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昭雪刃》 王必成的肮脏心事被揭穿,不停地战栗着,“神不据我啊!全都怪老天爷从未站在过我这边,我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
裴翊眼见着王必成的心理防线已然被击破,将接下来的审问过程全权交还给了县令,便匆匆赶回寻找四娘。
这边姜四娘看着面前流泪不止的陈姑娘,不免感到揪心。她的泪从眼窝里涌出,像两眼小泉,噗哒一滴,噗哒一滴,成串的泪珠不断线儿地滚落。四娘拿着手帕轻轻地帮她拭去泪水,在她耳边默默安慰着她,“陈姑娘,莫要再伤心了。”
陈越香的双手紧紧握住手帕抵在心口处,俯身不断颤抖着,“这事全怪我,全都怪我......”
“这怎能怪你?你在他受难时施以援手乃仁善之举,却没曾想他居然恩将仇报疯魔至此,白白浪费你的一片好心。”
“女子貌美无错,遵循内心善意行善举更是无错。错的是满腹龌龊心思不正的那些男人!”
恰好刚走到屋外的裴翊听到这句话,垂眸隐下心思转头悄悄离开了房门外。
*
王必成已招供此案已结,在永宁县滞留已久的崔淮序须得即刻返回邕州。
临行前裴翊同姜四娘前去官道给崔淮序送行,暮色像打翻的砚台浸染天际,归鸦掠过城头箭楼时,青石道上马蹄叩响碎石。
崔淮序扶了扶差点被晚风掀起的玉冠,绛红劲装的下摆被晚风掀起,露出腰间鱼符的阵阵金光。
“当真不要这酒囊?”四娘捧着新硝的鹿皮囊上前,清冽酒香渗过红绸封口,“永宁的梨花白,你前几天醉倒时还攥着坛子不肯撒手。”
“此去淮南道,崔长史怕是要嫌这酒淡了。”裴翊背手站在官道一旁,眸子忽明忽暗。
崔淮序轻笑着接过鹿皮囊,“邕州的雪水烹茶,到底不如京城的醉天仙和永宁的梨花白灼喉。”
今日一别,不知二人何时还能再见面。裴翊突然轻叩他腰间银鱼袋,袋中半枚龟钮银印发出沉闷声响。
这是他们少年时同在弘文馆当值时,圣人亲赏的阙口处分别錾刻的“明、晦”二字的官印。二人未言语,只默契相视一笑。
崔淮序临行前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调转马头,俯身在裴翊耳边轻轻耳语,“尽早返京,尽早俘获美人芳心呐。”话罢便带着一众人驾马准备离去,回头对着身后的二人喊道:“天高路远,咱们有缘再见!”
崔淮序一众人在官道的身影愈来愈小,直到最后变为一行墨点。裴翊站在原地,斜眼偷看身旁的四娘却正好被抓了个正着,四娘拧眉问他,“崔大人刚刚偷偷和你说了什么?”
裴翊却转身走向城门,“他刚刚非要和我结拜为兄弟,被我拒绝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快点,晚点城门要关了。”
余晖将一前一后的两人影子拉长又重叠,最终被暮色吞没成城楼下的水墨剪影。
到家后用完晚膳熄了灯,四娘躺在床上睁着眼回想起她这些天发现的阿蠢的异常。
自毒猪肉案子后那位张县令便开始对阿蠢献尽了殷勤,似乎是怕得罪了他。虽然他和那位崔长史装作不识处处避嫌,但二人无意中流露出的熟稔骗不了人。还有他为何精通破案之法,他到底是何人。
他是不是早就已经恢复了记忆?或者就像她一开始猜的那样,这阿蠢根本就是装失忆博同情或者在她身边想得到些什么。四娘脑海里思绪万千,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裴翊点燃屋内烛火,坐在桌前写着信件。这时两位黑衣男子从窗外翻进屋内,单腿下跪在裴翊身前,“公子,京中有异动,裴伍裴六贸然前来有急事来报。”
“先起身。”
裴伍裴六站起身来,“是。”
“是不是京城里那位已经得知我根本就没死,在想法子如何再次置我于死地。”裴翊抬眸轻笑,将写成的信纸折叠后塞进信封封好。
“崔大人前些日子突然来到永宁县中,他们便猜到可能是您亲自相邀。”
“哼,狗鼻子倒是灵。我之前交代你们的事可办好?”
“回公子,自我们先行回京后散播公子失踪生死未卜的消息后,那人得意之余无意露出了许多马脚,我们不辱使命搜集到了不少消息。事既已成,不知公子何日回京。”
裴翊将信封递给面前的裴伍,“不急,裴六你先将此信交给我父亲,至于回京......我倒要留在此处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还有,裴六我交给你一件事,你秘密前去不要走露风声。”
“是!”
