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儿接过油纸包，指尖沾了些糖霜，忍不住捻了一粒李子脯放入口中。果肉厚实绵软，比直接吃果子少了点汁水感，但又多了些哏啾啾的口感。


    果肉酸得让人口里迅速分泌口水，还带有一丝咸味，能微微尝到一点蜂蜜的香甜，外头的糖霜在舌尖化开，中和了果肉的酸味。


    “宿主！”系统小团子从袖袋里探出脑袋，黑豆眼直勾勾盯着油纸包，“说好的李子脯......”


    “小馋鬼。”柳五儿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身子，趁店长转过身去，拿了一块递给系统。小团子立马抱住，啃得满身糖霜，活像滚了面粉的元宵。


    蜜饯铺子的老板是个精干的姐姐，约莫二十来岁。见柳五儿爱吃，又推荐起了别的品类，“姑娘要不要再称些芝麻糖？新熬的糖浆，裹着炒香的芝麻......”说着掀开一个陶罐，甜香扑面而来。


    柳五儿咽了咽口水，荷包里铜钱却所剩无几。


    她现在在贾府厨房做活，一个月是700文的月钱，虽说不算少了，但是她平日惯爱吃些好的，也常到外头买时蔬瓜果，也不曾存下多少钱。


    今天出门也没多带铜钱，一会儿还要买菜，可是不够买芝麻糖了。


    正犹豫间，忽见柜台角落堆着些形状不规则的糖块，老板顺着她目光解释道：“这是熬糖时锅边的糖脆，虽不规整，滋味却也是一等一的。”


    “那便再来二两糖脆。”柳五儿数出几枚铜钱，只得暗自记下，下回定要买来尝尝。


    老板看柳五儿也合自己眼缘，又偷偷往油纸包里塞了块儿芝麻糖。


    ......


    直播弹幕区：


    【五儿对林妹妹真的好细心，又是送早食又是炖汤，宝二爷该有危机感了（狗头）】


    【五儿这效率，上午送餐中午炒菜下午买药，比我写论文快多了（泪目）】


    【蜜饯铺老板是隐藏好人啊！偷偷塞芝麻糖什么的】


    【五儿月钱700文，按照购买力换算......（掏出算盘）相当于现代打工人月薪3000还要买进口水果，泪目了（哭）】


    【糖脆才是精髓！熬糖锅边的焦香yyds！老板是懂行的，有没有主播直播带个货！（疯狂暗示）】


    【五儿省钱的亚子像极了我双十一剁手后的卑微】


    【这果脯看着好香，斯哈斯哈，蓝色软件，启动！】


    ......


    出了果脯铺子，柳五儿赶紧往菜市场走，买菜最好的时候是在早晨，菜都新鲜水灵，还能挑拣。


    现在离收摊都不远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合适的菜。好在系统小团子也不算一无是处，能清晰检测到菜品新鲜度与食用价值。


    柳五儿进了菜市场，小团子便啃着李子脯含糊道：“宿主，检测到前面第三家摊位有优质食材，建议优先采购！”


    柳五儿快步走过去，只见摊位上摆着几把嫩绿的菠菜，叶片上还挂着水珠，新鲜得很。


    她蹲下身，正准备挑两把菜，忽见摊位角落的竹筐里堆着金灿灿的油面筋，个个圆鼓鼓的，表皮酥脆还泛着油光，一看就是今天刚做出来的。


    “咦？这油面筋看着倒是新鲜。”她伸手轻轻一捏，面筋弹性十足，指尖还沾上一点油脂。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鬓角微汗，袖子卷到手肘，显然刚忙活完。


    她见柳五儿感兴趣，笑着道：“姑娘好眼力，今儿炸面筋的油温没控好，第一锅废了，重做耽搁了时辰，出摊比平日晚些。不过菜倒是刚摘的，您瞧这菠菜，还带着露水呢。”


    柳五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菜摊上的菠菜青翠欲滴，叶片上还有水珠滚动，旁边的茼蒿、小白菜也鲜嫩得很，显然是今日现摘的。


    小团子在她袖子里拱了拱，探出半个脑袋，黑豆眼滴溜溜转：“宿主！油面筋新鲜度98%，菠菜水分充足，建议购入！”


    柳五儿心里盘算着，油面筋塞肉是道好菜，再配上道绿菜，倒解决了宝钗的菜品问题。


    便问道：“这油面筋怎么卖？”


    “五文钱十二个，姑娘若要，我再饶您一个。”妇人爽快道，“今儿出摊迟，卖完也好早些回家。”


    柳五儿点点头，数出铜钱，又挑了两把菠菜、一捆嫩茼蒿，选了几个圆滚滚的土豆和一根粗壮的山药。


    妇人手脚麻利地包好，临了还塞了两颗小葱：“姑娘下回再来，我这儿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比别处新鲜。”


    柳五儿道了谢，提着菜篮子离开。小团子从她袖口钻出来，扒在篮沿上嗅了嗅油面筋：“宿主是打算做油面筋塞肉吧？”


