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昭雪刃

    四娘慌忙闭眼转身,耳坠乱颤如惊雀振翅,芙蓉色自颈侧漫上眼皮,“你你你!你快将衣裳穿好!”


    潭中人带笑的声音裹着水汽撞进耳蜗,“你不把你手中的衣物还我,我怎么穿上?”


    山风卷起满地竹衣,四娘侧过身来微张双眼将手中烫手的衣物抛向他。


    雾气里忽地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水珠顺着他小臂青筋滚落,在四娘鞋尖前的草地上溅出碎玉。


    引得她仰头看见那人喉结上悬着的水痕,晨光勾勒出他锁骨处暗红的旧箭疤。


    就在四娘慌神间裴翊已穿戴整齐,裴翊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愣住的模样,笑着将她鬓间半脱落的木簪插回。


    四娘猛然回神,脸红的像熟透的虾子,咬着下唇拎起衣裙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晨钟忽从山寺荡来,四娘旋身走过竹林,踏过歪斜的竹桥。桥头新雨未干的泥地上,印着她慌乱中留下的鞋印,四娘不顾身后渐近的脚步声,攥着衣襟尽力向前跑去。


    裴翊就在她身后距离不远处不慌不忙地走着,在这竹林间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兔子。


    四娘先行回到家中,把自己门窗全都关了个紧实,然后把自己丢在床上钻进被子里。四娘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在发烫,闭上眼却好似却还能看到那副美男出浴图。


    她摇头想把脑子里那些龌龊的想法全都摇出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忘记刚刚的情景。


    这阿蠢肯定是心里有鬼,不然为何要对自己用......用美男计!还好自己意志坚定,不然的话肯定要被这男狐狸精给迷惑住了!


    裴翊紧跟着四娘回到了家中,站定后看了几眼四娘紧闭的房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刚进房间,裴翊就惊觉自己的寝居被人翻找过,虽然那人很细心的将所有物品物归原位,但是一些细微出的差别还是没能逃过裴翊的眼睛。


    这时裴六从一侧窗户翻进,“公子。”


    “你既一直守在这,可曾见到谁进了我的屋子,”


    “回公子,是......姜姑娘晨间来翻找了一番。”


    裴翊微微愣神,“罢了,我让你查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裴六不负公子所托,查到了些许线索。从县令给出的户籍计帐来看,姜姑娘是在十年前当今圣上大赦天下时和另一女子以姜屠户的妻女身份入了永宁县的户籍。但在此之前,村中的村民却不知晓这孤寡多年的姜胡子从哪来的妻子和那么大岁数的闺女。”


    裴翊边沉思边摩挲着左手虎口,“那便证明了我的猜想,这姜四娘的身份怕是有疑。”


    裴翊将怀里随身带着的玉佩拿出,放在掌心中细细摩挲,“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当年沈家被灭门一案里,虽然裴淮之被皇命束缚住没能在案情里为沈家讨回公道。但恰巧皇城司负责核验沈家灭门案中尸体数量的官员是裴淮之的学生。正因如此,崔淮之才能瞒下这个天大的秘密,或许沈柔嘉和他的侍女根本没死在那场大火里!


    为了掩人耳目,裴淮之让人从乱葬岗里找了两具年龄身形皆合适的尸体,伪装成沈柔嘉和佩兰的尸身最终圆下了这个谎言。


    这十年间,裴淮之先后派出去不少人手去找寻沈柔嘉的踪迹,却都以失败告终,沈柔嘉自此渺无音讯好似消失在世间。


    自裴翊与姜四娘初见第一面,就觉得她带给他的感觉异常熟悉。裴翊回想起在自己小时,沈柔嘉便尝尝跟在自己身后,走到哪跟到哪像个小尾巴。等裴翊不耐烦时,小柔嘉就看着她用葡萄般透亮的眼睛仰头看着他,一口一个“裴哥哥”甜甜地叫着,叫人怎么都生不起气来无奈只能随她去了。


    虽然四娘同小时的沈柔嘉看起来似乎是天差地别,但不同的生活环境势必会早就不同的性格,但人的眼神却不会变。


    裴翊有九分的把握能确定裴四娘就是当年的沈柔嘉。剩下的一分得需等到找到那玉佩的另一半才能最终确认。


    裴翊握紧手中的玉佩然后将其塞进胸口处藏好,四娘最近对自己有一些不同,总是用带着探究的眼神看自己,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裴翊得尽快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了。思绪回笼,裴翊出了房门到厨房里开始做午饭。


    没过多久,原本被怀疑和羞耻笼罩的四娘闻到饭菜的香味后,独自不争气地开始打鼓。四娘将头上的被褥裹得更加严实,“这狐狸精不仅有美色,厨艺居然也还不错,但想以此就想收买我......未免有点太小瞧......”


    四娘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叩门声,“四娘,该用午膳了。”


    “我不饿,你自己用吧!”四娘躲在被子里传来嗡里嗡气的声音。


    “那好吧,但是那一大盘红烧肉我自己一个人可怎么能吃得完啊......”


