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昭雪刃》 四娘不知裴翊为何不在大堂上为自己辩解,看不懂这阿蠢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看他面上不显山露水波澜不惊的样子,似是留有后手,四娘也只好将心中的质疑忍下。
裴翊走上堂前来,“回县令大人,此案非我和姜四娘二人所为,但如今来看各条线索皆指向我二人,既然如此劳烦县令大人按照律法在找到真凶前将我二人先行羁押。”
听到这话县令终于松了一口气,“来人呐,将这二人先行压入大牢听候审问!”
裴翊被衙役带走经过崔淮序之时,悄悄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等我唤你。”
崔淮序微微点头表示了然。
待裴翊和四娘被压入县衙的大牢,所幸二人被关在相邻的牢房。四娘隔着两牢房间的栏杆询问裴翊,“阿蠢,你是不是有别的后手?或许你已得知真正的凶手是谁,所以在将计就计?”
裴翊忙着整理墙边的稻草,然后就着稻草席地而坐,“没啊,我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什么?那我们就这样在大牢里等待被审问,最后被屈打成招认罪吗?那县令本就是个对待人命冤情觉得无关紧要的,亏我还觉得你是胸有成竹有些别的法子......我还没有了却我的心愿,我还不想死......”
裴翊看着着急的四娘,顿时感到慌乱于是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你别哭啊,虽然那张县令是个敷衍塞责的,但我见那位崔大人却是个综核名实的好官。你且稍等,不久后崔大人应当就会发现端倪,还我们二人一个清白。”
姜四娘不愿再信裴翊的鬼话,求人不如求己,只暗自坐在草垛上回想起张老三尸体上的细节,试图找出被忽略的别的疑点。
按照张老三身上的尸斑程度来说,在他的尸体被发现时距离他身亡已过了近五个时辰。对了尸斑!为何张老三身上的尸斑不似常人那般呈暗红色或暗紫色,而是诡异的樱桃红色......从张老三的手指因被水浸泡而产生的褶皱来看,他被抛入沟渠中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这就说明他应当是被杀害后再被人拖到沟渠中抛尸。
那为何凶手抛尸之地偏不选那些深林野井,而是极容易被发现的田野沟渠中呢?田地田地,凶手故意抛尸在那儿应当就是故意想嫁祸给......沟渠旁田地的主人。
而田地的主人自然就是——我自己?
姜四娘猛然睁开双眼,起身跑到牢房隔栏前,“阿蠢,醒醒!”
裴翊睁开双眼,“怎么了?”
四娘详细向裴翊说明了自己初步验尸的发现,以及自己的推断。裴翊眼神幽暗,食指不断摩擦虎口,“你是说尸体的尸斑大多呈现樱桃红色?”
四娘用力点了点头,“我第一次在尸身上看到如此诡异颜色的尸斑......”
裴翊在大理寺任职多年自然清楚尸体身上那樱桃红色的尸斑,是由于生前在密闭的屋舍内吸入大量炭火燃烧生成的毒气所致,也称“中碳毒”。
裴翊向四娘解释一番樱桃红色尸斑的原因,“这样看来张老三在中刀之前就已经身亡了。”
“你从哪里怎得知樱桃红色尸斑是由于中碳毒身亡所致?”
裴翊对上四娘那怀疑探究的双眼,只扯了个谎说是某日翻看四娘那堆医书偶然得知。
四娘半信半疑。
裴翊又想起那日张老三来肉铺闹事,怕是那时自己和四娘就已经在凶手的算计当中。凶手到底想要什么,为何要下这么一盘棋来诬陷自己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怕是我们很久之前就已经被算计了,今日之事不过是张老三的尸身恰巧被我们二人先行撞见。虽然这一步在幕后真凶的意料之外,但是却还在他的算计之中。”
听了这话四娘冷汗直流,紧紧咬住下唇才不至于露怯,“那咱们能在狱中喊冤翻案吗?”
裴翊和姜四娘对视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然后一起朝牢房外大声喊,“草民冤枉啊!此案另有隐情!”
不一会儿崔淮序就用折扇掩住口鼻悠然赶到,“有何冤情要报啊?”
“禀大人致张老三于死地的原因根本就不是杀猪刀!”
“你是在质疑本官带来的仵作吗?”
“不是,但我......”姜四娘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看向裴翊,这就是你说的综核名实的好官?
裴翊咳嗽了几声,眼神警告了崔淮序,差不多行了,你别太过分。
崔淮序收起逗弄四娘的心思,“自然民众中也有能堪当大任的能人异士,你既喊冤本官便给你们一个举证洗冤的机会。”
“谢大人!”
