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劝无用

作品:《纨绔皇女演戏日常(女尊)

    苏玉宸自成婚后都是谨小慎微、循规蹈矩的做派。


    他认定姬成瑜是云端凤凰,华贵不可言,仰视一眼都是亵渎,又总觉得前世的悲剧是因他是识人不清,一手酿成的,自然不敢逾越半步。


    可如今他被逼急了,反倒放开了性子,张牙舞爪地威胁:“还有外人在呢!”


    这场面倒是难得一见。


    温顺伪装的再好,姬成瑜知道,他也是有利爪的,此刻,他就敢于对自己亮出尖牙利爪了。


    姬成瑜促狭一笑,捡起地面上的枕头拍拍灰,走过去递到苏玉宸的怀里,与他比肩而立。


    “哦?外人——”她拉长尾音。


    随即一道冰冷视线落在了松生身上,他浑身一凛,手忙脚乱地行礼,然后头也不抬道:“仆就先告辞了,等侍郎用过早膳再来。”


    他恨不得自戳双眼,佝偻着身子,晕头转向退出了姬成瑜的院子。


    心中凄凉:有五殿下捣乱,今日怕是教不成了。


    直到看不见松生的身影,姬成瑜这才扭头对满脸羞愤的苏玉宸弯眸一笑:“换来一日安宁,怎么不算是好事呢?”


    苏玉宸转念一想竟觉得有些道理,勉勉强强点头:“结果倒是能接受,可那也不行,难道玉宸昨日服侍妻主的事要整个府内人尽皆知吗……”


    补阳的汤在世间中不少见,毕竟只有身子骨好,才能在床笫之间能尽心尽力侍奉妻主,可他在北境呆惯了,尚不了解京城的习气,而且姬成瑜还当着外人面说这等私事……


    苏玉宸说着说着,就红了整个耳廓,犹如朝霞鲜艳的红色。


    姬成瑜笑意中染上了戏谑的神色,故意旧事重提:“那他现在走掉了,四下无人,我避人耳目去看看你的汤怎么样如何?”


    他说的是这回事吗?


    “妻主!”


    把人气到恼羞成怒了,姬成瑜憋笑着,抓紧步伐离开了这里。


    今日的教习有姬成瑜在旁边,松生也变得克制了许多,尤其是苏玉宸不开窍的男红,更是没有过问的意思。


    比起第一日面临繁重的任务,苏玉宸似乎在这种悠闲的氛围下进步更大,松生虽想尽快完成圣上交代的任务,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改变了教导的策略,把每日任务放得轻松些。


    如此过了风平浪静的几日,姬成瑜又出发去学堂了。


    刚到门口,她就察觉与之前不同的地方。


    昔日她们只是为了平民能有识字之才,请的老师也就考虑了银钱问题,旨在对症下药,没有请大儒。


    可如今往来多了几位姬成瑜都认识的鸿儒之师,一改往日学堂内不讲课时,就有些散漫的气氛,老师都凑在一起谈经论道了。


    就连头顶“通明学堂”这四个大字,都以鎏金为墨,焕然一新,字体龙飞凤舞般锋芒毕露。


    她的视线在这牌匾上停留了几息,这才抬脚走进去。


    短短几日,学堂气氛热闹非凡,姬成瑜默默点头,她果真没看错人。


    谷承安得到她的消息,早就在学堂里候着了。


    她兴致勃勃地禀报:“有人上奏说咱们的学堂违反刑律,也不看我是谁,我可是堂堂大理寺司直,当朝就把那人辩得哑口无言。”


    姬成瑜不吝夸奖:“干得不错。”


    “她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圣上本对新开了一间学堂这种平平无奇的小事不感兴趣,但经她这一说,圣上反倒留意起来,还问我有何难处,我答是只愿为清平盛世求人才,不拘一格,若是众人有余力,可捐些钱财书籍略表心意。”


    谷承安总有本事把汇报说得跟评书一样跌宕起伏。


    她骄傲地扬起头,露出紧绷的下颌线,她眉飞色舞:“圣上大喜,赐了学堂白银千两,我还趁机求了圣上一幅墨宝,做成了牌匾,就挂在学堂的门扇上。”


    原来入口处真是母皇的墨宝,她没有看错,姬成瑜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许:“你走了一步好棋。”


    “是啊,现在朝中重臣和商贾抢着要捐款,还要看我乐不乐意收了。”


    姬成瑜这一路坐马车而来,也能听到关于自己的谈论。


    百姓不会管她是不是为了排挤姬旭尧,只会看这些朝中权贵到底做了什么实事。


    她开了一间学堂的事,已经差不多传遍了民间,有不少都是在夸赞她宅心仁厚。


    比之前“混世魔王”、“纨绔皇女”的评价,口碑好转了不少。


    她们想要的其实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姬成瑜微微扬起了一抹笑,对埋头记录账本的谷承安道:“辛苦你了。”


    谷承安诧异抬头,没想到还能见到姬成瑜这般感触的一面,顿时泪眼汪汪。


    “是啊,真的辛苦我自己了,那么多人来来往往,都要我亲自招待,有些可是怠慢不得,每天跑来跑去,差点没把我累死……”


    谷承安毫不知谦虚是什么意思,说起她的功劳就滔滔不绝起来,她捡起姬成瑜的衣袖边角,装模作样地在眼角擦拭了一下,为自己掬一把不存在的辛酸泪。


    她深谙为下之道,总结来说就是脚踏实地办事,兢兢业业讨好处。


    能为自己揽功的时候,就不要放过机会,不然姬成瑜怎么清楚她的辛劳呢?


