一手抚上她一侧脸颊,冷道:“无耻又如何?本王要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