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快跑快跑，我们快赶不上火车啦！”


    “琳娜，慢点，别摔倒了！”


    车厢的地板被踩得噔噔的响，跑进来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一个年轻的女人追在她后面，火车在她们上来之后才缓缓地开动，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妈妈，我们赶上啦！”女孩明亮的眼睛在车厢里转了转，“我们的座位在这里！”


    她坐到了你们的对面，下一秒看到你怀里的花，睁大眼睛“哇”了一声。


    你对她露出微笑。女人也坐下来，对你们笑了笑。


    “姐姐，你的花好漂亮呀！姐姐你也好漂亮！”女孩趴在了桌子上，蓝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你。


    “谢谢。你也很可爱。”


    你被夸得心花怒放。被异性和同性夸的感觉完全不同，同龄人和小孩子的夸赞也是不一样的。


    “姐姐，我可不可以要一朵……”


    “琳娜！”女人不赞同地拉住小女孩的手，对你抱歉地笑笑，“她整天想一出是一出，你别在意。”


    “没关系。”你笑着摇摇头。


    “琳娜，下车的时候如果你还想要，妈妈就给你买一朵，你刚刚太不礼貌了，快给姐姐道歉。”


    “对不起……”琳娜眨眨眼睛，目光在你和伊尔迷之间转了转，突然说，“哥哥，是你送姐姐的花吗？你们在谈恋爱吗？”


    ……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知道什么是恋爱了吗？


    “是啊。”伊尔迷毫不避讳地拉住你的手，对她说，“我送的，不能给你。”


    天呐，好幼稚的发言，你都想捂脸了。


    “你好小气啊，姐姐，别和这么小气的人谈恋爱嘛。我隔壁的……唔唔唔！”琳娜的嘴被她的妈妈捂住了。


    “对不起，琳娜被我惯坏了，请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们也是要去登托拉的吗？”


    你看得出她是在努力地转移话题，配合地点点头，“嗯，我男朋友家在那里，我跟他一起回家。”


    “呀，你们已经见过家长了吗？恭喜。”


    “谢谢。”


    琳娜在她妈妈的怀里挣扎，你想了想，把花放到伊尔迷怀里，抽出手，拿起桌上免费提供的早报。


    “琳娜，花确实不能给你。我给你折一朵玫瑰好吗？”


    “唔？”


    .


    旁边的三个人都在看你折纸，压力……有一点，但不多。你刚开始玩折纸的时候，玛丽大婶和美咲阿姨也喜欢围在边上，边看边间歇性地摸摸你的头。


    把一张纸从平面变得立体，在你看来也是一种魔术。还好你昨天拆了绷带，不然还干不了这么精细的活。


    折进去最后一个角，你开始手动地卷花瓣。琳娜撑着桌子站到了地上，等那朵纸玫瑰在你的指尖成型，她又一次“哇”了出来。


    “好啦，这朵是送给琳娜的。”


    琳娜伸出双手接过，开心地蹦了蹦，“谢谢姐姐！”


    她妈妈也向你道谢。你摇摇头表示不用，正要收起剩下的报纸，身边的人幽幽地说，“我也要。”


    “啊？”


    “我也要。”伊尔迷重复了一遍。


    “……你又不是才三岁。”


    “我想要。你没有给我折过。我要两朵。”


    嘿，他还点上了。你甚至想把报纸拍到他头上。


    “一朵。两朵你是想累死我吗？折完我们就该到站了。”窗外已经能瞧见枯枯戮山的影子。


    “好吧。”伊尔迷遗憾地同意。


    你又折了一朵，伊尔迷把它收进了背包里。到站的时候琳娜还有点舍不得走，想打听你住在哪，被你打哈哈绕过去了。


    “姐姐，这个哥哥好小气的，我给你介绍更好的，我隔壁……”她再次被捂住了嘴。


    “抱歉，我们先下车了。琳娜，跟哥哥姐姐说再见。”


    琳娜不太情愿地挥挥手，“姐姐再见……哥哥也再见。”


    “再见。”


    等她们下车，你终于忍不住，靠在伊尔迷身上笑起来。


    “葵，我们也该下车了。”


    你点点头，在他耳边笑着说，“伊路，我觉得你不小气。”


    “……我知道。”


    “我还会折其它类型的玫瑰，没有给别人折过。你想要吗？”


    “想要。”伊尔迷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变好，“今天就可以给我吗？”


    “今天当然不行，我已经累了。明天？后天？一周以后？”


    “……”


    你笑够了，决定不再逗他，“你不是要去工作吗？等你工作回来就给你。”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你们再次拉了拉勾。


