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我在大邶当皇女(女尊)

    山崖上的风特别大,沈冉坐在马上,听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风似乎怕她掉下山崖,拼命将她往回推。


    可沈冉一动不动,只有头发和衣摆在空中飞舞。


    从这里看下去,下面发生的一切都一览无余,将事情交给玄蚼她一向办得很好。


    只是风太大了,有些冷。


    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就这么放走了?”


    沈冉回头一看,是萧灵均。


    他骑着马走到沈冉身边并肩而立,为她披上了斗篷。


    沈冉转过头,看着下面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平静道:“他又没做错什么。”


    萧灵均没有接话,沈冉闭上眼感受着风声从身侧穿过,有种自由的感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日和003的对话。


    003:“你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吗?”


    “是谁?”


    “原历史上,原主死后何氏造反,邶帝同何氏对峙十几年,一直僵持不下,大邶因为长年战乱民生凋敝。直到一个叫裴安的将领横空出世,从大邶叛逃投靠南明,她花了几年时间爬到南明首屈一指的大将宝座,随后说服南明皇室,开始联合周边小国进攻大邶。”


    “最终也是她攻破了京城,宣布大邶灭亡。”


    “而她的父亲,正是裴诺。”


    沈冉看着那道人影越走越远,哪怕知道裴诺肚子里的孩子是覆灭大邶的关键人物,可她还是选择放走裴诺。


    裴诺聪明勇敢,心思缜密,他能养出一个这样出色的女儿并不奇怪。


    大邶的灭亡并不仅仅是因为裴安,一个王朝走到如此地步,已经无可救药,即便没有裴安,也会有张安李安层出不穷。


    王朝更迭是历史规律,这有什么错?


    沈冉要留下裴诺,留下裴安,一个百姓都活不下去的王朝,总会有人来推翻。


    如果她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改变,至少还有裴安这样希望的火种,烧了这片天,让光透进来,重新塑造一片天。


    沈冉侧首看向萧灵均,他来的时候给沈冉带了斗篷,自己却衣着单薄。沈冉牵起他的手,果然已经发冷。


    沈冉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他身上,一拉马绳:“这里风太大了,回去吧。”


    沈冉策马先行一步,萧灵均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裴诺离开的方向,又抬眼看着沈冉离去的背影。


    沈冉今日穿了一身月蓝色衣袍,此刻被风吹得飘摇,她的脊背永远挺直,好像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能游刃有余地去应对。


    他看得入神。


    一时间山棱失色,星月黯淡,天地之间,沈冉那道月蓝色的背影成了仅剩的鲜活。


    太耀眼。


    萧灵均回过神来,低下头轻踢马腹,跟上了沈冉。


    **


    沈冉回到京城,发现风向隐约有些不对劲。还没等沈冉去问,何苗就派人给沈冉送了信。


    信中提到左丞相虽然已死,但沈冉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沈昭与邶帝联手为左丞相翻案,清洗参与左丞相案的世家势力,并任用寒门官员将空缺的位置补上。


    沈冉看完信不动声色皱起眉,看来邶帝把她弄去沂州,不仅想要税收权,还想把她支走对世家下手。


    这一场下来,沈昭折了左丞相,沈冉的势力被削弱,还要拱手送上税收权。


    而邶帝打压了世家,除去和南明有来往的左丞相,还扶持了效忠自己的寒门势力,想要的税收权也拿到手中。


    不愧是帝王心术,真是好算计。


    可沈冉还是将文书交了上去,邶帝向来只要达到目的不管过程,只要文书里有她想要的,她就不会大费周章地去追捕裴诺。


    邶帝拿到周虹案文书,果然就淮南道苛捐杂税一事大做文章,早朝时大发雷霆,怒骂周虹自作自受。


    先前地方经略使要养军队,因此税收权一直掌握在经略使手中,邶帝借机提出将税收权收归中央,每年将税送到京城,再由京城拨款下去到地方来养兵。


    不仅收回了税收权,还多了对地方军队的牵制。


    早朝上当然有人反对,可邶帝新一手提拔上来的寒门文官的口才也不容小觑,轻松就将反对的世家官员骂了回去。


    邶帝心情愉悦地拍板定下。


    至此,地方经略使手中的权力大大削弱,无力再与京城对峙,邶帝的统治再无威胁。


    税收改革后第一个秋天,又是一个丰收年。


    没有经略使的插手,收税的效率都变高了,想来之前就有经略使在税额上动了手脚,虚报收成数量,今年收上来得税额比往年高出一半不止。


    看着户部呈上来的奏折,邶帝心情舒畅地哼起小曲,就连今日给她梳头的宫人都没有责罚。


    元内侍看着邶帝心情愉悦的模样,也忍不住弯了弯眸,询问道:“陛下,杀死周经略使的凶手现在还没捉拿归案,看是不是要……”


    “急什么?”