    眼见谷承安还要为自己抱怨,姬成瑜忍无可忍,斜睨了她一眼:“本殿下的工钱可没少给你算,除了御赐之物,哪样不是在皇女府过了一遭,就送到你手里。”


    谷承安“嘿嘿”笑了下,自知理亏,顿时作鹌鹑状,唯唯诺诺地把她的衣角放开,故作姿态地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为百姓干实事,我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她竖起三根指头对天发誓。


    姬成瑜无奈轻笑。


    在学堂内逛了一圈后,姬成瑜发觉这里已经步入正轨,不论是师长抑或求学之人都有条不紊,显然不必太费心了。


    对谷承安又交代了几句后,姬成瑜便离开了。


    此处本就是热闹的市井,闹中取静,姬成瑜没有让马车进来,若是驾车进入,反而更加拥挤。


    因此,她与听白就一前一后往巷口走去,眼见五皇女府的车驾依稀可见,忽地,一朵浅粉色的野花正巧落在了姬成瑜的怀中。


    听白骤然按住手中的刀柄,警惕张望四方。


    姬成瑜顺着花瓣扑下的方向抬眸望去,只见郤如容在二楼推开一扇窗,对她挥下了手,笑意晏晏。


    往旁边一瞧,正是间雅致的茶楼。


    命听白留在茶舍一楼后,姬成瑜婉拒了小二的引路,独自捏着纤弱的青色花茎来到了郤如容所在的厢房。


    郤如容老神在在地见她坐到自己对面,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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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本就是她意欲邀自己一叙。


    郤如容老当益壮,沏茶的手稳稳当当,将一盏茶水递到了姬成瑜的面前。


    她没有立刻接,反而问道:“郤师怎么来这里了,这儿的茶水可没有朱雀大街那间茶室的好喝”


    郤如容端起自己的茶杯闻了一下,顿感清香扑鼻,她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粗茶淡饭也别有风味,不然五殿下如此金尊玉贵的人,怎么天天往这儿跑。”


    “什么都瞒不过郤师啊。”姬成瑜也学着她的样子,闻茶品茗。


    茶盏在瓷白的托碟上搁下,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响,郤如容直直望向这个最得意的学生,眼眸似利刃,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迷蒙。


    “不过我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来喝茶的,”她顿了顿,“我今日也去捐款了。”


    姬成瑜略微有些讶异,又很快被她遮掩了过去,她嬉笑开口:“郤师不会不知,这间学堂照此发展,会动摇云骥学堂首屈一指的地位吧。”


    郤如容便是出自云骥,碍于她的身份,那些人不会在明面上给她找不自在,但指不定会被同门暗地指责。


    “学堂是为了讲学的,哪来高低之分。”她气定神闲地回答,气质沉稳,看不出一丝私心。


    此时,就算郤如容没有明说,姬成瑜也知道,她察觉到自己的手笔了。


    不过姬成瑜本也没有打算瞒着她。


    她拱手道:“不愧是郤师的境界,我改明就把您的名字刻在最上面。”面上一副崇敬的模样。


    郤如容皱眉:“别打趣我了,不过是一份薄礼,岂能高过你们的功劳。”


    唇齿间的茶水似乎变得有些苦涩了,她深深叹气:“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收民心稳世家,可这是一条艰辛的路。”


    郤如容教姬成瑜帝王心术,她亦是自己最出色的学生,她顿时明白了过往种种都是她伪装出来的,不过是韬光养晦的一种手段,只是……


    “当初既然决定不理朝政,玩乐人间,为何不藏一辈子呢?”


    姬成瑜立即想起她教过自己从一而终这词,她端正了神色:“世间路哪有不难的,郤师焉知这不是我的初心?我已然苦心孤诣,谋划许久的路,是必然会步入今天的。”


    三皇姐失君心离京,可朝中势力仍在,那些朝臣立场不明,百姓也对此一头雾水,现在就是姬成瑜崭露头角的最佳时机。


    若是姬旭尧就此作罢就算了,但依她对姬旭尧的了解,她又岂是会悔改之人?


    她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会恨姬成瑜把真相戳破,此事还远没有结束,她必须早做打算。


    郤如容从她话里话外明白了她的坚决,知道再劝无用。


    就连她一个局外人都能看清三殿下对姬成瑜的防备之心,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她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姬成瑜处在这个位置,有时不得不争。


    “罢了,你我师生今日难得一聚,就不提这些麻烦事了,”郤如容洒脱一笑,道,“作为曾经的老师,只望你如愿以偿。”


    透过半开半掩的窗户,可以俯瞰整条街道,底下人喜怒恣意,最大的心愿就是拿一份工钱,平安度过每一日。


    可她早已注定死亡的结局,做不到只看今朝。


    姬成瑜坦然一笑,恭敬行礼:“那就,谢过郤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