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作品:《请公主斩妖》 李持盈解开裴玄之的外衣,他动动手指没再阻拦,上衣除下,露出匀称流畅却并不纤弱的肌理。刚刚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此刻染上了薄红。
掌下的是成熟的男人躯体,可他羞赧得却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手指抚过一处,肌肉就一阵急跳,敏感得令人生疑,难不成在南地的那几年他身旁就没有女子侍候吗?
她将绷带一层一层解下,用丝帕擦拭净血迹,敷上伤药,再换上新的绷带一层一层包裹。
裹了几下,她揉揉手腕。
裴玄之立马说道:“我自己来吧。”
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又继续慢慢包扎起来。
裴玄之如坐针毡,只觉得比之昨夜她似乎变了一个人,就像是公主府那夜,又像是山洞的那个雨夜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又蛊人的气息,让人浑身燥热,坐立难安。
煎熬的时光格外漫长,她终于包扎好了。裴玄之几乎长出了一口气。
他连忙披上衣衫,再也不复刚刚的从容,稳了稳心神,将一本书册翻到折角的一页递给李持盈,缓声道:“你看。”
头几行不过是几则寻常的民俗传说,粗略扫过去,她的视线被洛迦山巨蛇几个字吸引。
书册上记载了一则传说:“甲寅年,电闪雷鸣,有巨蛇自天而降,入洛迦山。居士有言,洛迦山巨蛇入世渡劫故,人间应造神庙、祭三牲、供奉香火。又载:洛迦山府君乃大蟒蛇神化身,毁戒邪谄,缓堕恶道,彼佛子令其镇守梵天之泉,濯其恶根,消其恶道,因故落入洛迦山,恐其祸乱,敬献新娘。”
见她看完,裴玄之又拿过另一本书翻到某一页,“再看这个。”
《民俗风物志》上记载着另一则传说,极北之地,终年炎热,无边沙海绵延万里,在不知名处有一座绿洲,名为不可得之地。不可得之地金光缭绕,异兽成群,中有一眼活泉,号称不死泉,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丙申年,大将军司空彧为解瘟疫,带着手下两千余人入无边沙海寻不死之泉,辄久不返杳无音讯,民间始称其为‘神弃之地’。
裴玄之说道:“关于不死泉的传说有很多,流传最广的说法便是饮泉水得长生,许多人为求长生上下求索,可惜全都无功而返。其实,这眼传说中的泉水还有另外两个神异之处。”
“什么神异?”
“漫溯时光,通往彼界。”
李持盈一怔,随即想到了蛇妖似乎提起过的那处泉水。泉水可以化作利刃切割他的皮肤,泉底似乎是一面水镜,透过水镜可以看见外面的世界。
她说道:“蛇妖讲过他的来历,小须弥山以金银为山琉璃为峰,异兽环绕,山脚有一眼泉水,他曾在泉水中居住很多年,还曾穿透泉底来到另一处世界。”
“如此互相印证,所以……从泉底一定可以离开这面镜子。”李持盈推测道。
裴玄之点点头,“风物志上记载:投身不死泉能见三千世界,方知诸行婆娑,如梦幻泡影。世人不解其意,只以为是一句玄之又玄的佛偈,不曾想也许这便是离开这里的法门。”
李持盈有些振奋,很快就冷静下来,“既然是神弃之地,想必飘渺于世外,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裴玄之宽慰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既知此处真实存在,就一定能找到。”
李持盈也不是轻易气馁的性子,反倒越挫越勇,“说得对,有目标总好过没目标。”
两个人相视一笑。
她探过身子去拿他里侧的另外几本书,“里面还有没有别的线索了?”
裴玄之连忙将书册都拿给她,“范秀才的“闲”书全在这里了,不过也尽够用了。”
“这么说你已经理出头绪了是吗?”
李持盈保持着探身的动作,转过头惊喜地问他,她的头发简单地簪在脑后,随着探身的动作,大片大片鸦青的发丝如丝绸滑落,发梢落在裴玄之的衣襟上手背上,又凉又痒。
他的指节不自觉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搭到床榻上,眼神似无处安放一般,鼻尖沁了细汗,“你刚才说蛇妖是住在小须弥山的山脚?”
李持盈轻笑一声,将几缕头发别在耳后,“没错。”
裴玄之喉头滚动,目光移向床帐,“你不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吗?”