    邶帝瞥她一眼,拿起梳妆台前的簪子在自己头上比划着,挑选今日佩戴哪一支,漫不经心道:“抓不到就抓不到,左右人都死了,周虹搞出那么多苛捐杂税名目,逼得百姓活不下去,自寻死路罢了。”


    邶帝本来好好地挑着簪子,突然注意到镜子里自己的眼尾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些,她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瞬间没了挑簪子的心情。


    她随手将簪子扔回桌上,道:“朕没记错的话,过些日子便是先帝的忌日了。”


    元内侍恭敬地回答:“陛下好记性,的确是。”


    “朕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如今更是从经略使手中将三权分置清除隐患,大邶欣欣向荣,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邶帝道,“朕想去泰山封禅,你觉得怎么样?”


    元内侍早已习惯邶帝的想一出是一出,只能捧着她道:“陛下是天命之人,这么多年来将大邶治理得井井有条,陛下泰山封禅自然是当之无愧。”


    邶帝听完元内侍一番话又有了些笑意:“那是自然,朕要把这等丰功伟绩镌刻于泰山之上,供万世百姓瞻仰歌颂。”


    “朕要让先帝看看,朕这个皇帝当得远比她好!”


    邶帝挥退了元内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忍不住抬手抚上一道道细纹,呢喃道:“天神啊天神,若你真的有心,看在朕为大邶做的这一切的份上,可否许朕长生不老,永生永世地统治大邶?”


    “若你能实现朕的心愿,朕甘愿为你献上一切。”


    元内侍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


    *


    将军府。


    何苗坐在主位上面色沉沉,视线扫过下首的人,如今将军府议事的人比起先前少了三分之一不止。


    之前左相案邶帝看人下菜碟,只处理了一些官职较低来杀鸡儆猴,沈冉查办周虹案让邶帝名正言顺地收回了税收权,又有一堆人连将军府都不愿来往了。


    兵部尚书冷笑一声,率先开口:“何将军把我们唤来,是嫌世家如今还不够惨吗?”


    其余人本来就对沈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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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有怨言,兵部尚书的话就像个风向标,平日里在何苗面前颇有畏惧的朝臣也纷纷发言。


    坐在兵部尚书身后的一人开口道:“何将军,周虹案和左相案也许并非五殿下本意,但世家的失权可是实实在在的。”


    对面的一人也讽刺道:“今日五殿下为何没有来?我还挺想听听她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恕我直言,五殿下所为实在是看不出对世家的亲近,将来若是登基,怕是手段和陛下如出一辙,届时世家真的还有活路吗?”


    何苗眼神带着威压冷冷扫过,若是平日定会瞬间鸦雀无声,可现在这些人就像没看到一般继续喋喋不休,张口闭口都是对沈冉的抨击。


    给事中出来打圆场道:“世家大势已去,说再多又有何用呢?陛下温水煮青蛙铁了心的要清洗世家,难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厅内一时沉寂下来,面对邶帝的步步紧逼,一时能有什么好办法。


    何苗眼中的光闪了闪,半晌才启唇道:“沈蓉要离宫去泰山封禅,山路崎岖若是出点什么事,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座的人听出何苗的言外之意,给事中狠狠皱起眉,压低声音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何苗的手紧攥成拳狠狠砸在桌面上,眼底那丝狠戾转瞬即逝,扫过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她沈蓉若是没有我何氏助力,今日登上皇位的怎么可能是她?她要过河拆桥我何氏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神色微变,也在心里默默思索。


    她们相聚在这里,为得可不是情分而是利益。


    所有愿意亲近何苗的朝臣,谁不想效仿当年的何氏搏一份从龙之功而后一飞冲天?如今不愿再来往,也不过是看出邶帝对世家下手的同时并没有对何氏留情。


    而现在还愿意和何苗来往的这些人,也是在赌。


    邶帝与何氏不过是姻亲,而沈冉可是实打实的有一半何氏血脉。沈冉登基以后不可能挥刀向父族,到时候何氏只会更加如日中天。


    她们赌的就是沈冉能登基。


    何苗虽是一员武将,但也是世家大族出身,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


    邶帝要把世家逼上绝路,注定沈冉的支持会越来越少,那些小的世家可以壮士断腕,牺牲自身的利益倒向保皇派以求保全家族。


    但何氏手中军权太盛,除非主动上交军权否则邶帝不可能放过何氏,可一旦上交军权,是杀是剐都是邶帝的一念之差。


    何氏不可能甘愿沦为任人宰割的肉。


    那就只有破釜沉舟这一条路。


    趁现在世家尚有几分说话的权力,若邶帝在封禅路上出点什么事,世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拥护沈冉上位,洗盘重来。


    届时在座的这些人连同家族都会得到重用,而那些不愿再与何氏来往的墙头草也会被一一处置。


    九死一生,却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兵部尚书道:“此事是否要先与殿下通口气呢?”


    何苗眸色沉沉,这件事情若是能成还好说,若是不能成,不知情也是对沈冉的保护。


    沈冉毕竟是皇女,邶帝不可能愿意背上一个杀女的包袱,但皇帝想要一个人死,自然有千万种手段。


    罢了,既然有缘和这丫头姑侄一场,何必把她置于险境之中。


    何苗孤注一掷道:“此事若能成,我们共享世家荣光。若是不能成,也是我何苗一人所为,与诸位无关。”


    “只是我这个侄女,就拜托各位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