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痴儿垂泪苦盼雨停

作品:《某天,大魔头成了正道魁首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自打从水境返回,云靖在床榻上昏迷了数日,好容易醒来,却被爹娘四处拘着,行走坐卧,不得自由。


    他日夜观察门口守卫,终于逮着机会,乘了凝霜剑,头也不回地飞向丹碧峰。


    香满楼气势磅礴地伫立在主街东侧,门口石阶又多了几处斑驳的痕迹。


    斜阳西下,一切与五年前别无二致。


    这里曾是云靖的伤心地。


    最后一次被三师兄和爹一人一边驾着拽下石阶的那个深夜,他憋着眼泪,怀里的蜜饯果子撒了一路。


    云靖此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生平顺,何曾在谁身上栽过这样大的跟斗?那时,他在心底赌咒发誓,此生此世绝不再踏足丹碧峰。


    如今经历水境一遭,时隔多年,他再一次站在此处,心头幼稚的愤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愉悦与难以计数的期待,一颗心鼓鼓填充了轻盈的羽毛。


    院子里那么多人,毽子却偏偏砸中了他的脑袋。


    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云靖看着香满楼宏伟的牌匾,斜身进了对面的蜜饯铺子。


    经年不来,他对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蜜饯果干,连眼睛都有些花了。


    他有很久不吃蜜饯,已经记不得哪些好吃哪些难吃,只想自己先通通尝过一遍,挑出最好的来。


    云靖大手一挥,对掌柜道:“将所有蜜饯都包起来。”


    掌柜一听他豪气干云的吩咐,立即认出了这位老主顾。


    一口气包下整间铺子的人可不多见,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位,六个多月的时间,日日都来,背着把亮闪闪的宝剑,不过孩童模样。


    时间好似脱缰的野驴,一转眼,当年的稚童已经长成倜傥的小少年了。


    掌柜一面打包蜜饯,一面问云靖:“小公子,多年不见,您这是打哪儿来啊?”


    云靖道:“我想送些蜜饯糕点给一位朋友,不知这丹碧峰哪家糕点做得最好,掌柜的可有推荐?”


    掌柜闻言呵呵一笑:“小公子算是问对人了。从这条街向西走,左转过两条巷子,路尽头有一家胡记,那铺主人的手艺堪称一绝。”


    云靖循着蜜饯铺掌柜的话找到站到胡记糕铺,将店里各式各样的点心认真尝过一遍后,对白发苍苍的胡掌柜道:“两年后,我再来买你家的糕点。”


    他将一袋银子递给胡掌柜:“这是定金。”


    胡掌柜却不接,对他道:“老夫正打算做过今年便关了铺子回老家享清福,两年太长,小公子还是另寻他家吧。”


    云靖道:“可你家糕点是我吃过最好的。”


    “可老夫已经决定了。”


    二人僵持不下,胡掌柜道:“你究竟为何非要等两年,来都来了,今日买回去吃了不好吗?”


    “不行,我同一位重要的朋友约好两年后相见,我想让她尝到世上最好的糕点。”


    “是吗?”胡掌柜上下打量他,眼神一转,“你真想将我胡记糕点带给朋友?”


    云靖点点头。


    “可老夫做了一辈子糕点,实在没心气再做下去了。”


    他这身独门手艺眼看着就要失传了。


    岂不可惜?


    胡掌柜说:“买来的东西哪有自己亲手做的有诚意?不若你拜我为师,我将这做糕点的手艺传给你,你自去做了送给好友。如此一来定能叫他体会到你的用心,如何?”


    云靖闻言垂思片刻,跪在他身前,低头作揖,唤道:“徒儿见过师父。”


    此后半载便是在胡记后厨忙碌进出。


    胡掌柜要求严苛,云靖每日天不亮便御剑往丹碧峰飞,夕阳西下才带着满身面粉回到银霜楼。


    他白日学做糕点,晚上刻苦修炼,练剑的时间虽然短了,不知为何,修为反倒提升得更快。


    学成出师的那天,云靖目送胡掌柜的驴车驶出丹碧峰,三师兄于风站在他身侧。


    于风看着手捧一碟桂花糕的师弟,恨铁不成钢。


    他一把抓过那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含糊道:“那个逍遥派的凌秋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当初为她差点丢掉一条命不说,好不容易恢复,还没休息几天,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进了大半年厨房。你的手可是拿剑的,成日在灶台上转算个什么事?”


    “师兄说得不对。”云靖将空碟子塞进于风手中,“当初我替凌秋挡了千年蛟的攻击,她也救我出了水境啊。要是没有她,我是绝不可能活着出来的。如今我既拿得起剑,也做得出世间最美味的糕点,待来日相见,她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于风大口嚼着桂花糕,如驴嚼牡丹。


    他想到若干年前冒着冰雹大雨在香满楼前劝云靖回家的场景,脑门一疼,仍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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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了口气,道:“她可是有前愆的,谁知道这回会不会信守承诺,我劝你还是别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可能。”云靖御剑飞向天空,朗声道:“凌秋绝不会骗我。而且这次见面,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她讲明。”


    远处鸦青色的天际,阴云密布,一场山雨欲来。


    三师兄一语成谶。


    太虚宫报道这天,云靖抱着满怀蜜饯糕点在人群中艰难穿梭,始终没能寻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心头越来越没底,干脆找来管事的师姐。几位师姐很是热心,一听他的话,立刻请示宫主,取来录取名单。


    白纸黑字,云靖挨个看过去,根本没有灵秋的名字。


    师姐安慰道:“可能是来报了名,没录上而已。”


    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说,逍遥派的凌秋击杀了千年蛟,是这世间天赋最强之人。


    只要她报名,不可能不被录取。


    云靖一言不发,师姐们相互对视一眼,又找来今年报名的花册。


    不知为何,云靖看着那名册,突然有些怕。


    在师姐们关切目光的洗礼下,他踌躇片刻,终于翻开了厚厚的封皮。


    云靖在一个个陌生的名字间找了又找。


    没有,果然没有。


    她根本没有报名。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她又一次狠狠欺骗了他!


    蜜饯果子撒了一地,云靖向师姐们道歉,慌不择路地冲出屋子。


    浓云低垂,他一路狂奔,避开人群,被盛夏骤雨浇了个透心凉。


    胸口的桂花糕被淋湿了,软塌塌的糊成一团。这是他反复练习,做得最好的一次,原本满心期待地想送给她第一个品尝。


    大骗子。


    当日生死一线,他靠与她的约定撑着一口气活了下来。可水境之外,她把他扔下,连句道别的话也未留,让他盼了两年,七百多个日夜,再一次用失约毫不留情地伤害了他。


    云靖狼狈地躲进僻静处,在电闪雷鸣的雨幕里哭到不能自已。


    他将湿透的桂花糕掏出来,囫囵塞进口中。


    苦得不像话。


    真难吃。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做桂花糕,也再不吃蜜饯了。


    云靖在心底连连赌咒,被泪水呛到哽咽。


    远处,狂风疏雨,打倒一院红粉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