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昭雪刃》 “他确是一间书铺的老板。”
根据那位衙役给出的凶手的信息,三人确定凶手极有可能就是那位城南牡丹巷的书铺掌柜——王必成。
裴翊将此推断报给县令后,张县令立马下令派捕快前去抓捕此人带回县衙后再行审问。正当三人在衙内大堂焦急等待时,县衙却来了位让人意想不到的来客。
只见此人脸上带着面纱遮去大部分的容貌,身穿大家族府内丫鬟的服饰,焦急地跑到县衙内,接近堂前时却被壮班衙役拦下。
县令看着此人慌慌张张行为诡异,遂拍下惊堂木,“来者何人?为何擅闯衙门!”姜四娘看着此人让人熟悉的身形和走姿,对着身旁的裴翊说:“阿蠢,你觉得这个姑娘像不像......”
裴翊也认出这位是之前和自家婢女在路边拦下自己要招他为婿的陈姑娘,当时自己为防她纠缠不清,只好向她谎称四娘是自己的妻子遂断了她的念想。而且这位陈姑娘在前几日还被裴翊遇见在县衙门前形迹可疑。
陈越香被衙役拦下,只好摘下脸上的面纱,向堂前坐着的众人大声传达自己此行的目的,“县令大人!小女是陈府陈越香!此行前来是来提供有关城中命案的线索!”
三人听到这话不由心生猜想,难道这凶手竟还与宁安县内第一富商陈老爷有关?遂赶忙让衙役将人放开,将人迎入堂内。
“为何你孤身一人匆忙前来县衙报案?你身边的丫鬟呢?还有你为何又穿着丫鬟的衣物?还有你口中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姜四娘坐在陈姑娘身旁并且安抚着惊吓过度的她,“阿蠢,你一下问那么多问题,你让陈姑娘如何回答?”
陈越香缓了几口气,抓住四娘正在帮自己顺气的手,“我无碍,我此番前来是因为我可能知道城中那位连环杀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你说什么?”几人异口同声。
陈越香此时眼角噙着泪,“不瞒各位大人,之前被害死的那四位公子皆与小女有关联......”
县中富商陈老爷虽然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但早些年妻子早逝且没有再续弦,家中只有陈越香一个独女。
为了延续家中香火,也为了跨越士农工商阶层,这陈老爷便在城中秘密寻找并筛选大把潜龙勿用并且长相端秀的秀才让陈越香择选一位入府为婿。
但这位陈小姐不满父亲放弃自己的余生而用自己婚姻的权衡家族利弊,一气之下在路边拦住只是路过的裴翊。虽被裴翊拒绝后,陈越香也不愿勉强从这几人中挑选。
但是没过多久城中就传来这几位秀才其中的一位被暗杀身亡的消息,本以为这只是意外。但陈老爷却没想到这却只是开始,没过多久其余几位女婿候选人也接连被害。
陈老爷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意外,怕引火上身只好封府锁院并且要求府内奴役全都管好自己的嘴。
但陈越香却执意要让父亲去县衙报案,以此避免更多人受害。但陈老爷怕沾染晦气,不仅拒绝了女儿的提议,还将陈越香幽禁在房中派人严加看管。
陈越香只好同贴身丫鬟更换了服饰,趁着府内守卫不严从府中惊慌逃出前往县衙陈情。
“那你说的下一位受害人会是谁?”四娘握着陈越香微微颤抖的手,给予她力量。
“是我父亲中意人选里的最后一人......城北葫芦巷的万秀才......”
这时,一个时辰前被派出抓捕王志文的衙役匆匆返回县衙汇报进展,“报大人,我们到达书书铺时屋内已空无一人,隔壁包子铺的老板娘说他在一炷香前就已经离开了书铺......”
“不好,万秀才有危险!”裴翊闻言惊起。
*
三人带着陈越香和一众衙役快马加鞭仅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赶到了城北葫芦巷内万秀才的住所。万秀才家门紧闭,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几人在屋外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最终三人投票决定让崔淮序前去扣门。
崔淮序一脸苦相,不甚情愿地缓步前去,“这二人可太阴了。”
姜四娘和裴翊看着崔淮序缓慢到达万秀才门前,然后抬手扣了房门,“万鸿公子可在?”
“你们......找我有何事?”
姜四娘和裴翊闻声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位身穿长衫头戴儒巾的青年才俊正拧眉站在他们一行人身后。
“你就是——万鸿万秀才?”
万鸿看到周围一众衙役,不禁有些慌乱,“正是在下。不知在下犯了什么法需要这么多衙役前来寻我?”
姜四娘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们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不知万秀才你从何处来?”
“一炷香之前我和友人还在茶馆品茗。”
裴翊用手摩挲着右手虎口,“友人?是否是皋众书铺的王掌柜?”
“你从何得知?正是此人!话说刚刚他还要和我一同归家谈论我们尚未结束的议题,不知为何刚刚在路口处又推脱离开了......”
“路口?哪个路口?”
姜四娘同裴翊看向万秀才指向的那条距离他们不足三丈的一条岔路口。
“追!”
四娘搀着陈越香在后方,裴翊在前方一马当先,快步向路口岔路追去。没过多久,那路上就传来一阵“哎呦”声,四娘赶紧跑过去,只见裴翊将一坡脚男子反手扣住按倒在地上。
“王必成,见了县衙办案为何要逃啊。”
王必成此刻仍不死心地蛹动身子试图逃出桎梏,“官爷抓错人了吧?小人并没犯什么错啊!”
