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去。”伊尔迷看完信之后告诉你。


    “为什么呢？”你等着他编理由。


    “买一张执照就好。加上易容，不会有人发现异常，去哪里都可以。葵，你不用自己去考试。”伊尔迷用他一贯“客观中立”的语调说道。


    “唔，这种感觉好像特权阶级在走后门呢……”你把信从他手里轻轻抽出来，“当然不行了，我得自己去。”


    “葵，你想找什么，我一样可以帮你找。”


    “但是眼前就有一条捷径呀。”你晃了晃手里的信纸，“小优的意思不就是，等我拿到了猎人执照，他就会告诉我那个所谓的线索在哪吗？就算是假的，也值得我去看看了。我当然得自己去。”


    “如果你没考上呢？”


    “……伊路，你最好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你眯起眼睛，“我要把你说过的话还给你：失败是另一回事，觉得困难就不去做，没有这样的道理。”


    “葵，猎人测试很危险，我担心你。”伊尔迷修改了措辞。


    你觉得这句话好听了很多。你点点头，跟他解释你的想法，“我知道它很危险，但是我也听说猎人测试很有趣。我想去试试。你不用担心，遇到危险我自己会跑。如果你放心不下，我可以每天跟你报平安。如果这次失败了，就再用你说的方法。总之，先让我去试试。”


    “我想和你一起去。”


    伊尔迷既让你受不了，又让你很喜欢的一点是，他会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对他笑了笑，也直白地说，“可是你没办法跟我一起，你工作的地方离这次的会场很远。”


    “嗯。我知道。”


    你拉起他的手，“就这样吧。我们可以一起出门，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最多分开一个月……我们可以发邮件、打电话。已经很好了。比起更早以前，通讯都不方便的时候，是不是好很多了？”


    伊尔迷回握住你的手，过了好一会才说，“葵，每天都要想我。”


    “嗯。每天叫一千遍你的名字。”


    “……你又骗我。”


    “没有呀。”你笑着逗他，“伊路、伊路、伊路、伊尔迷、伊尔迷……”


    你把手里的花和信都背到身后，伊尔迷紧紧地抱住了你。


    *


    你在晚餐之前去见了席巴，伊尔迷想陪你一起，被你拒绝了。你觉得这样才能显示出你的郑重和认真。


    这是你第三次进入这间会客室，和前两次相比，你平静了很多。


    “欢迎回家。”席巴对你说了这句话。


    “我回来了，爸爸。祝您新年快乐。”你也对他用上了家人的称谓，然后直奔主题，“我和伊路在一起了。”


    “嗯。”


    席巴看起来毫不意外。结合伊尔迷和你“告白”那天的态度，你很难不怀疑之前在揍敌客家，是不是除了你，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在“交往”。


    “我不知道伊路和您说了什么，直到上个月，我都只把他当朋友、家人。”你尽量直视着席巴的眼睛，手指在膝上无意识地攥紧，“但是现在，我们正式交往了。我喜欢伊路。我认为我应该告诉您这件事。”


    席巴将双手搭在了一起，“你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吗？”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您，我是认真的。我和伊路交往是我们自己的事，就算您不同意，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你认真到什么程度，你想和伊尔迷结婚吗？”


    “以后的事我不清楚。按现在的发展，中间不出现太大的波折……是的，”你点头，“我愿意和他结婚。”


    “我明白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你很喜欢这种交流方式，丝毫不拖泥带水。你点点头，“有。后面的训练和工作我都会认真地完成，我会在尽可能不影响家族的前提下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如果触及了您的底线……我不需要伊路替我受罚。”


    “好。这件事我可以同意。”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想去参加今年的猎人测试。”


    “原因。”


    你拿出小优的信，恭敬地递给席巴，回到座位上解释，“您知道我是从十年之后来到这里的。这会存在一个悖论，我可能无法顺利地活到十年后，因为世界上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我。如果她存在，十年后的伊路一定会告诉我，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与其等到我被迫离开现在的世界，不如我主动地去寻找时间的线索。我想和伊路在一起，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请您同意。”


    “可以。你去吧。”


    “……”席巴答应得太快，你准备好的其它说辞都用不上了。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


    你合上会客室的门，忧心忡忡地沿着走廊往回走，肩膀被轻轻揽过，拥进一个人怀里。


    “爸爸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同意了我去参加猎人测试。”你顿了顿，笑起来，“真奇怪，太顺利了，我反而有点不适应。”


    “为了工作去学新的东西，考一些证书，都很正常。猎人执照并不特殊，爸爸会同意这件事，不奇怪。”


    “……我这个毕竟是私人原因嘛。虽然也可能用到工作上。”你抱住伊尔迷的腰，和他又靠了一会，松开手，“好了，我该去妈妈那里了。”


    “我带你去。”他握住你的手。


    “我记得路呀。我专门记了路线呢。”你跟着他往基裘夫人的和室走。


    “我知道你记得，但是我想和你一起。我不会打扰你和妈妈说话，我还是在外面等你。”


    你听到他说这种话就会想笑，“分开一会又不会怎样，你真无聊。”


    “不无聊。我喜欢你，所以不想和你分开。”


    “……我也喜欢你。”


    .