    四娘从床上惊起,这阿蠢做别的菜也只是一般般,四娘自认为也只是比自己的厨艺好那么一点点。


    但是这多放糖的红烧肉算是他的拿手好菜,入口甜而不腻,油香四溢。光是想想四娘都要开始流口水了。最终肚子传出的叫声打倒了四娘最后的坚守,“那我就给你个面子去尝上几口吧。”


    门外的裴翊听着屋内传出的声响,轻笑了几声,“好,那你快些,不然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等到二人坐在厨房里的餐桌对面,四娘却只顾着埋头吃饭,心虚地不敢抬起头来和这阿蠢对视上。


    可这阿蠢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今日为何要去偷看我沐浴?”听到这话的姜四娘忍不住将嘴里的饭粒喷了出来,同时成功的把自己呛咳住,“咳咳......咳咳咳!”


    裴翊急忙放下碗筷起身走到她身后帮她拍背,“吃慢些,又没人和你抢。”


    四娘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谁...谁偷看你沐浴了,你可不要污蔑一个还未婚配的黄花姑娘。”


    “那你既不是为了偷看我沐浴,那你是想趁机偷走我的玉佩?”


    虽然阿蠢说出这话的语气很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四娘还是惊出一身冷汗,“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偷。更何况,我偷你玉佩干嘛,而且我怎么知道你玉佩被你随身带着。”


    眼见着自己苍白的辩解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四娘开始低头狠狠地扒光了碗底的饭,“我吃饱了,我先回房了!”然后溜之大吉。


    裴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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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自觉开始收拾饭桌上的碗筷。


    等到晚饭时间之前,四娘一直待在房间内闭门不出。裴翊知道自己午膳时撩她好像太过火了些,便想着不再逗她,借着晚膳时就向她道歉并表明自己的身份。


    于是裴翊让她出房门吃晚膳,但她怎么都不愿出来。裴翊拗不过他只能由着她去了,想着明天中午再坦白倒也不迟。于是草草吃了晚膳,回屋后吹灭了烛火沉沉进入了梦乡。


    草屋檐角残月被乌云绞碎时,裴砚在剧痛中被惊醒。锁骨处那道蜈蚣状的疤痕突突跳动,像是有把生锈的刀在骨缝里剐蹭。这是几月前毒箭留下的暗伤,每逢朔月便发作得格外凶狠。


    突然,裴翊注意到窗棂外闪过憧憧鬼影。


    不久后村东头突然传来大黄小黑的犬吠,铁器撞碎陶瓮的响声传开,无数村民的喊叫声撕破夜幕,“救命啊!来人啊!山匪进村了!”


    裴翊立马起身下床,“裴六!”


    没过多久裴六便从窗外翻进,“属下在!”


    “速速救人!”


    裴翊出了房门,只见七个黑影踏着碎叶逼近,他们虽都穿着山匪的衣物,但裴翊明锐的发现他们玄色箭袖上绣的图纹的在火光中格外显眼。


    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山匪,是伪装身份实则只想要他一人性命的刺客!为了防止他们继续滥杀无辜,裴翊只好朝那方向大喊一声,“裴翊在此。”


    “见着如画中一般长相的男子,就地格杀!”铁器间的刮擦声刺破寂静,火把将纸窗映得猩红。


    裴砚接过裴六丢来的铁剑,剑锋割开第一人喉咙时,温热血浆溅上他半敞的衣襟。刺客首领阴笑着掷出暗器:“少卿大人假死遁世,倒叫兄弟们好找。”


    竹篱处突然传来踉跄脚步,裴翊回头去看,却发现是四娘手里紧紧握住银簪不知在那处站了多久。


    裴砚呼吸骤乱,在他恍惚之间,身后刺客却抓住他慌神间隙想要在背后偷袭。


    四娘快步走上前反手掷出药粉,漫天的药粉带有剧毒,刺客顿时捂着眼睛惨叫。


    裴翊立刻回过神来,回身将四娘扯到身后,剑影挽得密不透风。暗器叮叮当当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串火星。


    刺客眼见着近战捞不到什么好处,便开始射出毒箭。裴翊旋身挑飞数支毒箭,剑招陡然染上肃杀之气。


    残月挣出云层时,面前最后一名刺客咬碎了毒囊。裴翊急忙去帮四娘照料受伤躺在地上的隔壁家阿婆,却被她的的银簪不知何时抵在脖颈:“你究竟是何人。”她的簪子渐渐逼近他的脖颈压迫住血管,“现在我要听句实话。”


    裴翊心头巨震,余光瞥见四娘正在给阿婆包扎的手顿了顿。“小心!”少女的惊呼与锐器入肉声同时响起,裴砚反手拧断最后一个不知从何处窜出的刺客的脖子,转身看见四娘扶着受伤的老妪,拿着簪子的右手满是鲜血,眼睛却亮得惊人。


    村里各家烛火忽明忽暗,照见满地横尸。他握着剑的手突然发抖,不是为着杀人,而是因为四娘望向自己时,那簇终于破雾而出的、雪亮的探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