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再叙旧话

作品:《世子夫人今天掉马甲了吗

    说话间,已经有小厮带着人陆续往阁内走,流水般的上了些分量都不大的小点心。一边殷切又周到的询问温如玉今日想吃些什么。


    温如玉抬头看向谢衡,礼貌的询问着他的意见“世子可有想吃的?”


    谢衡哪里在意这个,本就是为了将就她才来的“醉清风”,自然一切都听她安排。温如玉见他这般,倒也不再推让,按着自己的口味点了几样菜,想了想,又添了一壶酒。


    小厮一一记了菜名,退出去的时候将门轻轻的带上。


    温如玉坐在桌旁,仔细的看着眼前摆在各种好看的小碟子里的点心。观察片刻后随手捻起一样,小口的吃着,恍若没有听见谢衡刚才的话。


    这应该是今日新做的桃花酥,入口便沁出一丝淡淡的花香,又不似外面卖的其他酥饼那般甜腻。饶是温如玉如今已不再挑食,却也不得不说“醉清风”的厨子手艺一如既往的亮眼。


    谢衡对点心并不如何偏爱,此时只端着杯子细细品茶,一边抬眼瞄向温如玉。


    眼看着自家小主子明显是有话想说,荧惑机灵又体贴的找了个借口把描白和水墨安排在稍远的桌子坐下。


    描白原还坚持守在温如玉身后不远离开,还是水墨见自家姑娘并不反对,偷偷拉了她一把,这才给了谢衡说话的空间。


    “阿颜,赏花宴那日,对不住你。我原本是不去的,孰料临出门之时,母亲喘疾又犯了。只得命我去长公主府告罪一声。”


    谢衡放下已经空了的茶杯,认真的解释着“撞见你之前我刚拜见了姨母准备回府。原本下人通报说你与长乐在一起,我原打算从花园绕去后门,远远的又见着长乐往姨母房中方向去了,以为你也随她一起。万万没想到会在花园中见到你。”


    “可是,阿颜,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谢衡抬眼直直望向温如玉,眼中满是她读不懂的情愫,“我接到旨意准备回京时,一直在想,会不会有机会见到你。却又害怕像那日那般,突然之间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没有丝毫准备。”


    “我……”


    “世子。”温如玉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一边用丝帕仔细的将自己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一边冷然道“五年前,我记得也是在这里,我已经与您分说明白。”


    她抬头对上谢衡对视过来的目光,不躲不避,脊背挺直,态度不见丝毫熟络,“这么些年过去,我依然还是要说同样的话。我这条命是世子您给救回来的,温家上下都记得这份恩情,但有所用,必不推辞以报此恩。但是我前尘往事尽忘,你我婚事也已作罢。世子以后尚有大好前程。您府中也自会娉娶佳妇为你主持中馈生儿育女,实不必再在我这羸弱残躯之身上浪费心思。”


    听见她说的这些话,谢衡脸色微变,握住茶杯的手指用力之下,指尖有些发白。


    温如玉不管他此刻心里作何感受,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五年前世子已经多方验证,我所言不假。旁人皆言我不是有福之人。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所以有些事忘了也好,与世子您退婚也好,我都不觉得我做的错了。这样往后再有祸端,也是祸及自身免得带累他人。”


    “别听其他人胡说!他们知道什么!”谢衡急着反驳她,情急之下站起身,声音有些大,将正准备进屋上菜的小厮给吓了一个激灵。


    长庚挨个从他们手中将装有菜肴的食盒接过来递给水墨三人,挥手让上菜的仆妇不用再管,自己则站到门外,守在清音阁的门口,避免再有人打扰。


    这边厢荧惑与水墨将菜挨个摆在两人面前,描白拎着酒壶分别给两人各斟上一小杯酒,温如玉端起酒杯,淡然的笑笑,并不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太多感触,反而站起身冲谢衡遥遥一举杯,好言好语的与他说话“世子,你我早已毫无干系,何必在我身上白费心思。借这杯酒,算是我为世子您接风,也是祝世子您往后鹰击天风壮,鹏飞海浪春。”


    谢衡看着眼前惦念了这许多年的少女,聘聘婷婷的站在对面,舒展眉目毫无芥蒂的举着酒杯,祝他前途似锦,心里一片苦涩。


    可是五年前自己已然下过决心绝不勉强她,想要她此后一生都顺遂如意,此时就决不能做第一个反悔的人。他苦笑着,跟着端起酒杯,回敬一礼,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温如玉见他一口干了杯中酒,也缓缓喝掉自己杯中酒。祁老伯还记得清楚她的习惯,上的是度数极低的梅子酒,喝起来比别处卖的梅子酒更甜一些,这是按她的口味额外加了蜂蜜的缘故。


    温如玉招呼描白过来给两人添酒,谢衡伸手盖在了她的杯口,示意描白将酒拿走。自己拿起木勺,给温如玉的碗中盛了半碗汤,轻声说道“你身子才好,不宜喝酒。喝这个吧”


    许是两人之前的话题太过沉重,原本谢衡觉得有许多话想要说给温如玉听。他想告诉她这五年他在北疆是如何过来的。想告诉她尽管离肃州城并不远,他却再也没有一个人去过。


    想告诉她北疆的胡杨林有多么壮阔,冬日有多么难熬。


    可是在对上温如玉那一双如水般盈润的双眸后,这些话都被他咽了回去。


    既然她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瓜葛,那便不要再说这些徒增她的烦恼。自己心里放不下,也只是自己的事。此次回京是奉旨调动。此后横竖是要在京中长住的。多的是见面的机会。


