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昭雪刃

    屋内在床上的裴翊看着四娘离开的背影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裴六拦住,“公子,我先给你包扎,不然伤口又要裂开。”


    裴翊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谁是你的主子?”


    裴六讪讪地笑了两声,“那要不要我把姜姑娘打晕带回来?”


    裴翊白了他一眼,咬紧牙关撑起身子从床上爬起往门外走去,“你是真的蠢得要命。”


    晨光初起,四娘出了院门外看到张县令带着一众衙役匆匆赶来。姜四娘赶紧迎上前去说明了大致情况,接着带着他们往村中各处去处理走那些刺客的尸体。


    张县令在四娘身旁踌躇着不知是否要上前,四娘看着他犹豫的摸样先开了口,“县令大人有何疑问尽管开口。”


    “哈哈......昨夜此刻伪装成山匪突袭村庄,不知少卿大人如何啊?应该不曾受伤吧?”


    四娘看着面前县令殷勤谄媚的模样不禁皱眉,“你早就知他是大理寺少卿?”


    “这......”


    张县令将当时毒猪肉事件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向四娘大致说了个明白,四娘心中又闷又堵。闷是闷在他虽口上说着靠一人之力无法肃清所有的冤假错案却还是尽力干涉了那起案子,把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那会不会他与那些大理寺的那些蛀虫不是一路人呢。


    四娘又想起裴翊那段话,“这世上为官之人各有自己的为官之道,有人不作萧敷艾荣,有人徇私枉法仅为私利。若想真正肃清世上冤情错案,绝不可能仰靠他人是否良心尚存。”


    那裴翊你是不作萧敷艾荣之人,还是徇私枉法仅为私利的人?


    不论裴翊他的良心是否尚存,四娘决心不将任何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像他说的那般,肃清冤假错案只能倚靠自己,不能仰靠他人。


    县令看着四娘低头垂眸久久不回答他的话,“姜姑娘,姜姑娘!”


    四娘被他将思绪拉回,“他啊,他......”


    没等四娘把话说完,那裴翊披着外袍佝偻着身子面色苍白地迎着他们二人走来。张县令见着裴翊那幅虚弱模样连忙小跑着向前搀扶住裴翊,“哎呦裴大人啊,怎么伤成这样了?”


    裴翊看着面前眼神躲着自己的四娘,故意咳了几声,“咳咳......没关系,为了村名百姓我这点伤没什么关系的......”裴翊身上的外袍适时不经意脱落,露出被血染红的中衣。


    张县令看着他那被血浸透的中衣不禁叫出了声来,“这这这......怎的还在流血?”


    四娘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紧皱着眉询问了一句,“那裴六怎没给你包扎?”


    裴翊此时的脸色白得快要透明,站在那儿似乎马上就会被风吹跑。如果没见过他杀人时的狠厉模样,四娘还真的信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会咳血常捧炉的病秧子。


    这人那么会演戏为何不去戏班子?


    毕竟自己当时就被他那副模样给骗了!以至于引狼入室,到现在不知如何脱身。


    “裴六不会包扎,没事等伤口自己止血结痂就好。不必再麻烦别人了。”


    裴翊适时轻咳了几声,仿佛已将自身力气耗尽一般,连眼角都被刺激地微微泛红。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曾经在军营里做几年军医的裴六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有些不解。


    “是谁又念着我了?”


    ...


    四娘看着他无比柔顺地垂下眼睫遮住那润泽的双眸,在阳光下,脸上没有血色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眉目淡然,发丝随意散乱在肩上,胡乱纠结在一处。


    四娘咬着下唇,强行收起自己了的怜悯心。这人想要血尽而亡自己又何必再管他?不愿再看见他那可怜劲,四娘转身就要离开。


    “哎呀,少卿大人!少卿大人!您别吓我啊!”


    四娘闻声回头,只见那裴翊面露痛苦神色,差点跌倒在地,还好被一旁的张县令眼疾手快地顺势给扶住。


    “哎呀,下官来得急没带大夫一同前来,这荒郊野岭的......这该如何是好啊!”


    “无事,四娘会些医术......”


    四娘用食指指向自己,“我?”


    张县令艰难将裴翊扶起,“事到如今,姜四娘你就别推脱了,救人命要紧!对了你家在何处?”


    四娘无奈将二人引入自己家中,把裴翊放置在床上继续诊治,那张县令着急去安置刺客尸体便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此时屋内只有四娘和裴翊二人,四娘看着裴翊的脸就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把他背部的伤口消毒,只不过这次比上次又多用了几分力气,饶是耐痛如裴翊一般,还是被疼的忍不住浑身颤栗。


    “你再装昏厥试试?”