    *


    这是你第三次坐上前往枯枯戮山的观光巴士，车上的游客丝毫没有变少，导游小姐换了一位。你问她，之前的姐姐去了哪里。她说对方去休了年假，因为她是本地人，可以随时回家，才在今天就开始上班。


    “辛苦啦，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来的导游小姐摆摆手，捂着嘴笑，“不辛苦不辛苦，这几天发的工资是平时的三倍呢。”


    那还挺人性化的。看得出导游小姐是真的很高兴。


    “你们家过年期间会涨工资吗？”你问伊尔迷。


    “不涨。”


    “哎？这也太不人性化了。”你用目光谴责他。


    “……揍敌客的订单也不涨价。”伊尔迷给了你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哦。”


    巴士沿着盘山公路往上，窗外是茂密的林海，你看了会风景，又转过头看伊尔迷。


    “嗯？”


    “我好像有点犯困，可以靠在你身上睡一会吗？”


    他点点头，你靠到他的肩上，在晃动的车厢中闭上了眼睛。


    .


    “伊尔迷少爷，葵小姐，你们回来了。”门卫大叔是第一个发现你们的。


    伊尔迷没有理会他，你笑着打了个招呼，“新年快乐，皆卜戎。”


    “哎，新年快乐。葵小姐，请等一下，这里有您和伊尔迷少爷的包裹。”


    “什么？”你停下脚步。


    伊尔迷也把目光投过来，你们一起走到门卫室边，皆卜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示意你们看桌上放着的一个绿色包装的礼盒。


    “按流程，你应该先联系管家室。”


    “联系了。”皆卜戎疯狂冒汗，“这个包裹是，五分钟之前突然出现的，上面写着要亲手交给你们，我打电话给了管家室，一抬头，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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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您和葵小姐，所以……”


    你干脆站到他和伊尔迷之间，挡住一部分“冷气”。


    “我去看看吧。”


    伊尔迷拉住了你的手腕，摇摇头，“可能有危险。”


    你用「凝」看了看那个包裹，外包装上没有念。


    “只看一眼，不会碰到它。”


    伊尔迷还是摇头，“我去看。”


    最后你停在门口，让他进去检查。伊尔迷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几秒钟，突然伸手把它拆开了。


    “哎？！”


    你连忙走过去，看到盒子里有一个白色的信封，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To Aoi。这是给你的。


    “好像是普通的信封，我打开了？”


    “等等。”伊尔迷拿起信封，下面是一个更小的盒子，贴了一张便签纸，字迹潦草地写着：给揍敌客少爷。


    “……谁送的呀？”


    “小优。”


    “欸？”你眨了眨眼睛，“他给我写信干什么？还有，你和他的赌约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时间上没有结束。”伊尔迷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生气了。


    你拍拍他的肩膀，“先看看他给你寄了什么？”


    伊尔迷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个形状很奇怪的东西，通体黑色，有着水晶一样的切面，却不反光，黑乎乎的一团。你还没看明白，他就盖上了盖子。


    “是什么东西？”


    “一种魔兽的骨头。我会让人查一下有没有问题。你要看信吗？”他把信封给你。


    “好啊。”你拆开信封，抬起眼睛，“伊路，你回避一下。”


    “为什么？”


    “好像是情书呢。”


    你躲过了他的手，把信藏在身后，笑着看他，“骗你的。”


    “给我看。”伊尔迷摊开了掌心。


    你摇头，“等我先看完，再决定要不要给你看。”


    “不行。”


    “这样好了，如果是情书，就给你看，如果是别的东西，我得再想想。我们总得给对方留下一点私人空间呀。”


    “……好。”他不太情愿地收回手。


    .


    你在回宅邸的路上看完了小优的信。它当然不是情书，和新年礼物也毫无关系，信中提到的是一件被你忘了很久的事：你和小优的赌约。


    你和小优之间也有一个赌约。你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同意去找他，你把伊尔迷从黑.帮的刑讯室里救出来之后，就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小优在信中告诉你，这个赌约是你赢了，因为你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所以，他会告诉你那件你最想知道的事。


    「关于时间的线索，在猎人才能抵达的国度。」


    这句话的下方是一串地址，小优特别嘱咐你，要在今年的1月7日抵达。


    你把这封信上上下下研究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信息，抬起头看着前方的伊尔迷。他为了表示自己很有原则，不会偷看，刻意走到了前面。


    “伊路。”


    “嗯。”


    “我可能也要出门一趟。”


    他转过身，看着你的眼睛，“你要做什么？和这封信有关吗？”


    你笑了笑，把信递给他，“去参加猎人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