裴翊将他紧紧按在地面上,“等将你压到县衙中审问,你就什么都能记起了。”
王必成目眦尽裂突然暴起,一只手挣脱出裴翊的束缚,掏出袖口里的书刀就要捅向裴翊,“那你也去死吧!”——危机之时,一旁的姜四娘一脚将王必成拿着书刀的手踩在地上,为防止他再次负隅顽抗,四娘甚至还用脚狠狠踹了几下。
“啊——”
王必成手里的书刀掉落在地,人也失去了反抗的斗志。
“怎么会是你?”
这时一句女声打破了寂静,姜四娘看向路口寻来的的陈越香,陈越香此刻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说完这话便眼神呆滞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陈小姐,你怎得也过来了?”说罢四娘便将地上的书刀踢得远远的,然后走到陈越香的身边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原本被裴翊压在身下沉寂着的王必成,却在听到陈越香声音的那一刻再一次试图反抗起来,他将脸不断地往另一侧藏,即使面颊被地上的砂石磨到鲜血淋漓,身体剧烈地发抖连带着发出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不是我......不是我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四娘看出二人之间的异常,“你们......认识?”
陈越香只顾着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拿起手帕拭泪,而地上那位却似魔怔一般只会重复着那句“不是我”,无人顾着回复她。
裴翊费力将地上的王必成拉起,可这时王必成却又像耍无赖那般埋头趴在地上不愿起身。好在崔淮序带着其余衙役及时赶到,最终众人合力将王必成带走压入了县衙。
等到了县衙内,在沈县令的审问下,王必成也只是装死一句话都不愿答复。裴翊只好以“陈姑娘如今精神不济,你且去陪陪她”的由头支开了四娘,亲自对王必成进行审问。
逼仄的牢室深埋地下,仅靠墙缝间一扇铁栅封死的窄窗透进几缕惨白月光。
窗棂锈迹斑驳,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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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的血痂爬满裂痕,偶有鼠影窜过,啃噬声混着腐水嘀嗒,在黢黑的石壁上撞出回响。
墙角火盆里炭火将熄未熄,暗红的余烬映出墙上刑具的轮廓——铁钩倒悬如獠牙,皮鞭蜷曲似蛇蜕。
湿冷的霉腥气裹着血腥味直钻鼻腔,地面青砖早已被污渍浸透,分不清是泥泞还是陈年血垢。一道人影蜷缩在刑架下,腕上铁链随喘息轻颤。
忽而牢门轰然洞开,裴翊提灯闯入,火光骤亮间,墙上骤然浮出千百道狰狞划痕——有指甲抓挠的沟壑,也有刀斧劈砍的裂口,仿佛无数冤魂在此刻尖叫着挣出石壁。
“招,还是不招?”裴翊站在审讯室门前,沙哑的嗓音碾过死寂。
王必成蜷在刑架下,时间一点一点逝去,他还是没有回答。
裴翊慢步将四周烛火点燃,接着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王必成,永和24年生人。籍贯通州永安县。”裴翊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书资料,语气轻快就像同友人闲聊那般。
面前的王必成还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呆呆地看向牢房里的那扇狱窗。
裴翊继续自说自话,“不错,小小年纪就中了童生。只是可惜腿部意外残疾,再也无缘乡试——不然以你的聪慧应该会是前途无量才对。”裴翊看着手里的文书轻笑,靠着椅背,神色居高临下。
面前的王必成终于有了反应,眼神从狱窗移到了面前坐着地裴翊的脸上,“你又凭什么审我?”
裴翊见他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样子倒也没恼,从座上站起在牢房里慢步走着,步履从容如丈量刑期的更漏,指尖缓缓抚过刑架上斑驳的血迹,“你还不配知晓本官的名讳。”
裴翊蹲在王必成面前,锐利的眼睛直视着他,“但本官惜才尊重读书人,况且本官办案从不沾血,我不会对你用刑,我有的是办法能撬开你的嘴。”
“你利用书铺掌柜身份同这些读书人往来交往,等到与他们相熟便借研讨学究为名将他们杀死于家中,至于凶器——用的就是这把书刀。”裴翊将书刀丢到王必成的面前,眼神幽深地直视着王必成。
王必成沉默不言,淡淡地回看着裴翊。突然他嘴角荡漾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可瞧着瞧着由于他那脸上新生的疤痕,那笑渐渐变了意味,生出些狰狞恐怖的意味来。
“我并不知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裴翊站起,俯视着跪倒在地的王必成,语气带了丝笑意,“你骨头倒是硬。”
“既如此,本官也不必在你这浪费时间了。虽从你嘴里撬不出来什么,但换做是——陈姑娘,本官倒还是有些把握。”
“来人啊,提审陈姑娘......”
“唔......不要!”王必成猛然抬头,眼睛瞪得溜圆,他的嘴唇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话语结巴而零碎。被铁链禁锢的双手胡乱挥舞着,汗珠不断从他额头上滚落。
“陈姑娘声称这四人与她都有联系,那你说说,她会不会因为不想服从家族安排的婚事,就对这几位公子痛下杀手呢?”
“不不不,和越香没有关系,皆是我一人所为,一切皆是我一人所为.....是我妒忌他们还有继续参加乡试的机会,我眼红看着他们从此以后便能平步青云,仅此而已!
裴翊挑眉,注意到他唤“越香”。于是继续向他施压,将手掌大力拍在案牍上,“你说谎!若你真的单单只是嫉妒他们能继续走科举之路,那你又为何千方百计要陷害本官想要置本官于死地?”
“你如今之所为分明是因为陈小姐!你爱慕她,你嫉妒她身边所有可能得到她垂青的男子。但是你自卑自怨自艾,你知道你永远都无法成为那个站在她的身边的人——因为她是掌上明珠天之娇女,而你,只是一个没了人生志向被抽去筋骨气性的底层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