    只是随后的一餐饭,坐在桌边的两人都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好在温如玉自伤愈后性情大变。再不复少时活泼好动,反而变得温婉贞静。近些年很是受到一些高门夫人的夸赞。因而面对有些这种无言的饭局倒是熟悉异常。


    只是苦了一旁伺候的描白等人,也不知两位主子这是谈崩了还是谈好了。一顿饭下来忐忑不安,轻手轻脚的生怕多发出一点声音。


    吃过饭,午时已快过完。今日本就阳光大好,平日里此时温如玉在家已是准备午睡了,此刻汤足饭饱,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更是让人有些犯懒。


    她忍不住掩口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本是想与谢衡就此告别,各自回家便是。谁料谢衡见她已经困得有些睁不开眼,执意要将她亲自送回温府。


    温如玉也不愿与他争执,反正今日已经将话说开,按她对谢衡的了解,他也不会做出事后反悔之事来。更何况今日已经坐过一回他的马车,此时倒也不必为了避嫌,放着好好的宽大马车不坐。毕竟早点回府躺到她自己的床上午睡才是正经。


    于是,便也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这一趟谢衡倒也没有再混进马车里。只是在温如玉上车的时候伸手搀扶了一把,一眼不错的看着她进马车坐好,这才翻身上马,骑马跟在马车旁,一路安安稳稳的将人给好好的护送回温府。


    宣阳坊与敦化坊都在城东,不过离得略远。温如玉刚上车就发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马车里,此时变成了一个宽敞的移动床铺。原本坐人的车座被拆开变成了围挡在四周的软垫,车厢里以羊皮垫子打底,上面又额外铺了厚实的棉褥子,最上层是一床兔皮拼就的宽大毡毯。一旁还单独放了一件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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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狐裘斗篷。整个车厢的布置看上去就是暖和又舒适。


    原本车窗和车门的布帘子上也额外加了一层皮质的车帘,厚实又挡风。


    不用说,这也都是谢衡吩咐安排的,难怪他二话不说直接骑马去了。温如玉原本以为他是顾忌身处京城之中,被别人看到落人口实不好解释。目前一看,这个布置,谢衡若是还要一起乘车,那她也不敢进这马车了。不然,到时候是真的有嘴也说不清。


    她们先前雇的马车早在回城的时候就结清了车钱让车夫离开了。温如玉的两名婢女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一看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自家姑娘没有反对,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两人眼疾手快的给温如玉收拾出一个能够舒适躺下的位置,描白率先往车厢一角靠墙坐下,对温如玉说道:“姑娘您先睡会,等到了我叫醒您。”


    温如玉也是困得狠了,身子本就有些弱,此时瞌睡一上来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于是从善如流的在收拾好的地方躺下,任由水墨抖开那件狐裘斗篷给她盖在身上。


    谢衡的马车是标准的侯府世子格局,比一般的马车更宽大一些。车身用的都是上好的木头打造,车轮又宽又大,拉车的马也是用了两匹,坐起来更稳平稳。


    马车刚走了没多远,温如玉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描白与水墨一左一右的靠着车厢坐着,小心的护着温如玉不会因为马车的晃动而撞上车厢。车外除了长庚赶车时不时挥动一下的鞭子声,便只有拉车的马匹嘚嘚的马蹄声以及车轮压过青石板路的声音。


    水墨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向外面,一路分辨着路过的地方。很快,宣阳坊的坊门从窗外一闪而过,马车也渐渐慢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在温府门口停了下来。


    水墨正准备叫醒姑娘,车帘却被人突然从外面掀开了一半,她正准备呵斥,抬眼就见谢衡探了一个头进来,匆匆瞄了一眼车内景况,沉声吩咐两人:“别叫她。我把马车留下,日后再派人来取。”随后便退了出去。


    描白与水墨对视一眼,留下水墨在车里照顾温如玉,描白跟着下了车,径直去敲开了自家府中大门,自有家中老仆去接过马车将车稳稳的赶进府中;得到下人通传的温如枢一边吩咐人去寻堂妹房中的妈妈前来将她好生送回房中,便匆匆赶到府门外,拦住正准备离开的谢衡,规规矩矩长长一揖礼:“多谢世子送舍妹回来。”


    谢衡已经重新上马,不甚在意的冲他摆摆手,“二郎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


    温如枢既是作为主人出来感谢,按常理是要邀请谢衡入府喝杯茶再走的,奈何他方才刚从府衙回家,便听闻今日一早谢衡就来堵过一次门,正思忖着一会儿回后院问问祖母,就赶上门房禀告,武安侯世子去而复返了。


    一路从书房赶到府门口,正好见着谢衡的随身侍从要赶着他的马车直入温府大门。若不是描白机灵,看着府中郎君出来,第一时间迎上去,凑到他身边小声说明原委,温如枢差点儿就要叫家丁来将这些准备擅闯温府的浪荡子们给乱棍打出去。


    是以,这会儿温家大郎对上谢衡,别说请他入府喝茶,怕是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得好。


    谢衡也是知道今日自己短短半日光景就来了两次,属实有些不妥,也不等温如枢再与他说些客套话,率先冲他抱拳一礼,“人已送到。马车就留在贵府,日后我自会派人来取。先行告辞了。”


    言罢,不等温如枢作何反应,拨转马头,扬起一鞭在空中抽出一道响声,带着人骑马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