裴翊看向窗外注意着对面房间的动静,“小声些。”
“是......是。”
自从王必成一案结束后,四娘和裴翊之间的相处氛围愈发古怪。
裴翊经常能感受到来自四娘的目光,终于在一日饭后,裴翊忍不住询问她,“你最近总是......总是瞧着我作甚?”
四娘收回目光,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没呀,你以为你脸上有银票吗?谁都要盯着你看。”
四娘话罢,经过裴翊时腿脚不稳崴向裴翊那一侧,瞧好了时机将手中碗碟里剩下的菜汤尽数“不小心”洒在了裴翊身上。
“呀!我真的是无意的!快去后山水池里洗一洗!”
被洒了一身菜汤的裴翊原本拧着眉,但抬头看着四娘脸上夸大的着急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无事,我去换身衣物,身上擦擦就好。”
“那怎么能行!不彻底洗净的话会有一股油腥味!快去快去!”四娘放下手中的碗筷,拉起裴翊就把他往门外赶,“带好你要换洗的衣物,赶紧去洗一洗,记着要洗干净些!”
裴翊拗不过四娘,加上身上的菜汤味道确实难以擦除,只好拿着换洗衣物去了后山的山泉里冲洗一番。
四娘眼见着阿蠢一步步离开了家门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房门前,刚想要将门推开但是又有些犹豫地将手收回,“我倒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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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阿蠢究竟隐藏了什么身份……”
四娘心一横刚要将他的房门推开,却听见自家院外传来脚步声,于是只能先行急步离开阿蠢的门前,装作在院里散步。
四娘尴尬地差点同手同脚,站在院子里和刚进院门的裴翊大眼对小眼,“呵呵呵,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了?”
“忘了带上皂角。”今日的四娘着实有些古怪,裴翊不免多看了两眼。
等到裴翊拿着皂角刚要离开院子,四娘着急叫住他,“唉!想想是否还遗漏了什么物件!别三番几次地回头来拿!”
“没了。”
四娘再次看着裴翊的身影慢慢远离,轻手轻脚地摸到他的房门,这次没有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后转身关紧了房门。
四娘屏气凝神环顾房间四周,房间内的家具摆放和之前并无二致只是多了几分人气。四娘先是将房间内所有柜子全都翻找了一番,除了之前与他初遇时他身着的那身衣物外,再也没有其他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物件,连带着他当时腰上戴着的玉佩也没了去向。
四娘不死心,突然看到木床上床铺里露出半截像玉佩络子的东西,“有了!”四娘高兴得将那络子拽出,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一根不知道有何用的穗子!四娘气急将它丢在地上,“看来只能是在他身上了。”
无奈阿蠢将玉佩随身带在身上,四娘只好将他房间的物品归放在原位后,朝着他沐浴的后山山泉处赶去。沐浴时总要将衣物都脱下,到时看他还能将东西往何处藏!
快要到山泉那处时,四娘渐渐放轻了脚步。四娘攥着衣袖悄然隐在凤尾竹后,晨露顺着竹节纹路滑进她的领口但她却没过多计较,因为此刻她看见那玉佩正悬在潭边苍苔石上,底下压着叠得齐整的衣物。
四娘悄然接近那处青石,在石块的掩盖下指尖勾住潭边青衫衣带,正当她快要得手之际,脚下却踩着湿滑的青苔加忽然一滑。
“啊!”四娘扶住身前的青石才免于跌倒。
但发出的声响却惊得潭面波纹晃成银鳞,四娘闻声暗叫不好,慌忙后退时罗袜却勾住荆棘藤,四娘整个人跌坐在浸透晨露的湘妃竹叶上。
刚要起身,寒潭深处忽起裂帛水声,晨光拨开雾气那瞬,四娘眼前看见水珠顺着白玉似的脊梁滚落,在腰窝处蓄起一汪晃动的清光。
“你……”
四娘看此情景喉间突然像被塞住,攥着他衣物的掌心沁出薄汗。发间木簪不知何时滑落半截,青丝垂在她烧红的耳畔。起身转身欲逃时,却被身后之人叫住。
“哪里来的小贼?”
带水音的轻笑震落竹梢宿露,四娘低头才见逃离之际自己手里居然还攥着那件衣物!
转身却见潭中人身形已隐进蒸腾雾气,唯见修长指节扣住潭边卵石,水痕蜿蜒过绷紧的小臂肌理,在晨色下泛着釉色光华。
山雀突然振翅掠过竹海,四娘踉跄后退踩碎满地枯竹衣。听见传来衣料破水声,带着湿意的皂角香气骤然逼近:“小贼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