    “四娘为何......只对我这样凶,对别人却那么好声好气。”裴翊的话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之意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对谁好声好气了?”四娘疑惑拧眉,不知他为何突然说些奇怪的话。


    “就在院门口,你和一位我从未见过的公子,你们还聊得那般热络......他还递给你一样包裹,我看得清清楚楚。”


    “对啊,因为人家不是爱说谎的骗子,且人家尚有感恩之心,那包裹是他因我救了他母亲而赠我的谢礼。”


    裴翊自觉理亏,半晌没再言语。盯着那道从肩胛骨斜劈至腰窝的刀伤,手中棉布狠狠按进血肉翻卷处。


    “嘶......”"裴衍倒抽冷气的声音混着血腥味在屋内里荡开。“四娘手下留情。”


    四娘看着他忍痛的模样,心情算是好了几分。消毒完后,拿起一旁干净的布条准备给他的伤口包扎起来。在包扎之前,四娘忍不住再次仔细观察了伤口的形状,根据伤口的大小,长度和深度,甚至已经大致推测出了凶器的形状。但是四娘脑海里越想这凶器的样子,只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


    “留情?”她扯断绷带的动作像在撕仇人的嘴,“裴大人扮猪吃虎装柔弱在我家里骗吃骗喝,也是这般情真意切么?”金疮药粉簌簌洒落,落在男人背部的肌肤上。


    裴衍突然反手扣住她腕子,拇指抵住她掌心薄茧:“我虽隐藏身份但从没想过要害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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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娘你且信我。”他肩背肌理随着吐息起伏,未愈的伤口又渗出殷红,顺着脊柱沟壑淌进松垮的裤腰。


    四娘猛地抽回手,却带翻了药瓶。止血散泼在他腰窝,随她慌乱擦拭的指尖揉进肌理。忽觉腕间一紧,整个人被拽得扑在他伤痕交错的背上,鼻尖撞上他后颈的皂角味。


    “四娘要我验是否说了谎,”裴衍侧过脸,气息拂过她发间银簪,“何不直接剖心来看?”他引着她的手按向左胸,掌下跳动震得银簪上的血玉坠子簌簌作响。


    屋外风萧萧兮敲打残瓦,盖住了她骤然失控的心跳。


    四娘尽力平复着失控的心跳,“谁......谁要验你!”


    “你别再动,伤口又崩开了......”


    裴翊闻言乖觉地背对着四娘坐好,任由四娘再次给他附上止血消炎的药物。


    四娘跪坐在他身后,膝头堆着从里衣撕下的素绸,冷着脸将绷带绕过他精瘦的腰腹。


    绷带猝然收紧,勒得裴翊闷哼一声,“四娘这手法...”裴衍忽然偏头,垂落的发丝扫过她缠绕绷带的手腕,“倒像是给豚彘刮毛的架势。”


    他肩头微动,绷带便从她指缝溜走半寸,脊背霎时绷出弓弦般的弧度。


    四娘咬住下唇,“哪来那么多废话,再有意见你可以找裴六来。”


    “不敢不敢。”


    “哼,我倒是一直觉得裴大人这身皮肉,”她指尖故意划过他肋下旧伤,感觉到掌下肌肉倏地绷紧,“倒是比城里小倌还嫩上三分。”绷带在胸前十字交叠时,她发狠打了个死结,却被他骤然攥住手腕。


    “你见过?”


    “和你有何关系。”四娘猛地倾身环抱式扯过绷带,随着她双臂交错的力道,整个人几乎贴在他汗湿的背脊上。裴翊喉结滚动,嗅到她发间常年混着血腥气的草药香。


    “小......小倌比得上我吗?小倌能做的我都能做,小倌不能做的我也能做......”


    他的话故意说的朦朦胧胧,让人不禁想入非非。四娘红着个脸也不想回他那有些孟浪的话,藏着在他背后整理绷带。


    残晨光从窗外漏进来,裴翊转过身来。四娘猛然抬头看着他那被光照着的在绷带下若隐若现的腰线。


    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血脉:“求四娘宽恕我的错,不再同我这般人计较了可好。”


    尾音消融在她突然按上心口的掌心,“你别离我这样近......”


    四娘在心中腹诽,你别理我这样近,会害得我踏过自己设下的界限。


    檐角忽有夜枭惊飞,震落几滴宿雨。她这才惊觉面前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颈缠绵,如一副被风绞散的合卺结。


    四娘不去回答裴翊的话,紧咬着下唇狠下心来将手里的绑带快速系了个死结,接着就转身冲出了房间。


    四娘刚冲出房门,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迎面碰见了前来的裴六。


    “姜姑娘这么急忙要去哪呀?”


    四娘目光却被裴六手上的佩剑吸引,“你这剑......可否借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