李持盈回忆片刻,没有什么收获。自小到大她从未离开过京城,对于山川河流的了解仅限于京城周边,再远一些的名胜就没什么印象了。
裴玄之说道:“佛教中有一座名山,就叫须弥山。”
见李持盈仍是茫然的模样,继续说道:“佛经中认为须弥山是天地的中心,环绕大山的是沉沉碱海,海水外有四块陆地,是为东胜神州,西牛贺州,南澹部洲,北俱芦洲,每洲旁又有两中洲,数百小洲,如此方为一世界。”①
李持盈素来对佛教不感兴趣,平日里更不会涉猎这类书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喃喃道:“须弥山,小须弥山?”
“我猜想,这镜子内蕴生命,自成轮回,应该当属一方世界,而且很有可能是比照佛经中的‘一世界’创造,若真如此,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南澹部洲。
要去小须弥山,确实应该向北走,只不过不是去北边的沙漠,而是应去北方的海上,穿越传说中的碱海,抵达世界的中心小须弥山。
司空彧一行人走错了路线,一定是去了沙漠中心,所以尽数死在了沙漠里。”
李持盈恍然大悟,上上下下扫视着裴玄之,眼神中有惊叹,末了,轻轻摸摸他的头,轻佻地夸赞道:“真厉害。”
裴玄之狠狠愣住面孔爆红,终于持庄不住,怒道:“你,你给我端正一点!!”
午间用过鸡汤和兔肉,众人总算解了馋。羽衣卫拍着肚皮感叹:满足!
李持盈将仅剩的金饰推到在邓九娘面前。
邓九娘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您这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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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叨扰了许多天,请九娘务必收下。”
豆子言说面缸已经见底,栗米也即将吃完。在府中时这些琐碎的事情根本到不了她眼前,现如今自己一行人借宿在邓九娘家中,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花费不小,范秀才家中只有几亩薄田,经不起这样花用。
邓九娘坚决地摇头:“若非您相救,我早已成了新娘死在珞珈山中,您住在我家是应该的,我家简陋已经是怠慢了,再收您的财物,简直要羞煞我。”
“况且,如今也用不到这些了,县城生了乱,周家一夜间死了好几口,县令……”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李持盈,继续说道:“县令自从送嫁之后就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不少富绅恶霸,百姓们都说是府君在惩治恶徒,一时间许多人都战战兢兢。周家的其他人早就瓜分了银钱,带着搜刮来的几大车粮食跑了,其他各户也差不多如此,县城里如今最缺的反倒是粮食。”
李持盈暗自摇头,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了,世上的贪与恶是杀不尽的,龙应县会生出这样的乱子,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当日行事确实仓促了些,贪恶虽杀不尽,却可以用死亡的堆砌来震慑,如果当初的时间再宽裕些,人手再充足些,她应该将这些恶徒的九族诛杀尽才对。
李持盈说道:“龙应县的乱局并不难平复,追缴恶徒或是隔府调粮自然可解,待我伤好,自当善后。”
世道生乱本是常有的事,回乡躲避几年,日子过的艰苦些也便挨了过去,邓九娘只是为了推辞金银才有此一说,没想到竟得了这一句平平淡淡又震动人心的“承诺”,不由地满心惊异,不知面前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来历,轻描淡写间就敢说要平复一县骚乱。
这时,外间一阵喧闹。
云雍急匆匆地敲响屋门,“殿下,殿下?小心屋中有蛇虫……”
邓九娘前去开门,还未摸到门框,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贴着脸颊落下来,定睛瞧去,竟然是一团麻麻酥酥的长虫,当即惊叫着跳开,浑身发麻。
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人抬头看去。
这宅院是范秀才的祖宅,年头久了,又乏人居住,故此很有些简陋,屋顶上没有裱糊纸张或苎布,只是裸露着几根发乌的横梁,不知从何时起,横梁上面缠满了各式各样粗细不一的蛇,无数双幽冷的眼睛正在盯着她们,无声地吐露着鲜红的舌信。
邓九娘浑身一哆嗦,双眼发直双脚发软,豆子连忙拉她退后。
李持盈忍住恶寒,“快出去!”
正逢云雍听到邓九娘的惊呼忍耐不住推开屋门,一脚踢开地上扭动纠缠的蛇团,几人才顺利离开屋子。
院中已经堆了一层蛇尸,怪不得云雍要特意提醒。
那头裴玄之也打开屋门,丢开几条死掉的花斑毒蛇,问道:“怎么回事?”
云雍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爬进来许多蛇,好险没被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