    “馋猫！”柳五儿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身子，笑道，“我多买了些，明日除去给宝钗做的，还能给你留几个。”


    小团子听了，又满足地缩回去。


    回到小厨房，柳嫂子正在收拾灶台，见柳五儿回来，笑着问她：“药材都买齐了？”


    “嗯，苏掌柜还特意加了陈皮，说能理气。”柳五儿将竹篮放下，取出药材和食材，一一放好。


    柳嫂子看了看药材，满意地点点头：“配得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帮你把鸡处理好，你专心炖汤就行。”


    “谢谢娘！”柳五儿心里暖暖的，有柳嫂子在，她总觉得一切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等到傍晚，宝玉房里的晴雯也来传话，宝钗那边同意了，第二天在梨香院里摆一桌春日宴。


    ......


    第二天一早，柳五儿就往鸡舍去了。


    养鸡的婆子见她来了，把昨天挑的那只鸡提出来，那鸡似知大限将至，扑腾着翅膀“咯咯”直叫。


    五儿确认无误，何婆子就把那只鸡利落捆好递给她，“五儿姑娘小心着些，这鸡闹腾的很。”


    “好家伙，还挺精神。”柳五儿挽起袖子，拎着鸡脚把那鸡倒提着。鸡扑腾了几下，似乎是发现难逃掌控，就不再动了。


    柳五儿拿上鸡往回走，路上却碰见宝玉。


    “哎，五儿！我正找你呢......”宝玉和晴雯迎面走来。


    话音未落，柳五儿手里的鸡突然挣脱草绳，扑棱着朝宝玉面门飞去！


    “宝二爷小心！”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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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急得大喊一声。


    宝玉闻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那鸡已经扑到了他面前。晴雯慌忙上前挡着，却被鸡翅膀扇了一脸灰。


    宝玉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好一只神气的鸡将军！”


    那鸡落在宝玉脚边，竟也不跑了。柳五儿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见宝玉不但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蹲下身与鸡对视，这才松了口气。


    ......


    【鸡哥冲啊！】


    【宝二爷：第一次被母鸡投怀送抱（捂脸）】


    【五儿此刻内心OS：我的月钱够赔吗...】


    【建议鸡哥转职当信鸽，这准头绝了】


    【红楼梦版愤怒的小鸟现场版！】


    【五儿颤抖的手：我的参鸡汤...我的升职加薪...】


    【鸡：我命由我不由天！扑棱翅膀jpg】


    【建议给鸡哥开个副线剧情：《重生之我在贾府当战斗鸡》】


    【晴雯：为我发声！！】


    ......


    趁这鸡不扑腾了，柳五儿赶紧和晴雯一起把它重新捆起来，五儿恨恨地在鸡爪子上多缠了几圈。难怪这鸡半天没动静，在这儿等着她呢。


    宝玉拍了拍衣袖，调侃道，“五儿这鸡选得倒是好，还没炖呢，就急着要进我肚子里了。”


    柳五儿一时失手，这会儿尴尬地不敢抬头。


    宝玉咳了两声，想起正事，“我昨儿个刚在梨香院砌了个新炉子，专为烹茶煮酒用。那炉子火候均匀，炖汤也是合适。不如就用它来炖这参鸡汤如何？”


    宝玉那日跟黛玉提了这事，被黛玉给驳了，但心思却未歇，又去和宝钗商量，在院里砌了个炉子。


    柳五儿只得应下，“这参鸡汤要煮一个多时辰，怕是那炉子火力不够。还是先在厨房处理好，最后去院里用炉子焖着吧。”


    虽说这和宝玉原先设想的有些出入，但也算圆了他的心思，就同意了。


    柳五儿处理完这乌龙，赶紧和宝玉告退，往厨房走去。


    回到小厨房，柳嫂子已经把鸡肚子里要塞的糯米给泡上了。


    见五儿带着扑棱鸡回来，柳嫂子赶紧上前接过，手指在鸡脖子上轻轻一捋，那鸡便像是被拿住了命门，顿时安静了几分，“这鸡倒是个有脾气的。”


    柳嫂子又捏了捏鸡胸骨，翻过来看了看，很是满意，“这鸡选得不错，肉多、又紧实，一看平时就没少动弹。”


    ......


    【鸡：这届顾客怎么还带验货的？？】


    【柳嫂子副业之我在红楼当禽类质检员】


    ......


    不再啰嗦，柳嫂子赶紧开始处理这鸡。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柳嫂子取了个粗瓷碗，碗底浅浅盛着一勺清水，又往里撒了点儿盐。她左手攥紧鸡翅膀，右手捏着鸡头往后一扳，露出脖颈处一片细软的绒毛，刀子在鸡脖子上利落地划开一道口子。


    鸡血淅淅沥沥地滴进碗里，鸡爪子猛地蹬了两下，翅膀挣了挣，但很快便没了力气，只剩下几丝微弱的颤动。