四娘和裴翊被崔淮序带到验尸房,三人皆用醋浸泡过的布条覆盖住口鼻。
“张老三的尸身在此。”崔淮序又递给四娘一份验状,“这是本官带来的仵作验尸后撰写的验状。”
姜四娘刚想接过验状,却被崔淮序先一步将手收回,“且慢,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姜四娘倒也没恼,“是。崔大人。”
裴翊站在一旁看着姜四娘穿上褐色的粗布短衣,将头发挽起包上头巾,接着往嘴里含上一块姜片,最后打开一旁的验尸工具包,用油纸包裹住双手再套上麻布手套。
四娘先是用骨尺测量了尸体的身长。
“身高八尺有余,体型硕大。”
紧接着用启唇板撬开尸体的口唇。
“根据死者的牙齿磨损程度,初步判断死者年岁在30-35岁间。”
“死者尸斑呈樱桃红色,死因应是中碳毒。”
四娘又用骨尺测量了张老三尸体胸前伤口的长度并记录在验尸格目中。
“尸体胸部有两种刀口,一种刀刺伤创口小但伤口较深,另一切割伤伤口虽长但十分低浅平滑,经过数种刀口的比对,确定凶器却为屠夫所用的杀猪刀。但伤口无血凝块生成,应为死后伤。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距今已过......八个时辰。”
最后四娘用红油伞遮蔽烛光,胸口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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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更加清晰,“并且你们看死者胸前那道刀刺伤由下而上斜刺入胸腔,应是惯用左手之人才能造成的创口。”
四娘拿起竹刀轻轻将那处刀刺伤拨开,“此处刀伤......不是一次形成,凶手在刺向尸体时似乎有过几分犹豫但还没过多久后有再次用力刺去。但伤口尚未伤及肺腑,这也说明拿刀刺伤张老三之人,力气尚小且不怎么会用此刀具。”
崔淮序将四娘交来的验尸格目与另一份仵作所撰写的那份一一比对,不由觉得这姜四娘真有些真本事,“居然事无巨细至此,比先前那份细致不少,也更加明了。”
裴翊先行走出验尸间,“先行出去再说吧,此处气味真算不上好闻。”
三人走出验尸房后,崔淮序让狱卒帮四娘带路先去沐浴一番,“记着焚香一番!”
四娘走后,崔淮序对着一旁的裴翊说:“这姜四娘不仅长相好似远山芙蓉,这验尸的本领也是卓荦不凡,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啊。”
裴翊斜睨着看了他一眼,“那又关你何事?”
崔淮序:“?”
根据姜四娘再次给出的验尸格目,又找来能证明四娘和裴翊在张老三遇害之时在肉铺卖肉的证人,二人被排除了嫌疑,离开了县衙的牢狱。
得知这个消息后最高兴地莫过于永安县令,终于不要在为自己亲自将大理寺少卿送入狱中而提心吊胆惶惶而终日了。
由于姜四娘在验尸时的表现,崔淮序特聘她为临时仵作,帮忙一同查探张老三身亡的真相以及城中那起连环命案。
姜四娘欣然答应,并表明能否也带着阿蠢一起,崔淮序更是喜不自胜连连答应,“自是可以,自是可以!”有了裴翊这大理寺少卿——刑狱断案人形獬豸,破案自是指日可待。
三人在县衙的一间屋舍内坐在一处,将目前所有的线索全部誊抄下来汇聚在一起,裴翊和四娘也各自说出了在张老三案中自己的判断。
崔淮序大吃一惊,“你们的意思是......幕后黑手花费时间为你们专门做了个局,这张老三之死竟然是为了诬陷你们从而置你们二人于死地的最后一步。”
裴翊接着他的话说:“不仅如此以我所见幕后黑手做此局时漏洞百出,我们恰好可以从漏洞入手。”
“你是说......张老三的夫人?”四娘和崔淮序异口同声答道。
“不错,四娘在验尸格目里写到尸体伤口的走向来看凶手惯用左手,而那日在大堂之中,那位一心想要跟随丈夫赴死的张夫人拿起剪刀时也恰好是左手执刃,我相信这并不是一个巧合。”
崔淮序执扇思索,“并且能让张老三安心待在一间密闭且正在烧炭的房间内,非亲近之人不可能做得到。”
姜四娘捧脸思索,“看来目前所有线索全都指向那位张夫人。可是咱们二人和她素来并无仇恨,她为何要冒此风险弑夫再嫁祸给你我二人呢?”
裴翊站起,“多想无益,不如咱们亲自去问问这位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