    “妈妈，新年快乐。”


    基裘夫人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你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葵，和伊尔迷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嗯，很开心。”你跟着基裘夫人在榻榻米上坐下，和旁边乖乖坐着的柯特也打了个招呼，“柯特，新年好。”


    柯特的眼睛里带着一点警惕，他可能已经忘了你是谁。你没再介绍自己，而是和基裘夫人说，“妈妈，我和伊路正式交往了。”


    基裘夫人的电子眼疯狂闪烁，拉着你的手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明天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我有好多东西没准备。明年呢？明年太久了！啊啊啊啊啊小葵，妈妈好想快点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


    你没有把手抽出来，感受着她越来越重的力道，保持着微笑，“两年后吧，伊路说那个时候才可以登记。”


    “噢，我都忘了还有这种规定。”基裘夫人捧住你的手，嘴角向下撇，“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给了爸爸，你还要等伊尔迷，小葵啊，你真是太可怜了。”


    ……不知道可怜在哪。


    “没关系，我不介意等他。妈妈，我明天要出门一趟，如果您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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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事的话……”


    “你怎么还穿着这种衣服，小葵，妈妈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来试试新的衣服吧。”


    基裘夫人把你拉起来，眼见着要拉开衣橱的门，你拦住了她，语气坚定地说，“妈妈，我昨天穿了裙子，伊路那里有照片。”


    指示灯闪烁、闪烁，滋滋滋滋，基裘夫人捧着脸尖叫起来，“伊尔迷！照片在哪里！我要看小葵的照片！”


    伊尔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和室里，把一个信封放到桌上，看着你们，“妈妈，你们已经聊完了吗？照片刚刚才洗出来，我放在这里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和葵要回去吃饭了。”


    基裘夫人拿出了你的照片，在一阵滋滋声中翘起嘴角，“伊尔迷，妈妈也给你准备了新的衣服，你们一起换给我看吧！妈妈给你们拍一些双人合照！”


    不，那样会没完没了的。你和伊尔迷对视一眼，你朝他点点头，上前拉住了基裘夫人的手，“妈妈，衣服和照片的事都下次再说吧。我和伊路明天都要出门，好几天都不能见面，所以今天我想和他单独约会。”


    “噢，你们要去约会啊！你们感情真好，妈妈好欣慰。”基裘夫人的嘴角疯狂上翘，“去吧去吧，妈妈会为你准备好全世界最好看的婚纱。”


    .


    “葵，妈妈说的婚纱是什么？”伊尔迷在回去的路上突然问你。


    你低头看着洗好的照片，随口说，“婚纱就是婚纱，还能是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你学会了骗人。”


    “嗯？”你抬起头看他，“哪有。”


    “今天就有。很多次。你是故意的。你想看到我做出什么反应？你想听我说什么？告诉我。”


    你抿着唇忍笑，轻轻摇头，“我没有想要骗你，我只是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所以冒出了一点点恶趣味。只有很少很少的一点。我第一次谈恋爱……理解我一下。”你勾了勾他的手指。


    “葵，你在撒娇吗？”伊尔迷面无表情地问你。


    “……没。”你松开手指，被他握进手心，你只好用另一只手捂了下脸，“我可能是高兴过头了……你当我没说过，我尽量正常点。”


    “不用。你现在这样很可爱。我很喜欢。你可以继续对我撒娇。”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呀。


    伊尔迷抬起你的脸，认真地看着你，“我觉得我们需要更改一下交往期间的约定。涉及到原则的问题，你也不能骗我。”


    “……你的原则还是我的原则？”


    “我的。”


    “好吧。”你点点头，“你觉得我在哪里骗了你？”


    “两年之后和我结婚。这句话是真的吗？”


    当然是用来敷衍基裘夫人的啊。谁知道两年之后你们的感情怎么样。


    你沉默得有点久，伊尔迷明白了你的意思。


    “葵，你为什么不愿意？因为你还不够喜欢我，还不够相信我吗？”


    “我觉得……结婚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我需要多一点时间。”你也认真地看着他，“伊路，不是说你哪里不好，正是因为你太好了，我才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


    “两年，不能更久。我最多给你这么长的时间。葵，两年之后，你要给我答复。”


    这和你自己估计的差不多，你点头，“嗯嗯。”


    “你在敷衍我。”


    “没有，我们可以拉勾。”你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指。


    伊尔迷勾住你的小指，然后将你按在墙上，轻轻地吻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